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阿雨萧若尘《明月照孤刃》

09-25 13阅读

整个大梁都知道,我是皇帝萧若尘心尖上的人。
我嫁的第一任夫君,被他扣上通敌之罪,斩首示众。
我定亲的第二户人家,一夜之间,满门消失……
为报复他,我在封后大典上,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他却握住剑刃,又往心口送进两分,唇角擦过我耳畔,
“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影刃,这疯劲,像我。”
“只有你,才配做我的皇后,跟我共掌江山。”
我心脏颤动,陪他又疯了一次。
满目鲜红中,我们定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可后来,我在桌案上发现一位姑娘的画像。
单纯清丽、活泼明媚、不染尘埃。
我提剑杀进御书房时,那朵小白花正捧着茶盏,冲我轻笑,
“你就是若尘哥那个像狗一样听话的影卫吧?血腥气这么重,难怪上不了皇家玉牒。”
看着匆匆赶来的萧若尘,我将手中的剑再次送进了小白花的胸膛。
面对他仓皇的神色,我同样笑着将唇擦过他的耳畔,
“萧若尘,你知道的,我是你培养的影刃。”
“送到我面前的画像,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击杀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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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尘抱住摇摇欲坠的小白花,满手是血,嘶声喊着太医。
他抬头看着我,眼底赤红:
“你疯了?”
“疯?”
我轻笑,
“那日封后大典,你为了堵朝臣的嘴,替我捏造良家身份,无人得知我曾是你的影卫。”
“如今,她轻易道破这秘密,我灭口不是理所应当?”
我慢条斯理地擦着剑上的血。
看着萧若尘抱着小白花冲入内殿,太医一个接一个被急召而入。
良久,他才走出来,一步步停在我的面前。
他死死捏住我的手腕,眸色深沉:
“阿雨,玥玥不一样。她单纯善良,没那么多心思……那只是无心之言,你却将她伤成这样,实在是太过了!”
“我过?”
“我不过刺了一剑,哪比得上你?随口一句,就葬送了好几十口性命?”
手中的剑尖挑出一道凌厉的花,顺着萧若尘的脸颊划过。
他下意识松开我的手躲闪,却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侍卫们纷纷上前,拔刀指着我。
我却浑不在意,抬手去擦他鬓边的血,
“要不,你也刺我一剑,替她报个仇?”
“又或者,也给我安个通敌谋反的罪名?”
“毕竟这事,你做起来最熟练了。”
萧若尘看着我,眼神闪烁,似乎在回忆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突然笑了。
然后,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周围的侍卫收刀退去,只剩下我们彼此纠缠的呼吸与心跳。
萧若尘低声喃喃,
“阿雨,你真的很疯,让我忍不住又开始喜欢你了。”
我粲然一笑,
“客气,论疯,还是你这个师父更胜一筹。”
我是萧若尘选的第一个影刃,是陪他出生入死、替他杀人保命的刀。
当他终于登上皇位,问我想要什么时。
我说,我想出宫,做个普通人。
他当众应允。
可后来,我定亲的人家、许嫁的夫婿,一个个全都莫名死了。
我提剑杀上封后大典,他却对我说:
“阿雨,我可以放你自由,但我不允许别人拥有你。”
“所以,回到我身边吧。否则……你身边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那时,我也骂他像条疯狗。
他却穿透半柄剑的距离,如同此刻一般将我紧紧搂入怀中:
“双手沾满血腥的人,本就不该奢望染指天上的明月。”
“我们这样的疯子,就该一辈子锁死,互相纠缠、至死不休。”
当年,断我希望的是他;
如今,去追逐明月的,也是他。
“师父,你说过的——除了击杀目标,我们身边不能留任何人的小像。”
我抬眼轻笑,
“我不过是在……完成任务罢了。”
“只是许久不练,手生,偏了两寸。若有下次,定能一击毙命。”
萧若尘猛地将我推开,声音沉冷:
“阿雨,没有下次。”
“若不是偏了那两寸……你或许都不会有明天。”
我确实没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因为萧若尘将我软禁在了坤宁宫里。
侍女小桃望着围在宫外的重兵,替我抱不平。
“娘娘,您陪陛下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怎能因为一个小小官家女子对您这样?”
