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姜月陆荀《为公主替嫁被虐死后,状元郎悔疯了》
我是公主的替身,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我替她读书,替她作诗,替她成为京城第一才女。
也替她,爱上了与她有婚约的状元郎,陆荀。
和亲前夜,我求陆荀带我走。
他却将我捆起来,送还给公主,言语间满是鄙夷:
「一个赝品,也敢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不过是公主的一条狗,就该有狗的本分。」
……
粗糙的麻绳勒进我的手腕,火辣辣地疼。
陆荀拖着我,像拖着一件垃圾,扔在长宁公主脚下。
「公主,你的狗,我给你送回来了。」
他的声音,比窗外的冬雪还冷。
我抬起头,撞进他冰冷的眼底。
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只有纯粹的厌恶。
长宁公主娇笑着,一脚踹在我心口。
「姜月,你这条狗,竟敢勾引我的未婚夫?」
她蹲下身,涂着丹蔻的指甲狠狠掐进我的脸颊。
「你以为陆荀爱你?别做梦了。」
「他爱的是我长宁公主的身份,不是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鬼画符!」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我脸上,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我看着陆荀,他只是冷漠地别开脸,整理了一下被我抓皱的衣袖。
仿佛我脸上的疼痛,只是弄脏了他眼睛的灰尘。
我心底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熄灭了。
我爱了陆荀五年。
我以为,我们是诗词唱和的知己。
我以为,他透过公主的身份,看到的是我的灵魂。
原来,全是我的一厢情愿。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赝品,一条会写几句酸诗的狗。
「拖下去,关进和亲的马车里,别让她再出来丢人现眼。」
公主的声音尖利刻薄。
我被两个嬷嬷架起来,拖出房间。
经过陆荀身边时,我用尽全身力气,对他说:
「陆荀,你会后悔的。」
他嗤笑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
「后悔?我只会庆幸,甩掉了一个妄图攀附的麻烦。」
我被扔进狭窄的马车,车门「哐当」一声锁死。
无边的黑暗将我吞噬。
屈辱和疼痛啃噬着我的骨头,可我的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爱,已经死了。
现在,我只想活下去。
或者,死得有价值。
和亲的队伍在第二天清晨启程。
车轮滚滚,我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到陆荀站在高高的城楼上。
他穿着崭新的状元郎官服,身姿挺拔如松。
他的神情冷漠,像在看一场与他毫不相干的戏。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我看到他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罪人。
我缓缓闭上眼睛,将那份刺骨的羞辱,刻进灵魂深处。
队伍行进得很慢,车外传来侍卫们的闲聊。
「听说了吗?北狄那个乌图可汗,就是个活阎王。」
「是啊,前几个送去的和亲公主,没一个活过半年的,死状一个比一个惨。」
「这位公主,怕也是……」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被侮辱,然后被虐杀。
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不。
我姜月,绝不认命。
我开始冷静地思考。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主动出击。
我敲了敲车壁。
「嬷嬷,我想写封诀别信给公主,劳烦您给我拿些笔墨纸砚。」
我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随行的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东西递了进来。
她大概觉得,一个将死之人,这点要求不算过分。
我铺开纸,笔尖蘸饱了墨。
我写的不是给公主的诀别信。
而是在梳理我所知道的一切关于北狄的情报。
乌图可汗,残暴嗜血,生性多疑。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迷信。
他深信来自大燕的「第一才女」能为他带来好运,助他一统草原。
所以,他才会对这次和亲如此重视。
他多疑,所以贴身侍卫极少。
我越是展现才华,他对我就会越好奇,防备心就会越低。
这就是我的机会。
我将写满情报的纸条小心地折好,藏在发髻深处。
然后,我摸向嫁衣的夹层。
那里,藏着一把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
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传来,我混乱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我不是去和亲的。
我是去刺杀的。
队伍行至雁门关,天色骤变。
风沙卷起,吹得旗帜猎猎作响。
「敌袭!有敌袭!」
外面传来惊恐的叫喊声,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肃杀之气。
和亲的队伍瞬间陷入混乱。
侍卫们拔出刀,惊慌失措地组成一个脆弱的防线。
我冷静地掀开车帘。
一支约莫百人的北狄骑兵,将我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将领满脸横肉,眼神轻蔑,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让你们的公主出来说话!」
