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安初沈律《那面朝海的窗》

10-06 9阅读

七年前,我拿下国际建筑设计大奖赛冠军,却在最后一轮退赛,把机会拱手让给林安初。
七年后,我替她挡下所有的流言,甚至把自己的设计团队解散,只为成全她的单飞出道。
所有人都笑我痴傻,我却认定——她是我从小就要拼命守住的唯一。
可她回国第一场发布会,却带着身为投资人的未婚夫,站在聚光灯下,冷声对记者说道:
“蒋越铭不过是我最顺手的垫脚石。”
后来她为宽慰未婚夫,将我的工作室砸了个粉碎。
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我捡稿纸的手被碾得血肉模糊。
未婚夫搂着她的要笑得得意。
我却不想再忍。
抡拳将他打翻在地后,林安初只愣了半秒,便意外笑了起来:
“沈律,你想要多少赔偿,开个价。”
我冷声回答:
“收尸的价。”
——————
夜里,我在空荡的展馆里画着最后一张草图。
电视屏幕里正播着他们高调订婚的新闻。
镜头里的林安初笑得明艳,手上那颗钻戒闪得我眼睛升腾。
主持人问:
“沈先生当年为您放弃全国大奖,您有没有想过补偿他?”
她淡淡回应:
“那是他该做的牺牲。”
笔尖在纸上折断的那一刻,完美的作品出现了无法抹去的污点。
手指被断裂的铅芯刺破,血渗进图纸,晕开一片暗红。
我和林安初,青梅竹马,也曾是最好的搭档。
我爱她更是爱到发了疯。
为采风,我们雪天进山,她在山顶失足,是我徒手用命将她拽了回来。
手臂因此被划得直接见了骨。
后来她父亲出事,也是我倾家荡产,替她父亲填补窟窿。
可是到头来,只换来她一句冷漠的:
“沈律,你别纠缠我了。”
所有人都说,我是她的舔狗。
但我不在乎,于我而言,向深爱的人低头,那是一种幸福。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获奖的那天,她却将我灌得酩酊大醉。
哄我在“作品归属转让合同”上,按下手印,将所有的核心版权,全部转移给了她。
随后,一把大火,将我的工作室烧了个干净,毁掉了所有的样稿和展品。
我拼了命想要冲进去抢救,最终被烟尘灼伤肺部,几乎丧命。
只能眼睁睁看见七年心血,毁于一旦。
而彻底让我绝望的,却是我的视线,穿过了人群,看到了站在远处的林安初。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肺部灼烧的痛苦,比不上心里的钝痛。
我告诉自己,那肯定是错觉。
林安初怎么可能笑呢?
我本来想第二天找她问个清楚,可当天夜里,她就直接飞出了国,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她拿着我所有作品,登上了国际大赛的领奖台。
所有掌声和光环都落在她的身上,意气风发。
医院电视前,不人不鬼的我,在那一瞬间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我们依偎一起讨论,图纸散落一地。
她趴在桌上睡着,睫毛颤抖,我轻轻为她披上外套。
她半梦半醒间,抱住我的胳膊轻蹭、呢喃:
“沈律,你别丢下我。”
第二天是休息日。
午后,展馆还未对外开放,大厅里只有我一人。
空气里弥漫着颜料的味道,刚整理完几份旧图纸,展馆大门就被推开。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环视一圈,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这就是沈大设计师的新工作室吗?”
只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顾行舟。
林安初的未婚夫。
他抚过桌上的建筑模型,神情玩味:
“大名鼎鼎的沈设计师,原来也就这样嘛!难怪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
我眸色骤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不依不饶,压低声音,越发轻佻:
“你肯定没见过,你舔的女神像狗一样趴在我面前,取悦我的场面。你要是有幸看见她那副下贱求欢的样子,就该明白,对她来说,什么才是真正的‘归属感’……”
“砰”一声。
我再也忍不住,抡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那些不堪的字眼,还有暧昧到恶心的形容,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
血液涌上脑门,我扣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桌角狠狠地暴揍。
掐着他的脖子,我咬牙,声音几乎撕裂:
“你再敢胡说一句——”
顾行舟非但不怕,反而笑意更深:
“怎么?沈先生,你连这些话都不敢听?果然,你不仅输了人,还输了气度。”
他嘴角带血,却看上去像个胜者一样得意:
“啧啧啧,怪不得那个贱母狗要找我,像你这样的人,在她眼里就是个可怜虫。”
我气疯了。
就在我想要一拳狠狠砸到他脸上的时候,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林安初焦急地闯了进来,正好撞见我拽着顾行舟的衣领。
她神色骤冷,冲过来就护在他的面前:
“沈律!”
