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林月柔《有情不管别离久,情在相逢终有》

顾长风林月柔《有情不管别离久,情在相逢终有》

隆冬暴雪,我在城外的破庙等了两个时辰,也没等到顾长风派来接我的马车。
冒着风雪匆匆赶回来的小厮,面露难色。
“夫人,侯爷说另一辆马车被表小姐用了,表小姐说今日雪景甚美,非要去梅园赏雪,侯爷便陪着去了。”
我一愣,旋即失笑。
我没再像从前一样闹得天翻地覆,找顾长风要个说法。
只是随手将怀里那张为他求来的平安符丢进脚下的火堆里。
后来我搬空嫁妆离京,只留下一纸和离书。
长风渡口,他却跪在我面前挽留。
……
数九寒冬,婆母病倒多日不见好,我便带着丫鬟来到城外寒山寺祈福。
返程途中,遇上了京城难得一见的暴雪,马车不巧坏在了半路。
正当焦急时刻,顾长风的小厮来传话:“雪太大,路滑难行,侯爷说稍后亲自驾那辆防风雪的朱轮车来接夫人。”
我微微一怔,明白顾长想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毕竟自中秋家宴后,我们便再也没说过话。
中秋夜,顾长风派小厮传话,今日下值会早早回府,阖家团圆赏月。
我满心欢喜,抱着沅儿在桌前等他。
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直到更漏声残,月亮西沉,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后来才从下人的口中得知,表妹林月柔说想家落泪,顾长风便陪着她在湖心亭赏了一晚上的月。
我冲到书房质问,他却不耐烦地拂袖而去。
“月柔身世凄苦,寄人篱下,每逢佳节倍思亲,心中难免凄苦。”
“我作为兄长,陪她解解闷有什么错?倒是你,身为当家主母,怎么能如此善妒,容不下一介孤女。”
是啊,她是孤女需要陪伴,难道我这个妻子就不需要丈夫?我的沅儿就不需要父亲?
从那天起,我们便分房而居。
若是从前,都是我亲自熬了羹汤去书房,低声下气地哄他。
如今他主动递了台阶,我本该欢天喜地,受宠若惊。
可不知为何我的内心却毫无波澜,只对着那传话小厮点点头。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我带着丫鬟小厮躲在离得不远的破庙,裙摆和绣鞋被积雪浸透,脚冻得有些失去了知觉。
丫鬟红豆捡来了一些枯枝残木在我脚下生起火。
申时已过,顾长风却迟没有来,眼看天色越来越黑,我差小厮前去查看。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那小厮才冒着风雪匆匆赶来,他面露为难,支支吾吾开口:
“夫人……侯爷的马车没来。”
“侯府那边托人传信,说表小姐见今日雪景甚美,非要去梅园赏雪,侯爷……侯爷便陪着去了。”
我一愣,旋即释怀地笑了,这种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我竟然还对他抱有期待。
小厮见我神色不对,慌忙指着身后:“小的无能,大雪天实在雇不到马车,只在路上拦下了一辆送煤炭的牛车,委屈夫人……”
我无心责怪他,摆摆手让他不必多言。
掌心那枚虔心求来的护身符,此刻烫得有些灼人。
我垂眸看了最后一眼,随手将它扔进了脚边的火堆里。
火舌瞬间吞噬了那明黄色的纸张,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这符纸化为了青烟。
“走吧。”
“夫人,我们不等侯爷了吗?”
“等不到的。”
说完,我转身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那辆脏污颠簸的牛车。
我回到侯府时,顾长风还没回来。
红豆备好水,我洗去一身煤灰,灌下一碗驱寒姜汤,但躺进被褥时,身子依然止不住发冷,头也昏沉厉害。
迷迷糊糊间,房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将我吵醒。
是顾长风回来了。
大概没想到我没有像往常一般为他留一盏烛光。
他走到床前站住,带着一身寒气和幽幽的梅花香钻进帐幔,那是林月柔最爱的味道。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片刻,一声轻哼,紧接着是去净室洗漱的水声
我翻了个身,伴着那淅沥的水声,再次昏沉睡去。
翌日清晨,我被一阵烦躁的动静吵醒,头痛欲裂,身子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啧。”
顾长风不耐烦地将玉带扣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才彻底惊醒。
今日是十五,按规矩我要去查验各房的账目,还要预备祭祖的事宜,我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子坐起来。
顾长风见我醒了,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责备:“都什么时辰了?还要我等你起身不成?”
我不语,只是唤红豆进来伺候。
顾长风一边自己笨拙地系着扣子,一边冷声道:“你还在生气?”
我不解地抬头,看着他张开双臂原地等着伺候的模样瞬间明了。
