周望青阿声沈玫舒《你似春花落,我是偏有情》
离婚第六年,我去幼儿园给女儿办理入学。
出来时,正好碰到周望青。
他手里牵着他和沈玫舒的儿子。
他神情微敛,问我:“来找工作?”
“你有案底,怕是不好通过,我帮你安排。”
他一向最不齿这些的,如今竟也做到游刃有余。
我摇头转身而走。
周望青轻叹,“阿声,还要与我赌气到何时?”
我脚步顿住,到底没再回头。
何必要与不相干的人再多生气呢?
1
乌云袭来,天空骤然就黑了。
我脚步不停,周望青便又追了一句,“阿声,我在跟你说话。”
几分无奈几分疲惫的语气。
确实是他对我惯用的语气。
可我依旧没有理他。
但停住了脚步。
回头时,正好看到他将他的儿子托付给门口的老师。
见到孩子进去他才回了头。
与我正好对视。
他身形依旧宽阔周正,如今多了岁月的沉淀,更加沉稳内敛。
“你去哪儿?”
“要下雨了,我送你。”
他跨了两步靠近我。
我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脸色顿时沉了几分,“阿声,何必如此防备我?我们即便不是夫妻,也是……”
我轻声打断他,“我们不是朋友。”
话落,暴雨突至。
他的司机立马拿了伞过来,“周总,下大雨了,夫人打电话过来让您赶紧回去。”
“她说雨天更加阴冷,寒气太重,您右胳膊的旧伤又要钻心地疼了……”
周太太,沈玫舒,她照顾人时最是细心和周到了。
这一点,我大概是最有发言权的。
周望青没理会,用左手把伞递给我,“别赌气,淋了雨你一定会发烧。”
我下意识去看他的右胳膊。
我初次遇到周望青的时候,他这条胳膊还没全断。
后来,他为了救我,胳膊生生被拧成了麻花,肉和经脉都烂了。
我还是没有接,“不用,我打了车。”
他将伞打开,遮到我的头顶。
依旧是一大半都在我的这边。
雨势很大,一会儿便淋透了他另一边的肩膀,甚至是大半个背脊。
我侧开一步,与他离远些,“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用这样。”
他不说话,却撑着伞不走。
片刻,他说:“我陪你等车过来。”
可大雨的关系,道路拥堵,网约车迟迟不来。
他的司机又过来催,“周总,您胳膊又疼了吧?快上车吧,车里暖和,会好些。”
我侧头,看到周望声咬着牙关,额间布满了细汗。
他目光落在我手机的打车页面上,“去南郊的福利院?”
“我送你。”
我确实要赶着过去,便没有再推迟。
车上暖气很足,周望声靠在后排,左手按压在右胳膊上,手背青筋直暴。
车内安静,片刻后他主动开口,
“其实你不过去也没事,你不在的这几年,我一直每年还是用你的名义给福利院的孩子捐冬季用品。”
“棉服棉鞋用得都是最好的棉絮。”
我小时候被抛弃在南郊的福利院,在那里生活过好几年。
周望青知道。
我跟他客气说道:“那我替那里的小朋友谢谢你。”
他看向我,“阿声,你我之间用不着谢……”
他没说完,我继续道:“但我不是去捐赠,我是去看我的养母。”
他顿时惊讶,“你把她接回来了?!”
2
我在福利院长到了十岁,后来被领养了。
但是养父生意失败后便开始酗酒,一酗酒就开始打骂我和养母。
他骂我是丧门星,觉得是因为领养了我才让他破产。
厉害的时候他打断过我的腿,养了三个月我才能下地。
每一次养母都护着我。
她护着我,养父就一起打。
打到最后,我忍无可忍用刀捅了他。
鲜血浸透我的掌心,我却恨意不减。
养母担心我被警察抓就把我赶出门,让我赶紧逃。
她替我顶罪,说是她用刀捅了养父。
没想到养父命大,居然被抢救后活了过来。
醒过来后他就每天虐待养母,逼迫她说出我的下落。
养母被他折磨得精神失常。
后来,我和周望青在一起后第一件事便是把养母送出国。
周望青知道我一心要让养母逃离养父的魔爪,轻易不会把她接回来的。
所以他惊讶。
他问:“为什么带她回来了?”
