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舟王太李阿姨《我撤资老楼电梯加装项目后，邻居家的厕所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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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老小区的12楼，爬了五年楼梯。
业主群吵着要装电梯，却没人敢牵头。
我垫钱、牵头给老小区装电梯，跑手续，找施工队，忙活三个月。
设计图却被邻居们背着我改了。
别人家都是电梯到门口，唯独我家要绕行消防通道。
业主群里，他们私聊的截图不小心发了出来：“反正她钱都垫了，不敢撤。”
我笑了，退群，撤资，手机关机。
他们改的位置，正下方是整栋楼的排污总管。
——
施工队进场那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去现场。
可到了楼下，我却在公示栏的设计图前，如遭雷击。
原定的方案，是在我们单元楼北侧加装观光电梯，每层都在住户门口开一个停靠厅。
可眼前这张崭新的图纸上，十二楼的蓝色标记点，被一个刺眼的红圈粗暴地圈出，旁边用箭头指向了单元楼另一侧的消防通道。
这意味着，整栋楼，从一楼到顶楼十八楼，只有我林舟，回家需要先坐电梯，再横跨半层楼，绕过消防通道的防火门。
阳光从老旧的楼宇缝隙间照下，落在那张图纸上，晃得我眼睛生疼。
我捏着手机，指尖冰凉，直接冲进了物业办公室。
物业蔡老头正对着电脑斗地主，见我进来，慢悠悠地摘下老花镜。
“小林啊，什么事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我将手机里存的原始设计图拍在他桌上，指着公示栏的方向：
“蔡经理，谁改了设计图？为什么十二楼的停靠点被移到了消防通道？”
蔡老头的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打着哈哈：“哦，那个啊……”
“是……是施工队勘测后提的建议，说你们十二楼那面墙是承重墙，结构特殊，不好开门，为了整栋楼的安全嘛。哈哈哈，多多理解，多多理解！”
承重墙？
我找的设计院早就出具了详细的报告，明确了每一层的开门位置都是非承重结构。
这借口，我家哈士奇听了都得摇摇头。
我压着火，转身走出物业，直接上了十六楼，敲响了王太的家门。
王太是这次电梯项目业主委员会的另一个主要成员，当初为了让她同意，我没少费口舌。
门开了，王太穿着一身真丝睡衣，正敷着面膜，见是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小林啊，有事？”
“王太，设计图的事，你知道吗？”
她拨弄着自己刚做的指甲，眼皮都没抬一下：“知道啊，大家投票定的，少数服从多数嘛。”
“投票？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个牵头人，垫付了二十万定金的人，没有投票权吗？”
“哎呀，当时你在上班，大家看你忙，就帮你定了。”
“再说，不就是多走两步路吗？年轻人，就当锻炼身体了。都是为了全楼的安全，你也体谅一下。”
她话说得轻飘飘，仿佛让我只绕行了半层楼就能回家，是对我天大的恩赐。
旁边十五楼的李阿姨也探出头来，阴阳怪气地附和：“就是，就是啊！小林，你不能这么自私，为了你一家的方便，影响我们大家的安全啊。”
我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嘴脸，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没再跟她们争辩，转身下楼。
电梯还没装，我一步步顺着楼梯，从十六楼往下走。
经过十五楼、十四楼、十三楼时，我能清晰地听到门内传来的、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甚至她们都懒得演一演，避开我。
“她脸都绿了，哈哈哈。”
“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花了几个钱就想拿捏我们？”
“王太这招高啊，先哄着她把钱交了，等木已成舟，她还能翻天不成？”
直到晚上九点，沉寂了一天的业主群突然“叮咚”一声，炸出一条消息。
是王太发的。
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上面是她和几个高层业主的私聊。
“搞定了，物业那边已经换了图，施工队明天就按新图纸来。”
“还是王太你有办法，那小林要是闹起来怎么办？”
“她敢？”
“二十万定金已经打给施工队了，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甲方单方面毁约，定金不退。她不敢翻脸。”
“就是，反正她钱都垫了，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再说，电梯装在她家门口，挡了我们楼上的采光，凭什么？只让她绕两步路算便宜她了！”
截图在群里停留了大概十秒钟。
然后被迅速撤回。
但已经晚了，群里两百多户人家，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整个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几分钟后，王太像个没事人一样，发了一个“阖家欢乐”的土味表情包，然后@我。
“哎呀，不好意思啊小林，刚才发错了，是我家孩子玩手机乱点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群里立刻有几个她的拥趸出来打圆场。