我动作一僵。
顾行舟则瞬间换了表情,按照被打青的脸,装出一副被欺凌的委屈样子,往林安初的怀里缩。
“安初,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进来参观,这位先生就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但是你放心,他真的没有伤害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露出伤口,落了两滴眼泪出来。
低声安抚的模样,仿佛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可他看向我的时候,眼底分明就是得意,是赤裸裸的羞辱!
林安初的脸色冷到了极致。
她走到桌前,抬手将我刚拼好的模型,狠狠扫落,脚狠狠地碾下去,踩了个粉碎。
“沈律!你非要这样丢人现眼吗?”
我心口一瞬间疼得厉害。
那是我……为了曾经的一句话,不眠不休做了整整三个月的模型。
顾行舟在一旁抱住她,轻声宽慰,却掩饰不住得意:
“安初,别气坏了身子。为了这种人,脏了手可不值得。”
他的话、动作,锋利的刺里藏着暧昧,像是刻意为了让我看到。
想到他刚刚那么侮辱林安初,血液在胸腔翻涌,我眼前一阵阵发黑。
于是下一秒,我闯了过去,一把将他从林安初的背后拎了出来,用力挥拳,再度将他打翻在地。
林安初发出尖叫,冲过去抱住倒地的顾行舟。
“砸!给我把这里全砸了!沈律你这个疯子!你要付出代价!”
林安初来的人迅速动手,很快就把我多年经营的心血,全部砸了个粉碎。
我绝望地站在展馆中央,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看着我的模样,林安初眼底露出一丝不忍。
她想要站起身来,却被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顾行舟又拉了回去。
终于,砸无可砸的时候,周围安静了下来。
林安初看着我面如死灰的样子,满脸的心疼。
但是等我睁开的眼时,她又将这副表情生生压了下去,逞着强,冷声开口:
“沈律,我知道这个惩罚对于你来说严重了,你想要多少赔偿,只管开口。”
我胸口钝痛,肺部灼烧似的绞痛。
她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其实对我来说,早就没有意义了。
七年前的那场火,早就毁了我的身体。
医生说,我随时可能撑不下去,可我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我没有亲人,父母早逝。
我的前半生,是因为她的拯救,才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她离开之后,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或许……
只是不甘心。
只是为了还想要再见她一面。
或许……
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于是。
就熬到了现在。
所以我盯着她,低声吐出了四个字:
“收尸的价。”
“沈律,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那句话仿佛诅咒,让她的指尖明显颤了一下,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惶,拔高了声音,尖锐地吼道:
“你以为吓唬我,就能让我心软吗?”
那模样,就好像故意在掩饰什么不安。
顾行舟抹去嘴角的血,歪倒在林安初的身上,声音虚弱地哄着她:
“安初,我没事的,我们不要理他,他只是疯魔了……”
话里虽然满是示弱,可眼底却闪烁着张狂的得意。
林安初立刻转头,露出我从来没见到的温柔神情:
“行舟,你受伤了,千万不要动,你还有我,千万不要强撑!”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她毫不犹豫挡在顾行舟面前,将他保护的样子,让我不由一阵气血上涌。
胸腔里窒闷得厉害,我压不住血气,一阵咳嗽之后,唇角一片猩红。
林安初看向我,一瞬间惊恐。
但很快她就露出了然的神情,皱了皱眉,眼神冰冷:
“别装了,沈律,你这种戏码我早就看腻了。”
“你以为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和行舟争宠,让我心疼你,你就彻底想多了!”
我没心思理她。
因为我现在连站直都勉强,眼前一阵阵发黑。
肺部都仿佛撕了条口子,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灼烧的痛。
见我不回答,林安初不耐烦了:
“沈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要是再不回答想要多少补偿,我就干脆一分钱都不给你了!”
正在此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
助理阿祁看着一片狼藉的展馆,愣了一瞬,然后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她立刻冲了过来,把摇晃得站立不稳的我扶住,眼眶瞬间红了:
“小沈哥!医生不是说你不能动气吗?你怎么又不听!”
我怕他说漏嘴,即便喉咙里滚着血腥气,我还是抬手拦住她,沙哑着道:
“别说。”
阿祁却急得眼泪直掉,挡在我身前,怒声质问:
“林小姐,您到底要把他逼成什么样?他已经病成这样了!”
