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思语(女儿)林老师(退休特级数学教师,以第一人称“我”为视角)《因为几张废草稿,外孙骂我是老不死的》
我是退休的特级数学教师,放弃了培训机构百万年薪的返聘,专心给外孙辅导奥数,分文不取。
在我的辅导下,外孙次次竞赛夺冠,成了小区里有名的“小天才”。
这天晚上,我辅导完正收拾垃圾,看到几张外孙用过的草稿纸背面是空白的,就顺手收起来打算练练字。
女婿刚进门就看见了,一把抢过去甩在桌上:
“我说家里的纸怎么用得这么快,合着您天天在这顺啊?”
我愣住了,解释说:
“这是他写过的废纸,我看背面还能用。”
亲家母正在客厅看电视,闻声走过来,阴阳怪气地帮腔:
“哎呦,再废也是我们花钱买的,这今天拿纸,明天是不是要把家里的书都搬走?你可别忘了,你就是个外人!”
外孙被他奶奶一煽动,也冲我嚷嚷:
“就是!你天天住我家,用我家东西,还偷我家的纸!老不死的!”
女儿闻声从卧室出来,一脸为难:
“爸,多大点事,你就把纸放下,跟他们说声对不起不就完了?”
听到这话,我感觉心口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我慢慢放下手里的纸,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好,这个家我不待了。你去找个更好的老师给你儿子辅导吧。”
……
见我真的收拾东西要走,女儿林思语非但没有半句挽留,反而一把拦在我面前,脸上满是埋怨。
“爸!你能不能别闹了?你这样让我以后在婆家怎么做人?”
我心寒地看着她:
“我闹?他们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偷东西,你让我道歉,现在倒成了我闹?”
我为她放弃了百万年薪,用自己的退休金给外孙买各种辅导资料,买进口的营养品,难道这些都不算为她着想吗?
“不就是几张纸吗?你低个头,这事不就过去了?非要闹得鸡飞狗跳,你让街坊邻居怎么看我们家?”
女儿的声音越发不耐烦。
女婿宋辉在一旁煽风点火,阴阳怪气地笑道:
“妈,思语,你们就别劝了。”
“爸是特级教师,清高着呢,肯定舍不得宝贝外孙,也找不到比我们家更好的‘养老’去处。”
“他就是想拿乔,吓唬吓唬我们。”
亲家母也抱起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就是,让他走,我倒要看看他能走到哪儿去。”
“正好,我早就联系好了一个更好的老师,人家可是海归,明天就带孙子去见识见识,省得被一些老思想耽误了。”
他们一唱一和,笃定了我不敢走,想用这种方式逼我服软。
我一生执教,桃李满天下,什么荣誉没见过,却在晚年被亲生女儿一家当贼一样防着,污蔑我“偷窃”。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几张纸:
“我决不妥协!我没偷!”
正在这时,楼下小卖部的王老板娘正好提着两桶水上来,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连忙劝道:
“哎呦,这是怎么了?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啊。”
女婿宋辉眼睛一斜:
“王姐,你来得正好,你评评理,他一个大男人,在我们家偷拿东西,我们说他两句,他还要离家出走。”
王老板娘愣了一下,看清我手里捏着的几张草稿纸,顿时明白了,她是个热心肠,忍不住替我说了句公道话。
“宋先生,你这可误会林老师了。”
“下午我上来收纸箱,亲眼看到是小宇把这几张纸扔在楼道垃圾桶旁边的,林老师路过看着觉得可惜,才捡起来的。”
我心中刚升起一丝暖意,女婿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他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王老板娘:
“王姐,我知道你想巴结我岳父,好让他顺便也辅导你家孩子,但你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跟人串通一气吧?”
亲家母也立刻帮腔:
“就是!肯定是串通好的!”
“我说老林头,你也别再固执了,赶紧听思语的话,道个歉,这事就翻篇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我被他们这颠倒黑白的无耻气得眼前发黑,指着他们,声音都在颤抖:
“我一个国家认证的特级教师,会缺你们这几张废纸?”
“退一万步讲,我是他亲外公,就算我用了,难道不配吗?”
他们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我女儿,指望她这个一家之主来压制我。
我也满怀期待地看着她,我唯一的女儿。
我含辛茹苦将她抚养长大,送她读完大学,自问从未亏待过她分毫。
谁知,她却紧紧皱着眉,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充满了嫌恶的语气说:
“你这还不算偷?从小你就爱占这种小便宜,现在还改不了!”
“你这种习惯,会带坏孩子的!”
“爸,你真的很让我丢人!”
“你……你说什么?”
女儿这句绝情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捅进我的心窝。
巨大的刺激下,我那本就有问题的心脏猛地一揪,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我眼前一黑,再也站不住,捂着胸口痛苦地蹲了下去。
“哎呀!林老师,您怎么了?”
小卖部的王老板娘见状大惊,脸色都白了,急忙喊着要帮我打120。
然而,我的亲生女儿,我的女婿,我的亲家母,三个人就像在看一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冷眼旁观。
女婿宋辉鄙夷地嗤笑一声:
“又来这套,装病博同情?爸,这苦肉计没用,想让我们让步,门儿都没有。”
女儿林思语甚至不耐烦地催促我:
“爸,你赶紧起来,别演了行不行?”
