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林浩苏晴《偏心妈妈》
我是建筑设计院最拼命的助理设计师,五年没休过年假。
为了帮弟弟林浩通过职业评估,我连续熬夜替他画重点项目的施工图。
因此得了急性肾结石并发感染,必须立即手术。
好不容易凑齐五万手术费,却在术前被母亲全部转走。
我忍着剧痛打电话,听到电话那头麻将洗牌声和母亲的嗤笑:
“肾结石算什么病?多喝热水跳一跳就好了嘛!”
“你弟弟刚被评为年度优秀工程师,王总要来家里吃饭,这钱正好给他撑场面!”
我撑着输液架赶到饭店包厢,隔门听见母亲炫耀:
“我们浩浩就是天赋好,随我!你看这设计图多气派!”
“哪像他姐,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画图民工,连个像样项目都没有!”
可她指着的,分明是我桌上那摞熬穿心血的效果图。
而她腕上那串开过光的和田玉手链,是我用三个月奖金买的生日礼。
我猛地推开门,在满座宾客惊愕目光中伸出手:
“妈,把我的手术费还来。”
1??
我建筑设计院里一颗不起眼的螺丝钉,
却是我弟弟林浩职业生涯里隐形的脚手架。
为了帮他拿下“年度优秀工程师”的评定,我把自己当成了燃料,连续两周燃烧。
最后七十二小时,我几乎住在公司,咖啡续命,干粮果腹,
终于在评审截止前的那个凌晨,画完了最后一笔他负责的那个大型商业综合体的关键节点施工图。
点击发送的那一刻,世界天旋地转。
剧痛从后腰瞬间炸开,蹿遍全身,我像一只被扔进沸水的虾米,蜷缩在冰冷的工位上,冷汗浸透了衬衫。
是保洁阿姨发现了我,叫了救护车。
急诊室里,医生看着CT片子,眉头紧锁:“急性肾结石,伴有严重积水和感染,指标很高,必须马上手术,否则有肾功能损伤的风险。”
我忍着一阵阵的绞痛,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把工作几年攒下、原本打算付个小公寓首付的钱,凑齐了五万手术费。
钱刚转到医院账户,护士就来通知准备进手术室。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让我稍微清醒了些,可预想中的推车没来,来的却是护士长匆忙的身影和欲言又止的表情。
“林小姐,很抱歉…您刚刚缴付的手术费…被全额退款取走了。”
“什么?”
我以为痛出了幻觉,“怎么可能?是谁?”
“系统显示是您母亲本人持身份证和户口本来办理的,说是…家里有急用。”
剧痛和荒谬感同时攫住了我。
我忍着几乎要撕裂身体的疼,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背景音是喧闹的麻将碰撞声和谈笑风生。
“妈…”
我疼得说话都艰难:“我…我在医院,要马上手术,你为什么…为什么把手术费取走了?”
那边的麻将声猛地一停。
接着是我妈不满的抱怨,清晰地穿透听筒:“哎哟,真是矫情!不就是坐久了腰酸背痛?多大点事!多喝点热水,回家躺躺不就好了?值得你兴师动众跑医院浪费钱?”
她顿了顿,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兴奋和理所当然:“你弟刚打来电话,评上优秀工程师了!王总赏识他,说要亲自来家里吃饭庆祝!这钱正好,我拿来给他办庆功宴,撑撑场面!行了行了,我这儿忙着呢,胡了胡了!”
不等我再说什么,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再打过去,已是忙音。
止痛针的药效还在,但那股寒意比肾绞痛更彻骨。
我求护士长再给我打一针,然后拔掉了手上的留置针,捂着腰,一步步挪出医院,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我家的地址。
我要去要回我的救命钱。
想起小时候,弟弟的玩具永远是最新最好的,我只能玩他剩下的;
家里好吃的总是先紧着他,妈妈总说“弟弟小,你是姐姐要让着”;
我熬夜画图赚的奖金,妈妈说要“帮我存着”,转头就给弟弟买了最新款的手机;
她无数次摸着我的头,语重心长:“薇薇啊,你要努力,要优秀,以后才能帮衬你弟弟,你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人…”
我曾经真的以为,那是爱,是信任,是血脉相连的责任。
?2??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轻微的滴答声。
我在手术室抢救完,又在ICU观察了两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期间,我妈和我弟,一个电话都没有。
闺蜜苏晴守在我床边,眼睛肿得像核桃。
是她接到我昏迷前用最后力气拨出的电话,疯了一样赶到我家门口,把我送回了医院,签了字,垫付了手术费。
“薇薇,你差点就没了你知道吗?尿源性脓毒血症!再晚一点…”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他们还是人吗?抢你的救命钱去庆功?你倒在门口他们都没发现吗?”
