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全家人都想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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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家里提供了毒品走私的线索。
却被就记恨上，在他们找上门时我把弟弟藏起来独自面对，在遭受殴打后被强行注入大量毒品。
我变成了再也长不大的痴傻儿。
医生断言我的身体活不过一年。
爸妈出于愧疚，纵容我骑在弟弟头上，逼着他学狗叫逗我开心。
直到弟弟中年，我依旧活得好好的，而弟弟却被我拖累，成了村里唯一的老光棍。
终于，在弟弟三十三岁的生日上，妈妈拿起扫帚声嘶力竭的朝我哭诉：
“你怎么还不死！为什么你要活那么久？”
她拿绳子套在我脖子上死死勒着，在我快窒息时
又突然抱着我痛哭，求我放过她。
……
我被勒的喘不过气来，勉强手却是轻轻摸着她的头。
我记忆里我哭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轻轻拍着我的头，告诉我别害怕。
“妈妈……你不……不要哭……”
我扯着嘴角朝妈妈笑着。
“妈妈……
爸爸急忙过来解开绳子，脸上积满怒气。
可并不是因为关心我，而是怕妈妈做错事。
“你想干嘛！她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犯，你糊涂啊！”
妈妈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崩溃捂脸大哭
“你以为我想吗？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啊！”
爸爸见状无奈的叹气。
“要是被发现我们全家都得进去，到时候儿子顶着个杀人犯的家庭谁会嫁谁他。
妈妈听到有关弟弟的事情才清醒过来，直接拖着我到房间，拿起刮痧板，粗暴将我脖子都刮出痧，直至勒痕被覆盖。
从前的妈妈也会在我嗓子疼的时候轻柔的帮我刮痧，可如今却是像要把皮都刮下来才罢休。
我手脚并用的推搡着妈妈。
“妈妈，疼……我好疼！”
妈妈最后狠狠朝我刮几下，像是出完气般，将我锁在房里。
可是她忘记了，就算她不这么做也不会有人发现，因为我根本不被允许出门。
她坐在餐桌前，茫然的望着还在不停颤抖的手，声音带着哽咽：
“小军已经三十三了，再这样下去，他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她为什么不能早点死”
我听不懂妈妈口中的死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我让妈妈不开心了。
他们最近吵架发脾气次数越来越频繁。
弟弟温怀军叹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这时医院里新调来的医生，我们两刚在一起”
妈妈立马激动的凑上前
“小军，太好了，谢天谢地，我儿子终于要娶媳妇了”
弟弟却背过身子，厌恶的看向我房间。
“好什么好，只要有她还活着迟早会黄，我现在都不敢告诉她我们家的情况”
从前那个会天天缠着姐姐喊要保护姐姐的小男孩，如今却是希望我早点死。
他经常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我，朝我暗骂死东西、祸害。
我想像小时候那般牵起他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
我看着他憎恨的目光，摇着头害怕的往后退
这不是弟弟，弟弟不会这么看着我的……
我之前被结过一次婚，当天就被送回家中，之后我就被关在家里，爸爸妈妈隔着门低声讨论着我是个祸害，只会拖累他们。
祸害？是什么东西，我不明白。
结婚又是什么？是之前去那个陌生叔叔家吗？叔叔给我好多吃的，吃饱后还送我回家。
妈妈只留下一个会唱歌跳舞的小公主音乐盒给我，可是小公主腿断了。
我跟爸爸妈妈说了很多次，他们只是嫌弃我挡路将我推到一边。
妈妈把我送到神秘老婆婆那里，老婆婆对着我的掌心又画又打，据说是能让我变聪明，还能像修玩具一样能将我修好。
我乖乖听话，心里想着等修好我就让婆婆帮忙修小公主。
爸爸妈妈又在讨论这次修我花了多少钱，说着两人突然激动起来，突然喊着让我去死。
他们当着我的面讨论着怎么能让我死的悄无声息。
当他们看向我时，我看着傻傻的冲着他们笑着。
不懂死是什么，但是要是妈妈会开心，玲玲愿意的。
弟弟看着我憨傻的笑容吐出一口烟。
“哎！”
“你当人家警察是吃干饭的吗？
但是如果她出什么意外或者是病死就不一样了”
妈妈红着眼不舍地看向我，而后又像下定决心般的挪开。