“我约了市里最有名的‘金牌名师’,人家八点就到,要来给小宇做入学测试,你别在这里躺着,耽误了我儿子的前程!”
他们的冷漠让我怒火攻心,心脏的绞痛更加剧烈,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衬衫。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王老板娘实在看不下去,掏出自己的手机就要强行叫救护车。
女婿宋辉却一步上前,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恶狠狠地警告:
“我劝你少管闲事!再多嘴,信不信我明天就去举报你的小卖部消防不合格,让你这店开不下去!”
亲家母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扇风:
“就是,叫什么救护车,多晦气!”
“我们家小宇可是文曲星下凡,沾了这晦气,影响了他的‘文曲星运’你担待得起吗?”
女儿更是直接指着王老板娘的鼻子,尖声呵斥:
“这是我家!请你立刻滚出去!”
王老板娘被他们一家人的无耻和冷血惊得目瞪口呆,想说什么,却又被宋辉威胁的眼神吓得不敢出声。
我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幕,他们丑陋的嘴脸在我眼前不断放大、扭曲。
我再也撑不住,急火攻心,彻底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身在医院,鼻腔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病床边,只有好心的王老板娘守着,她见我醒来,又是倒水又是问我想吃什么,而我的女儿一家,早已不见踪影。
“林老师,您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王老板娘眼圈都红了。
“您女儿他们……唉,您别跟他们置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我虚弱地点了点头,心里一片悲凉。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我的亲弟弟打来的。
我以为他是来关心我的,谁知电话一接通,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
“哥,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小辈置气?”
“我听思语说了,你不就是拿了几张纸吗,至于装病闹事,让外甥女在婆家抬不起头吗?”
我这才意识到,我多年来对弟弟的接济和帮扶,到头来,也换不来他半点信任和理解。
我无力地解释:
“我没有装病,我真的心脏病犯了……”
“行了行了,”他嗤之以一鼻,完全不信,“医生不都说了没事吗?你赶紧跟思语道个歉,回家去吧,别在医院里丢人现眼了。”
弟弟接着在电话里用一种“为你着想”的语气告诉我,女儿已经把“我因偷纸被戳穿而装病”的事情,在所有亲戚群里大肆宣扬了一遍。
“现在所有人都说你晚节不保,一把年纪了还去女儿家占小便宜,丢尽了我们老林家的脸!”
原来,她这是想发动所有亲戚来给我施压,用舆论逼我就范。
弟弟更是“好心”地劝我:
“哥,我可跟你说,思语是咱们家最有出息的,你以后养老送终都得指望她。”
“你要是现在不赶紧回去道歉,把她得罪死了,以后有你后悔的!”
得知亲生女儿竟能如此扭曲事实,败坏我的名声,我心如刀割。
但同时,我也彻底清醒了。
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早已被他们一家人的贪婪和自私消磨得一干二净。
我的态度也因此更加坚决:
“这个家,我绝不回去。这个外孙,我再也不教了。”
弟弟见劝不动我,在电话那头气得直跺脚,骂了句“你真是老糊涂了”,便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他电话刚挂,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就急匆匆地冲进了病房。
看到病床上的我,那年轻人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声音带着哽咽,叫了声:
“林老师!”
我看着他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老师,我是李建华啊!二十年前,您三班的那个调皮鬼!”
李建华!
我记起来了。
他是我二十年前教过的一个学生,家境贫寒,但极有数学天赋。
后来在我的一路鼓励和资助下,他考上了名牌大学,成了“启航教育集团”的创始人。
这几年,他一直想请我出山,主持他们公司新成立的“拔尖人才培养计划”,开出的年薪高达七位数,但都被我为了能专心辅导外孙而婉言谢绝了。
“老师,我刚听咱们以前学校的王主任说您住院了,就赶紧找过来了。”
李建华眼含热泪。
“当年要不是您点拨我,还偷偷塞钱给我当生活费,我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聘书,郑重地递到我面前。
“林老师,请您务必接受!”
“我们想聘请您担任‘拔尖人才培养计划’的荣誉院长,这是集团最高级别的专家年薪,另外,我们还在公司附近为您准备了一套带独立大书房的专家公寓。”
正当此时,病房门被推开,我女儿林思语终于来了。
看到李建华在,她没有丝毫歉意,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随即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对我命令道:
“爸,跟我回去。”
我闭上眼,不想看她。
她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们请的那个‘金牌名师’,根本看不懂你给小宇制定的训练方案,这几天小宇的几次模拟考,成绩大幅下滑。”
“下个月就是最重要的全国奥数竞赛‘希望杯’了,我可早就给小宇报了名,你必须回去继续辅导他!”
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冷冷地拒绝:
“我病了,教不了。”
她却理所当然地一挥手:
“辅导还是让金牌老师来,毕竟人家是专业的,有海外背景。”
“你回去给他打下手就行,检查检查作业,整理下错题本,正好你也擅长干这个。”
让我一个带出过无数国际奥赛金牌、被誉为国内奥数界泰斗的特级教师,去给一个沽名钓誉、连基础训练方案都看不懂的“金牌名师”当助教?