我虚弱地摇摇头,喉咙干涩,说不出话。
心底那片荒芜的寒冰之地,因为苏晴的眼泪,才渗进一丝微弱的暖意。
是啊,如果不是苏晴,我可能真的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那场热闹的庆功宴门外。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了。
我妈空着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我弟林浩。
他倒是没空手,拎着他那台贵重的游戏本电脑。
没有问候,没有关心,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我妈麻利地支起病床上的小桌板,动作熟练得像在我工位上给我布置任务一样。
林浩把电脑往上一放,打开,推到我跟前,语气是惯常的、理所当然的命令:
“林薇,别躺着了,赶紧的,帮我把这个新项目的初步方案弄一下,王总催得急,下周就要看。”
他说的新项目,就是那个优秀工程师奖金带来的、价值八十万设计费的大项目。
苏晴气得一巴掌狠狠合上电脑屏幕,巨大的声响在病房回荡:“你们还是不是人?!薇薇刚从鬼门关走一圈回来!你们是来看病人的还是来催债的?!喝她的血没喝够,非要她的命吗?!”
林浩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懵了,脸上短暂的错愕后,迅速被恼怒取代:“苏晴你发什么疯?这有你什么事?你说谁喝血呢!”
“说的就是你!林浩!你个废物!离了你姐你什么都不是!吸血鬼!”苏晴气得口不择言。
“你他妈再说一遍!”林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窜起来,一把揪住苏晴的衣领,另一只手抡了起来!
我心脏骤缩,用尽全身力气嘶喊:“林浩!你敢动她一下试试!我立刻就给王总发邮件,把你以前那些项目到底是谁做的,一五一十全告诉他!”
我的声音破裂,却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
林浩的动作僵在半空。
我妈顿时急了,冲上来就往我身上捶打,哭天抢地:“哎呀!反了天了!让你帮弟弟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那可是八十万的项目啊!做好了奖金有多少你知不知道!”
“嘉瑞是你亲弟弟!你不护着他,还帮着外人威胁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真是白养你了!白对你好了!这些年我的心血都喂了白眼狼了!”
苏晴奋力把她扯开。
对着她那双只有愤怒和算计,没有一丝心疼的眼睛,我积蓄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和愤怒,终于冲破了那道自我欺骗的堤坝。
我不再隐忍,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白对我好?妈,你摸着良心说,你逼我学画画,逼我考最好的建筑系,逼我进设计院,真是为了我好吗?”
“难道不是指望着我有点本事,好一辈子给你儿子当牛做马,替他铺路,替他挣面子,让他躺着就能摘果子吗?!”
“你借钱托关系让他跟我上同一所大学,他的每次作业、每个课程设计、甚至毕业论文,哪一样不是我做的?他工作这一年,哪个项目的主要部分不是我熬夜画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心思被彻底戳穿,我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我破口大骂:“对!就是这样怎么了?!我生了你,养了你,你就该报答我!就该帮着你弟!没有我,你能有今天?没有你弟,你能安安稳稳长这么大?你这辈子都欠我们的!”
我心如死灰,脸上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妈,憋了二十多年,你终于说出这句心里话了,可真难为你了。”
“我和林浩是双胞胎!我只比他早出生五分钟!凭什么我要用我的一辈子去托举他?!”
3
我猛地抬手,将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狠狠掀翻在地!
“苏晴说的没错!林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巨婴!”
“从今天起,你们休想我再替他画一笔图!休想我再为你们做任何一件事!”
“现在,给我滚!”
我妈大概从没想过我会反抗,愣在原地,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下一秒,她故技重施,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造孽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么个讨债的煞星!我是你妈啊!说你两句怎么了?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认妈了,不管弟弟了!我的命好苦啊……”
小时候,只要她一这样,我就会恐慌,会愧疚。
会觉得是自己不孝,然后妥协、服从,咽下所有委屈。
可现在,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心如槁木。
见我无动于衷,林浩没好气地冲我吼:“林薇你发什么神经!还不快给妈道歉!再把这个项目给我做好,我们就原谅你!”
“我还指着这八十万和欣悦结婚呢!要是搞砸了,我跟你没完!”
剧痛和心寒同时袭来,我却只想冷笑:“你的项目,你的婚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八十万?八百万我也懒得看一眼!”
“除非,你现在就在这,大声承认你自己是个废物,离了我什么都干不了,我或许可以考虑发发善心。”
林浩最爱面子,让他当众自承废物,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气得脸色铁青,面目扭曲:“林薇!你简直不可理喻!好!你不帮我是吧?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搞不定?你等着!到时候你别跪着来求我!”
他粗暴地捡起地上的电脑塞进包里,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摔门而去。
我看向地上还在干嚎的母亲,扯了扯嘴角:“妈,别演了,这招对我没用了。”
我妈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我:“你…你…”
我微笑着,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提醒她:“你宝贝儿子气跑了,还不快去追?他走路可不长眼睛,别一不小心被车撞了,你的荣华富贵可就没了。”
我妈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爬起来,追了出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疲惫地闭上眼,苏晴给我掖了掖被角。
我以为能暂时喘息,却没料到,不到十分钟,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炸了。
抖音[黑岩故事会]小程序,搜索口令[偏心妈妈]即可阅读全文~
文章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除非注明,否则均为网站名称原创文章,转载或复制请以超链接形式并注明出处。https://xiyoulite.com/post/9752.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