“我上个月带她去拿药的时候，医生说她身体器官至少还能再支撑她三十年”
“早知道这么遭罪，当初就不该掏空家底救她，都怪我”
因为我不太懂他们说的话，他们说话是总是不背着我。
我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我的头刚好到妈妈的胸口，我好奇的抬头望着妈妈
“我是祸害吗？妈妈我死了你开心吗？”
他们顿时愣住，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心虚和慌张，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夜晚虫鸣声。
我轻轻抱住僵在原地的妈妈：
“玲玲最近老是听到妈妈说祸害去死，玲玲愿意去死的”
大家听后长松一口气，没有心疼，有的只是庆幸。
因为我不再是那个在跑步比赛里拿第一的小孩，也不再是人人都喜欢的对象。
每次亲戚家小孩炫耀自己的奖牌时，我记得我也有很多个，可是没有人相信我。
他们笑我走路都走不稳，还吹牛说自己是跑步冠军。
他们朝我身上吐口水，朝我身上仍石子。
说我这种残疾的小孩就是在等死。
我很生气，明明我也有奖牌，为什么么他们不信我。
一连三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家里所有的吃的都被我吃完了，我饿得实在不行了。
我趴在窗户上看到外面树上的柿子，肚子饿的乱叫。
我再也忍不了了，半个身子探出去，在觉得自己就快摘到果子时。
一个趔趄直接从二楼的窗户摔了下去。
路过邻居被我的哭声吸引过来，看着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哭的我。
她轻轻摇晃着我
“温玲！温玲……温玲！”
“你怎么了，听到见吗？”
她着急的呼喊着我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我被她声音吓到，不敢再哭，委屈的看着她”
“婶婶，我饿……我好饿！死了是不是就不会饿了”
婶婶先是一愣，开始急忙翻找身上的口袋，终于从口袋翻出一颗糖果。
“玲玲，胡说什么呢，婶婶这有糖，你快吃！”
她把糖塞进我嘴里，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婶婶她好像不希望我死。
“可是婶婶，死不是件好事情吗？”
婶婶她眼睛红红的很难过的模样，可是她的声音却变得好小声。
突然的我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嘴里甜滋滋的味道。
“好甜呀！我好久都没吃过糖了！”
眼前一黑，我像是睡着一般。
等我再睁开眼，像是回到过去。
晚上我乖乖的坐门口等爸妈回家，可是却有两个奇怪的叔叔拿着刀和铁棍朝我走来。
我害怕的想逃却被他们按在地上，铁棍高高举起往我头部砸来，我爬着躲开脚却被直接砸断。
在刀捅来时，我害怕的闭上眼，后面是爸妈回来的，他们挡在我前面，和男人缠斗在一起，直到警察到时，那两个男人才狼狈逃走。
爸爸妈妈抱着我连夜开车到了市里，从没哭过的爸爸居然哭着跪求医生一定要治好我。
“医生，你救救她，我女儿才十岁啊！你救救她，她的腿要是断了以后怎么办！”
那天脸色苍白爸爸妈妈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
他们受伤的伤口慢慢渗出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板上，不管医生怎么劝他们处理伤口，他们都不肯离开。
他们要等我安全从手术室出来，才放心的去处理伤口。
我的腿保住了，可是却成了跛脚。
爸爸妈妈抱着我向我道歉：
“玲玲，对不起，这一次爸爸妈妈又没保护好你”
我看着爸妈却是很开心。
“真好，我还能再看到爸爸妈妈”
等我睁开眼时发现我被绑在柱子上，妈妈把绳子打了一个又一个死结。
我试着挣脱却被绳子死死绑住，我不明白的看向妈妈
“妈妈，为什么要绑我……”
“妈妈，我手好疼，妈妈！”
爸爸见眼疾手快的将我嘴巴捂住，拿着破布塞进我嘴里，又不放心的拿胶布缠上。
我眼泪直流，朝着妈妈不停的发出声音。
可是妈妈只是愧疚的摸着我的头，哽咽着声音开口：
“玲玲，家里有客人来，你在这里住两天，不要乱跑，晚上妈妈过来给你吃的”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和心疼，半晌像是下定决心般直接转身离开。
门被合上的瞬间，眼前一片黑暗，我不疼痛的挣扎大喊试图唤回妈妈。
可是被堵住的嘴根本喊不出声，我的眼泪像是不要钱的砸向地面。
这里是我们村里的没人住老房子，房间阴暗不透光，还时不时有一两只老鼠从脚边窜过。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爸爸妈妈，玲玲怕黑……玲玲怕老鼠……玲玲听话，让玲玲出去好不好！”