“更何况,当年……明明是他逼您入宫,他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我抬眼环顾这座被萧若尘亲手布置的宫殿。
奢华、贵气。
七年来,他从不吝啬对我的爱,什么稀罕玩意都会往我宫里送。
我随手拿起案上一只霁蓝釉瓷杯,小桃以为我要摔,慌忙阻拦:
“娘娘,这是陛下特命景德镇督造的霁蓝珍品,是送您的节礼,天下不过三对……砸了便再难复原了。”
我却只一笑,轻轻放回她手中:
“拿出去卖掉吧。”
小桃怔住半秒,似是不解。
我却心如明镜。
我是疯,但不是傻。
他要的一生一世太遥远,如今的我,只信攥得住的银子。
为了让日子过的有趣些,我每日变卖几样自己宫中的物件。
从官窑瓷、玉摆件,到金镶宝石头面……
一月过后,殿中渐空。
我看着柜中那几匹潋滟生光的云锦,有些愣神。
那是萧若尘曾说,要留给我们孩子做衣裳的料子。
恍惚间,我又想起他拥着我,在我耳畔低语:
“阿雨,别心急,一辈子还长……朕与你,总会有孩子的。”
我指尖在锦缎上停留片刻,将其拎到小桃怀里:
“今日,把这个拿去卖了吧。”
送她出门时,正撞上一身大红宫装、趾高气扬的白玥。
她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唇角轻扬:
“怎么?知道若尘哥哥要迎娶我后,这是主动要将坤宁宫让出来给我吗?”
说着,她故意弯腰,拉低领口,
雪白肌肤上那原本被我刺伤后留下的狰狞疤痕,此刻被绣上了含苞待放的梅花。
配着她锁骨上月牙形的胎记,泛着股别样的魅惑。
她看着我,笑得明媚又得意:
“还要谢谢影卫姐姐刺我这一剑呢。”
“你知道吗?夜晚床榻间,若尘哥哥最喜欢亲吻这朵朵红梅,说爱我、亏欠我……还要将我名正言顺地记入皇家玉牒呢。”
“哦,差点忘了——”
她故作恍然地摇头叹息,
“姐姐身份低微,连上玉牒的名字都是顶着别人的。”
“听说,你被若尘哥哥捡回来时,连名字都没有?就因那日下雨,便叫‘阿雨’……想想,还真很是可怜。”
小桃气得当即就要冲上去理论,我却抬手将人拦下,轻声道,
“没必要跟她置气。”
“这宫中最可怜的,莫过于这种将全部身家、性命全都系于一人的蠢货。”
白玥闻言,掩嘴嗤笑:
“姐姐不会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吧。”
“太后寿宴,若尘哥哥会亲自带我出席,到时候满朝文武都将见证我的存在。”
她话音一顿,忽然伸手轻抚腹部,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你七年无所出,而我已怀上大梁的第一个龙子。这后位,合该是我的!”
我忽地朝她伸出手。
或许是以为我要掌掴于她,白玥不仅没躲,反而故意将脸凑了上来:
“打啊!打了正好。”
“我越委屈,若尘哥哥就越心疼,到时候,你只会越惨!”
可我并未挥掌,而是一把掐住她的脖颈。
看着她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紫。
直到她呼吸艰难、浑身颤抖,我才贴近她耳边:
“是吗?看来那一剑……还是没让你学会长记性。”
“你想当皇后、生龙子的前提是——活着。”
“既然知道我的出身,那就更应该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死在我前头……并且,死状凄惨。”
话落,我松开手,任由她瘫软在地,剧烈咳喘。
白玥的贴身丫鬟见状,慌忙将人扶起,仓皇而逃。
小桃见我如此轻易将人放走,急声追问:
“娘娘,您就这样放过她了?”
我看着两人狼狈的身影,淡然一笑:
“不要心急。”
“太后寿宴上,他们自会收到大礼。”
当晚,萧若尘在冷了我一月后,终于难得地踏进了坤宁宫。
可他不是来看我,而是为白玥讨公道。
“苏念雨,我看你是真疯了!”
“朕是皇帝!朕为你空置后宫七年,已足够对得起你了,你为何就容不下玥玥!”
“你知不知道,她被你吓到险些流产……朕的第一个孩子,差点就葬送在你手上!”
说完,他好似还不解气,抓过桌上的茶杯狠狠一摔。
杯子咕噜噜滚远,却毫无破碎之声。
萧若尘脸上掠过一丝愠怒,随后抬眼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原本华丽的瓷盏变为木质。
而曾经奢华贵气的宫殿,此刻也空荡似雪洞。
他看着我的眼,冷笑出声:
“苏念雨,这些年朕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将你惯得这般无法无天?”
“满殿珍宝,你说毁就毁,说砸就砸!”
“你可知道这些东西若是给了玥玥,她能高兴多久?她肚子里的孩子能高兴多久?”
