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淼淼周哲小雅《集齐99朵小红花，我收购了未婚夫的公司》

我那个神经病未婚夫，用给我花钱的额度来衡量我的“纯洁度”。
每月给我一百块，只要我能剩下五十，他就夸我“冰清玉洁”，并在我们的“爱情纪念墙”上贴一朵小红花。
有次我买了一包卫生巾，花了十五块，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真脏！身体这么麻烦，就不配得到我纯洁的爱！”
我忍着，等他凑够99朵小红花，说要给我世纪婚礼。
婚礼当天，司仪问我是否愿意，我一把扯下头纱，拿起话筒。
“爸，可以了！”
台下的一个中年人站起身，身后的大屏幕瞬间亮起，上面不是我们的婚纱照，而是我未婚夫98元的银行卡余额。
我爸的声音通过音响响彻全场：“恭喜你集齐99朵小红花，奖励你终生免费的泡面。我女儿的车在外面等她了。”
月初，周哲把一百块钱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钱是旧的，带着明显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揉捏过。
“宝宝，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
他说话时，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种施舍般的骄傲。
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那面墙上。
墙上贴满了红色的小花贴纸，密密麻麻，已经有了八十五朵。
他称之为“爱情纪念墙”。
每当我一个月的生活费能省下五十块，他就会奖励我一朵。
“你看，我们的爱多么纯洁。”他指着那些小红花，眼神狂热，“再有十四朵，只要再坚持十四个月，我就给你一场全世界最盛大的世纪婚礼。”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宣布什么神圣的谕旨。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伸手去拿那张一百块。
指尖触碰到钱的瞬间，他却用手压住了。
“记住，花钱是一种罪恶，省钱才是美德。我们的爱，是不能被金钱玷污的。”
我把钱收进钱包最里面的夹层，那个夹层里空空如也。
下午，课上到一半，小腹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着的坠痛。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白。
生理期毫无征兆地提前了。
我坐立不安，整节课都听不进去，只觉得身下一阵阵发凉。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慌不择路地冲回宿舍。
我翻遍了所有口袋和抽屉，除了钱包夹层里那张一百块，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舍友小雅看我脸色不对，关心地问我怎么了。
“淼淼，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白？”
我窘迫地摇摇头，“没事，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
我不能让她知道，我连买一包卫生巾的钱都没有。
我拿着那一百块钱，像拿着一块烙铁，快步走到宿舍楼下的便利店。
站在货架前，我反复对比着各种卫生巾的价格。
十五块，十八块，二十二块。
每贵一块钱，都像是在增加我的罪恶。
最终，我拿起最角落里那包最便宜的，十五块。
付钱的时候，我的手心出了很多汗，收银员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奇怪。
晚上，周哲像往常一样来到宿舍。
他没有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第一件事就是走向我的书桌，拿起我的钱包。
他熟练地抽出那张一百块，对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又拿出他自己的钱包，抽出那张崭新的一百块进行对比。
“怎么回事？”他把那张旧钱狠狠摔在桌上，脸色瞬间变了。
“我……我今天买了东西。”我小声说，心脏狂跳。
“买东西？”他音调猛地扬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买什么了？你有什么是需要买的？你忘了吗，非必要的开销就是对我们爱情的背叛！”
“我来例假了，买了一包卫生巾。”我支支吾吾地解释，声音越来越低。
周哲盯着我，那眼神，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肮脏的事情。
他后退了一步，指着我的鼻子，疯了似地骂我。
“你真脏！你的身体怎么这么麻烦？”
“贺淼淼，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们的爱情是纯洁的，是柏拉图式的！你这种不洁的身体，就不配得到我纯洁的爱！”
他的声音很大，舍友小雅从帘子后面探出头，一脸震惊。
我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印着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就放在桌上，此刻格外刺眼。
他走过去，用两根手指嫌恶地捏起那包卫生巾，像是捏着什么病毒的源头。
“就是这个东西？花了十五块？”
他没等我回答，径直走到宿舍的垃圾桶边，手一松，那包卫生巾掉了进去。
“这个月的小红花，取消了。”
他下了判决，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砸在我心上。
“这是对你‘不洁’的惩罚。”
我看着垃圾桶里的那包卫生巾，那是我的救急品，现在却像垃圾一样被丢弃。我没有说话，喉咙像被堵了一团棉花。
周哲很满意我的沉默，他认为这是我的顺从和悔过。
他走过来，像安抚宠物一样摸了摸我的头。
“宝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纯洁的爱情，容不下一点污点。下个月，你要继续努力，证明你配得上我的爱。”
我垂着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
他走后，小雅立刻从床上跳下来。
“淼淼！他这是干什么！他凭什么扔你的东西！”
我摇摇头，蹲下身，在小雅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从垃圾桶里把那包卫生巾捡了回来。
我把它擦干净，小心翼翼地藏在床铺最里面的角落。
墙上那八十五朵小红花，在灯光下，红得像一道道流血的伤口。
我生日那天，是周哲给我生活费的第二天。
我正计划着这个月如何只靠八十五块钱活下去。
舍友小雅却递给我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上面还系着漂亮的丝带。