我回道:“养父已经死了,没人能再威胁我们了。”
周望青便没有再问下去。
车子很快到福利院。
我刚下车,没想到沈玫舒正从门口出来。
看到我,沈玫舒一闪而过的惊讶。
看到我和周望青一起下车后她便又带着些许的警惕。
但是很快,她主动过来,先一步柔声开口,“声声,你回来了啊?”
“我知道你一直放心不下福利院的小朋友,所以替你来看看他们。”
说着,她几乎是下意识摸了摸我的头发,温柔笑起,
“一转眼,我的声声也这么大了呢。”
“想当初我救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点呢。”
她比画着到自己的胸口,随后又尴尬地看向我,“不好意思,声声,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当亲妹妹看了,你回来了也好,以后我们还是姐妹好不好?”
我反问:“姐妹?”
“要好到抢妹妹丈夫的那种姐姐吗?”
3
我捅了养父后逃出去,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最后饿到和一群流浪汉堵在巷子抢吃的。
差点没被她们打死。
奄奄一息的时候是沈玫舒出现将我送到了医院。
得知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她让我跟他一起生活,打工替我赚学费。
当时她也不过是大学生。
又要上学又要打工,经常累得晕过去。
有一次她很晚都没有回来,我就去学校找她。
发现她被辅导员缠着欺负,我想都没想冲上去就用玻璃瓶砸破了辅导员的头。
对方是男生,力气很大,拉着我不肯放我走,扬言报警要将我抓走。
沈玫舒被吓到,直接跪下求他他才终于松口和解。
在过去的很多年,我始终将沈玫舒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沈玫舒被我的话噎住。
周望青下车过来,“阿声,能不能别这样说话?”
沈玫舒走过去站到周望青边上,“声声,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好吗?原谅姐姐好不好?”
她伸手自然挽住周望青的胳膊,“声声,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
“不用了。”话落,我直接进了门。
养母已经岁数很大了,越来越痴呆了。
她只认识我,只知道我和周望青结婚了。
我嫁了一个我很爱很爱的人。
其他的事都不记得了。
我把她安置在这里,是想着这里孩子多,热闹,有朝气,她心情也会不一样。
福利院现在是我的产业了,她在这里,我也更放心。
我给她梳头发,她笑着问我,“怎么望青一直不来看我?你不是说要带他一起来吗?”
是啊,我说过要把最重要的人带来见她的。
一个是周望青,一个是沈玫舒。
但是现在,都用不着了。
我上完大学找到工作的那天是我跟周望青的第一次见面。
因为加班到深夜,当时的沿河广场空无一人。
周望青孤寂的身形朝着河岸深处一步一步走去。
大概是自己活得太艰辛,所以也想让别人都活下去,
我想都没想就跳下去拉着他往岸上走,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想不通的?这个世界上每天有那么多人在辛苦努力,你有什么脸面自杀呢?!”
“你就这么死了有想过自己的爸爸妈妈吗?他们要是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动不动就自杀的人了!”
他全身湿透,颓然坐在地上,将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却仿若行尸走肉的躯壳。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万一挑一的维和兵。
相遇的那一年他刚回来,被炸得全身是伤,又断了一条胳膊,好像保住了一条命。
当创伤应激几乎折磨得他精神失常神经衰弱。
他整晚整晚睡不着,一闭眼满眼便是血,便是战场上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是雇佣兵无差别的虐杀。
他身残志残,全无活下去的念头。
我将他带回去,每天认真陪着他,跟他讲话,跟他说自己的过去。
整整一年,他终于好转。
后来,他深情与我表白时,说:“阿声,以后,你就是我的命。”
一直到我和他结婚,沈玫舒被当时的辅导员骚扰搬来我们这里暂住。
我出差回来,看到他们一起躺在我们的婚床上。
那个时候,我只觉得天塌了。
歇斯底里摔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能让我冷静下来。
如今回过头来再想,好像真的太不值得了。
我笑着回答蒋姨,“不来也没关系,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想了想,我又跟她说:“蒋姨,如今我有在意的人了,改天带他们来见您吧。”
4
话落,手机里收到管家发来的视频。
是念念的。
她举着蜡笔兴奋地喊:“妈妈!你看我画的你和爸爸,像不像?”
