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幺妹高军林喜根《屠灭全船后，全国人民却盼我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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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远洋渔船出海后，遭遇了超级风暴，瞬间失联。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早已葬身鱼腹。
可两个月后，渔船竟然回来了。
所有船员一个不少，全部生还。
全国媒体蜂拥而至，争相报道这个奇迹。
渔船按规定靠岸隔离时，我提着村里做好的饭菜，去给船员们送餐。
第二天一早，所有船员，全部中毒死亡。
三十一具尸体，并排摆在码头上。
警察指着那一排尸体，朝我怒吼。
“为什么下毒？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活着回来！”
码头上，全村老小都聚集过来，哭声震天。
“林幺妹！你不是人！”
我抬眼看过去，是船长林喜根的婆娘。
她冲破警戒线，想来撕扯我，被警察死死拦住。
“你上大学没钱，是你喜根叔卖了祖传的渔网，又去黑市卖血，才给你凑齐的学费啊！”
她身边，我大伯母瘫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
“幺妹！他……他可是你亲大伯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我爸死得早，没有大伯一家接济，我早就饿死了。
群情激奋，所有人都想将我生吞活剥。
我抬头，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警察。
“为什么毒死他们？你们搜查一下这艘船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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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村的咒骂声，和无数烂菜叶臭鸡蛋的洗礼中，我被押到了派出所。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
我平静地坐在审讯椅上，手腕上是冰冷的铐子。
对面是两个刑警，经验丰富的老张和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高军。
“啪！”
老张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姓名！年龄！职业！为什么投毒！”
“三十一条人命！林幺妹！他们刚从风暴里捡回一条命啊！”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嘶哑。
“林幺妹，22岁，海东大学学生。”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我没有投毒，我只是按村里的规矩，给归来的亲人送了饭。”
高军拿出一叠资料，语气冰冷。
“我们查过你的背景。海峡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全村人的骄傲。”
他把资料摔在桌上，一个个念出那些死者的名字，和他们与我之间的羁绊。
“船长林喜根，为了你的学费，卖了祖传渔网，又去黑市卖血。”
“你的大伯林富，在你父亲去世后，接替抚养责任，把你养大成人。”
“船员林阿生，你的邻居，你在外地上大学时，是他家一直照顾你残疾的母亲。”
……
高军合上档案，声音冷得像冰。
“他们都是你的恩人，你的再生父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
“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们是奇迹生还的英雄，我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毒死他们？”
我故作夸张地“啊”了一声。
“也许，是他们在海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比如……变质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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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暴怒，一拳砸在桌上。
“你还敢狡辩！饭菜是你送的，毒就在饭菜里！”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我依然平静。
“警官，说话要讲证据。你们凭什么说我投毒？”
高军拿出一个平板，打开了铺天盖地的新闻页面。
“凭什么？凭这个！”
屏幕上是热搜第一：
海峡村奇迹生还者遭同村大学生毒杀
下面是各种触目惊心的标题。
奇迹的悲剧：三十一名英雄船员归来，却惨遭同村“天之骄女”毒手！
农夫与蛇：他卖血供她上学，她却恩将仇报，将其毒杀！
评论区更是群情激愤。
“我吐了！这女的简直是现实版白眼狼！”
“建议凌迟！让她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高军把平板推到我面前。
“全网都在声讨你。你杀了三十一个恩人。你现在是全国最出名的恶魔。”
我看着屏幕上的谩骂，突然笑了。
“好啊，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
我抬起头，眼神冰冷。
“那人就是我杀的，那又怎样？”
“我把他们都毒死了，不是很贴心吗？正好让他们黄泉路上有个伴，不孤单。”
老张气得浑身发抖，骂了句“无可救药”，然后摔门而出。
高军却盯着我，眼神像要把我看穿。
他拿出一份法医的初步报告，丢在我面前。
“林幺妹，我们查了。你送的饭菜里，毒素剂量并不高，恐怕连一个孩子都毒不死。”
我嘴角的讥讽僵住了。
高军的眼睛像鹰一样锁死我。
“但是，法医在三十一名死者胃里，检测到了另一种极其罕见的慢性剧毒。”
“他们在吃你的饭之前，就已经身中剧毒了。”
他猛地前倾，声音压低。
“你饭里的那点微量毒素，只是一个引子，对吗？”
“它诱发了他们体内真正的剧毒，让他们提前暴毙了。”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看着他，心脏狂跳，但随即又笑了出来。
“高警官，你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都承认了人是我杀的，毒也是我下的，你还脑补什么？”
“快点结案吧，我赶着去投胎。”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年轻人冲破了警局大门，被几个警察死死拦住。
“我要见林幺妹！我是她的男友江哲！法学院的！”
“我是她的家属，也是她的法律代表！你们24小时内必须安排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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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军皱了皱眉，挥手让人把他带了进来。
