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顾寒声《往事如风散做烟》
沈南枝是圈里出了名的浪荡子。
听到她和自家的司机谈起了恋爱,周围人忍不住打起了赌。
“最多三天。”
“一个星期,再多就不像沈南枝了。”
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跟顾寒声在一起后,从来只谈性不谈爱的沈南枝向所有人公布了他的身份。
从前最爱拈花惹草的沈南枝,为了顾寒声推掉所有酒局,只为早点回家陪他。
众人都以为沈南枝这次要浪子回头了,就连顾寒声也以为自己得到了沈南枝的真心。
直到他发现沈南枝跟别的男人滚在一起时,他终于明白自己跟沈南枝以前那些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于是他退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本分的坐着沈南枝的司机。
见他这般,沈南枝只是嘲讽道:“你觉得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为你守身禁欲?”
所以她折磨他、羞辱他,像是想要告诉他,他跟那些男人的确没什么不同。
可沈南枝不知道他早已在计划着离开,离开沈家,离开她。
……
顾寒声站在冷风中,指尖掐着一根猩红的烟。
车窗打开,一个用过的安全用品递了出来。
顾寒声垂下眼眸接了过来,然后径直往刚刚就物色好的垃圾桶走过去。
等他回来,车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走近就会发现他脖颈、锁骨上都是暧昧的痕迹。
顾寒声收回视线,熟练地将一张卡递了过去。
“张先生,这给我家小姐送给你的。”
那个男人看见这张卡,顿时喜笑颜开,对着车内的人飞了一个吻:“沈小姐,我们下次再约。”
那个男人离开后,车内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上车。”
……
刚坐上车,顾寒声便感觉车内的气氛凝固了一瞬。
“十秒之内你不给我滚到后座来,我就让你自己走回去。”
听出了女人语气中压抑的怒意,顾寒声赶忙下了车。
刚打开后坐的车门,柔软的身体便贴了上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沈南枝已经挽上了自己的脖颈。
女人在头顶发出一声满意叹息:“还是你抱着手感更舒服。”
顾寒声皱着眉,强忍着内心的反胃。因为此时此刻沈南枝的身上满是刚刚那个男人的香水味。
味道过于浓烈还混合着一丝腥檀味,这股味道让顾寒声反胃感不停的从心头涌上。
沈南枝没注意到她难看的脸色,把玩着他的手:“顾寒声别闹了,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她将头轻轻抵在顾寒声的脑袋上,语气里难得染上了一丝祈求的意味。
若是换做以往顾寒声一定第一个就能听出来,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这是他寄人篱下十几年练出来的本领。
但此时此刻他却无暇顾及,因为他真的要吐出来了。
沈南枝见她不说话,还以为他是答应了正准备凑过去吻他的唇角,就被顾寒声猛的推开。
她皱了皱眉,刚准备发火就听见听见车外传来的呕吐声。
沈南枝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顾寒声吐完后,擦干净嘴坐上了驾驶座。不用想他都知道沈南枝此时此刻心情不好,他才不会回后座触她的霉头。
他握着方向盘,轻声问:“小姐,我们去哪?”
等了一会儿,沈南枝才面无表情地说:“去临舟会所。”
顾寒声点了点头,立刻启动车子。在开过去的过程中,沈南枝一言未发。
等到了临舟会所,几个长相姣好的男人立刻迎了上来扶着她下了车。
顾寒声也下了车在一旁低着头站着。
看见他这幅样子,沈南枝的心底不知为何闪过一抹烦躁。
又想到刚刚他竟然在自己要去吻他的时候吐了,难道她就这么让他嫌弃吗?