画纸上是三个牵手的小人儿。
我笑着看完,然后告诉管家我很快回家。
接下来几天,我安排好了念念的入学。
念念也很乖,很快适应了新的幼儿园。
没过几天,她们班主任李老师突然打来电话。
“念念妈妈,念念和同学起了冲突,你要么现在就来学校一趟吧。”
我立刻赶去学校。
办公室里,念念眼圈红红地站在角落,看到我就扑过来抱住我:“妈妈!”
旁边居然还站着沈玫舒。
她手里牵着她的儿子。
没想到念念居然是跟她儿子周承轩起了冲突。
李老师在电话里说,其实是沈玫舒的儿子抢了念念的画笔,念念要不回来就推了他一下。
但是他没站稳,摔到了地上,手掌磨破了皮,沈玫舒就死揪着不放。
沈玫舒诧异看着我,“念念是你的女儿?”
“声声,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我检查完念念的身体才回答她,“我什么时候生的孩子跟你没关系。”
“是你儿子抢东西在先,念念没必要道歉。”
周承轩委屈,“她打我还不肯道歉,简直坏女人……”
他还没骂完,突然挨了一巴掌。
周望青刚收回手,“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他的威严是自带的,孩子见了立马就怕得躲进了沈玫舒的怀里。
沈玫舒心疼,“望青,孩子还小,没必要动手吧?”
周望青却眉眼深沉地看着我和怀里的孩子,
“阿声,这是你女儿?”
“是福利院的孩子吧?”
沈玫舒听完立时脸色变了变,继而接话,“是啊,声声,你当初离婚前就查出怀孕了,我们都劝你别打,你非要打掉,果然手术出了问题,医生当时都说了你以后无法再受孕了,念念不可能是你亲生的吧?”
是啊,发现她和周望青乱搞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本该到了去医院建档的时候,却变成了预约人流手术。
流产手术后的一个星期我和周望青办理了离婚手续。
收拾完所有的行李离开的那天我在他家放了火。
恨不得一把火烧死他和沈玫舒。
包括自己的过去。
周望青当时护着沈玫舒出来看到我时直接甩了我一个巴掌,
“傅映声,你疯了吗?!闹够了没有?!”
“我知道我欠了你,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你现在就可以捅死我!”
“但是别牵连玫玫!”
“她怀孕了!要是真出了事会一尸两命的!”
“你想死就去死,别拉着我和玫玫!”
附近邻居报了警,警察和消防车都到了。
警察盘问的时候周望青没有隐瞒,指认就是我所为。
我因为谋杀未遂判了刑。
出狱后其实我也迷茫过,但是迷茫后好像突然就想开了。
确实,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不相干的人就不要再去在意了。
沈玫舒话落,周围正好来接孩子的家长纷纷开始议论念念。
“她妈妈坐过牢?那以后宝宝你不可以跟她一起玩哦。”
“这是哪个班的呀?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跟有那样家长的孩子一起上学呢!”
“还放火?那不是疯子吗?赶紧赶出去吧!”
“……”
念念拉着我的衣角,伸出双手将我护在身后,
“你们胡说!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们都闭嘴!不准欺负妈妈!不准说妈妈坏话!”
“我要告诉爸爸,他一定会教训你们的!”
“……”
我蹲下身抱住念念,“念念,不说了……”
我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婆,抱歉来晚了。”
念念冲过去抱住他修长的双腿:“爸爸!他们欺负我和妈妈!”
陆柏闻抱起念念,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
他看向周望青和沈玫舒:“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侮辱我妻子女儿,必须道歉。”
周望青视线落在我和陆柏闻牵着的手上。
眼底瞬间便红了,
他声音发紧,“阿声?你结婚了?念念是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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