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婉君陆心柔《爱难言,恨无边》
母亲做肝移植手术当天,顾淮安抛下还在手术台上的母亲去照顾他伤风的白月光,
母亲因此惨死,
我哭到晕厥,心脏病突发,顾淮安再次叫走了医院的全部医生,
苏醒后的我,第一时间去医院讨说法,
面对歇斯底里的我,顾淮安面色平静的拨通了精神病院的电话,
‘婉君,我没办法容忍一个整日发疯的伴侣,希望你通过治疗情绪能稳定一点。’
精神病院住了三年,
在那些每天都要被捆上束缚带和被电击日子里,
我的情绪真的不再有波澜了,
可为什么,曾经那个在我面前处处云淡风轻的顾淮安,
却开始歇斯底里的发了疯呢……
1
我避开了大路上顾淮安接我的车,
拿着那张浸满了我的血水和汗水的字条去了城北公墓,
三年前,精神病院的车来接我的时候,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顾淮安跪下了,
我向他保证我不会再闹了,
我声泪俱下的哀求他,等办完母亲的丧事我就自己去精神病院,
顾淮安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发出一声冷笑,
‘婉君,你是个精神病,精神病办什么葬礼啊?还说不闹了,现在你这不就是在胡闹吗?’
‘现在乖乖上车,三五天你就出来了,等你出来葬礼再办也不迟。’
‘好,我去。’
我不敢反抗,我太了解顾淮安了,
我清楚,我在那个地方呆多久,全凭顾淮安一句话。
可我明明老老实实的去了,
我却依旧在那里住了三年,
进去第三天的时候,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母亲那个极为仓促和敷衍的葬礼,
我疯了一样的给顾淮安打电话,
我想问问他,
为什么面对那样一个把他托举至此的老人,救过他一命的恩人,
生前他不救她,为什么死后还要这样对待她。
可电话刚刚打第二遍,
几个男医生就从后面把我死死的禁锢住了,
电流穿过身体,就像千万根软针顺着毛孔扎进皮肉,再到骨髓。
疼的让人下一秒就想死掉……
‘姜女士,您跟我来吧。’
墓园工作人员的话让我抽回思绪。
一阵凉风吹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我裹紧了大衣,
跟在工作人员后面走到了墓园那个最偏僻的角落,
‘姜女士,最里面的那个就是。’
就像小时候,从外面玩了一大天扑倒妈妈怀里那样,
我迎着风,带着笑,朝着母亲的墓碑疯了一样的跑过去,
骨瘦如柴的身子在宽大的衣服里晃荡,
凉风顺着缝隙吹进来,可我依旧觉得暖极了,
可看到墓碑的那一刻,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墓碑上写着:
【陆心柔爱犬汪汪之墓。】
陆心柔,就是那个让顾淮安一次次放弃我和母亲的他的白月光。
我颤抖着手拿起那张字条,跪下来仔仔细细的对了一下墓碑号,
没错的。
我踉踉跄跄的追上了工作人员,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
‘那里明明是我妈的墓地,为什么变成了狗的?!我妈呢?!’
工作人员甩开我的手,停顿了几秒钟之后眼底闪过一抹同情,
‘您别为难我们,顾总的吩咐我们不得不做。’
工作人员行色匆匆的离开,恐怕我再多问一句,
我拿出手机,把那个拉进黑名单的号码拉出来,
刚拨过去,熟悉的低沉喑哑声音就从身后传过来,
‘婉君,你不该躲着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带着你找个落脚的地方而已。’
‘顾淮安,我妈呢?’
明明心已经皱巴巴的再次被攥到了一起,疼的缝隙都没有。
可开口却是冷淡的语气,
顾淮安愣了两秒,似乎想探究一下为何我情绪如此平淡,
但终究没问出口,
‘婉君,汪汪也是心柔的家人,汪汪生前最喜欢的就是那块墓地。’
‘顾淮安,我问你,我妈呢?’
‘咱妈生前说过,她喜欢大海……’
‘畜生!你也配说咱妈?!’
我扬起手,一巴掌朝着顾淮安脸上扇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荡的墓园上空回荡,
顾淮安并没有躲,
‘婉君,对不起。心柔从小就没有爸妈,她的那一点要求我不能拒绝。’
‘但你放心,这三年,我每年都会去海葬的地方看咱……看她。’
我没再理会顾淮安,直接转身一脚踢翻了墓碑,
拿起旁边工作人员清理杂草的铁锨就开始挖,
我知道,哀求没用,服软也没用,在精神病院住了三年的精神病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顾淮安愣了一瞬,随后立刻冲了上来,
‘婉君,你干什么!’