在远处的新家里，一家开心的围着桌子吃饭。
妈妈热情的给女孩盛饭，桌子上摆满了各式饭菜，还贴心的给女孩准备了她喝的饮料。
就连平时总是没好脸色的哥哥，也笑着给女孩剥着碗里的虾。
我并不知道远处温馨的一幕，我哭累之后昏睡了过去。
“好疼，妈妈，我好疼！”
我猛的睁眼时老鼠正啃咬着我的手！手臂上已经被老鼠咬出硬币大小的伤口，
而绑住我的绳子被老鼠啃断，原来这绳子是绑腊肉的绳子，老鼠闻着有肉味的绳子以为是食物。
我惊恐的甩开它，慌乱之际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脸却直接砸向地上的蟾蜍。
我差点跳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向门口，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我不管不顾的用手拍着门大声呼喊：
“爸爸！妈妈！”
“快开门，玲玲好怕！”
“老鼠……老鼠要吃了玲玲”
直至喊到声音沙哑，再没力气拍门，我缩着身子蹲在原地，不停的呢喃着：
“妈妈你不是说玲玲最厉害了，能保护弟弟，是棒的吗？”
“为什么不理我……妈妈……”
吃完饭在村里散步的女孩仿佛听到有人呼喊，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时，却被弟弟拦下。
“那是以前的老房子，早就没人住了，那边蛇虫蚊蚁多，大晚上的还是不要过去了”
女孩仔细听了一会没发现有声音，转身和弟弟返回家中。
半夜等所有人都睡下，门口才传来声响。
妈妈开门后看见我倒在门口，有些不耐的喊我起来。
我迷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来人眼泪不停往下落。
“妈妈，有老鼠咬我……妈妈”
“我好饿，我的手好疼……”
“不要把玲玲关在这……”
妈妈看着我大喊大叫的模样，用力捂住我的口鼻，见我反抗的捶打她手。
她突然发狠的将手掐在我脖子上，眼睛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看着渐渐失去力气，浑身狼狈，头发凌乱，还有我不能呼吸憋红的脸。
她反应过来吓得松开手，眼泪无声滑落朝着自己狠狠扇脸一巴掌。
眼里都是懊悔，她轻轻将我抱入怀中如同小时候那般。
我摸着她被打红的脸，给她轻轻吹着：
“妈妈不哭，玲玲吹吹，痛痛飞走了”
妈妈突然用力的抱紧我，带着哭腔埋怨：
“玲玲，妈妈求你了，好好听话，你弟弟好不容易谈成了婚事，你别再拖累你弟了行不行”
“要不是你个祸害，你弟弟早就娶妻生子了，你放我我们好不好”
妈妈哭完后难得的温柔哄着我吃饭。
可是等我没等我高兴多久，妈妈就又将我绑了起来，不放心的用胶带缠了好几圈。
我不停的摇头，却被妈妈无视。
房间又变回了黑暗，黑的令人心惊。
第二天，我被放了出来。
他们做了一大桌我爱吃的菜，妈妈帮我穿上新衣服，耐心的给我梳着头发。
她没有解释昨天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我只是听说刀哥哥要结婚，我已经很久没见爸妈笑的这么开心了。
弟弟则是难得的对我笑了一下，又接着惆怅起来
“要是姐姐一直都不回来就好了，那我就不用过正常的生活了”
爸爸直接踹他一脚。
妈妈又变回了以前的妈妈，她小心翼翼的帮我处理被咬伤的手臂，把鸡蛋剥好吹凉放在我碗里。
我满足的吃着鸡蛋，见他们不吃，喊着他们也快吃。
晚上妈妈给我讲起了小故事，听完之后她看着我睁着的大眼睛，无奈的摸着我头。
抱着我唱起了那首我听过无数遍的歌谣。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
等我睡着后她在我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别怪妈妈，妈妈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她滚烫的泪珠滴在我脸庞，我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往她怀里缩着。
第二天一大早，全家人往市区里开，很久不出门的我好奇的打量着已经大变样的城市。
直到路过曾经住过的房子，我冲着家人高兴的喊着：
“那是我们的家，以前我们就住在这”
说着突然难过起来
“可是为了给玲玲治病，房子卖了”
看着她难过，妈妈搂过她抱着安慰她。
等车停下来时，我才发现是以前爸妈喜欢带我来的游乐园。
我几乎把所有的项目都玩遍了，今天的妈妈和爸爸格外的耐心，就连弟弟也难得的陪着我玩闹。
直到我累了，沉沉睡去，妈妈轻轻拂过我睡着时带笑的面庞。
“对不起……玲玲，不要恨妈妈。”
突然，狗的狂吠声在我身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