“生日快乐，淼淼！”她笑得一脸灿烂。
我愣住了，我自己都快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打开礼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口红。
是我在购物车里放了很久，却从来不敢下单的那支，三百二十块。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小雅，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客气什么，你快许个愿啊。”小雅把口红塞到我手里，“女孩子，就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攥着那支冰凉的口红，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
我想给自己买一个蛋糕，哪怕是最小的那种。
就当是，给自己一点仪式感，证明我不是周哲口中那个麻烦又肮脏的躯壳。
我打开手机，在外卖软件上翻了很久。
最终，我选了一个最便宜的，二十八块的水果切块蛋糕。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按下付款键，宿舍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周哲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他惯有的、巡视领地般的表情。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手机上的付款页面，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按灭了我的手机屏幕。
“你在干什么？”
“我……”我心虚地把手机藏到身后。
“你又要花钱？你就这么虚荣，这么物质吗？”他怒声质问，声音大到小雅都看了过来。
他看到了我手里那支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口红，脸色更加难看。
“这是什么？又是谁送的？贺淼淼，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接受别人给的东西！特别是男人给的！”
小雅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替我说话。
“周哲，那口红是我送的！今天淼淼生日，她想买个蛋糕怎么了？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周哲冷笑一声，矛头立刻转向小雅。
“就是你这种人，把她给带坏了！真正的爱情是纯洁的，是不能被这些物质玷污的！你懂什么？”
他装腔作势地教训完小雅，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东西，“啪”的一声拍在我桌上。
是一个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便利店里两块钱一个的豆沙面包。
“诺，生日礼物。”他洋洋得意，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这才是纯粹的，不含杂质的关心。你好好感受一下。”
他看着我，又开始提起他那个只喝露水的前女友。
“我跟你说，我前女友，她就从来不会要这些东西。她生日的时候，我送她一片亲手摘的叶子，她都感动得哭了，说那是大自然最好的馈赠。”
他鄙夷地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口红。
“再看看你，俗不可耐！你真的要好好跟人家学学，怎么做一个纯洁的、不被物欲控制的女人。”
小雅气得脸都白了，张嘴就要骂人。
我死死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我不能让小雅因为我而跟周哲起冲突。
我拿起那个豆沙面包，当着周哲的面，微笑着咬了一大口。
面包又干又涩，噎得我喉咙生疼，难以下咽。
“谢谢你，我很喜欢。”我哽咽着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周哲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觉得他又一次成功地“教化”了我，维护了他爱情的纯洁性。
他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一走，小雅就抱着我，气得直哭。
“淼淼，你为什么要忍着？这种男人你留着过年吗？他这是精神虐待！”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那支口红紧紧地握在手里，冰凉的金属外壳硌得我手心生疼。
我走到垃圾桶边，把剩下的豆沙面包扔了进去。
然后，我回到书桌前，打开手机，看着那个二十八块的蛋糕，默默地流泪。
因为我连续两个月，一分钱都没有花。
周哲的“爱情纪念墙”上，又多了两朵鲜艳的小红花。
他龙颜大悦，觉得我的“纯洁度”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为了“奖励”我，他决定带我回家见他父母。
去之前，他对我进行了一番严格的“形象指导”。
他从我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一条膝盖处已经泛黄的牛仔裤。
“就穿这套。”他命令道，“我妈就喜欢朴素节俭的女孩子，你穿成这样，她肯定喜欢你。”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土气又寒酸的自己，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一进门，他妈妈林秀芳的眼神就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像X光一样。
那毫不掩饰的嫌弃和轻蔑，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饭桌上，气氛却出奇的好。
未来婆婆林秀芳不停地给我夹菜，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仿佛我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女儿。
“淼淼啊，多吃点，看你瘦的，女孩子太瘦了不好。”
当着一众亲戚的面，她从一个精致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不由分说地塞到我手里。
“淼淼啊，阿姨第一次见你，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不多，拿着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捏着那个红包，厚得有些烫手，有些不知所措。
