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海棠商扶砚宋献音《明月再难遇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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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太傅面若神明俊美无俦。
却也挑剔得令人发指。
茶要掐着时辰的六分热。
发冠需丝毫不差对准眉心。
连案上笔墨都得按他的规矩摆成直线。
因着难伺候,书院里唯他没有书童。
惊鸿一瞥,便让我揣着心思女扮男装,自告奋勇做了他的书童。
三年时光,我把茶温得最对他味。
研墨奉纸更是让他离不得我。
可知道他没成家的想法后。
我颓废应下父王告亲。
却在沐浴被他看了个光。
耳尖泛起红时,男人眼神第一次动容。
一句他会负责。
让我连夜换上罗裙,忤逆全家等他提亲。
可日出日落等来的。
只有小厮一句冷冰冰的“下次”。
知道他是为了经商回来的青梅毁约后。
我红着眼找去书院。
却见素来洁癖到碰不得旁人的他正温柔扶着少女腰肢。
豪不忌讳的咬下了那吃剩的糖葫芦。
想起男人曾经因触碰到我而洗漱八次的模样后。
我吩咐小厮告诉父王。
“扬州那边的婚事,我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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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吗?”
我盯着那串被两人握在一起的糖葫芦
眼眶开始发酸。
而听到我的话后,谢听澜连忙松开女人腰肢。
恢复了往日清冷。
“海棠。”
他嗓音清冽。
一如既往的淡漠和他对宋献音的态度差距逼的我想逃。
可偏偏,我像没出息般定在原地。
偏要听他一句解释。
可他只望着我,没有开口。
反倒是他身旁的宋献音看到我时眼眸一亮。
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
“阿砚,这就是你在信里说要娶回家的人?”
她打量我一眼。
在转头看向男人时,满是嫌弃。
“她好像不怎么样啊。”
“你先前不是说喜欢我这样明媚如风的吗?”
“怎么我离开5年,你就找了个这样无趣死板的大家闺秀?”
她毫不掩饰的轻慢出口,让我难堪到攥起了拳。
我想反驳的。
可她一句明媚如风和死板无趣像针一样扎的我脸色惨白。
连带着,脑海里书院同窗说商扶砚在醉时说“偏爱鲜活灵动”的话。
更是让我哽咽到说不出话。
想到他这样的词汇是用来形容别人。
我便有些恍惚。
死死咬牙时,我想忍住满心的酸涩。
可泪却脱离掌控,滴落了眼眶。
见我突然落泪,宋献音惊讶一瞬,随即气鼓鼓地转向了商扶砚。
“我知道有些锁在闺阁里的女子就爱用柔弱陷害去引人误会。”
“可你看见了。”
“我碰都没碰她!”
像是觉得委屈。
她扭头瞪向我,把手伸进男人衣衫狠狠摸了一把。
嘲讽时,意义所指。
“小白莲,你针对错人了。”
“我对商扶砚没兴趣。”
“更不是你的情敌。”
她形式大胆没有章法,惹的商扶砚眉头微蹙。
我以为,他会知道我没有陷害她的意思。
会训斥她不知廉耻。
可男人思踌片刻,将冰冷对向了我。
“阿音心直口快没有坏心。”
“海棠你别多想。”
可哪里有人没坏心思还句句往人心上扎刀呢?
我想质问。
却见男人突然抬手,轻柔地为我擦去了泪。
商扶砚的指尖很凉。
却带着陌生的灼热。
让我阵阵恍惚。
记忆中,我与他,总是隔着三尺距离的。
如今,是他第一次这样靠近我。
而这样温柔的举动。
本该让我觉得温暖。
可不知怎的,泪像是被戳破的堤坝。
汹涌得更凶了。
滚烫泪珠砸在男人手背,烫的他一瞬无措,长睫在眼下投出了淡淡阴影。
“海棠,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可阿音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于情于理,我是要去接的的。”
“今日没能按时赴约是我的不对。”
“明日,我定不会再次失约了……”
男人素来清凉孤傲。
连陛下召见都不曾轻易低头。
如今因为我,他放低了姿态。
眼眸的里温柔让我松动了攥紧的裙摆。
连带着,那颗想要逃离的心,也开始摇摇欲坠。
毕竟,三年爱慕。
哪能一朝一夕斩断……
可我还没从这份动容中回神,身旁的宋献音便不满地嘟起了嘴。
她上前一步拉开我们的距离,亲昵地挽住男人的袖子撒娇。
“阿砚,你别光顾着说这些呀!”
