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宋远棠贺知礼《枉将真情付流水》
“3000万,买我和宋远棠会离婚。”
贺知礼平静押下赌注,一旁的经理却吓得冷汗直流。
这只是那些纨绔,嫉妒之余用来消遣的把戏。
却不想惹了这尊大佛。
谁都知道宋远棠宠他入骨,恨不得把命都给他。
曾经有个富家千金想摸他腹肌,没多久便出了车祸,眼睛再无复明可能。
有人醉酒装疯,在他腰上摸了一把,第二天那双手就挂在那人公司门口。
哪怕他是个孤儿,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生育更不能剧烈运动,给不了她床上的快乐。
宋远棠依旧将他宠上了天。
为了他的健康,宋远棠从不和他发生关系,每一次亲热都点到为止,自己强行压下欲望。
好姐妹看不下去,主动帮她找了个男模疏解,却被她连人带床垫丢了出来。
更是不顾家中长辈以死相逼,公然放话:
此生唯爱贺知礼,要是再逼她放弃贺知礼,她不介意死在所有人面前。
贺知礼不喜欢在镜头前抛头露面维持曝光,她就专门找了个与他八分相似的替身替他应付。
……
本以为幸福绵长悠久,偏偏意外发生。
一年前,她中了媚药,不小心把替身当成了贺知礼。
清醒过来后,宋远棠跪在贺知礼面前,求他原谅。
“阿礼,相信我,我当时中了药,把他当成你了。”
“我爱的人只有你,我会把他送走,永远不出现。”
他信了,也原谅了。
毕竟是他的原因,让宋远棠没有办法享受到快乐。
可渐渐地。
他开始发现不对……
陪他的时候,宋远棠总是不自觉查看手机,等待那个懒羊羊头像的亮起。
生日那天她借口去国外出差,可她的定位分明就在离他不远的酒店。
生病时打电话给她,她语气敷衍:
“贺知礼,我的会议还没结束,你自己先处理一下。”
他提出抗议,可宋远棠每次都说:
“家里对你意见很大,我得加倍努力,堵上她们的嘴。”
直到那天他发病,给她五十九个电话都未接通,住院第四天,她才姗姗来迟。
她锁骨上有暧昧的红痕。
贺知礼才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跟唐宴臣从未断过联系。
出院那天,他直奔宋远棠公司,却意外听到宋远棠和她的姐妹在办公室里起争执。
“贺知礼的病明明早就可以做手术根治,你为什么还要骗他无药可医?
“他本来早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却要延长他的病痛,你知道心力衰竭的患者每天要承受多少痛苦吗?”
话音未落,贺知礼只觉得如坠冰窟。
他从未想过,他一生中最大的痛苦,是他最爱的人给的。
……
“你不是说最爱他的吗?为什么要他平白遭遇这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个小混蛋霸道的很。”
宋远棠声音愉悦,带着几分无奈。
“他不愿意跟别人分享我,还在我身上留了印记,要是贺知礼治好了,这事就瞒不住了。”
“之前小臣看见我抱贺知礼,他难受的哭了,还是我买了九十九科颗行星,他才消气。”
“九十九颗行星,这得多少钱?当年你跟贺知礼告白,也才一颗。”
“你不是说这辈子非贺知礼不可的吗?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你不会爱上他了吧?”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我也不想的。”良久,她才开口,语气有些无奈。
“刚开始只是对他的身体和技术感兴趣,可慢慢的……”
贺知礼捂着心脏,死死咬着嘴唇。
“我发现我根本离不开他,我醒着的时候想他,梦里的时候也想他……”
她深吸一口气。
“甚至陪着贺知礼的时候,我心里想的也全都是小臣。”
“所以你移情别恋了?你要真的爱上他了,就早点把真相告诉贺知礼,别到时候玩脱了,伤了两个人的心。”
“当年结婚的时候,他在婚礼上说了,他只想要一心一意的爱,要是他知道,一定会跟你断的彻底,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少胡说,我还爱贺知礼,你们不说他绝对不会知道。”
宋远棠冷声打断。语气不容置疑。
“他身体不好,这么多年被我宠的早就不能正常生活了,再说他无父无母的,怎么舍得离开我?”
“小臣没有名分,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已经够委屈了,99颗星星都不足以弥补。”
“如果可以,我还想跟他有一场婚礼”
办公室外,贺知礼用力掐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实在不敢相信,曾经为了和他结婚,甘愿跟整个家族抗争的宋远棠,居然会爱上别人。
怎么可能呢?