“阿姨，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拿着，必须拿着！”她态度强硬，不容我拒绝，又转头对亲戚们夸赞道，“你们看，我们家周哲能找到淼淼这么懂事、这么节俭的好女孩，真是他的福气。”
亲戚们纷纷附和，夸我懂事，夸周哲有眼光。
林秀芳的话让我心里有了一丝暖意，我甚至开始幻想，或许，她真的和周哲不一样。
饭后，亲戚们还在客厅聊天。
林秀芳笑着把我拉到一边，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
“淼淼，家里水果没了，你去楼下超市跑一趟，买点上来招待客人，好不好？”
“好的阿姨。”我连忙点头。
“就买那个进口的车厘子，还有那个叫什么晴王葡萄的，你王叔叔最爱吃。”她拍了拍我的手，意有所指地说，“别怕花钱，今天阿姨给你的红包，就是让你花的。也让阿姨看看，你是不是个会持家的好孩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周哲跟了过来，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警告。
“我妈在考验你，你别让她失望。我们的爱情纯不纯洁，就看这一次了。你要是敢乱花钱，我们俩就完了。”
我拿着那个还未拆封的红包，站在楼下超市的门口。
晚秋的冷风吹过，我浑身发凉。
我走进超市，来到进口水果区。
晴王葡萄，一百九十八一斤。
智利车厘子，两百二十八一斤。
我捏了捏手里那个红包的厚度，心里有数，最多两百块。
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站在琳琅满目的水果面前，像一个傻子，陷入了两难的绝境。
买，钱不够，是贪心。
不买，或者买便宜的，是不懂事，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甚至能想象到，如果我拎着两斤苹果或者香蕉回去，林秀芳会用怎样失望又轻蔑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对周哲说：“你看，这个女孩子，上不了台面。”
我站在那里，手脚冰凉，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攥着冰冷的手机，手心全是汗，指尖颤抖着给我爸发了一条信息。
“爸，他妈妈给了我两百块钱，让我买四百块的水果。”
信息发出去，我心里一片茫然。
我不知道我爸能不能看懂这其中的圈套和屈辱。
我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周哲一样，觉得这是对我的一次“考验”。
手机屏幕亮起，几乎是秒回。
“买。”
只有一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进来。
“就买最贵的，钱不够爸给你转。”
我看着那行字，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
下一秒，银行卡的到账短信弹出，提醒我入账五千元。
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走进超市。
我径直走向进口水果区。
我挑了最大最红的车厘子，最新鲜饱满的晴王葡萄，还配了些当季最贵的草莓和蓝莓，装了满满两大袋。
结账的时候，一共花了八百六十八。
我拎着几个沉甸甸的袋子回到家。
客厅里，林秀芳和亲戚们正聊得热火朝天。
她看到我，笑得一脸和蔼。
“哟，我们淼淼回来啦，买了些什么呀？让大家也开开眼。”
我把两大袋水果放在茶几上，然后把购物小票递了过去。
她接过小票，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消失了。
最后，她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身上。
“八百六十八？”她声音尖锐而刺耳，猛地站了起来，“我给你两百，你花了八百多？贺淼淼，你心机够深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周哲好骗？你一直都在装是不是？”
她彻底怒了，一把将小票狠狠摔在我脸上。
纸片轻飘飘地落下，却像一块巨石砸在我心上。
周哲冲了过来，抢过小票看到上面的金额，整个人气疯了。
他感觉自己的“调教”成果被我全盘否定，在父母和亲戚面前颜面尽失。
“贺淼淼！”他怒吼一声，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觉得我在挑战他的权威，在摧毁他引以为傲的“纯洁爱情”。
林秀芳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对着亲戚们哭天抢地。
“哎哟，大家看看啊，我真是瞎了眼了。本以为找了个勤俭持家的好媳妇，没想到是个拜金女，这么有心计！周哲啊，你看看你找的什么女朋友，这种女人以后进门还得了？”
周哲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他粗暴地把我往外拖。
“你给我出来！”
“周哲，你干什么！”我慌了，拼命挣扎。
他力气大得惊人，我根本无法反抗。
他把我从客厅一直拖到楼下人来人往的菜市场门口，才猛地甩开我。
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装！你给我继续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不就是想用这种方法，讨好我妈，让她觉得你大方，然后好多给你钱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毫无征兆地，狠狠甩在我脸上。
我被打得一个趔趄，耳朵里嗡嗡作响，半边脸瞬间麻了，然后是火辣辣的剧痛。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你这个贱人！”周哲还在怒吼，“我们的爱情纪念墙，永远不会再有你的小红花了！你被开除了！我们的爱情，完了！”
他拖着我，像拖着一件垃圾，在所有人看好戏的目光中往前走。
强烈的屈辱感让我浑身发抖，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剧烈地振动了一下。
我艰难地掏出手机，几乎握不住。
屏幕上，是我爸发来的新消息。
“女儿，发布会很成功，舞台搭好了。这场戏，你演累了就喊停。”
我看着那条短信，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舞台？发布会？
什么意思？
我再抬头看向周哲拽着我往前走的背影，眼里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干了。
脸颊上的疼痛依然清晰，但心里某个地方，却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
最后，只剩下冰冷的、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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