这个认知让沈南枝内心越来越不爽,一旁的人见她脸色有点难看大气都不敢喘。
一个男人似乎是看出来了她是为什么心情不好,突然说:“沈小姐,我们等下可能要转场。得留个车在这,你这小司机恐怕得自己走回去了。”
旁边的人都愣了愣,看了看外面下着的大雪和那盖过脚踝的积雪。
而且在场人都知道临舟建在山上,就算下了山也离市区远的很。
会所的经理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沈小姐,会所有空着的车,要不你家司机…”
哪乘想沈南枝竟然一口回绝,竟然真的同意了那个男人提出的想法。
“顾寒声,等下我估计还要玩一会儿。你又看不上我们玩的这些东西估计也不想参与,那你就先回去吧。”
顾寒声这才抬起头,沈南枝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
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也很清楚自己只要服个软,求求沈南枝今天自己就不用走回去。
但顾寒声很清楚求傅沉的代价是什么,他不愿意那样贬低自己。
所以他对着沈南枝微微一笑:“那我祝小姐玩的开心。”
说完他转身离开,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沈南枝的脸色就瞬间阴沉了下去。
一旁有人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沈小姐,要不我开车把你家司机送到山脚吧,这么大雪恐怕要出人命。”
沈南枝冷笑了一声,不屑道:“你放心,他那条贱命,没那么容易死。”
她说的每个字都清晰的落入了顾寒声的耳中,但他只是死死的攥着手心继续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逐渐体力不知跪倒在了地上。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逐渐下去,眼睛也不受控制的要闭上。
不能死…很快就可以过上新生活了,顾寒声你不能死。
想到这一点,他咬着牙站了起开。但一个没站稳,突然脚一崴整个人跌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从身体各个地方传来,随着脑袋“砰”的一声撞上石头,他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时,他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剧烈的疼痛感逐渐从身体各个地方传来,他忍着疼慢慢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顾寒声没想到进来的人是沈南枝的爷爷。
“沈爷爷…”
沈南枝的爷爷看着她身上的伤叹了口气“我替那丫头给你道歉。”
顾寒声摇了摇头:“我没事的,您来找我是不是那个孩子…”
沈南枝的爷爷点了点头:“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说这件事。那个孩子昨天刚做了检查,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是说你马上要自由了。”
听见这句话,顾寒声的鼻头一酸。
他终于可以自由了…
沈南枝的爷爷眼底闪过一抹惋惜,还是没忍住开口:“寒声,其实我感觉南枝对你还是有点喜欢的,你…”
但看见顾寒声身上的伤,沈南枝的爷爷叹了口气。
“罢了,十五天后你就收拾东西离开吧。”
没有人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他的父亲当年是沈家的司机,在一场车祸中舍身救了沈南枝的爷爷。
从那以后他就被沈家收养,跟沈南枝一起长大。
但矜贵的小姐又怎会愿意跟他这样的平民玩,她跟沈南枝比起青梅竹马更像是高贵的千金小姐和低微的奴仆。
长大之后,他也不愿在沈家白吃白住,便继承了他父亲的职位,当起了沈家的司机。
但这样的平淡的生活终究还是发生了变故,某次沈南枝被歹人下了药,他跟沈南枝被迫发生了关系。
从那天以后他跟沈南枝的关系就变了,虽然两人没有明说。
但沈南枝去会所玩的次数明显减少,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反倒越来越多。
甚至会为了他,养尊处优的一个人竟然愿意凌晨四点就去他喜欢的糕点门口排队,只为了给他买到他想吃的。
去年她生日,沈南枝在全市各地都放了烟花。虽然看烟花的人看不出来那些烟花跟顾寒声有关,但如果是俯视视角就会发现那些烟花拼成了他名字的缩写。
去年新年的时候他发烧住院,沈南枝在病床前守了他整整一夜,从没伺候过人的她每天去找护工学习。
沈南枝至今都记得他当时问沈南枝新的一年许下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沈南枝笑着对她说:“我希望…顾寒声新的一年可以健健康康,幸福快乐。”
就是这样一个前一天还满眼是他的人,第二天他偷偷出院去接沈南枝,想给她一个惊喜,却发现她跟别的男人躺在床上。
身上的痕迹很明显就是滚了一整夜,他绝望的冲出酒店。
临时顶替他司机职责的人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偷偷跟他说,他住院这几天沈南枝已经换了好几个男人了。
她想去找沈南枝质问,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因为沈南枝从没说过爱她,也没承认过他是自己的男友。
于是他退后了一步,回到了自己司机的职位上。但沈南枝却不乐意了,再又一次想吻顾寒声却被他推开的时候。
沈南枝终于忍不住发火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值得我为了你守身禁欲?顾寒声,你跟那些男人一样只是我发泄的工具!”