‘怎么了,顾总,还要把我送进去?’
顾淮安没回话,上来就抢我手里的铁锨,
宽大的衣袖被掀起,被束缚带绑了三年的那一圈伤口就那样出现在顾淮安面前,
‘婉君,这手腕上的伤怎么回事?他们虐待你了?!’
‘没有,那里很好,顾总倘若还要把我送进去,我也很乐意。’
一抹不明情绪在顾淮安眼底涌动,
他突然就放开了我的手,嗫嚅着开口,
‘挖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手磨起了泡,手腕累的僵掉了,
可当我把那只狗的骨灰漫天飞舞的撒出去的时候,
我心里真是畅快极了。
我拍下被我摔的稀巴烂的骨灰盒,
还有那些被野狗吃到所剩无几的骨灰发给了陆心柔。
在她要发狂之前再次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2
离开墓园的时候,我整理好自己的简历投了出去,
好在有过去的资历在,
很快我就收到了几家公司的OFFER,
工作落实了,我心里就踏实了很多。
我去爸妈住的老房子看了一眼,那里已经住了人了,
五年之前,为了帮助顾淮安度过事业上的难关,
妈妈把这住了一辈子的老房子卖掉了。
同年,顾淮安因为常年应酬喝酒被查出了肝癌,
又是母亲把自己的肝移植给了顾淮安,
为了让顾淮安安心,我卖掉了自己的公司,自己名下的房子,
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
这才让他的那家医院在经历重重风波之后活下来了。
我和妈妈放弃所有呵护着顾淮安,
我做梦都想不到,事成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我在老房子旁边找了一间小旅馆住下,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手机不停掉下来的通知吵醒的,
打开手机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陆心柔在视频里梨花带雨的倾诉,
‘昨天晚上一个叫姜婉君的女人去墓地把我狗狗的坟墓挖开了,我五岁那年就没了爸爸妈妈,汪汪是我的家人,我不知道我哪里惹到她了……’
热心的网友很快就扒出我的信息,
视频下面辱骂恶评不断,
【这什么人啊,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凭什么挖小狗狗的坟墓!】
【这就是个畜生啊!你没看吗?她挖了人家的坟还把骨灰盒和骨灰拍了照片发给人家,这不纯纯变态吗!】
网友的情绪沸腾到顶点的时候,
顾淮安用大号发了声明,
‘对不起,姜婉君是我的妻子,我为我妻子的不良行为给陆小姐,给大家道歉,我妻子有那样的举动是因为她精神上有些问题,大家可以放心,我作为家属,日后一定会尽到看管义务。’
顾淮安的声明瞬间就冲上了热搜,
我正要给顾淮安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不敢说出实情,
就接到了发OFFER那家公司的电话,
‘姜女士,对不起,我们公司是不聘用精神方面有问题的员工的,对不起,还请您理解。’
‘我没有……’
‘嘟……嘟……’
我慌忙找出另外几家OFFER中的电话想要打过去解释,
倘若没有这些工作,那我明天住宿的钱都付不起了,
可我刚打开邮箱,
几个拒绝继续录用我的邮件就接二连三的发了过来。
我的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
顾淮安打来了电话,依旧是那种听不清情绪的语气,
‘婉君,你不该给心柔发那些照片的,她哭了一整晚,我没办法,为了息事宁人,我只能发那样的声明……’
‘那个声明让我失去了工作。’
我咬牙颤声开口,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
‘我知道。’
‘你……你知道?’
‘我没办法,婉君,对不起,你一直都有办法的,可倘若我不帮心柔,她真的不行。’
3
我在苦笑中挂断了电话,
是啊,我一直都有办法的,
他事业上遇到了困难,我可以求着妈妈卖掉老宅帮衬他,
他得了肝癌,脸色苍白的扑在了我怀里痛哭,
第二天我就和妈妈去做了配型,
可我怎么会一直有办法呢,
就像妈妈去世那一晚,我只能依靠顾淮安了,
可他却因为陆心柔伤风发烧就把妈妈一个人扔在了手术室,
给妈妈办死亡证明的时候,那个小护士说妈妈在手术室疼的呻吟了五个小时。
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顾淮安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那一刻,我只想留下来给妈妈办完葬礼,
可我依旧被顾淮安坚决的送了进去,
我有什么办法呢……
就像现在,我看着手机里那十三块二的余额痛哭出声,
‘隔壁谁啊?!哭丧呢?!’
