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师赵铁柱赵美美《十万块买断前程》
我去非洲支教三年,为村里培养出首批大学生。
填报志愿当日,村长却带着人将我堵在门口。
“许老师,你在村里白吃白喝三年,是时候付一下钱了吧?”
“再或者你挑一个村里的男人嫁了,这三年我们就当养媳妇了。”
村民们跟着附和:“对啊,我看村长家的铁柱对你就挺好的,私下里给你送过好几次饭呢。”
“至于你那城里的未婚夫,就让美美替你嫁过去,她的姿色可不比你差。”
人群中,村长的一双儿女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被气笑了,当场支付给村民十万块钱。
三个月后,迟迟等不了录取通知书的他们急了。
村长跪在我面前,求我帮忙。
“许老师,你不能断了这群孩子的前途啊。”
我笑了:“他们的前途,不是你们用十万块买断的吗?”
……
分数查询结果出来,我揉了揉疲惫干涩的眼睛,瘫软在了办公椅上。
自打支教以来,这三年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生怕辜负了学生们的期待。
而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只差填报志愿,我终于得以安心。
外面雨声噼里啪啦,我却只觉温馨异常。
我掏出手机,同家里分享了这一好消息,只待回家就能和未婚夫结婚。
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砸门声突然传来。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以村长为首的村民们。
我笑呵呵地迎他们入门,只当他们是担心学生们的成绩。
“大家放心,咱们村的十三个考生,各个都有大学上!”
说完我还想将几个孩子的拟填报志愿给众人看,没想到村长却直接打断了我的话,一向和善的脸上此时凶光毕现:
“许老师,你在村里白吃白喝三年,是时候付一下钱了吧?”
他身后的人群也跟着附和:“就是,这些年咱们可都是紧着她先吃的,好东西都进她肚子里了。”
“让她给钱,她还在咱们村白住了三年呢,算上房租,怎么也要给个五六万!”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恶意吓住,下意识回道:“可当时我来的时候,村支书说了会包吃住。”
“更何况我来到这里,分文不取,还为你们培养出了十二个大学生。”
“那怎么一样?我家耀祖本来就是上大学的料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我家天赐自小就聪明,就算没有你,也有大学可以念。”
我话音未落,几个村民立刻嚷嚷着打断。
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眼里再没了当初对我支教的感激。
其中一个村民狠狠推了我一把,我不住后退,后腰狠狠磕在桌角上,痛得浑身颤抖。
眼见着情况愈演愈烈,村长连忙出来打圆场。
他话锋一转,眼神上下打量着我:“许老师,你要是不愿意赔钱也可以,再或者你挑一个村里的男人嫁了,这三年我们就当养媳妇了。”
说完,他的眼神下意识地瞟向这群人里最黑最壮的那个男人。
那是他儿子,赵铁柱,此时正用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村民们跟着附和:“对啊,我看村长家的铁柱对你就挺好的,私下里给你送过好几次饭呢。”
“至于你那城里的未婚夫,就让美美替你嫁过去,她的姿色可不比你差。”
人群中,村长的一双儿女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我气得眼圈发红。
当初是村长跪在媒体前,痛哭说村子里几代人都吃了没文化的亏。
他说他们没文化,只能种田为生,说村里教育落后,不想下一代也被困在大山里。
求好心人帮他们的孩子们走出大山的困境。
我这才抛下在外的事业,一心投入到支教生涯中,在这落后的山区教书育人。
可如今,我帮着他们的孩子们走出了大山,他们却想把我困在大山中!
我深吸一口气:“村长,我是好心来支教的,当初村支书说好了管吃管住,待在这里的三年,我不但帮着孩子们辅导功课,还帮村里人做了不少事。”
“村里的路是我修的,学校也是我出资建造的。你们若说算账,难道不该是你们给我钱吗?”
听我这么说,周围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哑口无言,个个涨红了脸说不出话。
眼见着没人说话了,村长的女儿赵美美当即站了出来,一脸正气凛然:
“许老师,那一码归一码!这些可都是你自愿给的,我们可没逼着你。”
“更何况这些年你可拿了不少的奖金补贴!”
