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念奶奶邻居大伯《妈妈,可你才是那只凤凰》
前十八年都没走出过大山的我,以省状元的成绩考进了国内最顶尖的学府。
可开学第一天,我就在历届优秀学生列表上看到了妈妈的照片。
记忆中的妈妈一辈子都生活在大山里,活在奶奶和爸爸的棍棒之下。
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她脸色蜡黄,手上满是干裂的沟壑,身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但照片中戴着博士帽的妈妈笑起来眉眼弯弯,眸子亮晶晶的。
与我记忆中的模样截然不同。
可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妈妈。
“白语念。”
我一遍一遍默念着这个名字。
原来,我的妈妈从不叫“狗花”,更不叫“贱人”。
人人都说我是从大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可是,如果大山里真能飞出凤凰。
那只能说明,曾有凤凰在这里陨落过。
1
跟辅导员请了假后,我匆匆回到那个拼命想逃离的小山村。
刚踏进满是泥土的小院,我就看到邻居大伯正从羊圈里走出来。
他的手还放在裤腰上正在系扣子,脸上满是饕足的神色。
我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脚下的步子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看到我的一瞬间,邻居大伯眸中闪过一丝猥琐的光,舔了舔焦黄的牙齿。
“希希回来啦?”
“你可是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真是争气。”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腿往羊圈走去。
下一秒,我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
只见妈妈正双眼紧闭着躺在羊圈里,下身未着片缕。
要不是妈妈的胸膛还在轻微起伏着,我几乎要以为妈妈已经死了。
一瞬间,老教授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在看到妈妈的照片的第一时间,我就找到了妈妈曾经的导师。
一提起妈妈,老教授脸上满是赞赏。
“那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不管什么难度的课题,她总能最快地找到突破口。”
“她不止聪明,还勤奋刻苦又善良,跟她同组的师弟师妹没少受她的照顾。”
“自她以后这几十年,我再也没见过比她更优秀的学生。”
说到最后,教授语气中满是惋惜。
“听说是毕业回家的火车上失踪的。”
“当时的她已经被研究院录取了,是研究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研究员。”
“想必她是想回去跟父母说这个喜讯,可那是二十多年前的绿皮火车,太危险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这么失踪了。”
“家里人都找疯了,可那个年代,想找到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我的妈妈。
从来不是大山里什么都不懂的妇人。
她是顶级院校教授口中最优秀的学生,也是研究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研究员。
我强忍住鼻酸,慢慢地一步步靠近妈妈,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惊扰了她。
羊圈里满是枯草,妈妈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的一瞬间,妈妈脸色煞白。
“希希?你怎么回来了?”
“是不是你奶奶和你爸逼你回来的?他们是不是不让你上大学了?”
“你别怕,妈这就去找他们!你放心......”
我赶忙蹲下身,边帮妈妈整理衣服边解释。
“不是的妈,没人不让我念大学,我是自己回来的。”
听到我的话,妈妈明显松了一口气。
“那你饿不饿?妈去给你做饭。”
羊粪令人作呕的臭味混合着空气中黏腻的气味,明眼人都知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
可刚刚的男人分明是邻居大伯。
以前哪怕奶奶和爸爸对妈妈都非打即骂,但也从未这么糟践过她。
我咬着牙,强忍着泪水。
“妈,刚刚......”
我话还没说完,妈妈已经避开我的眼神艰难站起了身。
“吃面吗?妈去给你煮面。”
看着妈妈虚浮的脚步,我喊出了那个在心头萦绕了无数遍的名字。
“白语念。”
妈妈脚步顿住的瞬间,我说出了下一句话。
“妈,我要带你走。”
2
妈妈眸子倏地亮了一下。
可下一秒,妈妈捏了捏我的手背,小心地看了一眼厨房和堂屋的位置。
妈妈的躲闪和犹豫让我心疼。
我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只能跟在妈妈身后进了厨房。
刚跨进厨房,一根烧火棍从里面飞出,狠狠砸在妈妈的脑门上。
奶奶的怒喝声也在同时响起。
“贱人!谁准你进厨房!是不是想偷东西吃!”
妈妈瑟缩了一下,看向奶奶的眼神中有着本能的恐惧。
“希希......希希回来了。”
我赶忙上前查看妈妈的额头。
奶奶这才发现了我。
“你回来干什么?车费不要钱啊?”
“要是不想上大学就给我滚回来,一个赔钱货!上什么大学!”
