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衡庾梁庾中正《哥哥断腿后,爸妈让我捐出我的人生》
我们家有一架天平,爸爸说,凡事讲究一个公平。
哥哥打碎五百块的花瓶,我就必须从压岁钱里拿出五百块填平。
哥哥考试不及格,我就必须下次多考十分补上。
这叫“家庭责任制”,是为了培养我的担当。
我拼命变得普通,不敢再有任何闪光点。
直到那天,哥哥跟人打架被打断了腿。
爸爸妈妈把我堵在医院,眼神冰冷地看着我:
“衡衡,哥哥需要一条腿,你看,天平该怎么才平?”
......
我死死攥着那个装着三万块奖学金的信封,手心的汗几乎要把它浸透。
这是国家级奖学金,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晚,拼了命才换来的。
可我没有一丝喜悦,心脏被巨大的恐惧紧紧揪住。
果然,晚饭的餐桌上,气氛压抑得像坟墓。
妈妈岑芮小心翼翼地给我夹了一块排骨,讨好地冲我笑了笑。
我哥庾梁“啪”地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满脸怨气,“吃什么吃?看见她那张脸就饱了!晦气!”
他面前的碗空空如也,一副谁都欠他八百万的模样。
爸爸庾中正慢条斯理地叠好报纸,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先是在我身上刮了一刀,又落到我哥身上,最后,停留在了桌子正中央。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我知道,他心里那架该死的天平,又摆了出来。
“庾梁,今天面试怎么样?”爸爸的声音平板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哥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嘴硬道:“那狗屁经理就是个瞎子!那种破公司,请我我都不去!”
“也就是说,又被拒绝了。”爸爸冷冰冰地陈述事实,像是在宣读一份死亡报告。
“这个月,第五次了。”
妈妈立刻打圆场:“哎呀,我们梁梁就是时运不济,能力是顶尖的!儿子,不着急,好工作都是要慢慢找的!”
爸爸根本没理她,锐利的目光转向我:“庾衡,你的奖学金,到手了?”
我浑身一僵,像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差生,哆哆嗦嗦地把那个被汗濡湿的信封推了过去。
爸爸抽出了里面的几张纸,钱看都没看一眼,只盯着那张盖着鲜红印章的证明。
“国家级奖学金,很好。”他点点头,语气却像在评价一件商品,“为家里争了光。”
我喉咙发干,一个字都不敢说。
果然,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冷:“但是!家里是一个整体,步调必须一致!一架天平,一头高了,另一头就必须压下去!现在,这架天平倾斜得非常厉害!”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
“你哥哥,庾梁,一个月没有任何收入,导致家里的总账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他又因为求职失败,精神严重受挫,产生了巨大的精神内耗成本!”
他把那张奖学金证明猛地推到我面前,红色的印章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
“庾衡,你来算算,这笔账,怎么平?”
我低着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我……我把奖学金,都给哥哥。”我用蚊子般的声音说。
话音刚落,我哥猛地抬起头,死寂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贪婪的光芒,像是饿狼看见了肉。
爸爸却摇了摇头,嘴角露出残酷的笑意。
“不够。”
“三万块,只够勉强填补他三个月的收入损失。但是,你获得的荣誉,给这个家带来了名誉上的‘增益’。而他,连续的失败,给这个家带来了名誉上的‘亏损’。这一正一负,非但不能抵消,反而加剧了差距!”
他拿出那个深红色的、记录了我所有“罪证”的账本,“啪”地一声翻开。
“你必须做出额外的补偿!从下周开始,晚上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打工,你每个月的工资,全部用来支付你哥哥的社交开销、娱乐开销,直到他找到满意的工作为止!”
