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薇薇李哲《中秋节,婆婆喂女儿喝下白酒奶粉》
中秋团圆夜。
婆婆误将白酒当水,灌进了我刚满月女儿的奶瓶。
抢救室门外,全家都在逼我原谅这个“无心之失”,丈夫也劝我“别毁了这个家”。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儿,几乎要被亲情绑架压垮。
直到我无意中发现婆婆和神婆的聊天记录。
原来这场险些要命的“意外”竟是她精心设计的“破灾”仪式。
那一刻,我擦干眼泪,这个家我不要了,但我必须为我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
中秋节,我们一家三口回老家。
婆婆张桂兰脸上堆着笑。
“瞧瞧我乖孙女,大眼睛随她爸,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有福气。”
说着话,她从我怀里把刚满月的女儿接过去,又动作麻利地拿起桌上的空奶瓶。
“你们先吃,我给宝贝孙女泡奶粉,可不能饿着我们家的心肝儿。”
我刚想拒绝。
丈夫李哲往我碗里夹了个鸡腿。
“薇薇,你吃饭,让妈去忙,她喜欢孩子。”
不到十分钟。
屋子里传来暖暖细微的哼唧声。
我下意识起身走进卧室。
婆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奶瓶,暖暖叼着奶嘴,面色泛红。
“你们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吃饭,孩子吃了奶我就哄她睡一会。”
我下意识去摸暖暖的脸蛋,指尖触碰到女儿的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妈,暖暖怎么这么烫?”
“啊?可...可能是屋里闷,刚吃完奶热的吧...”
婆婆眼神躲闪,下意识想转身躲开我的触碰。
我强行把暖暖抱回来,小嘴巴离开奶嘴的一瞬间,刺鼻的味道钻进我的鼻腔。
是酒。
“你给她喝了什么?”
我盯着婆婆。
她声音有些慌张。
“没...没喝什么,就是奶啊。”
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奶瓶,凑近一闻,酒味更浓了。
“酒?你拿酒给我女儿泡奶粉?”
婆婆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胡...胡说,是水,我用温水壶里的水泡的,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怎么会用酒...”
李哲和亲戚们闻声围拢过来。
他接过奶瓶一闻,脸色瞬间铁青。
“妈,怎么回事?”
婆婆见状,慌忙解释。
“酒?哎哟,真是酒?我这脑筋,真是老糊涂了啊,一点小事都干不好...”
“我那杯酒没喝完,就...就放在旁边...我以为是水...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的孙女啊。”
她瞬间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怀里的暖暖脸蛋越来越红,感受她急促而滚烫的呼吸甚至出现令人胆寒的抽搐,我扯着嗓子喊。
“医院,快,去医院。”
我抱着女儿,疯了一样冲向门外。
深夜,县医院。
走廊的荧光灯发出惨白的光,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青灰。
暖暖被送进了儿科急救室。
我僵直地站在门口,死死盯着门上的红灯。
李哲去办手续,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慌乱。
他回来后搓着手,在我身边坐下,语气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薇薇,你别太担心了,妈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我没应声。
李哲见我不理,往前凑了凑。
“你也知道,妈今天高兴多喝了两杯,她那酒杯可能随手放在温水壶旁边了,人一老,眼花又喝了酒,弄混了也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
四个字瞬间点燃了我压抑的怒火。
“李哲,那是白酒,那么浓的酒味她能闻不到?就那么灌进你刚满月女儿的肚子里,你跟我说情有可原?”
李哲被我的眼神吓住,很快语气又带了几分烦躁。
“妈在家里吓坏了,哭得快要晕过去,她是长辈,好心办了坏事,难道要让她给你跪下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一家人都过不好你就满意了?”
“一家人?”
我看着他,看着关键时刻选择站在母亲那边试图用“家”来绑架我的男人。
“如果一家人的开心要建立在牺牲我女儿健康的基础上,那大家就别开心了。”
“薇薇,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牺牲女儿的健康了?”
李哲提高音量。
“孩子还在抢救,你说这种晦气话?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吗?也许没事呢?”
急救室的门“哗啦”一声开了。
医生走出来。
“李暖暖的家属?”
我和李哲冲了过去。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严肃。
“急性酒精中毒,你们家长怎么回事?一个月大的婴儿肝脏代谢能力几乎为零,高浓度的白酒灌下去会对中枢神经系统造成严重损伤,甚至可能影响智力发育,现在情况暂时稳定但必须住院密切观察,后续会不会有后遗症很难说。”
“中枢神经损伤”“智力发育”“后遗症”这些冰冷的术语宣判着我女儿可能面临的未来。
医生眼里带着责备和疑惑,加重语气问。
“孩子这么小是怎么接触到这么高度数的白酒的?”