我迎上他的目光,丝毫不退: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年你被四皇子掳走,是我,身中七十三刀,将你从死人堆里背出来。”
此话一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化为一片死寂。
恍惚间,我们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时的他,母妃出身微贱,在这吃人的宫里活得宛若尘埃——连名字“若尘”,都透着轻蔑。
腥风血雨,冷暖饥寒,只有我陪他一步步熬过。
我为他挡明枪、防暗箭,陪他踏着白骨走上夺嫡之路。
他登基那日,我身中数箭,奄奄一息地倒在他怀中时。
他死死抱着我,声音哽咽:
“阿雨,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萧若尘此生必不负你!”
我在他怀里,气息微弱,眼神却明亮而灼热。
我缓缓说出自己的心愿:
“我想出宫,想要自由,想……做个普通人。”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应了声“好”。
可后来——
我嫁的第一任夫君,明明只是个乡野郎中,可下聘第二天却被扣上通敌之罪,斩首示众。
与我定亲的第二户,是个老实的卖货郎,去在媒人上门后的第二夜,满门消失……
他杀尽我身边所有人,逼我回到他身边。
是他说,我们这样的疯子,就该一辈子互相纠缠、至死不休。
萧若尘的眼神渐渐软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语气不自觉地带上宠溺,
“阿雨,恃宠而骄只有这一次,以后……”
话音未落,一名侍女慌慌张张跑了进来,颤声道,
“皇上,玥姑娘那边又见红了!”
她怯怯地瞥了我一眼,却仍壮着胆子说,
“姑娘说……求您为她与小皇子做主,她不想再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萧若尘的眸光瞬间变得冷硬骇人。
他将我推开,抬腿疾走两步,精准地打开了一旁梳妆匣的夹层。
我踉跄着后退,在看清他手中握着的银簪时,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萧若尘,把它还给我。”
他却只玩味地将银簪托在掌心,语气轻缓:
“你六岁时,我从罪奴营中将你捡回。你无名,无忆,身上唯此一簪。”
“你八岁时,影卫选拔,你用它杀尽众人,成为我唯一的‘影刃’。”
我怔怔望向那簪,簪上瘢痕如雨——这才是我名字的来历。
它是我和世上唯一的联系,也是无数次将我从彻底疯魔深渊中拉出的救赎。
是它一次又一次提醒我:我也曾被家人疼爱,我自腥风血雨中拼杀而来,我不会在深宫中变成轻风细雨就被摧毁的菟丝花。
所以,我对着高高在上的萧若尘说,
“把簪子还给我。”
“不然……天涯海角,我定会杀了你!”
萧若尘太清楚我的一切了。
他知道我无父无母,无来无归,只有这根簪子证明我并非凭空而生。
知道它是我血腥人生里唯一洁净的执念。
正因如此,他更是知晓如何才能伤我最痛。
萧若尘俯身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如毒蛇的信子,
“阿雨,你越是在乎,我便越要把它毁给你看。”
“你要记住,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痛苦,都只属于我。”
他直起身,将银簪扔进火盆。
看着它扭曲变形到失去原来的模样后,萧若尘吩咐身旁太监:
“找最好的银匠,把这簪子打成长命锁,送去给玥姑娘安胎。”
“萧若尘!”
我嘶吼着,挣扎着想要徒手将火盆中的银簪取出,却被他死死抱住,
“阿雨,你该体验一下心爱之物被伤害、毁掉的痛苦。”
“不然,你永远不会长记性。”
看着他眼神中自以为是的深情,我笑得癫狂,却几欲作呕:
“好!你熔!你最好熔得干干净净!”
“我会日夜诅咒——愿这把锁,永生永世锁住她胎中孽种的魂!锁得你们这些人永生永世不得自由!”
萧若尘身体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的声音变得沉着镇定,
“苏念雨,我从来不信诅咒。”
“我会让你好好看着,朕和玥玥的孩子平安出生、快乐长大。”
我勾唇冷笑。
巧了,这诅咒,我其实也不信。
所以……他们的平安、快乐、自由,我会亲手来拿。
三日后,太后寿宴。
白玥故意挺着腰,露出微微鼓起的小腹,颈间银锁刺眼。
她挽着萧若尘走来,趾高气昂地走到我身边,语带轻笑:
“姐姐,若尘哥说……这锁是熔了你最珍视的银簪所制,妹妹真是过意不去。”
“不过送给我也好,毕竟你杀孽太重,再好的锁怕是也镇不住满身的煞气。”
说着,她递给我一个锦盒,笑得意味深长:
“这是妹妹送给姐姐的回礼,希望姐姐喜欢。”
我打开锦盒,只一眼,浑身血液骤然冻结——
那里面,竟是我为那未出世孩儿偷偷立下的衣冠冢牌位。
而藏牌位的佛龛位置,世上唯有萧若尘一人知晓!