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宣布:“这,叫‘家庭内部资源调配’。”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又看看旁边一脸“这还差不多”的哥哥,和那个只敢低头扒饭,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妈妈。
我的奖学金,我的荣誉,我熬夜苦读的血汗,在这一刻,通通成了我的原罪。
我哥很快就用我的“社交基金”交了新女朋友,叫许蔓。
许蔓很漂亮,画着精致的妆,嘴也甜得像抹了蜜。
第一次上门,就把我妈哄得找不到北,笑得合不拢嘴。
她给爸带了一盒上好的龙井,给妈买了一条真丝丝巾,唯独到了我这里,她从一个名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笑容可掬地说:
“衡衡,早就听梁梁说你学习特别厉害,是家里的骄傲。这是我特意给你挑的派克钢笔,希望你前程似锦。”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我们家没有“礼物”这个概念,只有冷冰冰的“等价交换”。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主位上的爸爸。
爸爸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庾衡,你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这支钢笔,被许蔓小姐赋予了‘人情价值’,你打算用什么来偿还?”
许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我窘迫地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脸颊烧得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呀,中正,你这是干什么!小蔓第一次来,一支笔而已,都是一家人,快让衡衡收下!”妈妈急忙出来打圆场。
“规则,就是规则。”爸爸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斩钉截铁。
最后,还是许蔓尴尬地笑着,自己把钢笔收了回去。她挽住我哥的手臂,撒娇似的抱怨:“哎呀,都怪我,忘了你们家的规矩了。梁梁,你可没跟我说过,你家这么有仪式感,跟上朝一样。”
我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对许蔓解释:“我这妹妹就是这样,从小被我爸妈教得太较真了,死读书,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让你见笑了。”
那顿饭,我吃得如坐针毡。
许蔓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讲她朋友圈里的故事,谁的男朋友给买了LV的新款,谁的男朋友带她去了马尔代夫。
她一边说,一边用崇拜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哥。
我哥的腰板挺得笔直,脸却涨成了猪肝色。
饭后,我被爸爸叫进了书房。
那个深红色的账本,又一次摆在了我的面前。
“今天,因为你的不懂变通,导致许蔓对我们家的第一印象产生了偏差。你让你哥哥,在女朋友面前,颜面尽失!”
爸爸的声音里充满了责备,“这份‘情感损失’,你要负责。”
“说吧,你要怎么补偿你哥哥?”
我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我……我去跟哥哥道歉。”
“道歉?”爸爸冷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道歉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最没有价值的补偿方式!它能变成钱吗?能变成面子吗?”
他翻开一页账本,用钢笔在上面重重一点。
“许蔓刚刚提到的那款包,我看了一眼,官网售价一万三千八。你不是在便利店打工吗?我给你算过了,你不吃不喝,需要工作十个月。当然,我不是让你现在就去买。”
他抬起眼,一字一句地,像法官宣判一样对我说道:
“天平讲究的是一个动态平衡。你哥哥失了面子,你就得用别的东西给他挣回来。许蔓不是觉得你学习好吗?那你就去考一个比国家奖学金含金量更高的证书,用这份更耀眼的荣誉,去抵消你哥哥今天丢掉的‘面子分’!”
我麻木地走出书房,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客厅里,哥哥和许蔓正腻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许蔓依偎在我哥怀里,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见:
“梁梁,你妹妹好厉害啊,又会读书,又会赚钱养家。不像我,什么都做不好,只会花你的钱,我好没用哦。”
我哥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挺直了腰板,得意洋洋地宣布:“那当然!我们庾家的女孩,生来就是要为男人付出的!她现在赚的钱,以后还不都是我的!”
我疯了。
我彻底变成了一台赚钱和学习的机器。
我申请了学校图书馆的兼职,白天上课,傍晚去图书馆整理书籍,下半夜再去便利店通宵。
一天三份工,我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
“欢迎光临……”我嘴里机械地重复着,眼前阵阵发黑,要不是扶住了收银台,我差点一头栽倒下去。
我快熬不住了,可我不敢停。
爸爸说了,我一停下来,家里的天平就会因为哥哥那边的重量,而彻底倾覆。
我要赚钱,为哥哥即将到来的、无休止的挥霍买单。
我还要挤出所有清醒的时间,去啃那些天书一样的专业书,去考那个不知道名字,但必须“含金量更高”的证书。
那天深夜,便利店的风铃响了。
许蔓挽着我哥的手臂,像女主人巡视领地一样走了进来。
“哟,衡衡,还在这儿呢?”许蔓的语气里充满了夸张的惊讶,仿佛我不是在这里维持生计,而是在体验生活。
我哥二话不说,径直走向货架,把最贵的那些进口薯片、巧克力、和牛干,还有两大盒哈根达斯,一股脑地扫进购物篮,然后重重地扔在收银台上。
“哥……”我看着那堆成小山的零食,心在滴血,小声提醒,“这些……加起来很贵。”
“贵?”我哥眉毛一横,不耐烦地吼道,“老子女朋友想吃,再贵也得买!你管得着吗?”