十年前他病发,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宋远棠连夜坐飞机回国,在佛祖前磕烂了头求他平安。
发生车祸时,她毫不犹豫将他护在身下,昏迷时,也喊着他的名字。
家里不同意她们成婚,她就放弃所有带他去玉龙雪山殉情。
如愿跟他结婚那天,她对着灯火立下誓言:
“生生世世,我都只爱你一人,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
才过去多久,她就变了卦,还说什么爱上唐宴臣是迫于无奈。
她居然可耻的想要同时拥有两份幸福。
可贺知礼一开始就已经明确告诉过她,他不接受任何三心二意的状况。
他只要全部的爱,一旦出现变动,他会彻底离开。
突然,办公室内传来宋远棠暴躁的质问:
“贺知礼来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怎么能让他上来呢?”
察觉到办公室里面的动静,贺知礼迅速调整好了状态,随后才推门而入。
一看见贺知礼,宋远棠眼中闪过明显的惶恐,但很快就换上了一副惊喜的模样。
“老公,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好让我去接你?”
贺知礼很想告诉她,不用装了,他什么都听到了。
可说了又能如何呢?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想到这儿他硬生生将那些质问的话咽了下去:
“我也是刚刚才到,怎么,你是有事瞒着我吗?”
贺知礼扬起唇角,笑的真诚。
宋远棠的几个姐妹见状于心不忍,可还是帮着她遮掩。
“怎么会呢?远棠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最是忠贞不二。”
“还不是想着这么讨你欢心,给你准备惊喜吗?一个劲的让我们帮着想办法。”
贺知礼没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食盒上给她们分享。
几个姐妹笑呵呵地道谢,可手还没碰到就被宋远棠赶了出去。
宋远棠小手一伸,钻进他的怀里,揉肩捏腿,生怕累到他半分。
“这点小事让别人来做就好了,你多歇着,我会心疼的。”
“身体好点了吗?前几天你打电话给我,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贺知礼的手一顿“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他垂眸,很快岔开话题:
“对了,那个唐宴臣他现在怎么样了?”
宋远棠眼中闪过片刻的错愕,很快换上一副厌恶至极的语气。
“提他做什么,一个不知廉耻的男人,把他赶到国外去已经是我仁慈了。”
贺知礼没有戳穿,只是催促她快点吃完。
察觉到贺知礼苍白的脸色,宋远棠立刻要送他去医院。
一路上,宋远棠始终紧紧抱着他,甜言蜜语说个不断。
一会儿怕他冷了又给他添衣,怕他热了,要给他扇风,怕他渴了要喂他喝水。
贺知礼静静听着,不给太多回应。
很快,宋远棠也发觉不对。
“老公,你怎么了?为什么今天对我这么冷淡?”
贺知礼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
她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贺知礼余光撇的屏幕上的三个字。
唐宴臣。
她身形一僵,在看清手机上面的内容后,瞬间红了脸。
然后宋远棠有些为难的看着贺知礼。
“贺知礼,我突然想起来,马上有一个特别重要的跨国会议……”
“能不能……”
贺知礼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扎进肉里。
面上却保持着平静:“那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自己可以的。”
贺知礼升起车内的挡板。
接着登录手机的另一个系统,两人的对话清晰呈现在他面前。
【发烧了,棠棠要不要来试试,40摄氏度的滋味?】
【小坏蛋,等我!】
贺知礼心里发苦,他从未想到宋远棠证明她忠贞的产物最终成为昭示她不忠的证据。
明明没有风沙吹过,他却还是红了眼眶。
许久后,他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
“姐姐,我想回家了。”
电话那头欣喜若狂:
“太好了,弟弟,你终于想通了,大家都很想你,盼了你这么多年,终于舍得回来了。”
感受到久违的关怀,贺知礼声音忍不住哽咽:
“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我就过去跟你们团聚,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离。”
察觉弟弟的异常,对面有些担忧。
“是不是宋远棠欺负你了?你告诉姐姐,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贺知礼连忙安抚,“姐姐,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让我自己解决,只要一个月。”
看他如此,她只能作罢。
“行,一个月之后我来接你,有事随时联系我。”
电话挂断许久,贺知礼才突然意识到,一个月之后,他们就再无瓜葛了。
从今往后,他会认祖归宗,常伴家人左右,彻底从宋远棠的世界里消失。
回到家,贺知礼开始着手抹去这些年的痕迹。
