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苏婉虞顾景洲《男朋友让实习生主刀，一针扎穿他才知手术台上是亲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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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我与主任医师男友顾景洲同时接到急性心梗手术通知。
患者必须在90分钟内开胸，否则死亡率飙升至100。
挂断电话的瞬间，我作为主刀医生，第一时间冲向急诊室，边跑边喊实习生孟雨菲准备手术台。
半个小时后，我的男友才慢悠悠拉着实习生出现。
他拿着3D心脏模型，连眼皮都没抬：“别慌，今天这个知识点必须给菲菲讲完。”
我尖叫到崩溃，“你没准备？病人已出现休克前兆，血压已经掉到70了！”
他却当着全科室的面甩开我的手，冷着脸。
“林医生，你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
“没看菲菲忙着吗？你作为前辈就不能屈尊降贵给病人准备一下手术台？”
我疯了一样冲进手术室，一个人争分夺秒完成所有准备工作。
直到麻醉师二次加醉，距离截止时间只剩30分钟。
顾景洲才带着孟雨菲姗姗来迟。
“今天让菲菲当一助，你在旁边指导，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顾景洲死也想不到，手术结束后，他会跪在手术台一遍遍抽自己耳光。
“让我死，我有罪！”
……
“不行！我反对！”
我猛地推开孟雨菲，连手指都在发抖。
“她连最基础的血管缝合都不会，你让她当一助？”
“顾景洲，你平常让她在科室里胡作非为就罢了，这可是手术台！你在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吗？！”
顾景洲转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
“苏婉虞，你太紧张了，一个成熟的外科医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沉稳！”
“你这么毛躁的性子当初是谁批你进心外科的？”
“别以为你去年拿了个青年医学奖，就忘了谁是你的主任！”
我呼吸一滞。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了成为主刀医生，我在手术台上站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为了全国青年医学奖，我曾72个小时不眠不休。
他不是不知道情况紧急，却还在这种情况下当众羞辱我。
“苏医生。”孟雨菲怯生生地开口看着我。
“我知道我还差得很远，但顾主任说我很有天赋，而且我的阶段性考核已经通过了，完全有协助操作的能力。”
阶段性考核？她在撒谎！
上周她连基本的器械都分不清楚，我亲眼看到她把血管钳当止血钳用！
“你……”我正要揭穿她，麻醉师老张焦急地喊道。
“主任！病人血压持续下降，已经出现室性心动过速了！”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穿耳膜。
顾景洲这才不情愿地摆了摆手，不屑的看向我，眼神里全是警告。
“这个手术室是我说了算。菲菲你去换手术服，跟上手术台。”
“是，主任。”孟雨菲雀跃地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出去准备。
我看着心电图上那条狂乱扭曲的线，我的心跳也越来越乱。
我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顾景洲！如果今天你敢让她上手术台。”
“手术过程因孟雨菲出现任何医疗意外。”
“我会把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原封不动地报告给医疗事故委员会。”
顾景洲听到我的威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婉虞，你是在嫉妒菲菲的天赋，还是在怕她的光芒盖过你？”
“或者说你在吃菲菲的醋？”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我心里。
“好，如果手术出现任何意外，我会为全科室负责，行了吧？”
孟雨菲立刻感动的红了眼眶，声音都开始变甜。
“主任，你人真好，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
说完，她抽抽噎噎的看向我，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苏医生，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但我真的……真的很想学习。”
她咬着下唇，声音里带着哽咽，
“其实这些天，我一直都有好好在看教学视频，就怕拖累大家。”
“你千万别生主任的气，我相信顾主任的判断，他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监护仪再次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
麻醉师老张的声音已经都开始哆嗦了：
“主任！血压已经掉到65，再拖下去人就没了！”
“我来！”我嘶吼着，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抢过手术刀。
顾景洲却像一堵墙似的，拦在我的面前。