他用生硬的汉话喊道。
随行的官员吓得脸色惨白,躲在车后瑟瑟发抖。
我深吸一口气,提着繁复的裙摆,一步步走下马车。
风沙吹乱了我的头发,但我站得笔直。
「我就是大燕公主。」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那北狄将领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就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听说你是大燕第一才女,不如作首诗来听听,若能让本将军满意,就饶你们不死!」
他身后的骑兵们跟着发出一阵哄笑。
我身后的侍卫们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我却笑了。
我环顾四周,看着漫天黄沙,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
我想起了陆荀。
他曾指着我的诗稿,轻蔑地说:「雕虫小技,不过是无病呻吟的鬼画符。」
好。
今天,我就用这「鬼画符」,救这一队人的性命。
我清了清嗓子,朗声吟诵: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我的声音穿透风沙,带着金石之气。
诗句里没有女儿家的哀怨,只有壮士出征的决绝和悲壮。
笑声戛然而止。
那北狄将领脸上的轻蔑,一点点变成了震惊。
他身后的骑兵们,也收起了嬉笑的神情,握着弯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们是战士,他们听得懂诗里的杀伐之气。
那将领死死地盯着我,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名姜月,亦是大燕的长宁公主。」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回去告诉乌图可汗,我带来了大燕的诚意,也带来了大燕的尊严。」
「若他敢有半分不敬,今日这首诗,就是北狄未来的下场。」
将领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他狠狠一挥手。
「我们走!」
百人骑兵,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消失在风沙之中。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不见,我紧绷的身体才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一个侍卫连忙扶住我。
「公主,您没事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敬畏。
我摇了摇头。
「传令下去,队伍减速慢行,所有人提高警惕。」
「是!」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质疑我的命令。
我用一首诗,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主动权。
回到马车里,我立刻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我向随行的嬷嬷索要了更多的针线,借口修补嫁衣,将那把匕首缝在了最顺手的袖口内侧。
同时,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在队伍中散播一些关于我「命格不凡,能预知吉凶」的传言。
才华,加上神秘。
这是能让乌图可汗对我放下戒心的最好武器。
我还写了三封信。
信里没有一句情爱,全是我根据沿途观察,对边境防御工事提出的改进建议。
我将信藏在马车夹层里,以防万一。
我做得越多,头脑就越清醒。
我越是展现我的价值,陆荀那句「狗的本分」,就越像一个笑话。
陆荀,你看。
你弃之如敝履的「鬼画符」,能退百人敌军。
你鄙夷不屑的赝品,正在用你无法想象的方式,守护这个国家。
而你,除了那点可怜的傲慢,还剩下什么?
队伍抵达北狄王庭。
金色的帐篷连绵成片,像草原上盛开的巨大花朵。
乌图可汗为我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他比传闻中更加高大,也更加粗野。
一身熊皮大氅,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毫不掩饰地在我身上逡巡。
「你就是大燕的第一才女?」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血腥气。
「听说你一首诗就吓退了我的一百个勇士?」
我微微屈膝行礼,不卑不亢。
「不敢,是可汗的勇士敬畏文德,才主动退去。」
一句话,既捧了他,也全了我的颜面。
乌图可汗哈哈大笑,显然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
「好!说得好!」
「来人,上笔墨!本汗要亲眼看看,大燕才女的画,是不是也像她的嘴一样厉害!」
侍从们很快抬上一张巨大的画案。
我穿着繁复的嫁衣,走到案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提起笔,饱蘸浓墨,手腕轻旋。
我画的不是花鸟鱼虫,也不是美人佳丽。
我画的是一幅山河破碎图。
断壁残垣,枯骨遍野,流离失所的百姓,在战火中哭嚎。
画面的尽头,一轮血色的残阳,即将坠落。
我的画技,是公主府最好的画师教的。
我的悲愤,是陆荀亲手给的。
当最后一笔落下,整个营地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画中那极致的悲怆和决绝所震撼。
乌图可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幅画,眼神复杂,有欣赏,有忌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他被我的才情彻底征服了。
「好……好一幅山河破碎图!」
他走下王座,一步步向我走来。
「都退下!本汗要和公主单独赐教一番!」
他挥退了所有侍卫。
就是现在!