儿时贺知礼随手编的手环,穿过的衣服,亲手画的画,都被宋远棠小心收藏起来,有专门的房间来安放。
曾经她每隔几天就会拉着她过来仔细回味当年,如今都已盖上了好几层灰。
他目光落在一间洗得发白的衬衣上。
那是他7岁时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宋远棠穿的,只看了他一眼,宋远棠就闹着要带他回家。
他8岁时,宋远棠将收藏多年的衬衫折成了玫瑰花的形状,在上面放上戒指,单膝跪在他身前。
“贺知礼,我爱你,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彻底沦陷,给我个机会,让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看着满屋子价值连城的礼物,贺知礼只觉得可笑。
曾经的海誓山盟,忠贞不渝,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贺知礼让人将这些东西全部取下,一把火全部点燃。
火光映照着他惨白的脸。
过往的回忆如同放电影一般,在他眼前浮现。
那个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护他周全的女孩,亲口承认她同时爱上了别人。
那个在婚礼下许下诺言,此生只爱他一人的完美妻子,在他命悬一线时与别人抵死缠绵。
宁愿让他一辈子受病痛折磨,只为了让她的新欢放心。
他的心像是被烈焰焚烧,灼伤的鲜血淋漓。
深夜宋远棠回来看到空空荡荡的别墅,有些错愕:
“老公,这是怎么了?突然家里就换了风格”
“之前的有些腻了,人不都这样喜新厌旧?你说对吧。”
贺知礼似笑非笑看着她,哪怕离得很远,她还是嗅到了她身上草莓沐浴露的味道。
还有手腕处那个暗暗宣告主权的咬痕。
宋远棠听的云里雾里,还是笑着搂向他:
“好好好,都听老公的,只要老公喜欢,改成毛坯都可以。”
“既然这样,把这个合同签了吧。”
贺知礼挣脱开来,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这是什么?”
“看上一家装修公司,这是合同,签个字吧。”
宋远棠毫不怀疑,利索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贺知礼迅速收好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暗自松了口气。
“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我们出去庆祝一下。”
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就被她拖出了门。
贺知礼索性不再挣扎,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地步。
到达目的地,才发现那是他们上学时最喜欢的餐厅。
出乎意料的这家餐厅竟然还保持着10年前的装修风格,所有的细节与当年别无二致。
还没来得及回忆,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唐宴臣。
他穿着白衬衫,身材高挑,吸引了不少目光。
此时正被醉醺醺的客人刁难。
看到贺知礼时眼睛湿漉漉的,眼中闪过一抹刻意的慌乱。
宋远棠下意识想上前帮他解围。
贺知礼却伸手将她拦下,
“他怎么在这儿,不是说把他送出国了吗?”
“他在国外待的不习惯,回来又没收入,就找点事情做。老公,你放心,我警告过他,不会捅什么篓子的。”
她语气有些急促,不等贺知礼回应,就上前给他解围。
贺知礼看着她们亲密的样子,心脏仿佛被狠狠掐住,又麻又疼。
解决完后,宋远棠头也不回的来到贺知礼身边。
熟练的给贺知礼倒水,为他布菜试温度,喂他喝汤时都要小口吹凉,递到他嘴边,引得不少人侧目夸赞。
服务员都忍不住夸赞宋远棠的体贴,可贺知礼始终味同嚼蜡。
她看似对自己体贴,其实心早就飘到了远处。
突然铃声响起,宋远棠一脸抱歉。
“抱歉,老公,公司突然有点急事,我先去处理一下。”
说完她便匆匆离去。
贺知礼突发奇想,打开许久未登录的社交软件。
刚点开就看到两人在路灯下热吻的照片。
评论区祝福声一片。
“宋总超宠的,贺知礼随便一个袖扣都是拍卖会上花了个上百万拍下来的古董袖扣,这一套行头我得从白垩纪开始打工。”
“当时我就在现场,甜死我了,俊男美女格外惹眼,两人吻了好久,性张力拉满,我看的腿都软了。”
评论区底下还附上各种图片,笑称从她们的全世界路过。
宋远棠给他系领带,深夜宋远棠陪着他坐在路边的烧烤摊上撸串。
唐宴臣嘴角沾了蘸料,她也会抬手帮他吻掉,一脸宠溺。
陪他去游乐园,玩她一直说幼稚的过山车和旋转木马。
……
上万条评论,一条条翻过,贺知礼只觉得眼里阵阵发黑。
整个人浑身僵硬,脸色也一寸寸白了下来。
原来那么早,在他以为被爱的时候,向他许下海誓山盟的她就带着另一个他走遍千山万水。
日夜纠缠,耳语厮磨,难怪她会离不开他。
贺知礼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逃也一般地去了卫生间擦眼泪。
可越洗脸上的泪水越多,根本擦不干净。
原来悲伤到了极致,是控制不住泪水的。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就听到空气中传来,似有若无喘息。
他循着声音走到杂物间,贺知礼整个人一僵。
透过门缝,他看见宋远棠将衣衫不整的唐宴臣抵在墙上,
她语气不耐却隐隐带着魅惑:
“你跑到这来干什么?顶着那么像我先生的脸,干着伺候人的活,嗯?”