“不准动手！我说了这台手术让菲菲做！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用于练习的血管缝合模块。
“别急，菲菲，你先练习一下，找找手感，温故而知新嘛。”
我死死压着胸腔里翻腾的怒火，牙龈都差点咬碎。
麻醉师也脸色铁青，一脸便秘的看着顾景洲。
“林医生，你别生气，我就是想多学一点，以后好帮你分担工作。”
“看你每天这么累，我也很心疼的。”
顾景洲拿胳膊宠溺地蹭了蹭她的脑袋。
“菲菲，婉虞要是当年有你一半温柔，我也不至于现在都还没和她结婚！”
愤怒、屈辱、还有对生命的无力感，几乎要将我淹没。
他拿起手术刀，像是宣泄怒火一般，划开了第一刀。
“菲菲，你看，这里的角度要这样……”
无影灯下，看着病人因为失血而愈发苍白的脸，
看着他胸口那道已经打开的创口，我感到一阵阵晕眩。
而顾景洲依旧无视监护仪上代表死亡的预警线，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对孟雨菲笑了笑。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病人的生命体征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我看着他们一个耐心教，一个虚心学的恶心模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顾景洲似乎很享受我这副快要急疯了的样子，终于勾起唇将视线转向我。
“婉虞，别这么小家子气，菲菲以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一台小小的心梗手术，就算天塌下来，有我在这里，也能给你补上。”
他又转向我，看向孟雨菲。
“你林医生只会照本宣科，死记硬背。”
“你可别跟她学，一遇到突发情况，就只会大喊大叫，乱了阵脚。”
他的每一个字，都在当众撕碎我的专业和尊严。
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我猛地冲过去，一把抢过那块该死的缝合模块，狠狠砸在地上。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震碎耳膜。
“顾景洲。”
“病人的胸腔已经打开了，只剩25分钟。”
“你让他血淋淋地躺在这里，等你那个还没毕业的情人练习缝血管？”
我的话音刚落，顾景洲的脸色瞬间铁青。
“林婉虞！注意你的言辞！我什么时候有过情人？”
他厉声斥责，眼神像是要杀人，“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是在给年轻人机会！嫉妒你就滚出去！”
孟雨菲立刻缩缩脖子，流下泪来。
“林医生，我只是不想在手术台上拖你们后腿，你别跟主任生气。”
我指着他的鼻子，胸口剧烈起伏。
“顾景洲！你给我听清楚了！”
“如果今天病人死在手术台上，我不只会去医疗事故委员会！”
“我还会联系全网的记者媒体，曝光你这位德艺双馨的明星主任！
是如何为了你的小徒弟，一步一步，亲手害死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的！”
顾景洲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铁青一片死死地瞪着我。
“好！如你所愿！手术！”
手术开始了。
顾景洲不愧是顶尖的心外专家，游离胸骨后粘连，切开心包，建立体外循环。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教科书式的表演。
他在向我示威，更像是在用他无可挑剔的技术告诉我，谁才是这个手术室的主宰。
孟雨菲站在他身边，笨拙地递着器械，
满眼崇拜的看着他，有好几次都差点出错，但顾景洲都巧妙地化解了。
我的心稍微放回了肚子里，也许，他只是想羞辱我，还不至于真的拿人命开玩笑。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
在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将取下的桥血管与主动脉根部进行吻合时，顾景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是整台手术最精细，也是最致命的一步。
针脚的间距，缝合的力度，哪怕是1毫米的偏差。
都可能导致吻合口撕裂，造成无法挽回的大出血。
整个手术室的人都大气不敢喘。
然后，看到了令所有人终身难忘的一幕。
顾景洲将那把夹着缝合针的持针器，递给了站在一旁，连拉钩都拉不稳的孟雨菲。
“雨菲，你来。”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按照我教你的，大胆缝。”
“不行！”
我和麻醉师老张的声音同时响起。
顾景洲仿佛没有听见，直接无视了我们，甚至无视监护仪上再次开始波动的血压曲线。
他用自己的左手，轻轻扶住了孟雨菲的右手，摆出了一个手把手教学的亲昵姿态。
“苏医生，这是命令。”
“如果你现在再质疑我的决定，或者干扰手术的正常进行。”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会立刻以干扰手术的名义，将你逐出这间手术室。”
“后果，你自己承担。”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是在用我的职业生涯，用我十年寒窗苦读换来的一切，来逼我就范！
麻醉师老张焦急地看着我，轻轻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奈。
巡回护士的眼中是同情和不忍。
而孟雨菲躲在顾景洲的身后，眼神里闪烁着怯懦，但嘴角压抑不住的得意，却像针一样刺痛我的眼睛。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