“先前你总嫌我字丑,说我进书房会弄脏你的墨宝,不许我踏进去半步。”
“但今日,你必须带我去!”
“不然,我就把堂堂太傅屁股上有颗黑痣的消息传遍京城,让大家都知道你也有这么不端庄的秘密!”
她仰头看他,狡黠的坦荡又直白。
话语里,带着青梅竹马独有的肆无忌惮。
我站在一旁,只觉得心口像是被钝器狠狠砸下。
哪怕商扶砚皱眉说了句“胡闹”。
疼痛也没能缓解分毫。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想体面告别。
可刚要开口,宋献音便转身一把抱住了我的臂膀。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
她却满口熟稔亲昵的向我撒娇。
好像忘了刚刚的剑拔弩张。
“海棠姐姐,我的生辰就快到了。”
“而我从小到大的愿望便是能去商扶砚的书房看看他那些宝贝字画。”
“你是他未来的妻子,你一定能把我带我进去瞧瞧的吧?”
她满眼期待。
我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商扶砚突然伸手拽开了宋献音抱着我胳膊的手。
指尖揉向发胀的眉心时,语气里带着无奈与纵容。
“既然你这么想进去瞧瞧,那就来吧。”
“真的?”
宋献音惊喜地跳起,明黄色裙摆飞扬。
衬的她更显明媚。
回头时,更是忍不住冲我灿烂笑了出来。
“谢谢海棠姐姐!”
“不亏是真嫂子,说话就是管用!”
“连他这死守了快二十年的坏毛病都能改正!”
她朝我暧昧眨眼。
我却只觉得,浑身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凉的发寒。
因为,我清楚的记得。
商扶砚的书房是他最看重的地方。
三年陪伴,哪怕处处离不得我,他也从未让我踏进一步。
宋献音如今说是我让他破了例。
可真正让他打破规矩、心甘情愿妥协的人。
从来都不是我。
指尖微微蜷缩时,我明白。
我应该当断则断,即刻转身离开。
可商扶砚一句“明日提亲”像一颗石子,在我心口漾开圈圈涟漪。
让我重新抱上了不切实际的希冀。
所以,当他回头道出“跟上”时。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动了。
像被无形的线牵引,跟在了他们身后。
我不觉得自己如宋献音嫌弃的那般差劲。
也想为自己的喜欢争一争。
可抬眸望去时,我愣住了。
和往前一样,商扶砚一身青衫如松,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
唯有身旁的宋献音像一团热烈的火焰,让他眼底多了一丝鲜活的人气。
男人唇角从未出现过的笑意入眼时,父王从前说的话在耳边响了起来。
“海棠,莫说父王是棒打鸳鸯。”
“实在是殊途同归之人不合适在一起。”
“你与商扶砚皆性清冷。”
“只有配上热烈的火,才会鲜活。”
那时,我只当父王不懂我的心意,不相信商扶砚的为人。
可如今看着眼前这幕,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
酸涩到让耳畔听不清一切,脚下也没了意识。
而再回神时,我已经走进了那座我从未踏足过的书房。
如商扶砚一样,这里陈设雅致,干净到不染一丝尘埃。
心浮动的瞬间,我坐在角落用指尖摩挲着椅面的纹路。
安静到没有存在。
宋献音却像进了新奇的乐园,眼睛转个不停。
来之前,她明明说只是想瞧瞧商扶砚看的书。
可在商扶砚提笔处理书院学生作业时。
她却悄悄绕到案台旁伸出手指点进砚台墨汁,调皮地去拨弄他刚写好的宣纸。
没一会儿。
她把案台弄得一片凌乱。
连自己脸上也糊了好几道墨痕。
看着那片狼藉,我下意识起身,想去帮商扶砚归整。
毕竟,从前做他书童时替他摆平一切已然成了我的习惯。
可还没等我迈步,商扶砚便出格的捏住了青梅的鼻尖。
“我就知道你进来没安好心。”
“下次再这样,我定当找宋伯罚你抄书。”
他故作严肃,可眼底的纵容和无奈却没隐藏。
宋献音更是吐吐舌头,毫不在意。
“这话你之前说过多少次了,哪次真的告状了?”