吼完,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对着许蔓:“宝贝,你还想吃什么,随便拿,今天你妹妹买单!”
许蔓的目光在我蜡黄的脸上扫了一圈,然后捂着嘴,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哎呀,衡衡,你不会是心疼钱了吧?你哥可都跟我说了,你赚的钱,以后都是给他的。我们现在吃你一点零食,你应该高兴才对呀,这是提前让你尽义务呢。”
结账的时候,机器显示:三百二十八元。
我哥看都不看,直接把那堆东西往我面前一推,“记我账上。”
“哥,我这里是小本生意,不能记账。”我为难地快要哭出来。
“你他妈什么意思?”我哥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声音陡然拔高,“我花我自己的钱,你还敢拦着我?庾衡我告诉你,这些钱,你赚的每一个钢镚,本来就都应该是我的!要不是你从小就爱出风头,抢了我的宠爱,爸妈会这么对我吗?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许蔓假惺惺地拉着他的手,“哎呀梁梁,别生气了,跟自己妹妹计较什么呀。衡衡,你就先垫上嘛,你哥又不是不还你。”
我知道,这笔钱,又会一字不差地记在爸爸那个血红色的账本上,成为我需要“填平”的另一笔亏空。
我默默地从自己磨得破了边的钱包里,数出皱巴巴的零钱,垫付了。
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心满意足地走了。
便利店的老板王哥走过来,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小衡,你家这……唉,你哥简直就是个吸血鬼啊。”
我摇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以为这就是地狱了。
可我没想到,真正的地狱,还在后面。
那天深夜,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灯火通明,一片狼藉。
妈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爸爸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客厅的茶几被砸得粉碎。
我哥和许蔓坐在沙发上,许蔓的脸上挂着泪痕,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得意。
看到我,爸爸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声音都在发抖:“庾衡!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妈妈哭着扑上来,捶打着我的胳膊:“你哥……你哥为了许蔓,跟人打起来了!把别人的头打破了!人家现在报警了,要我们赔二十万啊!二十万!我们去哪里弄啊!”
我震惊地看向许蔓。
许蔓立刻哭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扑到我哥怀里:“都怪我!不关梁梁的事!是那个流氓喝多了想对我动手动脚,梁梁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他是个英雄!”
我哥抱着她,梗着脖子对爸爸嘶吼:“我没错!是个男人都该这么做!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
“混账东西!”爸爸气得浑身发抖,他扬起手,一耳光狠狠地扇在我哥脸上,“你拿什么赔?拿你的命去赔吗?”
吼完,他猛地转向我。
那个眼神,我太熟悉了。
冰冷、残忍,像是在审视一件可以估价的商品。
他又在看那架看不见的天平了。
“庾衡,”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字字诛心,“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天平已经彻底歪了。你哥哥是为了保护家人,他有功,但有过。这个天大的过错,需要你来补。”
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我的身上写着价格。
“那二十万,你去想办法。”
二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冰山,瞬间将我淹没,让我无法呼吸。
我一个月打三份工,不吃不喝,累到吐血,也才几千块。
我去哪里弄二十万?
“爸,我没有那么多钱……”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爸爸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父女之情,只有冷酷的评估和算计,“我养你这么大,培养你,给你提供最好的教育资源,现在,是你回报家庭的时候了!”