手里的持针器，重如千斤。
我一点一点松开了手，再次让出了主刀的位置。
“别怕。”顾景洲的声音异常温柔，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有我扶着你，不会有任何问题，信我。”
孟雨菲在那样的鼓励下，颤抖着，将缝合针刺了下去。
第一针，就扎偏了。
针尖擦着主动脉最薄弱的地方，几乎是贴着血管壁划了过去。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里偏1毫米就是一条人命！
我死死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声音，生怕任何晃动都能吓到高度紧张的孟雨菲。
监护仪上，病人的血压在持续下降。
“滴——滴——滴——”
像是死神的脚步，步步逼近。
孟雨菲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凝聚。
她从刚开始的微微颤抖，到最后肉眼可见的拿不稳持针器。
顾景洲依旧没叫停，反而鼓励的看向她。
“第二针，往这边偏一点，乖乖别紧张，你看——”
时间仿佛被拉长，他的左手覆盖在孟雨菲的手背，温柔地引导着。
直到孟雨菲再次将针刺下去。
突然，针尖精准地穿过了血管壁，瞬间扎穿隔壁完好的动脉血管！
最后针尖划过直接撕裂了主动脉壁的一个细小分支。
“呲——！”
鲜红的血液如同喷泉般，瞬间喷涌而出，溅了顾景洲一脸！
整个手术区域，瞬间被染成一片刺目的血红。
“滴！滴！滴！滴——！”
监护仪发出最尖锐的警报！
血压，直线断崖式下降！
“啊——！”
孟雨菲尖叫一声，两眼一翻，直接瘫软在地。
顾景洲愣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鲜血浸透的双手，看着那片迅速扩大的血泊，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比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还要惨白。
“大出血！血压测不到了！”麻醉师老张几乎吼出来：“病人心跳骤停了！”
心电图上的曲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顾景洲却突然镇静下来，不紧不慢的拍着孟雨菲的后背。
“菲菲别怕，别紧张，有我在，还能救。”
下一秒，他猛地转过头，对我怒目而视眼神像是要吃人。
“苏婉虞！都是你！”
“要不是你一直在旁边用眼神施压，给菲菲制造紧张气氛，她怎么会失误！”
我气到浑身发抖，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推卸责任！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立刻用人工血管补片紧急修补！自体缝合已经来不及了！”
他却一把将我推开。
“用不着你教我做事！我来缝！”
他把我粗暴地推到一边，像个疯子一样开始尝试缝合那个被鲜血覆盖的口子。
“你，就负责给我按住出血点！别的事你干不了，也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撞在器械台，手臂一阵剧痛。
但我顾不上这些，立刻俯下身，用力死死压住血流不止的裂口。
温热的血液迅速浸透纱布，浸透手套，我的手指很快就麻木了。
就在这时。
我的视线扫过病人的手臂。
巡回护士刚刚为了重新开辟静脉通道，将她左臂的病号服衣袖高高挽起。
手肘内侧一片雪白的皮肤上，有一块暗红色的蝴蝶胎记！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惊雷从头到脚劈中！
几个月前的画面冲入脑海。
顾景洲的母亲拉着我的手，将顾景洲小时候的照片指给我看。
少年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小小的女孩。
她哭着对我说，这是她失散二十多年的女儿盼盼。
还说盼盼的手臂上，有一块和顾景舟一模一样的蝴蝶胎记。
我死死盯着那块胎记。
手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我机械地更换第二块、第三块。
脑子里却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个再生命关头的病人。
很有可能是顾景洲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不！不可能！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颤抖的声音对巡回护士说：“马上查一下病人的血型记录！”
巡回护士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翻开病历夹。
“Rh阴性！病人是Rh阴性血！”
熊猫血！真的是熊猫血！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巨响。
这两个致命的巧合叠加在一起，像两把利刃，刺穿了我仅存的侥幸心理！
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顾景洲！看她的手臂！你看她的手臂！”
“那是蝴蝶！是蝴蝶胎记！”
“你又在发什么疯！给我闭嘴！”
他手忙脚乱地缝合在压力下被他越撕越大的口子，头也不抬地对我怒斥。
“再吵就把你赶出去！”
我急了，冲着麻醉师老张大喊。
“老张！把无影灯的光打到她胳膊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