“这笔钱,你是不是也该拿出来给大家分分?”
一听赵美美说还有钱能拿,村长的眼睛顿时亮了。
“对,对!电视台的记者都来采访你多少次了,你现在的名气可都是我们村给你的。”
“说到底你不就是为了作秀吗?现在你不但要给那六万的伙食费,还要给我们分四万的出镜费,不然你就别想出村!”
“这十万块钱一分钱都不能少,不然我们就去教育局告你,让你丢工作,这辈子都当不了老师!”
说完他一挥手,几个壮汉立刻挡在我面前。
见有了村长撑腰,此时几个家长也七嘴八舌地讨伐起我来。
“许老师,不是我说你,这些年你在我们村敛财也敛够了吧?”
“就是,我们辛辛苦苦种地,结果赚来的钱都被你动动嘴皮子要走了。”
其中一个学生的家长最是义愤填膺:“大家还不知道吧?她表面上说是义务支教,实际上私底下偷偷和我们要了不少补课费。”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对方:“我和你们要补课费?”
几乎是毫不犹豫,我掏出手机,挨个拨通了几个学生的电话,想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电话只是嘟嘟响了几声,就被挂断。
见状,家长们个个表情鄙夷:“行了吧,许老师,你别再装了。你明知道他们现在都在趁着毕业出去玩,演这出给谁看呢?”
“就是,难道我儿子还能骗我吗?你三天两头地朝我们要这钱那钱的,我们辛苦一年赚的钱最后都进你的腰包了。”
“对!要不是孩子在你手上,谁能受你要挟?现在我家孩子都考完了,你赶紧把钱都还给我们。”
我看向人群中的赵美美,她曾是我最信任的学生。
可此时,她却眼神闪躲,只是一味地任由这些村民指责我。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学生们,私下以补课的名义向家长要钱,家长们又将这一切都怪罪在了我头上。
我尽心尽力地辅导他们三年,就连刚刚还在为了帮他们填报志愿而努力查阅资料。
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背叛和指责。
心越来越沉,我执拗地摇摇头:“我说过了,我没有收一分钱补课费,你们大可以去问问耀祖他们。”
见我油盐不进,村长不干了,指着我的鼻子骂:“许雯,我们哄着你才叫你一声许老师,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告诉你,你不交钱现在就给我滚!”
“对!给我们滚!”
赵铁柱跟着吆喝。
我的眼神落在赵美美身上,再次重复:“美美,你也觉得老师该给这笔钱是吗?”
赵美美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忽了一下,却在赵铁柱推了她一把后,重重点头:
“许老师,是你教我们不要随便占别人便宜的,你作为老师,要为人师表,以身作则才对。”
“好,好。”
我气笑了,干脆地掏出手机转给村长十万块钱。
拿到钱,人群自动为我让出一条路,还有人挑衅地朝我吹口哨。
“快滚吧你!”
我没再多说什么,拎包离开前,最后回望了赵美美一眼:“只希望你们可别后悔。”
“慢着,你先别走!”
还没等我迈出门槛,背包带猛地被人拽住。
巨大的拉力让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我回过头,正对上赵美美那张写满贪婪的脸。
她死死抓着我的包,眼神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仿佛想起了什么天大的把柄。
“许老师,十万块只是伙食费和住宿费,以前那一笔账还没算呢!”
我不解地看着她:“什么账?”
赵美美下巴一扬,理直气壮地说道:
“高二那年,你带我们全班去市里参加合唱比赛,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们可是拿了二等奖的!”
“那奖金肯定不少吧?这笔钱属于集体,你凭什么独吞?”
听到这话,我浑身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冷得发抖。
“奖金?”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我曾经视如珍宝的学生。
“那是一次公益性质的合唱比赛,根本就没有奖金!”
那时候,我是为了让这群从未走出大山的孩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他们向往的大学长什么样。
为了那次出行,我不惜动用了自己这些年拿的所有奖金,他们的吃穿住行都由我付钱,甚至在离开时还给他们买了纪念礼物。
我声嘶力竭地辩解,试图唤醒他们的一丝良知。
可回应我的,只有一声充满鄙夷的唾弃。
“呸!谁信你的鬼话?”