一字一句像刀一样插进顾寒声的心中,他死死的咬着唇忍下喉间的痛呼:“小姐你说的对,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找别的工具吧。我相信他们一定比我更好用。”
那一天沈南枝砸了家里所有的东西,摔门而出。
那一天之后,她每次找到新欢都会在车上亲近。
昨天那个男孩子,刚刚是第一百个。
他知道沈南枝这样做是为了羞辱她,所以他找到了沈南枝的爷爷说要离开。
但就在那时沈南枝的爷爷递给了他一张b超单。
顾寒声的眼底闪过一抹暗淡:“她不会生下来的。”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生下来。只要这个孩子长到三个月没有任何问题,我就可以放你走。”
顾寒声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沈南枝的爷爷却轻轻叹了口气解释:“她爱玩,外面那些男人乱七八糟的,不干净。你跟她的这个孩子,至少知根知底,我比较放心。”
顾寒声答应了,沈南枝的爷爷竟然真的说服她生下了那个孩子。
回忆宛若一根根针一样,在顾寒声的心底掀起阵阵绵密的疼痛。
他跟沈南枝也甜蜜过,是他把自己看得太重才让这段关系如此不愉快的结束。
但他想要的本就是一段稳定、看得见未来的关系,这注定了他跟沈南枝没有未来。
沈南枝的爷爷刚离开没多久,沈南枝便打来了电话。
“你死哪去了?你就是这么当司机的?赶紧滚过来接我。”
说完沈南枝便直接把电话挂断了,看着发来的地址顾寒声叹了口气不顾医生的阻拦出了院。
等他好不容易到了那个地方,才发现门并没有被打开。
他抬手敲了敲门的,但门内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顾寒声纠结了一瞬还是推开了门,刚走进去一个东西便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
他扯下来才发现是被撕破的内衣,从他进门开始沈南枝沉的视线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她本以为顾寒声会生气,但他竟然连脸色都没变。
“小姐,车子我已经开到门口了。”
听见这个称呼沈南枝的心底更是燃起了一股无名火,以前还会抱着她一口一口一个“南枝”地叫着,但现在只会疏离的喊她“小姐”。
沈南枝将身上的被子拉开,露出身旁光裸的男人。
那个男人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想遮挡,但沈南枝却先一步开口道:“去给我买几件衣服回来,贴身的,外穿的,要不然我宝贝怎么出去?”
顾寒声低下头:“是。”
没有任何怨言,也不想反抗,即使这条山路他整整开了两个小时。
因为他很清楚沈南枝是故意的,自己的求情没有任何用。
顾寒声买完衣服,重新开着车上山结果才开到半路车就没油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徒步上山。
等他淋着大雪好不容易回到了房子,才发现沈南枝和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来半山会所,等我玩完送我回家。”
顾寒声将纸条攥进手里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他闭上眼,安慰自己没关系,反正15天后就要离开了。
顾寒声本想在会所外等着,不去触沈南枝的霉头。
但沈南枝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不放过他,非要让他进去跟着。
他跟在沈南枝的身后,尽可能的不引人注目。
而沈南枝则是从这个男人聊到那个男人,没过一会儿一个极其俊秀的男人迎了上来。
顾寒声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最近一个很火的男明星-林建。
林建刚上来就亲了沈南枝一口,沈南枝愣了愣下意识的瞥了眼顾寒声。
但看顾寒声连头都没抬一下,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林建自然也注意到了沈南枝这一动作,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他扬起一抹笑,扯着沈南枝的袖子撒娇道:“沈小姐,您好久没来找过我了…是不是该给我点补偿?”
