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昭昭《妈妈要对我驱魔后,我和她成了纯恨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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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是个小有名气的僧人。
她说弟弟有慧根,将来要继承衣钵,而我六根不净,是俗人。
于是我当着所有香客的面,把弟弟剃成了光头,并宣布他已“顿悟成佛,立地飞升”。
我妈气得佛珠都捏碎了,罚我跪在佛前忏悔,不给饭吃。
我转头就把功德箱里的钱全捐给了路边的乞丐。
当天寺庙因为“散尽家财、普度众生”上了本地新闻。
我妈看着空空如也的功德箱,说要把我送去劳动改造。
既然这样,那就让佛光普照得更彻底些!
我一把火点了她的禅房,告诉消防员,那是“涅槃重生”。
于是之后我妈把我赶出了家门,对着一片废墟念往生咒。“我这女儿魔怔了,佛祖都度不了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
我妈是个小有名气的僧人,法号静心。
她说弟弟林彦安有慧根,将来要继承她的衣钵,光大“静心禅院”,而我六根不净,尘缘未了,是个彻头彻尾的俗人。
于是,当她宣布为了让弟弟更好地“隔绝尘埃,静心潜修”,要将禅院里唯一一间朝阳的、带独立庭院的“观云阁”给他做禅房,而我必须搬去后院那个阴暗潮湿的杂物间时,我双手合十,表示了然。
“妈,我明白了。”我满脸虔诚,“弟弟的修行,关乎禅院的未来,关乎众生的福祉,确实不能被我这等俗物所沾染。”
妈满意地点点头,觉得我终于“懂事”了。
弟弟林彦安则站在一旁,穿着一身飘逸的白麻僧袍,嘴角挂着一丝悲天悯人的、掩饰不住的得意。他朝我微微颔首:“姐姐,委屈你了。待我修成正果,必为你祈福。”
“不用等以后。”我看着他,目光无比真诚,“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助你立地成佛。”
第二天,是禅院每月一次的公开讲经日。
妈端坐在蒲团上,对着底下近百名虔诚的香客宣讲佛法。林彦安作为“继承人”,侍立一旁,神情肃穆,宛如一尊玉琢的菩萨。
就在妈讲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精妙之处时,我手持一把刚刚磨得锃亮的剃刀,一个箭步冲上了讲台。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一把按住林彦安的脑袋。
“诸位善信!”我声如洪钟,“我弟林彦安,天生慧根,经我母亲多年点化,就在刚才,他已然顿悟!”
林彦安吓得想挣扎,却被我死死摁住。
“姐姐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别动,弟弟!这是飞升前的最后一步!剃度,方能斩断三千烦恼丝,六根清净!”
“呲啦——”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一撮乌黑的头发应声而落。我手速飞快,剃刀上下翻飞,不过一分钟,林彦安那精心打理的发型就变成了一个狗啃似的、斑驳的光头。
香客们全都惊呆了,现场一片死寂。
我毫不在意,端起旁边的盆,把我从厕所水箱里舀的——从他头上浇了下去。
“醍醐灌顶,佛光普照!”
做完这一切,我松开手,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庄严宣布:“我弟林彦安,已于此刻,顿悟成佛,立地飞生!从今往后,大家见他如见佛祖!禅院的香火,后继有人了!”
说完,我将剃刀往地上一扔,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林彦安摸着自己冰凉的光头,感受着顺着脸颊往下流的、带着异味的液体,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妈气得脸都绿了,手里的紫檀佛珠“啪”的一声被她捏断,珠子滚了一地。
但当着所有香客的面,她不能发作,只能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女……小女顽劣,与大家开了个玩笑,见笑了,见笑了。”
当天,禅院因为“少主当众剃度,疑似顿悟”的奇闻,在本地的信众圈子里又火了一把。不少人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不拘一格,道法自然”,反而更加信服。
当然,我的下场也很惨。
我被罚跪在佛堂,对着那尊金漆大佛忏悔,并且不给饭吃。
妈指着我的鼻子,声音都在发抖:“林昭昭!你是不是魔怔了!那是你亲弟弟!你想毁了禅院吗?”
我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平静地回答:“妈,我是在帮你。你不是一直说弟弟有慧根吗?我这是帮他早日修成正果,好继承您的衣钵。您应该感谢我。”
“你……”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旁边的禅院总管,我妈最信任的大弟子德叔,痛心疾首地指着我:“阿昭!你怎么能如此冥顽不灵!师父的一片苦心,全被你当成了驴肝肺!你这是在造孽!”