嫁进侯府五年,无论严寒酷暑,我都会比他早起半个时辰,为他穿衣准备膳食。
哪怕是在我们分房时也照旧。
只是这两个月,他为了陪林月柔,一次也没在正院就寝。
今早的确是我烧得糊涂忘记了,可看他这一副理所当然、仿佛在训斥懒惰下人的口气,让我皱眉。
我拥着被子,声音沙哑简单回道:“我让红豆替侯爷更衣。”
顾长风一顿,难以置信地看我一眼,随即冷脸甩袖离去。
接下来一整日,我强撑着病体在账房核对这个月的开支。
因为头晕眼花,往日只需要半日便能整理完的账目,今日竟然耗到了傍晚。
临近掌灯时分,顾长风的小厮跑来传话。
他站在门边,觑着我的神色。
“夫人,侯爷传话来说,今日下衙早,他……他要回正院,陪夫人用晚膳。”
我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知道了。”
戌时三刻,顾长风回来了。
看着满桌清淡饭菜,他解披风的手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随即从仆从手中接过来食盒。
“今日回来晚了些,是特意绕路去了趟城南的聚香楼。”
“我知道你还在为昨日的事生气,特意去买了你最爱吃的酱肘子,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
食盒打开,散发着浓郁的油腻味道直冲鼻腔。
我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不适,平静地看着他。
"侯爷,我尚在病中,大夫特意嘱咐了要饮食清淡,见不得荤腥。”
顾长风脸上笑意僵住,有些讪讪收回手。
“病了?怎么这么娇气,一点风寒还要忌口?”
“再说从前这聚香楼的肘子不是你最爱吃的吗?我跑了半个京城才买来,你多少吃一口。”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还有一些埋怨我辜负了他的心意的意思。
我只觉得好笑,从前听别人说夫妻只有吃到一起,才能过到一起,于是我都是迎合他的口味。
其实我天生肠胃弱,吃不得太过油腻之物,每次陪他吃完都要喝消食汤,甚至半夜呕吐。
后来有了沅儿,便再没碰过这些,我无数次告诉他我早已经改了口味,可他从未放在心上。
“侯爷若是喜欢,自己享用即可,妾身实在无福消受。”
我垂下眼,继续喝我的白粥。
顾长风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但没有往常一般拂袖而去。
他深吸一口气,自己夹了一块肉。
“行,你不吃我吃。你也别总是拉着一张脸,晦气。”
席间,似乎为了缓和气氛,顾长风觑着我的神色斟酌开口。
“昨日是我不对,月柔说她想看雪中梅花,你知道她一向喜欢梅,昨日雪景难得,我怎好拒绝,回来时去了聚香楼,这才晚归。”
我点点头,平淡应声:“嗯,侯爷辛苦。”
顾长风话语一滞:“你在生气?”
我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
他紧盯着我,嘴角不自觉地下撇:“若不是生气为何这般冷淡。”
我恍然,如果是从前,昨天和今天的事足以让我歇斯底里地发疯。
这样的场景,在林月柔进府后的日子里,时常发生。
而每当那时,他总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哭闹,眼中满是厌恶,仿佛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泼妇。
如今想起来,那模样一定很丑陋吧,也难怪他越来越不愿意回正院。
可我现在真的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我并未生气,时间不早了,若是侯爷用好了,我让人备水沐浴了”
他喉结一动,凑上来。
“夫人,我们一起……”
我侧身避开。
“别了,妾身正发着热,别把病气过给侯爷。”
顾长风的手僵在半空,深深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红豆急得跺脚:“夫人,侯爷好不容易来您院子里一次,您怎么不留着他?”
“这下表小姐那边可又要得意了!”
我却只淡淡地笑了笑:“由他们去吧。”
接下来的三日,顾长风果然没再踏入正院半步。
他像是赌气,又像是故意做给我看,日日都同林月柔赏雪看月。
府里的下人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触了我这正室夫人的霉头。
毕竟若是换作以前,我此时早已大发雷霆,想尽办法也要把顾长风抢回来。
我会哭会闹,会把屋里的瓷器砸个粉碎,以此来证明我在乎他。
可这一次,我却只觉得清静。
我安安静静地喝药看书,连眉角都没抬一下。
到了第七日傍晚,却是他们先沉不住气,一同来了我院中。
两人刚从宫宴回来,身上还带着宴席上的酒气和脂粉香。
林月柔今日打扮得极艳,发髻上那支新得的步摇,随着她的步子晃得人眼晕。
那是宫里的赏赐,也是正妻才配享用的规制。
她一进门便故意抚弄着那支步摇,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炫耀:
“表嫂,你身子可大好了?今日宫宴实在热闹,皇后娘娘还特意赏了这步摇给我。”
她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得意扬扬地看着我。