沈南枝收回落在顾寒声身上的视线,顺着他的话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林建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来到了一个将近2米高的香槟塔下。
“你知道龙导吧,龙导说了谁能把这个香槟塔喝完,谁就是他新电影的男主。”
见沈南枝没说话,林建又接着说:“沈小姐你也知道龙导最讨厌金钱那些东西了,塞钱可进不去的他的剧组。他说了就这一个办法,没别的可能。您要是不愿意,找别人来也行的…”
林建意有所指,沈南枝自然听懂了她的话。
她看了眼站在身旁的顾寒声,沉默了一瞬。
顾寒声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直到一道阴影笼罩住了他。
他才发现是沈南枝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阿健身体不好,喝不了那么多酒,你去替他喝吧,就当作是你今早失职的惩罚。”
顾寒声脸色一白,垂在身侧的手猛的攥成了拳。
沈南枝见状勾了勾唇角,又朝着他走近了一步,想要牵起他的手。
“如果你不想喝的话也可以,刚好我现在也累了。你等下陪我去楼上…”
“好的,小姐。”
沈南枝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而顾寒声已经越过她朝着香槟塔走去。
整整两米的高的香槟塔,起码有上百杯。顾寒声就这样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下去,沈南枝站在一旁脸色沉的几乎快要滴出水。
就连提出这个建议的林建此时此刻也产生了一丝后悔的情绪,他站在沈南枝的身边大气都不敢踹一下。
不知道喝到第几杯顾寒声终于撑不住了,跪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沈南枝下意识地迈出了一步,似乎是想要冲过去。
但顾寒声却拿手抹了抹嘴角,又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开始喝剩下的香槟。
喝完最后一杯香槟他连拿杯子的手都在抖,但她还是硬撑着走到了沈南枝的面前。
“小姐,我喝完了…”
沈南枝沉默了几秒,阴鸷的笑了笑:“做得好。”
一旁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为顾寒声说情:“沈小姐,要不然还是让你家司机去车里休息会儿吧,他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沈南枝脸上的笑意慢慢凝结,似笑非笑地看了那人一眼。
“怎么?你心疼了?”
那人瞬间噤了声,沈南枝冷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顾寒声是我家的司机,没有我们沈家他早就饿死在街头了。他生是我沈家的人,死是我沈家的鬼,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离开沈家。所以我爱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你们听明白了吗?”
沈南枝这句话一出再也没人敢为顾寒声说话,只是同情地看着他。
直到宴会结束,顾寒声再也撑不住径直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等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一旁的护士见他醒来,立刻开始数落他:“你昨天刚因为失温被人送来,你差点被冻死你知道
吗?你还敢喝那么多酒,你不要命啦!”
护士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门却被人推开,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走了进来。
护士见状立刻拿着药盘走了进去,那个男人打量了顾寒声几眼,坐了下来。
“你好,我是那南枝的未婚夫-江淮。”
不等顾寒声开口,他就轻笑了一声:“不算特别帅,人也很寒酸,南枝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顾寒声依旧没有说话。
“你不会真以为南枝跟你睡几觉就是喜欢你了吧,那她喜欢的人也未免太多了。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如果不是你父亲救了她爷爷一命,这辈子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江淮的话把顾寒声的思绪拉回了车祸的那一天。
他永远忘不掉那一天,所有人都在开心沈南枝的爷爷没出事,只有他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甚至沈南枝爷爷出院那一天,沈家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庆祝他老人家健康出院。
只有他去到后院,默默的给自己父亲烧纸。
因为那天是他父亲的头七。
从那一天他就知道她跟沈家人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相交线。
“你说的对。”顾寒声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江淮顿了顿:“你…”
顾寒声笑了笑:“江先生放心,我很清楚我只是小姐无聊时的消遣,绝不会做山鸡变凤凰的美梦。”
江淮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敌意也消退了一些。
“算你识趣。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顾寒声正打算开口,沈南枝却推开门走了进来。
“离开?谁要离开?”
江淮立刻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走到沈南枝的身边。
“没什么,你听错了南枝。”
沈南枝眉头微蹙,看向顾寒声,目光里带着一丝审视。
“他说的是真的?”
江淮脸色难看了几分,瞪了瞪顾寒声。
“嗯,是你听错了小姐,你觉得我能离开沈家吗?当初我跟你家签的可是终身合同。”
听见顾寒声的话,沈南枝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
“你出去吧阿淮,我有点事情要问顾寒声。”
江淮一听不乐意了,攥住了沈南枝的手腕。
“南枝,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如此生疏了吗?”
沈南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语气宠溺:“乖,我今晚补偿你,但现在你先出去等会儿我,好不好?”