听到奶奶的话,妈妈有些着急地想要反驳。
我拽住了妈妈的手看向奶奶。
“学校发了奖学金,我专门回来给你们送钱的。”
“明天我就走。”
我以省状元的成绩考上大学,是有奖学金的。
奶奶脸上的不耐瞬间变成了喜悦。
“还是我孙女有出息,这才刚上大学就能给家里挣钱。”
“饿了吧?狗花,赶紧给希希做吃的。”
奶奶边说着边高兴地出了厨房,应该是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
奶奶离开后,妈妈坐在大灶前,开始往灶洞里添火。
“希希吃个鸡蛋吧,你走了以后,妈妈攒了好几个鸡蛋。”
妈妈身形佝偻地坐在草编坐垫上,背上的肩胛骨瘦得高高凸起。
妈妈今天才四十岁出头。
可这样的体态,说她是六十岁都有人信。
我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面很快就做好了。
我刚准备上手去端,一个男人就走进了厨房,一把拽起妈妈就想往外走。
我本能去抓住妈妈的另一只手。
这时我才看清,来人居然是村头的光棍瘸子。
我一把打掉瘸子的手。
“你要干什么?”
瘸子舔了舔嘴唇,眼中的情欲毫不掩饰。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在这里?”
“你管我们要做什么?小孩子家家的,过问大人的事情做什么?”
瘸子边说着边要继续去拽妈妈。
我一把将妈妈护在身后。
“我看今天谁敢带走我妈!”
一再受阻让瘸子有些恼怒,他指着我的鼻子怒吼。
“你这个死丫头!考上大学翅膀硬了是吧?”
“你信不信老子一句话就能把你嫁给村里那个傻子,你还上狗屁的大学!”
厨房里的争吵很快吸引了堂屋里的爸爸和奶奶。
看到瘸子和我们母女对峙的场面,奶奶不分青红皂白骂出声。
“死贱人!你又在闹什么?”
“赶紧跟他四叔出去,否则老娘今天打死你!”
爸爸则懒得废话,从我身后直接把妈妈往门口拽。
“你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们什么,现在反悔来不及了。”
奶奶也看着我,满脸讥讽。
“这是你妈自己同意的,否则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去上这个大学?”
“这村里这么多男人没有媳妇,你妈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伺候伺候他们换点钱怎么了?”
电光火石间,我恍然响起这些年无数次奶奶说不让我上学。
每一次,向来在家里逆来顺受的妈妈都会梗着脖子怒吼。
“你们要是不让希希上大学!我就带着希希去跳河!我让你们什么都捞不着!”
“你们休想把她嫁出去!希希必须念书!”
直到高考前一夜,奶奶生怕我考上大学就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把我关在了家里。
那一天,妈妈在奶奶房间里待了很久。
再出来时,妈妈眼中含着泪,却还是努力朝着我挤出了一丝笑容。
“希希明天好好去考试,家里不会再有人拦着你了。”
原来,原来。
原来妈妈是答应了这样的条件吗?
我拼命想把妈妈抢回来。
可我和妈妈的力量,怎么抵挡得住奶奶他们母子三人的力量。
情急之下,我从包中掏出银行卡。
“这卡的密码只有我知道!”
“你们谁再动我妈一下,这钱你们就别想要了。”
3
我的眼泪重重砸下。
过去的十八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妈妈保护了我无数次。
那以后,谁都不能再动我妈一下。
爸爸和瘸子的动作都顿住。
奶奶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抢过了我手里的银行卡。
“好好好,今天就放过这个贱人。”
“不过老娘倒是要看看,你能护你妈多久?有本事你就别去上大学!”
奶奶没有等我回答,带着爸爸和瘸子走出了厨房。
夜深人静,趁着家里人都睡着了,我偷偷溜进了妈妈的屋里。
看到我的一瞬间,妈妈的眼泪瞬间砸了下来。
我一个字都没说,只轻轻摩挲着妈妈的手背,陪着她一起默默地掉眼泪。
直到妈妈的情绪平稳了些,我才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为什么不跑,你明明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妈妈抬起头看向我,透过她哭得通红的双眼,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因为有你。”
二十年前,妈妈二十二岁。
拿到毕业证的妈妈坐上了回家的绿皮火车。
在火车上,一个大妈跟妈妈攀谈,说自己要去西南军区,准备去看望自己三年没有回家的儿子。
妈妈本就年轻,又因为外公也是军人,所以自然对那个大妈产生了亲近之感。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不知道大妈什么时候在妈妈水壶里下了东西。
等妈妈再睁开眼睛时,已经身处在这大山之中,那个大妈也早已不知所踪。
妈妈不是没有反抗过,也不是没有自救过。
可这里地处南边深山,这里的大多数男人都娶不上媳妇。
他们不要钱,不要赎金,只要女人。
最开始的一年,他们怕妈妈跑了,在她的腰上捆了铁链,日日夜夜将她锁在羊圈里。
妈妈用手比划着,眼泪一颗一颗落下。
“你知道吗,那个铁链,跟我的小腿差不多粗。”
直到妈妈怀孕六个月,他们才放松了警惕,解开了妈妈身上的链子。
妈妈在某天趁着他们放松警惕带着肚子里的我逃跑。
可站在山顶的时候,妈妈绝望了。
那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绵绵无尽的山。
没有路,没有车,只有一望无际的青黄色。
那一次,妈妈险些被奶奶打死。
说到这儿,妈妈笑着抹了一把眼泪。
“你知道吗?我那时候觉得自己要死了。”
“可你居然在肚子里踹了我一脚,我当时就想,我要活下来,哪怕是为了你。”
后来我渐渐长大,妈妈身上没有了铁链,我却成了那根拴住妈妈的铁链。
这些年来,不管经历多少毒打,不管经受着什么折磨。
但只要奶奶一说不让我读书,要逼我嫁人,妈妈就会以死相逼。
“你们让我女儿读书,我就永远不会跑!”