说着像是惩罚般,用力往他身下捏,眉眼是他从未见过的愉悦和满足。
唐宴臣舔了舔嘴唇,声音魅惑:
“宋小姐不是最喜欢制服诱惑吗?外面那么多人,不觉得刺激吗?”
宋远棠低笑,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你真是个妖精,离了你谁能给我快乐”
“油嘴滑舌……”唐宴臣轻咬她耳朵。
“是不是在贺大哥床上也是这么说的。”
“吃醋了?”她声音戏谑。
“只有你能够勾起我的兴趣和欲望,离了你没人能满足我。”
抬起他的下巴,指腹摩挲他娇艳欲滴的红唇。
“我从来都没碰过他,要不你检查一下。”
两人很快换了新的姿势开启下一轮战斗。
听着两人暧昧的喘息,贺知礼只觉得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鲜血淋漓。
他一直以为宋远棠是心疼自己,却没想到她只是不愿意跟他做那些亲密的事情。
贺知礼无力瘫坐在地上,绝望的窒息感几乎要将他五脏六腑扯碎。
等他收拾好回到座位时,就看到宋远棠一身清爽的立于人群之中
而不远处的唐宴臣眼神迷离,脸上带着不刚刚释放过的潮红。
她拿着一条手链,送到他面前。
“老公,我爱你。”
周围的看客跟着起哄,可贺知礼心里却没有丝毫感动,明明不久前,她还在另一个她身上说对他没感觉。
此刻却在众人面前表演只爱他一人的戏码。
他只觉得讽刺。
就在他烦躁于何应付时,唐宴臣湿着眼眶上前,给贺知礼送玫瑰。
想到刚刚令人作呕的场景,贺知礼下意识后退,
脚下的木板却突然松动,贺知礼本能般抓住眼前的唐宴臣。
尖叫声响起,两人双双滚下台阶。
贺知礼重重摔在地上,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睁眼就看见宋远棠上前,毫不犹豫将唐宴臣护在怀里。
“伤到哪了?”
“小腿……不,我没事。”
唐宴臣声音颤抖,“宋总,你别怪贺大哥,他也是不小心的。”
话音刚落,宋远棠看向他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贺知礼,我一开始就解释了,遇见他只是偶然,你乱吃什么醋,现在好了,害人害己。”
她将他扶了起来,视线突然落在地上的贺知礼身上。
她眼中有一瞬间的迟疑,在对上唐宴臣的目光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颗象征着爱与永恒的钻石手链被像垃圾一般丢在地上,早就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玫瑰被踩成烂泥,刚刚还豪华温馨的惊喜现场,变成了一摊废墟。
他强撑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离开这个让他难堪至极的地方。
给宋远棠打电话,始终无人接通。
最终还是一对好心的中年夫妻,将他送到医院。
热心的大姐快人快语:
“伤的这么严重,一个人来多不安全,你妻子怎么没陪你过来?”