江淮知道再执着下去一定会惹得沈南枝不快,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了病房。
他一走,沈南枝的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在了嘴角。
她走到床边将手撑在了顾寒声的两边,凑近他低声道:“之前我被下药那次…是你帮我解决的吗?”
顾寒声心头一颤,呼吸急促了几分。
沈南枝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强装镇定的开口:“不是我,我那几天寺庙为我父亲祈福了,这件事情沈爷爷也知道,你可以去查寺院的记录,去问他都可以。”
沈南枝眯了眯眼似乎是在思考,但见顾寒声神色做不得假只能站起了身。
“你最好是没有骗我。”
顾寒声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沈南枝却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不耐烦的咒骂道:“那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顾寒声的嗓子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但他转念一想又松了口气。
这件事情有沈老爷子帮着他一起瞒,沈南枝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想到这里他暗暗松了口气。
但一旁的沈南枝心情却差到了极点,她做事一向小心,结果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就算了。
自己爷爷还拿性命要挟她把孩子生下来,现在不仅把那个孩子接进了沈家甚至还要让他上族谱。
交代完助理去查这件事后,沈南枝在顾寒声旁边坐了下来。
看着顾寒声苍白的脸色,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宁愿把自己喝到胃出血,喝到洗胃,你都不肯开口求我?”
顾寒声垂下眼眸:“这毕竟关系到林先生能不能拿到男主角,您都答应他了我自然要…”
但还不等他说完,沈南枝就猛的将手边的东西挥在了地上,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他能不能拿到女主角,我在乎的是…”
“南枝!沈爷爷找你。”
突然闯进来的江淮打断了他的话,他对着沈南枝扬了扬手机。
沈南枝拿着手机离开后,江淮脸上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
“那个孩子…是你的吧。”
顾寒声攥着被子的手一紧,但还是摇了摇头:“江先生说笑了,小姐怎么会愿意生下我的孩子。”
江淮不屑的扯了扯嘴角:“你没必要说这句话,能让沈爷爷认可的孩子绝不可能是她外面那些男人的。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
见顾寒声不说话了,江淮的眼底闪过一抹嫉恨。
“不过从此刻开始你给我记住了,那个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十天后,我不希望还能在南枝的身边看见你。”
在医院修养了两天,顾寒声终于出院了。
离开的那天他看着病房恋恋不舍,如果可以他倒是愿意在病房继续待着。
再待8天,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毕竟只要回到沈南枝身边准没好事。
正如他所料,刚出院沈南枝就说要带着他去拍卖会。
上了车,顾寒声才发现车座还坐着江淮。
江淮穿着一件深V西装,胸口处有着一些红色的斑驳痕迹,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吻痕。
顾寒声收回视线,开始启动车。但沈南枝却突然不悦了起来,气压低的顾寒声都能感受到。
但很快顾寒声就明白他为什么不高兴了。
因为车子刚停稳他就被傅沉沈南枝拽到了一旁,肩膀被她按着抵在柱子上,顾寒声挣脱不开,只能抬头看向她。
“小姐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吗?”
沈南枝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不问我?”
顾寒声沉默了一瞬:“问什么…”
沈南枝咬着牙不满的低吼:“你看到江淮身上的痕迹了,你为什么不问我?”
顾寒声扯了扯嘴角:“有问的必要吗?小姐你跟自己的未婚妻发生关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我只是你的司机,对你的私生活根本不感兴趣。”
沈南枝的眼底闪过一抹失落,顾寒声趁机推开了她。
刚推开,江淮就走了过来牵住了沈南枝的手。
“南枝你们在这说什么呢?拍卖会马上开始了,我们赶快进去吧。”
顾寒声低垂着头,本以为只要等这两人进去他便可以休息了。
但江淮却突然说:“顾寒声你也一起进来吧,我们今天是来给我订婚礼挑配饰的的,你是男生可以帮着一起参谋。”
无奈之下,顾寒声只能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顾寒声识趣的站在角落,祈祷自己不要被注意到。
但他的愿望还是落了空。
拍卖会的尾声,压轴拍卖品被人端了上来。
那是一串由蓝色钻石组成的项袖口,那些蓝色钻石的光泽一看就知道都是上等的钻石。
但这件拍卖品却有一个很特殊的竞拍原则,那就是得靠赌牌来获得。
并且每一个竞争者还得将自己的男伴压在台上的笼子里。
每输一局,就要脱一件衣服。
谁的男伴先脱光所有衣服,谁就输了,就无法获得这条项链。
听见这个规则,江淮眼睛亮了亮。
“南枝,这个袖口好适合我的那件西装,你给我拍下来好不好!”
