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岑蔚席砚《车祸后，我一脚踢开受害者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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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开车撞了人，跑了。
我是车上唯一的目击者，还拍了视频。
最终，受害者抢救无效，一家老小没了活路。
第二天，受害者的女儿堵在校门口，当众给我跪下了。
“席砚，求你了，我妈还在ICU，我弟弟才三岁，你把视频交给警察好不好？”
然而，我看着她哭肿的眼睛，一把将她踢开。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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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砚，你不是人！”
棠宁被我一脚踢倒在地，手掌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出一片刺目的血痕。
她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里滔天的恨意，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波澜。
转身，我想离开这个漩涡。
“站住！”
“别让他跑了！”
周围的学生围了上来，堵得水泄不通。
“席砚，你也太冷血了吧？人家都给你跪下了！”
“就是啊，一条人命啊！你爸撞了人就跑，你还包庇他？”
“我听说被撞的那家很惨，女的还在ICU，男的腿断了，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孩子。”
“真不是东西，这种人怎么还在我们学校？”
议论声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
我的女友岑蔚挤进人群，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心疼。
“阿砚，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她转头对着众人，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大家别逼他了，出事的是他爸爸，他能怎么办？”
“他心里比谁都乱，他不是故意不说，他是害怕啊！”
她的话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害怕？害怕就能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吗？”
“自己女朋友都比他有良心！真是个窝囊废！”
我冷眼看着岑蔚的表演。
演，真会演。
一个中年男人瘸着腿，被人扶着挤了进来。
他是棠宁的叔叔，也是那天事故的另一个受害者。
“席砚！”
他指着我，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
“我嫂子还在医院里躺着，医生说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哥一家都被你爸毁了！你今天必须把视频交出来！”
我看着他，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叔叔，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视频。”
“而且，谁告诉你是我爸撞的人？”
“不是你爸是谁？车上就你们父子俩！”
棠宁从地上爬起来，嘶吼道。
“席砚，你为了包庇你爸，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口吗？”
我冷笑一声，掏出一根烟点上，青白的烟雾模糊了我的表情。
“我爸那天根本没开车。”
“你们看错了。”
“放屁！”棠宁的叔叔怒吼着，挣开身边的人，挥着拳头就朝我脸上砸过来。
我没有躲。
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我脸上，嘴角瞬间破裂，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岑蔚尖叫着扑过来，挡在我身前，哭得梨花带雨。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吧！”
周围的人看着她维护我，对我的鄙夷更深了。
“看看人家女朋友，再看看他，真是个畜生！”
“自己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男人！”
我推开岑蔚，擦掉嘴角的血。
“你们闹够了没有？”
我盯着他们。
“我爸的公司快破产了，负债累累，我们连ICU一天的费用都付不起。”
“你们觉得，我们有钱请律师，有钱去打这场官司吗？”
“所以，就算我爸真的撞了人，我们赔不起，也坐不起牢。”
“与其去自首，不如就这么耗着。”
“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就是耗着？”棠宁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吐出一口烟圈。
“对，就是耗着。”
“人死了又不能复生，你们在这里闹，除了让我看笑话，还有什么用？”
“席砚，你会有报应的！”
棠宁的叔叔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嫂子要是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一家！”
我掸了掸烟灰，面无表情。
就在这时，我的辅导员王老师闻讯赶来，他拨开人群，脸色铁青地站到我面前。
“席砚！你跟我过来！”
他把我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怒斥。
“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全校都在传这件事！”
“知情不报，包庇罪犯，你想被开除吗？你想坐牢吗？”
“你的档案要是有了污点，你这辈子就毁了！”
我看着他焦急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甚至有些悲哀。
“王老师，如果我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
辅导员的音量陡然拔高，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车上就你和你爸两个人，唯一的目击者就是你，你说你不知道？”
“对，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事故已经发生了。”
我面不改色。
“你……”
辅导员气得说不出话。
棠宁一家人又围了上来。
棠宁的叔叔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绝望。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哭着求我。
“我哥就棠宁这么一个女儿，我嫂子要是没了，我哥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那个三岁的孩子，才刚会叫妈妈……”
周围的学生也纷纷对我发出更激烈的指责。
“太冷血了，简直没有心。”
“他爸是杀人犯，他就是帮凶！”
岑蔚又一次拉住我的衣角，小声地劝我。
“阿砚，要不……要不就把视频交出去吧。”
“你爸他……他做错了事，是应该承担责任的。”
她的话听起来是在为我好，却句句都在坐实我爸的罪名。
将我钉死在“包庇犯”的耻辱柱上。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你也觉得是我爸做的？”
岑蔚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委屈极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事情总要解决啊。”
“你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
“够了！”我打断她的话，烦躁地甩了甩手。
我转向棠宁，看着她满眼泪水。
“你想要什么？”
棠宁愣了一下。
“我再问一遍，你想要什么？”
“我……”她嘴唇颤抖，“我想要真相，我想要凶手坐牢！”
“真相？”我嗤笑一声，嘲讽道。
“真相就是，你们一家人走路不长眼，自己撞到了我爸车上。”
“现在还想讹钱？”
“你胡说！”棠宁尖叫起来。
她叔叔更是气得脸都白了，冲过来又给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我的左脸瞬间肿了起来。
“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颠倒黑白的小畜生！”
他吼着，又一拳朝我砸来。
这一拳，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是我爸，席振国。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把抓住了棠宁叔叔的手腕.