在走向他帐篷的路上,我假装被裙摆绊倒,身体向前一扑。
就在侍女扶起我的瞬间,我用藏在指甲里的细针飞快地扎破了手指。
一滴血珠渗出。
我迅速将一卷写在布条上的血书,塞进了贴身侍女春桃的袖子里。
春桃的身体猛地一僵。
血书上,是我全部的计划,是我对大燕边防的最后分析。
以及,我对陆荀的最后诅咒。
「愿你余生,活在你的傲慢和我的影子中,日夜煎熬,永不解脱。」
我抬起头,用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那眼神里没有哀求,只有不容置喙的命令。
春桃,把它带回去。
务必,带回京城,交到皇帝手上。
春桃的嘴唇颤抖着,最终,她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地。
我走进乌图可汗的大帐。
帐内燃着熏香,混合着浓重的酒气和野兽皮毛的味道。
乌图可汗贪婪地看着我,像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珍宝。
「美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乌图的女人了。」
他粗糙的手掌抚上我的脸颊。
我强忍着恶心,假意顺从地微笑。
袖口里的匕首,被我握得更紧了。
我心中默念着。
长宁公主,陆荀。
你们看好了。
我的死,要比那个草包公主的和亲,有价值千倍万倍。
我的血,要为大燕的疆土,换来十年安宁。
乌图可汗为了向他的部众,也为了向边境对面的大燕军队彰显他的胜利。
决定在两军阵前,为我举行一场盛大的迎娶仪式。
这正合我意。
我需要观众。
我需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大燕的女儿,是如何用生命捍卫尊严的。
仪式在高亢的号角声中开始。
我穿着那身鲜红的嫁衣,站在两军阵前的空地上。
风吹起我的裙摆,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公主,为本汗献上一舞!」
乌图可汗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得意地发号施令。
我赤着脚,踩在冰冷的草地上。
音乐响起,我开始舞动。
我的舞姿,是当年为了替公主在宫宴上出彩,没日没夜练出来的。
每一个旋转,每一个跳跃,都带着蚀骨的悲伤和决绝的美。
所有人都看呆了。
北狄的士兵忘记了呐喊,大燕的将士忘记了屈辱。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这一个红色的影子。
我舞得越来越快,离乌图可汗越来越近。
他眼中满是痴迷和占有欲,完全没有防备。
就是现在!
在他向我伸出手,想要将我揽入怀中的那一刻。
我身体猛地一旋,右手从袖中抽出那柄淬了剧毒的匕首!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得可怕。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匕首整个没入他的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乌图可汗脸上的淫笑凝固了,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
「你……」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就轰然倒地。
当场毙命。
北狄军阵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哗然。
主帅死了!
在两军阵前,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和亲公主,一击毙命!
我站在乌图可汗的尸体旁,高高举起沾满鲜血的匕首。
我用尽生命中最后的气力,向着大燕的方向高喊:
「大燕的尊严,不容践踏!」
喊声回荡在空旷的草原上。
然后,我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用力一划。
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我的嫁衣。
我倒下的时候,眼前没有出现陆荀的脸。
我看到的,是远处山坡上,那面迎风招展的大燕旗帜。
我笑了。
心中,一片前所未有的安宁。
我死了,但我的死,点燃了另一场战争。
北狄军中因主帅被杀,陷入巨大的混乱和恐慌。
对面的大燕边军主将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下令全军出击。
士气大挫的北狄军队一触即溃,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一场原本可能旷日持久的战争,因为我的刺杀,以大燕的完胜而告终。
新上任的北狄指挥官恼羞成怒。
他将我的尸体视作不祥的妖物,下令当场焚烧,连一点骨灰都不准留下。
熊熊烈火中,我这具作为「姜月」的皮囊,化为了灰烬。
但我的故事,却像燎原的野火,迅速传遍了整个边境。
士兵们口耳相传,将我奉为「护国神女」。
他们说,我是上天派来守护大燕的仙子。
与此同时,我的侍女春桃,正带着那封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血书。
乔装打扮,拼死向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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