沈南枝抬眸看向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就不怕我输了,等下让你在台上脱光衣服?”
江淮笑了笑,两颊染上一抹红晕。
“你又开我玩笑。”
江淮指了指顾寒声,勾了勾唇角:“让顾寒声上去不就好了,要是你赢了我就有袖口了。你输了,我也不吃亏。”
顾寒声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江淮。
“江先生…我等下还有事,我…”
“啪”的一声,江淮走到他面前径直甩了一巴掌上去。
紧接着他拿过手帕擦了擦手,露出一抹嫌恶的表情。
“你一个司机有天大的事又如何,为主子卖命才是你天大的事。”
说完,江淮随意地将手帕扔在了顾寒声的身上。
江淮拉起沈南枝的手就往外走,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沈南枝顾寒声还是忍不住拉住了她的袖子。
“沈南枝…”
他这个举动让包厢里的人都瞪大了双眼,众人屏息凝神的看着这一幕。
江淮的脸色也冷了下去,但他知道此时此刻最关键的是沈南枝的态度。
顾寒声攥着沈南枝的袖子,因为害怕手臂止不住的发抖。
他这一声“沈南枝”很明显的带了祈求的意味,他在求沈南枝救救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沈南枝抬起了手。
当着众人的面拂开了顾寒声的手,冷声道:“你毕竟只是我家的司机,不如阿淮身份尊贵,所以你替他上台吧。”
一字一句像刀一样插入顾寒声的心中,即使他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他还是对沈南枝产生了一丝期待。
就像当初那样,他以为自己是沈南枝的例外。
但事实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沈南枝坐到牌桌上的时候,他也被人压着进了台上的牢笼。
台下的观众已经举起了手机,在场不少人的脸上都挂着猥琐的笑容。
此时不管是谁的衣服先被脱光,都会被台下的人大拍特拍。
开场前两局,沈南枝直接毫无压力的拿下了胜利。
比起一旁只脱的只剩下贴身衣物的男人,顾寒声的身上还一件未脱。
顾寒声死死的盯着牌局,看着沈南枝手上的牌一点点被打出去,他悬着的心似乎终于可以落下去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安然无恙的时候,江淮凑到沈南枝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下一秒,沈南枝就将牌递给了江淮。
顾寒声下意识的抓住笼子,想要喊些什么。
但还不等他喊出口,便感觉一股强烈的电流从手心传来,下一秒他就被电的倒在了地上。
还不等她爬起来就听见主持人宣告这一句沈南枝输了。
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顾寒声沉默了一瞬,还是认命的脱起了衣服。
下一局,沈南枝依旧没有拿回牌,江淮再次输掉了一局。
顾寒声的手不易察觉的颤抖了起来,鬓边也逐渐生出冷汗。
第二件衣服脱完,迎来了决胜局。
顾寒声死死的盯着牌桌,期盼着沈南枝能够拿回江淮手上的牌。
但他的期望终究还是落了空,眼见牌局接近尾声,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一份文件从笼子外递了上来。
他睁开眼才发现是沈南枝的助理将一样东西塞了进来。
“顾先生,小姐说如果你签下这份合约,她就能保证这场牌局她一定会赢。”
顾寒声接过那份合约,低头看去。“情人合约”四个字顿时映入他的眼帘。
他眼底闪过一抹自嘲:“如果是这份合约,那就请你拿走吧,我不会签的。”
几乎是刚将文件还回去,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很清楚那是谁,但他绝不会签下这份合约的。
好不容易到手的自由,他绝不会拱手让人。
过了一会儿,主持人如他料想中那样宣布沈南枝输了这场牌局。
一瞬间,台下的举手机的举手机,举相机的举相机。
顾寒声闭上眼,开始脱去最后一件衣服。
随着衣服滑落在地,顾寒声的心也彻底没入谷底。
与此同时,沈南枝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对着底下那些人呵斥道:“我看谁敢拍!谁再敢拍…就是跟沈家做对。”
她气的声音都在颤抖,台下的人立刻识相的收回了拍照的手。
沈南枝转身死死的攥住顾寒声的手,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愠怒:“你宁愿脱光衣服,都不肯签下那份合约?你真是好样的顾寒声…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骨气呢!”