“就是就是，小孩子不懂事。”
“王太也是为了大家好，小林你别多想。”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虚伪的文字，和那张来不及撤回的截图，突然就笑了。
原来不是承重墙特殊，是人心特殊。
原来不是为了安全，是为了她们那点可怜的采光。
原来我忙前忙后三个月，垫付了二十万，在她们眼里，只是一个可以拿捏又不敢翻脸的冤大头。
我没有在群里回复一个字。
我只是冷静地将那张截图，连同群里此后的所有聊天记录，一一保存。
然后，我点开王太的头像，给她发了条私信。
“王太，明早九点，单元楼门口，讨论一下二十万定金的归属问题。麻烦把业主委员会的各位都叫上。”
发完，我直接退出了那个乌烟瘴气的业主群。
手机关机，世界都变清静了。
第二天早上不到九点，我们这栋破旧的单元楼下，就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王太和几个业主委员会的成员站在人群中央，抱着手臂，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傲慢和不耐。
看到我走过来，王太第一个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林舟，你又想闹什么幺蛾子？昨天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为了全楼安全，你就委屈一下。你啊，做人不能太自私。”
“就是，二十万定金都交了，合同都签了，你想反悔不成？”另一个委员帮腔。
我没理会她们，径直走到人群前。
今天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我身后，跟着这次电梯工程的施工方负责人，张经理。
张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板寸头，表情严肃，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所有人说：“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宣布一件事。”
“我，林舟，正式退出此次加装电梯项目。从现在开始，这个项目的一切事宜，都与我无关。”
我的话音刚落，人群就炸开了锅。
王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退出？”
“林舟，你睡醒了没有？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甲方单方面中止项目，二十万定金不予退还！你这二十万，是想打水漂吗？”
“她就是吓唬我们呢！”
“年轻人沉不住气，闹脾气呢。”
我没有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然后对身边的张经理点了点头。
张经理上前一步，打开文件夹，抽出了两份文件。
一份，是我当初和他签订的施工合同。
另一份，是王太她们背着我，和物业一起签字盖章的，那份修改后的设计图。
张经理举起那份合同，对所有人说：“各位业主，请安静一下。我说明几点。”
“第一，这份合同的甲方签约人，是林舟女士。定金，也是由林舟女士个人支付的。从法律上讲，在项目没有正式移交之前，她是我们唯一的合作方。”
“第二，合同附件中明确约定了施工蓝图，也就是电梯在每一层停靠的位置。现在，有人在未通知并征得甲方本人同意的情况下，单方面重大变更设计，这已经构成了违约。”
王太的脸色，瞬间变了。
张经理没看她，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按照合同条款，这份合同的甲方是林舟女士，定金也是由林舟女士个人支付的。”
“现在，由于业主方内部在未通知甲方林舟女士的情况下，单方面重大变更设计，这已经构成了违约。林舟女士有权中止合同，并要求退还已支付的全部定金。”
王太和其他邻居互相面面相觑。
“当然。”
“如果王女士和您的委员会希望接手这个项目，这笔定金我们可以视为您们为了继续项目，向林舟女士支付的违约金，由林舟女士收回。您们需要重新与我们签订一份新的施工合同，并支付新的定金。”
张经理的话，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太和她那几个同伙的脸上。
她们想把我当冤大头，结果，自己成了那个要接盘的人。
王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开了染坊。
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她骑虎难下。
如果现在认怂，被一个年轻人拿捏了，那她以后在这栋楼里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说不准几个嚼舌根的老太太，就要合起来一起转为欺负王太了。
“接就接！你以为我们差这点钱吗？”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没了你林舟，这电梯我们照样装！”
她转头对身后的几个委员说：
“愣着干什么？拿钱！今天就把这合同签了，省得有人以为我们离了她不行！”
几个人虽然面露难色，但谁也不想被孤立，也只能硬着头皮，当场开始用手机凑钱。
我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没有说话。
张经理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场就打印出了一份合同主体变更协议。
王太作为新委员会的代表，黑着脸在上面签了字。