许蔓在一旁假惺惺地抽泣:“叔叔,您别逼衡衡了,都是我的错……大不了……大不了我去求求那家人,给他们跪下……”
她这么一说,我哥立刻激动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受半点委屈去求那帮孙子!爸!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我妹妹不行,那就卖房子!这房子当初我爷爷奶奶说了,就是留给我的!”
妈妈也哭着喊:“中正,要不……就把我的首饰拿去当了吧?也能凑一点……”
“都给我闭嘴!”爸爸怒吼一声,家里瞬间死寂。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屠宰场里即将被开膛破肚的牲口。
“房子是庾家的根基,绝不能动。你妈那些破首饰,能值几个钱?”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满了残忍的决断。
“现在,家里唯一的、最值钱的活资产,就是你。”
他说:“我给你指条明路。我有个生意上的伙伴,姓李。他儿子今年三十五,刚离婚,想找个安分持家的。对方不要求别的,只要家世清白,学历好,长得干净。”
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冻成了冰。
“李总说了,只要你点头同意这门婚事,他可以立刻帮我们摆平这二十万。另外,他还会给你哥在他们公司安排一个副经理的清闲职位,年薪三十万。”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叫了二十年“爸爸”的男人。
他要把我卖了。
为了二十万,为了给他不成器的儿子铺平未来的路,他要把我像货物一样,打包交易出去。
“爸……我是你女儿啊……”我终于哭出了声,绝望地看着他。
“正因为你是我女儿,你才要为这个家承担责任!”爸爸的声音冷酷到了极点,没有一丝动摇,“你哥哥是男孩,是庾家的根,他不能出事,不能有任何污点!你早晚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嫁给李家,既能解决眼前的危机,又能帮衬你哥的未来,这是你的价值最大化,也是你对这个家能做出的,最大的贡献!”
妈妈痛苦地别过头,不敢看我,只是捂着嘴,无声地流泪。
哥哥低下头,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
而许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胜利的笑意。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万丈冰窟,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恶鬼。
我的挣扎,我的努力,我熬夜打的每一份工,我拼命考来的所有证书,在他们眼里,都比不上一个“可以用来联姻”的价值。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看着这三个我称之为“家人”的人,他们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可怕。
第二天,爸爸就雷厉风行地安排了见面。
在一家金碧辉煌的高级餐厅里,那个被称为“李少”的男人,挺着啤酒肚,用一种挑剔又油腻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像在菜市场挑拣一块猪肉。
他甚至让我张开嘴,看了看我的牙齿。
最后,他满意地点点头,对爸爸说:“庾总,你这个女儿,我很满意。干净,听话,是个好生养的。”
就在他们敲定彩礼细节,像商量一笔货物价格的时候,一个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派出所打来的。
爸爸接完电话,脸上的得意和谄媚瞬间凝固,然后变得惨白。
他挂了电话,看着我们,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庾梁……又出事了。”
原来,昨天被打的那个人,家里有点背景,根本不接受私了。
他们找了一帮人,在半路上把准备去找他们“理论”的我哥给堵了。
我哥,被打断了腿。
我们赶到医院。
急诊室的走廊上,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
我哥躺在移动病床上,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血浸透,脸色惨白如纸,因为剧痛而不断抽搐。
许蔓趴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妆都花了。
医生把爸爸叫到一边,神情无比严肃:“病人右腿胫骨粉碎性骨折,情况非常复杂,手术难度极高。就算手术成功,以后恐怕……也很难恢复到正常走路的样子了,多半会终身残疾。”
“轰”的一声,妈妈当场就瘫软了下去,晕死过去。
爸爸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身体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我站在人群的外围,像一个与这一切无关的局外人。
没有人看我,没有人理我,仿佛我只是一个透明的影子。
直到爸爸缓缓地回过头,他的目光越过所有混乱的人群,像一枚钉子,精准地钉在了我的身上。
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过来。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可怕到极致的平静。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
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他账本上的一个数字,一个可以用来填补亏空、抹平赤字的终极砝码。
“衡衡,”他开口,声音平静得让我毛骨悚然,“哥哥需要一条腿。”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你看,天平该怎么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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