隔墙处传来一声重击,隔壁的男人扯着嗓子骂开了。
我把头埋进被子,
旅馆破旧的门突然在外面被人推开了,
一个尖锐又有些娇嫩的女声传了进来,
‘呦,没想到你姜婉君能有今天呀!是谁把你搞成这样子的,真是坏死了……’
凉风顺着门缝吹进来,
浓厚的女士香水下面透着一股清冽的熟悉的男香,
是顾淮安常用的味道……
胃里开始不停的翻腾,我扶着墙就开始止不住的干呕,
陆心柔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下巴,
‘你也怀孕了?!’
也?
我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陆心柔微微隆起的小腹,
面前的女人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居高临下的发出一声讥笑,
‘怀了也是野男人的种,淮安日日在我床上,哪里有功夫搭理你这个精神病啊!’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
他们的日子过的不错,
我早已无心再和她纠缠,指了指门口,
‘滚出去,我很快就会和顾淮安离婚……’
‘他说他不离啊!’
陆心柔突然发了疯,上前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砸在了后面的墙上,
‘为什么你这副样子了他还不肯离婚!你告诉我!’
‘明明你出来之前我们很好的,为什么你从精神病院出来了之后他就变了?!’
巨大的撞击让我头上传来一阵眩晕,
我虽震惊,但却平静,
‘那些都和我无关。’
‘怎么就无关了?!凭什么你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要不是你出来了,我们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他真的很爱我!不信你听!’
陆心柔颤抖着双手打开录音笔,
顾淮安喑哑的嗓音缓缓流了出来,
‘心柔,无论是放弃婉君的妈妈,还是放弃心脏病突发的婉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这是我主动做出的选择,你不必自责,一切都和你没关系。’
‘淮安,婉君姐的妈妈可救过你的命,那天我不过就是伤风而已……’
‘我知道,可我依旧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录音还在播放,
可我的心脏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窒息的感觉瞬间笼罩了我,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可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弱了,
陆心柔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我,
压低了嗓音在我耳旁放声狂笑,
‘去死吧!姜婉君!三年前你就该死的!’
意识迷离的时候,我看着顾淮安带着一群医生从门外冲了进来……
4
再睁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手术室,
冰凉的手被一双大手握住,
我想挣脱,可没有力气,
头顶传来顾淮安熟悉的嗓音,
‘婉君,这三年我有按时给你送药过去的,你怎么不吃呢?短短三年,你的心脏竟然像一个老人了……’
吃多少药能抗住那些束缚带和电击呢……
我不想说话,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耳旁传来一声叹息,
手被抓的更紧了,
‘婉君,我知道这三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好了,往后余生,我都会好好呵护你的,今天的手术我来给你做,这场手术过后,你就不会难么难受了……’
我应该感恩戴德的,
顾淮安是京市内科手术的‘第一把刀’,
有他在,我该安心的,
可三年前的那两场抛弃,让我此刻的心早就麻木了。
‘顾老师,手术可以开始了……’
身旁助理的提醒终于让顾淮安放开了我的手,
他长叹一声后离开去准备了,
不得不说,顾淮安是专业的,
我在他有条不紊的安排和指导中沉沉的睡过去了,
睡过去之后,好像突然看到了母亲在不停的朝我招手,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母亲面前,
才听到母亲和我说的话,
她急的都哭了,一遍遍的朝我大喊,
‘婉君,不要相信他!他会害死你的!’
我在母亲满是恐惧的呼喊中惊醒,
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顾老师,您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师娘的胸都开了!陆小姐那边的事情我去处理就好了啊!’
争执间,顾淮安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带着娇音的哭声,
‘淮安,你快来,我肚子好疼,是不是我们的孩子要出事了……’
‘好,我这就过去。’
助理一把抓住了顾淮安的手,
‘顾老师,您真的不能走,您要是走了,师娘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不会的,婉君命硬,你在这儿扛一会儿,一会儿我就回来!’
顾淮安不由分说的脱下手术服冲出了手术室。
呵……这是第几次了呢……
助理慌里慌张的走到手术台面前,哭嚎着‘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但很快又起来,拿起电话一个一个的打过去,
可这时候,谁能过来呢,
一个处在医院最底层的实习生,
和一个刚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疯子,
谁会管呢……
我想大概是我在精神病院这三年吃下了太多的镇定药,
让我对麻药都不怎么敏感了,
钻心的刺痛从胸腔处蔓延至全身,
我突然就想到了母亲去世那天,她被顾淮安扔在这里的时候,
应该比我现在疼多了吧……
她是平日里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啊……
眨眼间,手术室内的所有警示灯瞬间爆红,
各个机器一起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蜂鸣,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已经在脱离躯体了,
也许,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吧……
在生死线上徘徊的时候,
寂静的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下一秒,手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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