“是...是不小心。”
李哲嗫嚅着解释。
医生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们一眼,没再追问。
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
洗过胃、挂着点滴、小脸苍白的暖暖出来被送往儿科病房。
我目不转睛盯着暖暖。
婆婆张桂兰头发凌乱,眼睛肿的像个核桃,在一众亲戚的簇拥下进了病房。
一进门,她视线先在暖暖身上扫过,随即“噗通”一声直接跪在我面前。
“薇薇,是妈对不起你,妈老糊涂,妈该死啊。”
“你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气坏了自己,也别怪小哲,都是我的错。”
这一跪,姑姑和姨妈立刻上前去拉她。
“桂兰,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一家人,哪有婆婆跪儿媳的道理,这像什么话。”
婆婆死活不肯起,死死抓着我。
李哲皱着眉,上前去搀扶他,语气带着心疼和埋怨。
“薇薇没怪你,孩子没事了,你快别这样了。”
“没事了?”
我看向李哲。
医生刚才的话言犹在耳,他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没事了这三个字?
这时,姑姑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薇薇,你婆婆知道错了,你别再板着脸了,一家人过日子磕磕绊绊难免,最重要的是和气,你婆婆年纪大经不起这么折腾。”
姨妈也凑过来压低声音。
“是啊,这事要传出去也不好听,婆婆给孙女喂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有多不堪呢,传出去对你、对小哲、对暖暖都不好。”
你一言,我一语,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紧紧缠绕。
“你妈不是故意的。”
“一家人要包容。”
“说出去让人笑话。”
她们不在乎我的女儿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在乎她未来可能面临的风险,她们只在乎这个家表面的和平。
面对婆婆的哭诉和道歉,我沉默不语。
李哲烦躁不已,让亲戚先把婆婆送回家。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
麻药劲儿过去,暖暖因为不适小声啼哭,声音微弱得像小猫。
每一声都揪着我的心。
我伏在床边,轻轻拍着她,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婆婆会把酒当成水。
先不说味道对不对,泡奶粉也需要温水,怎么会...
老家厨房的布局在我脑中清晰浮现。
温水壶一直放在灶台右手边,方便取用。
白酒是中秋节喝的那种廉价的、烈性的塑料桶装散酒。
而我婆婆张桂兰或许有很多缺点,但在照顾孩子和操持家务上她有着近乎偏执的仔细。
李哲小时候的衣物她至今保存得崭新,家里的东西摆放各有其位,从不混乱。
一个如此注重条理的人,会在给刚满月的孙女泡奶粉时犯下把酒当水这种低级到可笑的错误?
“李哲,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哲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闻言抬起头,眉头拧着。
“奇怪什么?”
我说出心中疑点。
李哲的脸色从疲惫变得不耐烦。
“你有完没完?妈都给你跪下了,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非要把意外说成是妈故意的你才甘心吗?”
我盯着他,试图让他看清我眼里的认真。
“我没说她是故意,我只是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李哲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
“你就不能消停点?非要揪着一点细节胡思乱想,把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妈是老了,糊涂了,我们做晚辈的包容一下不行吗?”
“包容?”
我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突然感到一种彻骨的陌生。
第二天上午。
暖暖的情况稍稳。
我让我妈来照顾暖暖,自己回婆家拿东西。
屋里没有人。
我拿上暖暖的东西,出门前看了一眼婆婆没关的房门,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床头柜上有一些零碎杂物,我拉开抽屉,里面是些针头线脑。
抽屉角落一部老旧手机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拿起手机,轻轻一按,居然有电。
点开短信收件箱,最近的联系人是一个没有存名字的号码,但对话内容让我的血液瞬间凝滞。
短信发送的时间是中秋节前一天。
陌生号码。
【桂兰姐,你问的事我帮你问过仙家了,丫头片子挡了你们家孙子的来路,得让她受点小灾,破了女儿劫,男丁自然就来。】
张桂兰。
【真的管用?那要怎么做,可不能让人看出来。】
陌生号码。
【简单,沾点烈性的东西就行,比如酒、药之类的,分量把握好,别出大事,有个由头就行。】
张桂兰。
【好,我知道了,他们明天回来,正好有机会。】
原来如此。
什么老糊涂,什么不小心。
全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针对我女儿的阴谋。
我死死攥着那部手机,浑身颤抖。
愤怒让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我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揣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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