眼窝深陷，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棠宁的叔叔看到他，情绪更加激动。
“席振国！你还敢出现！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没有。”我爸看着他，眼神躲闪，不停地重复。
“我没有撞人……真的不是我……”
我走过去，把他拉到我身后。
“我说过了，我爸没开车。”
我看着棠宁，又看看她叔叔，冷笑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爸撞的，证据呢？就凭你们一张嘴？”
“证据？”
棠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席砚，你还要证据？”
“你自己拍的视频，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什么时候拍视频了？”我反问。
棠宁愣住了。
我继续说道。
“那天我确实在车上，但我睡着了。后来被警笛声吵醒，才知道出了车祸。”
“至于视频，我根本就没拍过。”
“你撒谎！”棠宁指着我。
“你明明就拍了！你以为我没看见吗？”
“你看见了？”我笑了。
“你当时都快被撞飞了，还有空看我有没有在拍视频？”
“我……”棠宁语塞。
我爸拉了拉我的衣服，低声说：“算了，阿砚，别跟他们吵了。”
他转过身，对着棠宁和她叔叔，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不管事情是怎样，人是在我的车边上出的事，我都有责任。”
“医药费，我们家会负责的。”
“负责？”棠宁的叔叔冷笑。
“说得轻巧！我嫂子现在每天的费用就是个无底洞。”
“你们家还得起吗？你们家不是都要破产了吗？”
这话戳中了我爸的痛处，他的脸涨得通红。
岑蔚走过来，扶住我爸的胳膊，柔声说。
“叔叔，您别急，钱的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棠宁。
“这里面有五万块钱，是我这些年攒下的零花钱，你们先拿去用。”
“密码是六个零。”
棠宁没有接，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岑蔚的举动，无疑又一次把我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所有人都觉得，我爸是凶手，而我是个冷血无情、连自己女友都不如的畜生。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的怒火和无力感交织在一起。
我看着岑蔚，一字一句地说道：“把你的钱收起来。”
“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阿砚……”岑蔚眼圈一红，委屈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她，而是突然笑了起来。
“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
“行啊。”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张总吗？我爸那间工厂，五十万，你现在要，我就卖给你。”
“阿砚！你疯了！”
我爸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被我一把推开。
“那工厂是你爷爷留给你唯一的念想！不能卖！”
“念想能当饭吃吗？”我冲他吼道，“现在人命关天，你那点念想值几个钱！”
电话那头的张总显然也听到了我们的争吵。
“小砚啊，五十万太低了，那块地皮虽然偏，但至少也值一百万。”
“我不要一百万，就要五十万现金，现在！马上！”我吼道。
我爸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呻吟。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
岑蔚也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很快，张总回了电话，说钱已经准备好了，让我去他公司签合同。
我挂了电话，看着棠宁。
“五十万，够不够？”
棠宁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
她叔叔在一旁冷哼一声。
“五十万就想买一条人命？你做梦！”
“那你们想怎么样？”我问。
“我们要真相！我们要你爸坐牢！”棠宁一字一句地说。
“好，很好。”我点点头，突然笑了。
我走到我爸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
“爸，事到如今，你也别扛着了。”
我爸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
“阿砚，你……你想干什么？”
我没理他，而是站起来，对着所有人大声说。
“没错，人就是我爸撞的！”
“我们不仅要跑，我们还要销毁所有证据！”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我爸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岑蔚也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走到棠宁面前，把我的手机递给她。
“你不是想要视频吗？”
“来，拿去。”
“把这个交给警察，我爸下半辈子就在牢里过了。”
棠宁下意识地接过手机，指尖冰凉。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接下来，按计划行事。”
说完，我直起身子，看着周围义愤填膺的人群。
就在这时，几声警笛由远及近。
两辆警车停在了校门口。
几个警察分开了人群，走了过来。
“谁是席砚？”带头的李警官问道。
我举起手：“我是。”
警察走到我面前，还没开口，棠宁就尖叫着把手机举了起来。
“警察同志！证据！证据在这里！”
李警官正要伸手去接。
异变陡生！
“不要！”
一声尖叫，不是来自我，也不是来自我爸。
是岑蔚！
她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从棠宁手里抢过手机！
所有人都愣住了。
棠建军怒吼：“你想干什么！销毁证据吗！”
岑蔚却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怨毒和惊恐。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猛地将手机高高举起！
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砰！”
手机屏幕瞬间粉碎，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