这是对我一生荣誉和专业尊严最赤裸裸的践踏。
我气得攥紧了拳头,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见我不从,林思语开始口不择言地指责我:
“爸,你心胸怎么这么狭隘?不就是前几天说了你几句吗?你至于跟自己亲外孙的前途过不去吗?”
她顿了顿,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要不是看在你对小宇的成绩还有点用,你以为我愿意来医院这种晦气的地方请你?”
看她这副无情无义的嘴脸,我索性闭上眼睛,背过身去,彻底无言以对。
“好,好得很!”
女儿见我态度坚决,终于撕破了最后一丝脸皮。
她眯着眼,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爸,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们来算算总账吧。”
“这两年你住在我家,吃穿用度,我都给你记着呢,一共十万块。”
“你现在把这笔钱还给我,咱们两清!”
“林思语!你说的是人话吗?”
旁边的学生李建华再也听不下去,气得当场就要骂人。
我抬起手,制止了他。
心,已经冷如万年玄冰。
我看着这个我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她的脸此刻在我眼中是那么的陌生和丑陋。
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拿起手机,当着她的面,用手机银行转了十万块到她的账户。
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响起,那么刺耳。
我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从此,你我父女情分,一刀两断。”
林思语看到手机上的到账提醒,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似乎根本不在乎什么父女情分。
她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砸在我的心上。
巨大的打击让我眼前一黑,心脏再次传来剧烈的绞痛,病床边的心率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老师!老师!”
“医生!快来人啊!”
李建华急忙叫来医生,病房里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
等我再次平稳下来,李建华的脸色铁青,他将手机递给我,上面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是他助理刚刚从医院停车场的监控里拿到的录像。
视频里,林思语正把手机上的十万转账记录给女婿宋辉和亲家母看,三个人围在一起喜笑颜开。
“妈,宋辉,你们看,十万块到手了!这老东西还挺有钱!”
“我就说吧,人老多金,正好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
女婿得意地笑。
亲家母更是拍着胸脯说:
“等小宇拿到‘希望杯’的冠军,拿到那笔丰厚的特等奖学金,咱们就能换大别墅了!”
“到时候再拿到名校的保送名额,我们一家就能彻底挤入上流社会了!”
他们毫无心肝的嘴脸,他们畅想美好未来的得意笑声,让我对这份血缘亲情,彻底绝望。
我转过头,用虚弱但无比坚定的声音对李建华说:
“建华,你之前说的那个项目,我接了。”
……
七天后,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希望杯”的决赛现场。
体育馆内座无虚席,闪光灯不断。
我应大赛组委会的再三邀请,作为本次大赛的特邀嘉宾,坐在了评委席最中心的位置。
我的学生李建华,作为本次大赛的最大赞助商,就坐在我的身旁。
赛前的暖场时间,观众席第一排,亲家母正得意洋洋地跟周围的家长炫耀。
“哎呀,我家孙子现在可是师从一位真正的海外名师,厉害得很!这次冠军,非他莫属!”
“而且我可听说了,这次大赛请来了一位泰斗级的神秘嘉宾,地位特别高。”
“我已经托了关系,准备赛后让我孙子去拜那位泰斗为师,那以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不远处的女儿林思语和女婿宋辉,也满脸憧憬,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仿佛已经看到了儿子夺冠后,被泰斗看中,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辉煌画面。
比赛进行得异常激烈,外孙果然基础扎实,一路过关斩将,顺利进入了最后的抢答环节。
最后的压轴题出现在大屏幕上,全场一片寂静。
外孙仅仅思索了片刻,便自信满满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白板前,开始行云流水地书写解题步骤。
台下的女儿一家,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然而,只写到一半,外孙的笔尖就猛地停住了,额头上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用的解法,正是那个所谓的“金牌名师”吹嘘的“最新解题技巧”,一个华而不实、看似巧妙却暗藏逻辑陷阱的技巧。
这个陷阱,我曾经反复、详细地给外孙拆解过其中的原理和变化,提醒他绝对不能用。
可显然,他已经把我的教诲忘得一干二净。
台下的林思语、宋辉和亲家母,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他们紧张地盯着台上的外孙,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身旁的评委会主席,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拿起话筒,痛心地摇了摇头。
“这个解法,是典型的舍本逐末!”
“为了防止我们奥数界出现这种投机取巧、不重基础的浮夸风气,我们今年特意请来了这道‘陷阱题’的原设计者,为我们亲自解析这道题的精髓所在!”
听到这话,观众席的女儿一家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挺直了腰板,眼中重新放出光芒,满怀期待地望向主席台,想看看这位能力挽狂澜的传说中的“泰斗”,究竟是何方神圣。
主持人接过话筒,用一种无比崇敬和洪亮的声音,向全场宣布: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华夏奥数界的奠基人,本次大赛的荣誉主席——林国栋老师!”
全场的聚光灯,“唰”地一下,全部汇聚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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