我拿过协议，仔仔细细看了三遍，确认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新甲方需向原甲方林舟支付二十万元违约金”，以及“原甲方林舟与该项目再无任何法律及财务关联”后，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式三份，我和张经理，以及王太，各执一份。
从法律上讲，我不仅全身而退，还拿回了我的垫付款，而王太她们则需要重新支付一笔定金，彻底成了冤大头。
收好协议，我转身就走。
“站住！”王太突然叫住了我。
她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得意神色，仿佛刚刚吃瘪的不是她。
“林舟，有些人啊，就是没那个本事，还非要揽瓷器活。别到时候我们电梯装好了，你又哭着喊着想用。”
她旁边的李阿姨也跟着尖声笑起来：
“就是，到时候你可别眼红。不过你放心，我们还要加装电梯钥匙！你林舟到时候可别想蹭电梯！就是得从一楼自己爬上去，就当锻炼身体了，哈哈哈！”
周围的人群也发出一阵哄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们。
我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我的目光，越过她们得意的脸，落在了她们之前改图选定的那个新的施工点上。
那个紧挨着消防通道，正对着单元楼排污总管检查井盖的位置。
我没再多看她们一眼，径直离开了。
那天下午，一辆巨大的搬家货车，停在了我们单元楼下。
邻居们都惊呆了。
他们以为我只是在赌气，没想到，我竟然来真的。
王太站在楼上，隔着窗户，看着搬家工人把我的家具一件件搬上车，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吓唬谁呢？有本事别卖房子啊！我看她就是个纸老虎，跑了！夹着尾巴跑了！”
她的声音很大，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没有回头，直接坐进了搬家公司的车里。
房子自然不会急着卖。
这些人不一定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冷眼旁观，有时也不失为乐趣所在。
我在单位附近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不大，但清静。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初为了电梯项目整理的所有文件、合同、聊天记录、转账凭证，以及那份变更协议，全部扫描备份，存进了加密的云盘，另外又备份到了自己的NAS里一份。
手机、云盘、NAS各一份，安全得很。
做完这一切，我才感觉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我像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老小区的闹剧。
王太她们接手项目后，果然如我所料，乱成了一锅粥。
新的业主委员会，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出钱多的，想指手画脚；出钱少的，又不想担责任。
每天在群里为了屁大点事吵得不可开交。
更让她们肉痛的是，按照张经理的说法，她们不仅没有占到我那二十万定金的便宜，还需要重新支付一笔新的定金，才能让专业施工队继续进场。
这笔意外的开销，让她们彻底炸了锅。
为了省钱，她们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天天去张经理的公司去撒泼打滚去闹，闹着退二十万押金。
甚至还怒花一百五十大洋，定制了超大横幅，给张经理的公司泼黑水。
整日躺在张经理的公司前要退款。
给公司老板和张经理都闹得恶心坏了，最后干脆把二十万丢回给了她们。
但是也通过他们业内的共享信息群，通报了这件事给其他公司和个人施工队。
因此别说全市了，就连全国各地的靠谱些的施工队，都知道有这么几个人的奇葩生意，绝对不能接。
王太她们还沾沾自喜，成功要回了二十万定金，还把她们看来价格还蛮贵的张经理的专业施工队给辞退了。
但是接着在找其他施工队的时候，却屡屡碰壁，根本就没人接。
“哼！要不他们的价格也太贵了！”
王太在自己的小团体里忿忿不平。
“就是就是，就算他们想接啊，我们还嫌贵呢！”
一群老太就在群里纷纷附和。
过了几日，不知是小团体里哪个“点子王”。
她通过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亲戚，找了个路边野鸡施工队，据说报价比张经理的团队低了整整三成，而且也居然愿意接这个活。
王太在群里得意洋洋地宣布这个“好消息”，吹嘘自己多会过日子，为大家省下了一大笔钱。
群里一片叫好之声。
这施工队自然不会把“我是野鸡施工队”写在脸上。
我只是冷笑。
张经理的团队，是我考察了近一个月，从五家公司里选出来的，资质、口碑、设备都是一流的。
而王太找的那个新团队，我特意去查了一下，公司成立不到半年，注册资本只有十万，网上能找到的评价，全是“不专业”、“烂尾”、“胡乱收费”。
果然，便宜没好货，这句老话是不会骗人的。
新的施工队进场了。
没有专业的勘测设备，没有详细的施工方案，连个像样设计图都没有。
几个工人穿着拖鞋，叼着烟，就开始对着王太她们指的那个位置，用大锤和电镐猛砸。
她们选的那个位置，我早就提醒过。
那下面，不仅有整栋楼的排污总管，还有煤气管道和自来水总阀。
我当初的设计，特意避开了这片区域。
而现在，她们像是生怕砸不出事来一样，精准地朝着最危险的地方下了手。
果不其然，第三天，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