林安初却愣了愣,随即讥笑出声:
“病?呵,他要真病成这样,还能刚刚揍行舟?你们这些人,到现在居然还帮着他演戏!”
我指尖冰凉,望着她的脸,心口却一点点坠入死寂。
原来,在她眼里,我所有的崩溃与狼狈,只是可笑的假象。
呼吸急促间,我唇角再度溢出血丝。
阿祁死死搀着我,声音发颤:
“哥,别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
和林安初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不仅冷眼旁观,还一边搀扶住顾行舟,一边发出一声冷笑:
“某些人真要到了咯血的地步,那早就该死了,怎么还会活蹦乱跳地打人?”
“不过啊!真要到了某人死的时候,我一定风风光光地给他送去一个最大的花圈。”
我停下了脚步,强忍着疼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你说的承诺,这一次,就不要再失约了。”
林安初猛地抬头,骤然起伏的呼吸,预示着她疯狂翻涌的内心。
她刚想要说什么,可我却已经听不见了。
两眼一黑,我在阿祁的惊叫声中,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阿祁死死抱住倒在地上的我,哭喊着要送我去医院。
可在林安初眼里,这一幕却像极了又一次的“闹剧”。
她盯着倒在地上的我,心口猛地一颤,但很快就压了下来。
下一秒,她冷笑一声,掩饰掉那一瞬间的慌乱:
“沈律,你真以为装死,就能让我心软?”
“我告诉你!你这拙劣的把戏,我早就看透了!”
说罢,她猛地甩开手,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大门口已经聚满了媒体。
马路上四处都闪烁着相机的光。
刚刚工作室被砸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媒体,林安初此时被他们团团围住,遭受追问:
“沈设计师突然吐血送医,和您有关系吗?”
“您是他的旧爱,这次是不是因为您订婚,他才情绪失控?”
林安初微微一顿,旋即抬眸,唇角牵出一抹冷笑。
“他啊,从小就喜欢装可怜。”
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病?别被他骗了,那只是他惯用的手段罢了。”
记者哗然,闪光灯连成一片,刺得人眼睛发痛。
有人追问:
“那您订婚的消息,真和他无关吗?”
林安初神色未变:
“我和行舟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来插手。”
听到这句话,顾行舟适时地揽住了她。
好像在给她支持,但实际上,眼神却从人缝里看向救护车的方向,意味深长。
急救车的鸣笛声刺穿夜色。
阿祁跪在担架旁,眼泪一滴滴地砸在我冰冷的手背上,对车上的医护苦苦哀求:
“求求你们,救救他吧。”
医生低声叹息着摇头:
“我们也在尽力,再晚一步,人就真的没救了。”
但就在救护车终于逼近路口的时候,却被围堵的记者死死卡住,前后左右全是举着相机的人。
司机拼命按喇叭,声音震耳欲聋。
而顾行舟的嘴角却勾起一抹不动声色的笑,揽住林安初细腰的手往前一压:
“各位别急!林小姐会一一接受你们的采访,这车不过是想混乱场面而已,挡住它!”
他的话像火星落在油桶,记者们顿时沸腾。
闪光灯、话筒、相机,全都扑到救护车跟前,把车死死围住。
阿祁急得趴在车窗上,眼泪横流:
“快让开!这是急救车!他要等着救命啊!你们让开啊!”
顾行舟在旁边冷笑:
“真是的,现在为了蹭我们安初的热度,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出来了!”
记者们听到这句话,更加兴奋了。
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谁为了炒作这么没有下限。
噪杂的场面里,根本没有人愿意让路。
司机急得拼命按喇叭:
“让开!这是急救车!”
可被顾行舟煽动的记者,却疯狂地拍着车窗,只为抓到所谓的“猛料画面”。
车厢里,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氧气罩下,胸腔像被撕裂开,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咳——”我猛地一口血吐出,白色床单瞬间染成触目惊心的红。
医生神色大变,厉声催促:“再晚一分钟,他就没救了!立刻冲进去!”
司机一咬牙,猛打方向盘,硬生生顶开人群。
伴随着媒体一阵阵怒骂与惊呼,救护车终于撞散人墙,闯出一条血路。

抖音[黑岩故事会]小程序,搜索口令[那面朝海的窗]即可阅读全文~

免责声明:本文来自zz_黑岩,不代表Tk故事会 - 短篇小说推荐试读平台的观点和立场,如有侵权请联系本平台处理。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