“席间娘娘瞧着我和表哥坐在一起,还打趣说我们真是般配呢。”
说完,她像是才反应过来失言一般,慌忙捂住嘴,怯生生地看向顾长风,又看向我。
“哎呀,表嫂别误会,都是因为表嫂病着,表哥心疼你想让你好好静养,这才不得不带我去的。”
“我是怕表哥一人在宫宴上孤单,这才勉为其难陪着……”
这一套说辞,若是在从前,足以像利刃一样绞碎我的心。
顾长风坐在一旁,手里端着茶盏,眼神却一直不动声色地偷觑着我。
他在等。
等我嫉妒,等我发疯,等我像个泼妇一样把林月柔赶出去。
而后他便可以站起来指责我没有容人的气度,误会了他和林月柔的关系。
可我只是觉得疲惫,连应付的力气都快没了。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语气平淡得像是一潭死水:
“既然娘娘赏了,那便是妹妹的福气,收着便是。”
顾长风握着茶盏的手猛地一紧。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林月柔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顾长风轻咳一声,重重地放下茶盏,瓷底磕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你身子怎么样了?”
他语气生硬,像是没话找话。
我淡淡回道:“太医说了,还得静养。”
顾长风似乎有些坐立难安,目光游移了一下,又解释道:
“今日宫宴不过是些无聊的应酬,带谁去都一样,你既病着,不去也好,省得累着。”
若是以前,这种场合即使我病得起不来床,也会强撑着爬起来陪他去。
我恨不得在所有人面前炫耀我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我会周旋在各府夫人之间,替他打点关系,替他挡酒,替他争面子。
可如今听着这些,我只觉得好笑。
“侯爷说的是,妾身确实精力不济,多亏表妹代劳了。”
我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甚至还对着林月柔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
顾长风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像是从来没认识过我一样。
那双曾经满是爱意的眼睛里如今空空荡荡,再也没了他的倒影。
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猛地站起身,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我都解释了,是因为你病了才带她去的,你也说了不生气,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是不是非要我和月柔给你赔礼道歉,你心里才痛快?”
“我看,你就是看不惯月柔,恨不得我只围着你转才好。”
林月柔见状,立马红了眼眶,拉着顾长风的袖子:
“表哥,你别怪表嫂,你不要为了月柔和表嫂吵架。”
“都是月柔不好,如果表嫂实在看不惯我,月柔这就离开。”
“只是月柔父母早亡,身边也再没几个亲人,除了表哥这里,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说完,她开始掏出帕子抽抽噎噎地拭泪,顾长风则是心疼地一把将她搂进怀中轻声安慰。
看着眼前这一幕郎情妾意的戏码,我只觉得眼皮发沉,心累到了极点。
这种把戏,我真的看腻了,也演累了。
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穿过他们二人,直视着顾长风的眼睛。
“顾长风。”
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既然表妹如此得你心意,连皇后娘娘都称赞你们般配。”
“那你便纳了林月柔为贵妾吧。”

抖音[黑岩故事会]小程序,搜索口令[有情不管别离久,情在相逢终有]即可阅读全文~

文章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除非注明,否则均为网站名称原创文章,转载或复制请以超链接形式并注明出处。https://xiyoulite.com/post/10372.html

« 上一篇
下一篇 »
别翻了,亲,博客没写下一篇文章!

相关推荐

顾长风林月柔《有情不管别离久,情在相逢终有》

2025年12月01日

1阅读

李怜月宋昭昭宋怀宁《还君金簪了无情》

2025年12月01日

1阅读

萧衍霍云姜霍云嬛《和妹妹做了两世假夫人,把白月光送给他又不爱了》

2025年12月01日

1阅读

木婉清长淮《大姨姐私奔后,我娘子要给侯爷生嫡子》

2025年12月01日

1阅读

宋蕴枝陆知澜宋伊然《未婚夫以卜定妻,我重生改嫁封诰》

2025年12月01日

1阅读

阿落阿昭裴无畏《灌我红花害我惨死,重活一世他却追悔莫及》

2025年12月01日

1阅读

取消
微信二维码
微信二维码
支付宝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