“但你们要是不让希希上学,我就带着她去死!我让你们刘家没有媳妇,也没有孩子!”
听到这儿,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颤抖着声音问妈妈。
“你应该恨我啊,我是那个男人的孩子。”
“是他们毁了你的一生,我是个孽种,你为什么不恨我呢?”
流着泪的妈妈却在这时笑了,那笑容中有我从未见过的幸福。
“你不是孽种。”
“你是妈妈的女儿。”
4
在这一座座看不到头的大山中,我是妈妈唯一的希望。
所以妈妈给我取名,刘希。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幼时记忆中妈妈反复跟我说的那些话。
“你要好好读书,妈妈就算是死,也一定要让你读书。”
“你放心,只要妈妈还在,就没人能把你从学校抓回来。”
“妈妈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可你不该被困在这儿,你要出去,你要走出这大山去。”
我一直以为,这是从未走出过大山的妈妈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现在我才明白。
这是已经陨落的妈妈,拼命想让我能飞翔。
妈妈还想说什么,我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握住妈妈的手。
“妈,天马上就亮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妈,回来之前,我跟老教授已经说好了,只要确认了你的身份,他那边就会联系警方。”
“今天下午我已经偷偷发过信息了,最晚明天下午,警方就会来了。”
“你还记得外公外婆的名字或者地址吗?”
听到我的话,妈妈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
那眸子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光。
迅速清晰地说出了两个名字和一长串家庭地址。
妈妈一直都记得家的地址。
可这深山里,没有手机,没有书信,没有人能帮她。
又或许,是我,牵绊住了妈妈回家的脚步。
我没有多说什么,迅速把妈妈说出的名字和地址编辑好发给了老教授。
这个手机,还是我用自己的助学金偷偷买的二手手机。
老教授那边几乎是秒回。
“好。”
第二天,我一直和妈妈坐在门外望着村口的方向。
直到时间越来越晚,天越来越黑,村口都没有人来。
我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几个邻居叔叔身子摇晃着闯进了院子,一看就是喝了酒。
一看到妈妈,他们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上前扯着妈妈就想往羊圈走。
兴许是看到过希望,又眼睁睁看到了希望消失。
妈妈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一般,双眼毫无焦距,任由着男人们拉着她往前走。
我一把拽住妈妈的手腕,含着泪示意她停下。
妈妈转过头看向我,眼中的绝望令我心惊。
“希希,这是妈的命。”
奶奶和爸爸上前将我拉开。
“你干什么!小贱人,给你脸了是吧?”
“不是下午就要回学校吗?你不滚是吧?那就永远别去了!”
“跟你妈一样待在家里服侍男人,还能给我老刘家挣点钱!”
我的脑袋瞬间充血,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视线所及,只有那几个男人的淫笑,奶奶爸爸脸上的狰狞,和妈妈脸上的泪水。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抓起门边的扫帚疯狂挥舞。
“我看你们今天谁敢动我妈一下!”
“你们再动我妈我就弄死你们!不怕死的就来试试!”
奶奶被气得脸色涨红,指着我的手不住地颤抖。
“给我打死这个小贱人!当初就不该把她生下来!”
“她就跟她那个该死的妈一样,都是白眼狼!”
奶奶一张口,爸爸和几个男人瞬间放开了妈妈,朝着我一拥而上。
混乱中,我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扫帚,阻止他们靠近我。
可面对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我毫无还手之力。
男人们淫笑着,不知道谁的手趁乱在我身上游走。
看着眼前这一幕,妈妈再也受不了护在我身前尖叫出声。
“不准碰我女儿!不准碰我女儿!”
无数的拳脚落在我和妈妈身上。
就在我彻底失去希望的前一秒。
数十个身穿便服的男人冲进了小院。
“我们是警察!”
“住手!通通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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