贺知礼默默摘下婚戒,声音苦涩:“她死了。”
住院的这几天,他每天都能从护士口中得知她们的最新动态。
“真是羡慕,人怎么能好命成这样,贺知礼一受伤,宋总立刻把全国连夜把全国的专家都摇过来了。”
“何止,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吃饭喝水上厕所换药,全都包揽了,简直是完美妻子。”
作为本尊的贺知礼心里一阵阵苦涩,唐宴臣顶着他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秀恩爱。
真是可笑。
贺知礼攥紧手心,指甲深深扎进肉里。
从前他因为伤到了脸难过,为了哄他开心,宋远棠就把自己打扮的乱七八糟。
他牙疼的睡不着,她也整晚强撑着不睡,给他讲故事,逗他笑。
曾经那个将所有的温柔和爱给了他的女人,如今也开始将这份独特分享给别人了。
他将口袋里的戒指取出,丢进下水道。
这段不再纯粹的婚姻,他不要了。
没多久,贺知礼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刚点击同意后,对方立刻发来上百条两人的恩爱记录。
宋远棠推掉重要的合作,只为了陪他吃晚饭,看电影解闷。
他随口一句想吃隔壁市的点心,她就驱车上百公里,只为博他一笑。
为他亲自下厨煲汤,烫的满手是泡,也毫不在乎。
他把她的u盘冲进下水道,价值数十亿的项目瞬间泡汤,她就把他按在床上狠狠欺负了三天。
……
出院那天,贺知礼一瘸一拐走出医院,宋远棠立刻迎了上来。
“老公,之前我不是故意凶你,丢下你不管,当时那么多人看见了,他因你受伤,我要是丢下他不管,对公司影响不好……”
贺知礼心中冷笑,却还是平静开口:“没关系的,我明白大局为重。”
闻言她彻底放下心来。
“饿了吧,我带你去你一直想去的户外餐厅。”
贺知礼不想跟她多做纠缠,可还是被她半哄半拽带上车。
刚打开车门就发现唐宴臣坐在专属于他的副驾驶位上……
“贺大哥……”唐宴臣小心翼翼的跟他打招呼,生怕他不高兴。
宋远棠下意识为唐宴臣说话,解释道:
“上次的事宴臣一直过意不去,怕影响我们的关系,就想请你吃饭赔罪,缓和一下。”
看着她那副奋不顾身护在唐宴臣面前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贺知礼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坐进后座。
刚落座,宋远棠熟练地点了一大桌菜。
红烧狮子头,东坡肉,水煮肉片不出意外,应该全都是唐宴臣爱吃的。
受这副身体拖累,他无法摄入高油高盐的食物,宋远棠一直记得清楚如今他的这些禁忌也全都忘了。
热油呛起的油烟,让他呼吸困难,他急忙找借口离开。
直到一阵清新的空气吸入鼻腔,不适感才稍稍缓解。
可没过多久,唐宴臣绞着手指头走上前,别扭开口:
“贺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感觉你对我好冷淡啊。”
“并没有,我生性如此罢了。”贺知礼勉强勾起一抹笑。
其实发现真相到现在他对他没有一点恨,只剩下一片荒凉。
唐宴臣听到后却异常兴奋,掏出一条廉价的领带,作势要给他戴上。
“太好了,贺大哥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这是我亲自买的,希望你喜欢。”
刚刚那股刺鼻的油烟味再次直冲大脑。
他下意识后退,甩开的瞬间领带落入湖中。
唐宴臣瞬间红了眼眶。
“贺大哥,你不接受我的道歉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我送你的礼物丢掉。”
宋远棠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脸色冷的能滴出水:
“你又在闹什么?”
贺知礼下意识辩驳:“不是,我没有……”
她忍不住蹙眉:
“既然是你弄丢的,就去捡回来。”
身后那片湖,光站在边上便是刺骨的冰冷。
他还没开口拒绝,就被她推进冰冷的湖水。
湖水不深,堪堪到他的腰侧。
可他的身体根本碰不得凉水,每待一秒,都像是酷刑。
很快他整个人摇摇欲坠。
好不容易撑着走到岸边,却被保镖拦着不许上岸:
“宋总吩咐了,没有找到唐先生的手链,不能放您上来。”
贺知礼一个人站在湖里,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一次次憋气,潜入湖底,整整两个小时,才找到那条领带。
贺知礼脸色苍白,浑身烧的滚烫。
虚弱地仿佛再有一阵风就能将他彻底吹散。
突然他看见宋远棠扶着唐宴臣走了出来。
“宋总,我真的没事,只是磕到了一点点皮,不碍事的……”
“不行,不去医院我不放心。”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紧张。
将他小心放进副驾驶,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从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他不由得想到过往。
刚到她家的第二年,宋远棠带他去动物园,失控的动物,抡起石头疯狂砸向他们。
宋远棠毫不犹豫挡在他身前。
“弟弟不怕,我会一直保护你。”
可如今她要保护的却不再是他。
心中的最后一根弦崩断,他再没了力气往后倒了下去。
最终还是好心的路人送他去了医院。
……
到了医院才知,所有的医生都被叫走给唐宴臣检查伤口了。
护士见状于心不忍。
“实在抱歉,所有的医生去给贺知礼检查了,不然你打电话让她分一个医生给您吧。”
从前哪怕他只是小病小痛,宋远棠都会打起十二分的重视,陪在他身边。
只是如今她所有的爱都已经转移到了别处。
贺知礼打了十几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绝望之际,他突然想起兄弟的父亲是刚退休的内科医生。
“阿吉,是我……”贺知礼气若游丝,“快带你爸爸过来给我做手术,我快不行了……”
说完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手术已经做完。
兄弟心疼的守在床边:“最近的事我都听说了,宋远棠太过分了,人怎么变心比翻脸还快?”