我看着他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样子,反问:“德叔,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为助弟弟成佛,甘愿承担所有罪责,这难道不是一种大无畏的奉献精神吗?”
德叔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妈深吸一口气,指着功德箱,对我下了最后通牒:“你给我跪着!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吃饭!”
我看着那个巨大的红木功“功德箱”,点了点头。
她说要我“想明白”。
我想我明白了。
夜里,我饿得前胸贴后背。
佛堂里只有我一个人,冰冷的月光从窗棂透进来,照在佛祖悲悯的脸上。
我听见外面传来我妈和德叔的对话。
“师父,那个城南的王总,最近好像跟‘慈航精舍’那边走得很近啊。”是德叔的声音,带着一丝谄媚和忧虑。
“慈航精舍那个老尼姑,最会装模作样。”我妈的声音冷冰冰的,“王总上个月在我们这儿许的愿没成,心里有疙瘩。你得想个办法,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和‘境界’。”
“什么办法?”
“境界,就是‘舍得’。佛门中人,视金钱如粪土。我们要让他看到,我们静心禅院,是真正普度众生的清修之地,不是那些敛财的俗流。”
“弟子的意思是……?”
“你看着办,做场戏,让他看到我们的‘大爱’。”
原来如此。
我饿得发昏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妈妈需要一场戏,来展现禅院的“大爱”和“境界”。
我,作为她的女儿,理应为她的事业添砖加瓦。
我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那个一人高的功德箱前。锁是老式的铜锁,我从头上拔下发簪,捅咕了几下,锁“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是满满一箱的钞票,红的、绿的、蓝的,散发着香客们虔诚的铜臭味。
我找了几个麻袋,将功德箱里的钱装得满满当当,然后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禅院外面的天桥下,常年聚集着一群流浪汉和乞丐。
当晚,他们见证了“神迹”。
一个穿着僧袍的清瘦女孩,像天女散花一样,把一沓又一沓的钞票塞到他们手里。
“拿去吧,这是佛祖的恩赐。”
“吃饱穿暖,也是一种修行。”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钱能帮你们渡过眼前的难,就拿着。”
他们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后来的感激涕零,最后甚至有人跪下来对我磕头,喊我“活菩萨”。
我摆摆手,深藏功与名。
第二天,本地早间新闻的社会版块头条便是:静心禅院深夜散尽功德箱,普度众生,彰显大爱无疆!
新闻画面里,记者激动地采访着那些拿到钱的流浪汉,他们一个个热泪盈眶,赞美着静心禅院的“真善举”,称静心师父是当代楷模。
新闻的最后,记者还对我妈进行了电话采访。
我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但依旧保持着一代宗师的风范:“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钱财乃身外之物,能解众生疾苦,是我静心禅院的本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挂了电话,她看着空空如也、能跑耗子的功德箱,和我这个“肇事者”,终于绷不住了。
“林!昭!”她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动你?”
德叔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师父,这……这得有小一百万啊!咱们下个季度的扩建款……”
“妈,德叔,你们不用谢我。”我一脸无辜,“我只是遵从您的教诲,向王总,哦不,向全社会展现我们禅院的‘境界’和‘大爱’。你看,新闻一出,效果拔群。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您视金钱如粪土了。这比任何宣传都管用。”
我妈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好!你六根不净,业火太重,留在这里只会污染佛门清净地。我联系了‘青城山劳动改造所’,你去那里好好‘磨练心性’,什么时候把一身的魔气磨掉了,涅槃重生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劳动改造所?”我歪了歪头,“听起来是个能净化心灵的好地方。”
“那里每天要挑水、砍柴、种地,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吃的都是粗茶淡饭!”林彦安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补充道,他头上的伤疤还没好利索,贴着几块创可贴,显得十分滑稽。
“妈,您的意思是,要用‘业火’来焚烧我的罪孽,助我‘涅槃重生’?”我确认道。
“你总算说对了一回!”我妈咬牙切齿地说。
既然这样,那就让佛光普照得更彻底些!