人群中,李婶挤了出来,一脸横肉都在抖动。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你肯定是为了那个奖金才带孩子们去的!”
“你们城里人心眼最多了,连孩子的奖金都贪,真是黑了心肝!”
看着李婶那张唾沫横飞的脸,我只觉得无比荒谬。
“我黑心?”
我死死盯着李婶的眼睛,一步步逼近。
“李婶,当初你家孩子连课本都买不起,是谁把书借给他的?”
“大冬天的他穿着布鞋长冻疮,是谁给他买的棉鞋?”
“你下地忙,没时间给孩子做饭,孩子饿得胃痛,又是谁每天中午都给他做饭熬粥养身体的?”
李婶被我逼问得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旁边的村民不乐意了。
“那……那也是你当老师该做的!”
这一嗓子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指责声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就是!你看隔壁村的老师,天天带孩子们帮村里搞直播带货卖土特产,你怎么就不行?”
“还有隔壁老王家的亲戚,人家老师都帮忙在城里找工作,一去就能拿钱。你倒好,什么忙都帮不上!”
“宣传旅游也不行,卖货也不行,连安排个打工都推三阻四,你这老师当得有什么用?”
原来在他们眼里,教书育人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要的,是一个能帮他们发家致富的免费长工。
我的心彻底冷了下去,仿佛坠入冰窖。
看着这一张张丑恶的嘴脸,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我声音沙哑,放弃了所有的争辩。
和这群没有良心的人,再争论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赵美美和村长对视一眼,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加上合唱比赛被你吞掉的奖金,还有你直播赚的黑心钱……”
“你还得再给村里转二十万!”
“给了钱,我们就放你走,以后咱们两清!”
二十万。
我气极反笑,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二十万……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来这里三年,兢兢业业,图过你们什么?”
村长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摆摆手。
“少在那装清高!你要是没利可图,能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受罪?”
“谁知道你背地里拿了多少好处,别废话,给钱!”
周围的村民也跟着起哄,一个个虎视眈眈。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在这个地方,善良是被当作软弱可欺的罪证。
哪怕我把心掏出来给他们看,他们也会嫌弃不够红,不够热。
“好。”
我点了点头,已经不想和他们计较这二十万账单是怎么列出来了,干脆利落地拿出手机。
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死一般的平静。
输入金额,面容确认。
二十万转账成功。
“钱给你们了。”
我举起手机,展示给他们看。
村长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他看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
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此时也都不再拦我,而是蜂拥在他身边,讨论着自己能拿到多少钱。
我拎起行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村子。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我身上,身后传来他们分赃的欢呼声,刺耳得令人作呕。
我没再回头看一眼。
因为我知道,有些恶是刻在骨子里的,救不了。
三个月后,城市的秋天,天高云淡。
我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手中的咖啡冒着袅袅热气。
凭借着在山村支教三年的履历和做出的成绩,加上媒体的正面报道,我一回城就被提拔为了副校长。
从赵家村出来后,我大病了一场,但好在经过家人的悉心照顾,我已好了大半。
生活早已步入正轨,那段令人心寒的支教经历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直到保安打来内线电话。
“许校,校门口有个农村来的老头,非说是认识您,赖着不走,看起来挺急的。”
我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走到校门口,隔着电动伸缩门,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赵家村的村长。
才短短三个月不见,他仿佛老了十岁。
原本梳得油光发亮的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上沾满了尘土,满脸的胡茬和焦急。
看到我出来,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许老师!许老师你可算出来了!”
他双手死死抓着栏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你有什么事吗?”
我站在门内,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候一个陌生人。
村长颤抖着嘴唇,声音里带着哭腔:
“许老师,这都九月份了,大学早就开学了啊!”
“可是咱们村的那十几个孩子,到现在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
“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你快给想想办法吧,孩子们不能没书读啊!”
他越说越急,最后竟扑通一声跪倒在铁门前:“许老师,你不能断了这群孩子的前途啊。”
我笑了:“他们的前途,不是你们用十万块买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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