“阿砚,你就是嘴硬心软。”
她凑近男人,用他的衣袖擦掉脸上的墨痕时,语气里满是俏皮无赖。
他们旁若无人亲昵。
我却僵在原地。
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世人皆知。
太傅商扶砚面若神明,俊美无俦。
却也挑剔得令人发指。
茶要掐着时辰的六分热。
发冠需丝毫不差对准眉心。
连案上笔墨都得按他的规矩摆成直线。
因着这份难伺候,书院里唯独他没有书童敢近身。
可我偏偏在惊鸿一瞥后,揣着满心的欢喜女扮男装,自告奋勇地成了他的书童。
三年时光里,我记熟他所有的喜好。
把茶温得恰到好处。
研墨奉纸的动作也熟练得让他渐渐离不得我。
可即便如此,我也总有出错的时候。
也记得,那年冬天因为头脑昏沉放歪一支笔而被冷冷轰出去罚跪的画面。
在雪地里跪的那一个时辰里。
我一次次忍下委屈,告诉自己,他只是吹毛求疵容不得半分差错。
没关系的。
可如今,书房被宋献音毁狼狈,他却没有半分斥责。
而他们的对话也让我明白。
从未进过他书房的从来都不是宋献音。
而男人,也非真的冰冷无情。
如今,望着他对宋献音纵容的眼。
我终于清晰地意识到。
父王说的对。
我们不合适。
我不该追逐他三年。
不该将一颗真心交付。
更不该因为他一句莫须有的承诺,便从天亮等到天黑。
让全家人难堪。
逼自己放弃的刹那。
我以为,我会难过。
可指尖抚上心口,却是一片平和。
原来。
一个人从满心欢喜到心灰意冷,只需要短短一息。
我忍不住笑自己薄情寡义,却又庆幸,自己爱的不算太深。
而在想明白一切后。
我没有打扰两人相处。
只悄悄起身,离开了书房。
但或许是心中还残存一丝不舍。
走到门口时,我终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画面里。
宋献音凑在商扶砚耳边说着从前,眉眼间满是娇俏。
商扶砚就那样听着,指尖轻轻叩着案台时,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
不由得,我愣住了。
毕竟,如嫡仙般的人露出笑容时带着暖意,像冰雪初融时的第一缕阳光一样让人沉沦。
可很快,我便收回视线,不再去看那不属于我的神明。
压下心头最后一丝涩意后,我转身踏出了书院大门。
如往前几年一样。
冰凉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
用刺骨寒凉,掩埋了我这三年来的奢望与幻想。
人的梦在破碎成空时,是会忍不住伤心的。
所以,我纵容自己一步步走在雪里,放肆的落下一颗颗泪珠。
我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却在想到自己还是和从前一样是一个人走雪路时,眼眶突然干涩到流不出一滴眼泪。
毕竟,没有开始的故事。
总比拥有过再失去要简单遗忘。
父王在知道我答应他在扬州给我定的婚事后怕我反悔。
竟在我没回来之前就已经打包好了所有行李。
而等我回到王府时。
朱红色的大门已经上了锁。
门口停着的几辆马车里,是全家上下三十八口人。
他们站在原地等我。
年纪小的哥儿更是兴奋朝我挥手。
“姐姐,我们要下扬州了!”
而娘亲穿着厚厚的狐裘,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海棠,快过来。”
她拉着我的手放在手心捂着,眼里是满满的慈爱。
我心口一酸,想直接爬上马车。
父王却在看到我哭红的眼眶时沉下了脸色。
“你是不是后悔放弃商家的那个冰疙瘩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与妥协。
仿佛只要我说一句“是”,他就能立刻玩笑般地取消所有行程。
帮着我,护着我,做我坚挺的靠山。
可我只微微摇头。
抬手擦掉眼角未干的泪痕后爬上马车。
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父王,海棠不悔。”
而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男人月白色的锦袍上投下细碎光斑时。
商扶砚才惊觉自己忽视了什么。
侧目去看。
才发现我不见了。
椅背上,只余下了一条素色的披风。
看着窗外白雪浓厚。
他拧起了眉。
想出去瞧瞧。
却听管家说。
“海棠姑娘走了。”
无奈,他只能放弃寻人。
吩咐管家。
“明日一早准备好礼物,我去萧王府提亲。”
打定主意要好好向岳父岳母赔罪后,他让人送走不情不愿离开的宋献音。
在天刚蒙蒙亮时集结车队。
带着那鲜红的绸缎和堆成小山的随行的礼盒一路从太傅府蜿蜒到了萧王府。
可当车队抵达萧王府门前时,那扇朱红大门却紧紧闭着。
门环上,落了一把厚厚的朱锁。
而守门的老仆见他来。
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
“王爷已经给郡主说了门扬州的亲事。”
“大人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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