顾寒声扯了扯嘴角:“小姐,我们这种身份低下的人也就尊严这点东西了。”
沈南枝最讨厌的就是江迎那句公事公办的小姐。
“小姐”这两个字再次牵动她脑中的某根神经,她脸色阴沉的将顾寒声扯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顾寒声拿起衣服尽可能捂着胸口。
沈南枝冷笑了一声:“你不是很有骨气吗?我倒想知道你这张嘴等下在床上是不是也还会这么硬。”
沈南枝很明显是气到了,越走越快。顾寒声一手要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又被她死死的攥着,一时不察直接跌在了地上。
但沈南枝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这样拖着顾寒声往前走。
大理石地板凸起的尖锐划过顾寒声的皮肤,但身上再疼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一路上无数的人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都让他难堪无比。
就在这时一个服务生跑了过来,着急的说:“沈小姐,你的男伴那位江先生他突然肚子疼,他让我过来找你。”
沈南枝的脚步一顿,立刻停了下来:“阿淮在哪里?”。
说完她立刻扔下了顾寒声,跟着服务生快步离开。
看着沈南枝离开的背影,顾寒声眼神黯淡了一瞬。
他忍着身体的疼一边穿衣服一边往门口走去。但走到一个拐角时却被一双手猛的拽了进去。
他抬眼望去才发现是江淮。
“你不是肚子疼吗?你这是要做什么?”顾寒声不解的望向江淮。
江淮挥了挥手,身后涌出几个男人将顾寒声包围了起来。
“顾寒声,你不该勾引沈南枝的。”
意识到江淮要做什么,顾寒声一点点地往后退着:“你何必如此,我马上就要走了,对你构不成威胁。”
江淮的脸上闪过一抹古怪的笑意:“可我不放心啊,仅仅只是离开还不够…”
紧接着他对着那些男人冷冷吩咐道:“按照我说的…不要打脸,其他地方随意。”
顾寒声甚至来不及喊出“救命”两个字,就被身后的男人捂住了嘴。
一瞬间拳头和脚如同雨点般落在了他的身上,剧烈的疼痛从全身上下各处传来。
顾寒声额头上冷汗直冒,眼前一阵发黑。
不知打了多久,他已经痛的彻底失去了知觉的时候,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
江淮走到她面前,抬起脚碾上他的手指,剧烈的疼痛让他意识清明了一瞬。
他看见江淮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不屑开口:“顾寒声,就算你今天被我打死也不会有人为你鸣不平的,因为你的命…不过是贱命一条。你要是识趣,就给我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沈南枝面前,否则…下次就不是打一顿这么便宜你了。”
江淮带着那些人转身离开,顾寒声趴在地上甚至连爬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躺在地上不停的喘着气,腹部的疼痛让他的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渐渐的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逐渐消散,但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被人轻轻抱起,再然后就是医院的消毒水味。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被人轻轻的放在了手术床上,紧接着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躺了三天。
醒来的第一时刻,他就拿过了放在桌上的手机。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日期,他的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欣喜。
他克制着激动给沈南枝的爷爷打去电话。
“沈爷爷,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你今天就收拾东西走吧。”
顾寒声攥着手机的手一紧,声音都颤抖了几分:“不必了,家里那些东西全部扔掉就好。”
要带走的东西她就收拾好放到另外一个地方了,家里那些不过是沈南枝以前送她的礼物,不要也罢。
挂断电话,顾寒声打开沈南枝的聊天界面,犹豫许久还是发了一条消息。
“小姐,我辞职了。不管你对我怎样,沈家对我都是有恩的。所以我由衷的祝你幸福快乐。”
发完消息,他掰断电话卡扔进了垃圾桶。
从今天开始,他就跟沈家彻底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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