贺知礼看着他心中一片荒凉,只能笨拙的安慰:
“不哭,也算及时止损了。”
好半天,兄弟才问,“你决定了吗?出国永远不回来了。”
“对,永远不回来了。”
宋远棠突然出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谁永远不回来了?”
许是那声音太冷,兄弟吓得浑身一颤,贺知礼抢先开口:
“是阿吉要移民,以后不打算回来了。”
她听到后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甚至兴奋地给他们规划接下来的聚会,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苍白的脸。
贺知礼没戳穿,他知道这样宋远棠又能心安理得跟唐宴臣约会了。
宋远棠俯下身亲吻他的额头,语气有些自责:
“老公,对不起,之前是我太着急,忽略了你,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贺知礼知道是因为她太在意唐宴臣,所以才责难他。
贺知礼自嘲的笑了笑,还没开口。
突然一道急促的铃声响起,哪怕隔得很远,但她还是隐约听到了唐宴臣的声音。
“宋远棠,你在哪?我好疼啊。”
“对了,医生说你怀孕了,你要当妈妈了。”
宋远棠立刻变了脸色,转头看向贺知礼,眼神复杂。
“阿礼,公司有点急事要处理,我忙完了再来看你可以吗?”
说罢,便快步离开了。
贺知礼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病房里,唐宴臣靠在病床上,满脸幸福地抚摸着她肚子。
唐宴臣兴奋地贴在她肚子上,听胎儿的心跳。
唐母在一旁,仔细检查他每一道要入口的菜肴。
贺知礼死死掐住掌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原来,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正准备离开时,唐宴臣突然看见了门外的贺知礼。
“贺大哥,你怎么来了。”
闻言在场,在场人皆是一愣。
宋远棠神情复杂,“贺知礼,我怀孕了,这真的是个意外,你相信我。”
知道结果后,他反而觉得轻松。
至少他们之间可以分裂的更加彻底。
看着贺知礼苍白的脸,她语气放缓:
“贺知礼,我爱的只有你,但我们家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家业,你能明白我的对不对?”
“你才是孩子唯一的父亲,等我把生下来我就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唐宴臣不可置信,看着眼前深情款款的她,哭着跑了出去。
宋远棠下意识去追,慌乱间撞倒了贺知礼。
“啊——”
碎片深深扎进皮肉,他疼的浑身痉挛,可宋远棠并未因此停下脚步。
包扎完伤口时,贺知礼突然收到一段视频。
宋远棠压着唐宴臣吻的难分难舍。
“你这个负心女。”
唐宴臣红着眼眶将她推开。
“贺知礼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这么说只是权宜之计。”
“你是孩子的爸爸,我不会让你跟孩子骨肉分离的”
她温柔地吻去他脸上的泪痕。
“以后乖乖跟着我,我们一家三口永不分离。”
男孩被她逗笑,却还是娇嗔开口。
“那你说你爱不爱我?”
宋远棠勾唇轻笑:
“傻瓜,要是不爱,怎么会天天只跟你做最亲密的事情。”
“要是不爱,怎么会每次都毫不犹豫选择你。”
……
视频中的内容还在不断放映,贺知礼泪流满面,却怎么也关不上。
狠狠将手机丢了出去,屏幕瞬间碎成网状。
贺知礼死死咬住唇,
那些话像是一把刀,狠狠插进他心口。
再醒来时,他躺在老宅的床上。
全身乏力,稍微一动就是撕裂般的疼,头顶传来宋远棠温柔的声音:
“老公,你醒了,快把汤喝了”
她眼中满是心疼。
“怎么瘦了这么多了?”