隔着铁栏杆，江哲看到我毫发无伤。
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眼中满是不解和痛苦。
“幺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可能杀人！”
“你连解剖课的兔子都不敢动手！你告诉我，你被陷害了是不是？”
我看着他焦急的脸，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但我不能软弱。
我移开视线。
“阿哲，你走吧，这事和你没关系。”
江哲的声音都在颤抖。
“没关系？你是我女朋友！你现在是三十一条人命的嫌疑人！你让我怎么走？”
他突然转身冲向审讯室，对着高军大喊：
“高警官！你们抓错人了！幺妹她是国家奖学金获得者，她每年都会匿名资助山区的孩子！”
“她的人品全系都知道！她绝不可能因为嫉妒或忘恩负义去杀人！”
高军看了看江哲，又看了看我。
“那她为什么承认？”
江哲急了。
“她没有承认！她只是在用一种你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在保护什么！”
我被带出审讯室，路过江哲身边时，我停下脚步。
“阿哲，”我冷冷地说，“别白费力气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就是恨他们。我恨他们是高高在上的英雄，而我只是个永远要对他们感恩戴德的穷鬼。我嫉妒，所以我下毒了。”
江哲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眼眶通红。
“幺妹……你……”
我恶狠狠地盯着他，提高声音。
“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江哲被警察“请”了出去。
但他没有走。
我知道，他就坐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一坐就是一整夜。
高军被我那句“搜船”搞得心神不宁。
当天下午，他亲自带队，对“远航号”进行了第一次搜查。
媒体闻风而动，全程直播。
“警方正在对英雄之船进行搜证，试图找出女魔头林幺妹的作案动机。”
几个小时后，高军对着镜头摇头。
“船上除了一些风暴损毁的痕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网友们更愤怒了。
“我就说！这女魔头在撒谎，想拖延时间！”
但搜查也不是毫无收获。
警察在船长林喜根的驾驶舱里，发现了一本发黄的航海日志。
日志里，夹着一本账本。
老张翻开账本，脸色变了变，递给高军。
账本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清清楚楚地记着：
“X年X月X日，晴。卖了祖传渔网，凑了三万块。幺妹出息了，考上了大学！为了全村以第一个大学生，这点钱，值！”
“X年X月X日，阴。去黑市卖了500CC血，拿了五千块。幺妹说城里娃都有电脑，咱家幺妹也不能少！”
“X年X月X日，台风。大伯在船上摔断了腿，没钱治。大伙儿商量了一下，把钱先省下来，给幺妹当这个月的生活费。她一个女娃，在外面不能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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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本被媒体曝光后，全网都炸了。
“这……这哪里是什么恩人啊！这他妈是再生父母啊！”
“我哭了……卖血、断腿，都要供她上大学……她……她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死刑！必须死刑！立即执行！这种畜生，多活一秒钟，都是对那31条英魂的侮辱！”
审讯室里，高军将账本摔在我面前。
“林幺妹！铁证如山！他们为你卖血！为你断腿！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看着那本账本，那些熟悉的字迹，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江哲再次冲了进来，他被特许旁听。
“幺妹！”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快说话啊！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有苦衷！”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迎着高军那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没话说。我认罪。”
“我嫉妒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好人，而我是永远也还不清债的烂泥。”
“我杀了他们。”
“无可救药！”
高军彻底失望了，起身准备离开。
江哲崩溃了，他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你为什么要认！你那个失踪了半年的闺蜜孟洁呢！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
“你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吗？你这么死了，谁去查当年的真相！”
听到这两个名字，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我一直强行维持的的面具，在这一刻轰然碎裂。
“闭嘴！”
我疯了一样挣扎起来，手铐撞得桌子哐哐作响，声音尖利到变调。
“你闭嘴！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让他滚！”
我歇斯底里的反应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老张和高军对视一眼，眼神里全是震惊。
江哲被我的样子骇住了，眼眶通红地被警察拖了出去。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我剧烈地喘息着，从崩溃中慢慢冷静下来，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高军没有走，他重新坐下，死死地盯着我，良久才开口。
“孟洁，你父亲。看来，这才是你心甘情愿认下这31条人命的原因。”
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他。
突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诡异笑容。
“高警官。本来我是打算到庭审时才说出真相的。”
“既然现在被阿哲那个蠢货提前泄露了，那我问问你。”
“你们真的，仔仔细细地，搜查过那艘船了吗？”
高军皱眉。
“搜了。一艘普通的渔船。”
“是吗？”
我一字一句地问。
“那你们，找到甲板下面那个，需要船长权限才能打开的远洋保鲜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