我倏地抬眼,目光如刀般刺向白玥身旁的萧若尘。
他却只淡淡一瞥,轻飘飘落下一句:
“你险些害了玥儿的孩子,这只是小惩。”
呵……小惩。
七年之前,作为师父,他如何惩罚,我这个影刃都理所应当地受着。
可七年后,从他亲手将我推向这如牢笼般的后位时起,他便没了惩罚我的权利。
偏在此时,白玥俯身贴向我耳畔,气息阴冷:
“听说姐姐也曾有过一个孩子?可惜啊……死得那般惨烈。”
“你说你再怀不上,会不会是那孩儿……恨极了你这个娘亲?”
字字淬毒,直扎心腑。
我缓缓抬眼,未等萧若尘阻拦,反手一记耳光已狠狠掴去。
她踉跄跌地,嘴角顿时溢出血丝。
我垂眸看着她,冷声道:
“白玥,是你自己上赶着来找死的!”
大概是我此刻的面目太过骇人,又或是在我手里吃了太多亏,白玥终究没忍住颤着嗓音尖声呐喊:
“你……我可是怀着龙子!”
“若尘哥,你管管她!”
萧若尘也确实如她所愿般英雄救美地握住了我再次扬起的手。
只可惜,几年帝王生活给了他威严和魄力,却也让他丢了曾经的机警与身手。
我抬腿揣在了他毫不设防的腹部,看着他吃痛地皱起眉,轻而易举地逃脱了桎梏。
再欲给白玥点教训时,坐在上首的太后在此刻终于出了声,
“够了!”
“你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的目光在白玥脸上停留一瞬,随后落在我身上,
“皇后,别疯了,待白玥生下龙子,哀家做主将他过继给你。”
“就当是补偿你当年为救哀家与皇帝……失去的那个孩子。”
腥热的记忆轰然涌来。
是的,我也曾有过孩儿的。
那时的他还在我腹中,尚未足月,却恰逢叛军围宫。
我为了护送萧若尘与太后杀出重围,一路血战。
一次次用身体做盾为他们阻挡伤害,又一次次用手中的剑为他们拼出一条生路。
可叛军如潮,杀不尽,斩不绝。
即便我不再是影刃,而是皇后苏念雨,我仍以命相护,直至最后一刻。
那一团温热终究化作血水离我而去,成为这皇宫之中无数血色中的一抹。
等一切重归平静时,我已找不到孩子一丝一毫的痕迹。
留下的,只有这副再难有孕的身体。
可如今,这些被我和孩子保护的人,却说用另一个、别人的孩子来“补偿”我。
真是可笑。
我这样想着,便真的笑出了声来。
空旷的大殿上,我笑得嚣张肆意,状若癫狂。
萧若尘从疼痛中恢复,沉着脸钳住我的手臂,
“苏念雨,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更要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当年孩子没了,难道没有你的原因吗?”
“凭什么你没有孩子,就要剥夺别人做母亲的机会!”
看着眼前一张张虚伪的面容,我突然冷静了下来。
我拂开萧若尘的手,接过小桃递来的卷轴,露出恰到好处的恬静笑容。
“抱歉,是我失态了。”
“今日母后寿尘,臣妾特意准备了红梅图作为寿礼。”
萧若尘听闻这才放松,脸上也难得露了点笑意。
下一刻,卷轴应声而开,露出的,却是一张白纸。
太后皱眉,
“红梅何在?你送张白纸,是存心想触哀家的霉头?”
我勾唇回应,
“这画,现场做才显得有诚意不是?”
话音未落,寒光骤现。
我抽出缠于腰间的软剑,径直朝着白玥袭去。
她惊慌躲向萧若尘身后,却不想我剑势一转,凌厉刺出。
锋刃贯穿萧若尘的身体,刀尖精准地剜下白玥胸前那片刺目的梅花绣纹。
刀起,血落。
梅现,画成。
白玥无数次向我炫耀的梅花纹身,成了我献给太后的梅花图。
而他们的血,成了这场华丽表演中最靓丽的点缀。
“臣妾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红梅!”
白玥捂着胸口哭着扑进萧若尘怀里,嘶哑着嗓子喊:
“若尘哥……救我!她疯了!”
被贯穿胸口都没皱眉的萧若尘,此刻却一脸严肃的将人护严严实实,满眼警惕地看向我:
“苏念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拭去颊边血点,轻声莞尔:
“别急啊,这才第一礼。后面……还有两样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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