当天晚上,我溜进了我妈的禅房。
她的禅房是整个禅院最奢华的地方,里面摆满了她从各地搜罗来的“古籍善本”、“高僧舍利”和一尊据说是唐朝传下来的紫檀木雕佛像。
这些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用来向贵重香客展示自身“底蕴”的门面。
我平静地看着这些东西,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熊熊大火很快吞噬了整间禅房。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冲天的火光,神情安详。
消防车呼啸而来的时候,我主动迎了上去。
“小姑娘,快离开!里面还有人吗?”消防员队长焦急地问我。
我指着那片火海,平静地解释:“不用救,里面正在涅槃重生。”
消防员:“???”
等我妈、德叔和林彦安被惊醒,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一片废墟和站在废墟前一脸悲悯的我。
我妈看着那些被烧成焦炭的“古籍”和“舍利”,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德叔抱着一根烧黑的房梁,哭得撕心裂肺。
林彦安指着我,惊恐地后退:“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最终,我妈醒来后,把我赶出了家门。
她坐在废墟前,一边念着往生咒,一边对我远去的背影说:“我这女儿魔怔了,佛祖都度不了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可她没想到,她所谓的“自生自灭”,却是我新生活的开始。
被赶出禅院后,我身无分文。
但我并不慌张。
凭借着之前“散尽家财”在流浪汉圈子里积攒的“功德”,我在天桥底下过得还不错。
东家一口饭,西家一件衣,倒也饿不着冻不着。
期间,我用一个大哥“赏”的二十块钱,买了一张彩票。
然后,我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发了一笔小财。
佛祖大概也觉得我妈做得太过分,暗中帮了我一把。
我拿着这笔钱,盘下了“慈航精舍”对面的一家店面。
“慈航精舍”是我妈的死对头,一个老尼姑开的道场。
我的店面不大,装修得也简单,招牌上只有四个大字——“红尘渡口”。
我不讲经,不念佛,只在门口摆一张躺椅,每天晒着太阳喝茶。
有人好奇进来问我是干嘛的。
我告诉他们:“渡有缘人。”
怎么渡?
很简单,陪聊。
失恋的、失业的、家庭不睦的、对人生迷茫的,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听完,我会根据你的情况,给你一个“解决方案”。
比如,一个被上司PUA到抑郁的小哥,我听完他的哭诉,直接递给他一块板砖。
“你想开了吗?”我问。
他愣愣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想开了,就放下板砖,明天辞职。想不开,就拿着板砖,去跟你老板的后脑勺聊聊。物理超度,也是超度。”
他吓得把板砖一扔,第二天就去递了辞职信,后来听说他自己创业,干得风生水起。
再比如,一个被婆婆刁难到想离婚的姐姐,我让她把婆婆最爱的那盆兰花,换成了一盆塑料花,并告诉她,只要你演得比她真,她就拿你没办法。
靠着这种“魔道疗法”,我的“红尘渡口”竟然慢慢有了名气。
来我这儿的人,都说我这里不是佛门,胜似佛门,能解世间一切烦恼。
而我妈的“静心禅院”,自从那场大火和功德箱事件后,名声一落千丈。
尤其是那位王总,听说我被赶出家门后,对我这种“不为名利,只为本心”的作风大加赞赏,转头就成了“慈航精舍”最大的功德主。
我妈的禅院,门可罗雀,几近倒闭。
这天,我正躺在椅子上喝着我的大红袍,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了我的“渡口”前。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彦安。
几个月不见,他清瘦了不少,光头也长出了一层青皮,穿着一身名牌休闲装,看起来像个精神小伙,再没了当初那种“少年高僧”的派头。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姐。”他嗫嚅着开口。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位施主,有何烦恼?”
他被我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妈……妈她病了,很严重。”
我继续喝茶:“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让她多念几遍心经,自然就看开了。”
“不是那种病!”林彦安急了,“是心病!禅院快撑不下去了,妈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饭也不吃。德叔说,她是气血攻心,再这样下去,人就毁了!”
“哦,”我放下茶杯,“那你们应该请个好点的大夫,而不是来我这个‘渡口’。”
“姐,我知道以前是我们的不对。”林彦安的眼圈红了,“但禅院是妈一辈子的心血,她不能没有禅院。德叔想了个办法,他说,只要你能回去,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妈认个错,承认以前都是你魔怔了,妈心里那口气顺了,病自然就好了。”
我看着他,笑了。
“让我回去,给你们当台阶下,顺便再利用我如今的名气,给禅院拉一波人气?”
林彦安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却又嘴硬:“不是!我们是真心希望你能回去!妈她……她其实很想你。”
“是吗?”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弟,你也算半个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
“这样吧,”我打断他,“想让我回去也行,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林彦安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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