如今贺知礼连一个眼神也不想施舍给她,突然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佣人语气急促,“外面在打雷,唐先生不太舒服,正找您。”
话音刚落,宋远棠急促的放下碗,转身离去,再没看他一眼。
她似乎忘了,他也最怕打雷了。
屋外电闪雷鸣,贺知礼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半夜他发起烧来,起身下楼喝水。
路过她们房间时,里面传来暧昧的喘息声。
唐宴臣声音勾人。
“以后跟他保持距离好不好?我会吃醋的。”
她声音沙哑。
“好,只要你乖,不管什么我都答应你。”
第二天贺知礼依旧虚弱,就被佣人强行拖了起来参加她们给唐宴臣办的生日宴。
宴会很低调,这是简单吃顿饭,种种细节却下足了心思。
所有人都给唐宴臣送上厚礼,宋远棠看着两手空空的贺知礼,刚想开口打圆场。
他就起身取下宋远棠母亲给他的祖传玉佛,送到他面前。
“希望你平安健康,诸事顺遂。”
她察觉不对,却也没多在意。
将他呵护的无微不至,亲自喂他喝汤,给他剥虾。
贺知礼站在角落,静静看着这一幕。
本应酸涩的心早已麻木,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她深爱了多年的妻子。
家宴持续到深夜,贺知礼早已体力透支,回到房间拿药,唐宴臣却悄然跟上。
他把玩着脖子上的玉佛,语气止不住的得意。
“贺大哥,你也看到了,她对你没有感情,你们还是早些回归姐弟关系,别再自取其辱了。”
他平静看着面前满脸幸福的男孩:“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离开。”
可唐宴臣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一脸怨恨看着他。
察觉到门外的脚步声,唐宴臣立刻抓了一把坚果塞在嘴里。
声音委屈:
“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怎么能逼我吃坚果,你明知道我对坚果过敏?”
房门被人猛地踹开,宋远棠脸色冷的几乎能滴出水。
宋远棠将手中的饭菜狠狠摔在地上。
碎瓷片扎进皮肤,划出几道血痕,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的疼。
“贺知礼,我以前竟然没发现你竟然如此狠心。”
“宴臣已经够大度了,不图名分,不图钱财,只想陪孩子一段时间,你还要这般害他。”
突然心口一阵绞痛,贺知礼疼的冷汗直冒,踉跄着朝桌上的药瓶扑去。
刚准备拧开时,被宋远棠一把夺过。
贺知礼捂着心口哀求:“快把药给我。”
“别装了,你都多久没吃药了,不必每一次犯了错都用生病当借口。”
她冷着脸,将药瓶丢出窗外。
说完便拉着唐宴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关到他知错为止。”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贺知礼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接下来这几天,他几乎生不如死。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大手无情地挤压,撕扯。
长时间的疼痛让他彻底反复昏厥。
晨光熹微时,贺知礼醒来,整个人像是一只脱水的鱼,毫无生机。
手机突然弹出民政局的信息。
【贺知礼,三十天冷静期结束,请在工作时间领取离婚证。】
看到信息,泪水夺眶而出。
终于,马上要结束了。
外面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准备旅行,他仿佛被遗忘在了这个角落,无论他如何拍打呼唤都没有人注意到。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最后一丝亮光也轰然消逝。
贺知礼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拨打了熟悉的号码:
“姐姐……救我。”声音细弱蚊蝇,不等对方回答,又再度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升机的轰鸣声,迅速将这座豪宅包围。
很快宋梨安破门而入。
看见倒地昏迷不醒的贺知礼,她眼中满是心疼。
“走,姐姐带你回家。”
清醒过来的贺知礼拉着她的衣袖哀求:
“等等,我还有两件事要办。”
在众人的陪同下贺知礼去了民政局。
拿到梦寐以求的离婚证后,贺知礼前往赌场在经理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领走那笔天价奖金。
从赌场出来,外面阳光正好。
他头也不回地坐上私人飞机离开这困住他半生的城市。
永别了,这荒诞的半生。
永别了,宋远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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