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阮轻舟卫知行《我腹中女儿用心声和我宅斗》
中秋那日,我正与夫君亲热,突然听到腹中女宝的心声:
【哎呀!知行哥哥!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你是不爱我了吗?】
我怔住,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却不想,夫君立刻起身,若无其事哄我睡觉。
我心中疑惑,闭眼假寐,夜半时分却感觉夫君将脸贴到我的肚子上低语:
“清清,你醒了!你终于可以借她的肚子重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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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卫知行的话令我通体生寒,本想睁眼质问这究竟是何意,腹中却再次传出委屈的哽咽控诉:
【知行哥哥,你可是对她动了心?否则,刚刚为何会那般难以自持,险些将我撞了下来!】
卫知行闻言忙在我的腹部吻了好几下:
“清清,我爱的人是你,怎会对她这么个低贱的女子动心?我只是想着这身体早晚是你的,有些情不自禁了。”
“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你我自小青梅竹马,若非你突然病重撒手人寰,我也不必听从禁婆所言娶阮轻舟这个双阴女为妻。”
腹中的声音很快转为破涕为笑:
【可我要在她腹中呆多久呀?这里臭死了,我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我想早点和你还有爹爹团聚,我想继续做我的相府大小姐了。】
卫知行温柔抚摸着我的肚子:
“莫急,禁婆交代过,如今你只是鬼胎,需吸干她的阳气方能补足魂体。等到她生产那日,身体最虚弱之时,你再抢夺她肉身,便能复生。”
“不过,你这般晚才醒来,想是补品不够,你且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再弄个新鲜的来。”
他起身刚要离开,娇滴滴的声音再次从腹中传来:
【你这次的汤可要弄得香一些,毕竟这赤子之心啊……太难闻了。】
什么!
我呼吸一滞,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难道,我每隔七日所喝下的他亲手煲的,并非是什么养胎猪心汤,而是……而是……人……
胃里霎时一阵翻涌,我踉跄来到痰盂处用力向外干呕,直到吐无可吐才无力跌坐在地。
城中这阵子总是有人家在丢婴儿,那些婴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原来,原来竟是早已在我的腹中!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听见未出世的孩儿说给卫知行的心声,更未想过,我怀了多日,盼了许久的女儿,居然会是夫君早逝的小青梅!
同卫知行从相识相爱到成亲,全京城的人都承认他爱我如命。
他会在有人嘲讽我平民身份时,将我护在身后,毅然将我风光娶进侯府,挡住那想流言蜚语。
也会在我爹娘去世时,默默为我操持一切,甚至亲自陪着我徒步登上数千台阶为家人点上一盏长明灯。
我以为,他是深爱我才会如此护我。
原来,他只是在护着小青梅的炉鼎而已啊!
我越想越痛苦,翌日一早,不等卫知行回来我便匆匆出府径直去了医馆。
“大夫,给我包一剂堕胎药。”
那孽种似是听见了我的话,突然用力踢了我一下。
突如其来的疼痛令我脸色瞬间惨白,忍不住惊呼出声。
大夫惊讶连忙上前:“夫人,您没事吧?”
腹中的疼痛缓解了几分,我连忙焦急道:“我没事,大夫,你快点给我开一剂堕胎药!快!”
听我这般说,大夫蹙眉担忧寻问:“可是夫人,您这胎瞧着应当五月有余,此时若滑胎恐怕会伤及母体,您……”
“这孩子我必须打掉!”我的手捂着再次传来疼痛的肚子,态度坚决。
大夫似是被我吓到了,面色虽犹豫,却还是将堕胎药包给了我。
回到家,我亲自将药煎好迫不及待喝下。
滚烫的汁水顺着喉咙滑进腹中,腹中已然安静下来的胎儿,突然剧烈挣扎,撕扯胎盘和脐带!
撕裂的痛从腹中炸开,令我拿着碗的手不自觉颤抖,碗中的汤药也不由得溢出几分,耳边,那孽种痛苦的嚎叫同时传来。
【这贱人居然真敢喝堕胎药!一个平民好不容易做了侯夫人,没了孩子,她难道不怕知行哥哥会休了她吗!】
【不能再让她喝了!我的魂体受伤,会无法平安降生的!】
原本只是想试试的,却不想这办法还真有用!
我一喜,忍着剧痛连忙要将剩下的堕胎药喝下,却不想房门突然被狠狠踹开,卫知行满脸怒意用力打落我手中堕胎药,赤红着眸子死死盯着我怒吼:
“阮轻舟!谁给你的胆子喝堕胎药的!”
他的出现引来孽种委屈愤怒的尖叫:
【阮轻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突然就要喝堕胎药!弄得我现在身上好疼啊!】
【知行哥哥,幸亏你回来的及时,否则,否则你真的要永远失去清清了!】
卫知行脸色大变,不由分说立刻命人叫来了一个年过五旬,满脸沟壑的老妪。
“胎儿如何?有没有受伤?”
卫知行紧张的看着老妪,语气里满是对腹中孩子安危的焦急,却丝毫不见对我的担忧。
疼痛在蔓延,竟一时让我分不清究竟是心里更多,还是身上更多。若说之前对卫知行我尚且还有一丝期盼,希望他当真会对我有一丝情意。
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老妪强行给我嘴里喂了颗什么药丸,不等我吐出已然在我口中融化。随即,两人对视一眼转身便出了门,再回来时卫知行的表情好看了许多。
“轻舟,幸好孩子无碍,你知不知道刚刚吓死我了,若非百草堂的大夫认出你是我夫人,及时命人通知了我,我们可就要失去一个可爱的女儿了。幸好,神医保住了她。”
是她,而非你们。
我抬眸深深看着他,讽刺冷笑:“你如何知道我怀的是个女儿?”
卫知行眼神闪了闪,随即满脸深情握住我的手:“轻舟,世人皆想要儿子传承,可我却只想要一个同你一般的女儿,如此,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么?”
“可若是我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呢?”
我的话令卫知行脸色瞬间变了:“轻舟,你之前不是很期待这个孩子么?为何突然就不想要了?莫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试探的话令我心中一紧,连忙红着眼满脸委屈:“什么声音?夫君,我昨夜做了个噩梦,梦到有个厉鬼进了我腹中,我实在是怕极了。你曾经不是说爱我如命么?不如这次便听我的,这个孩子我们便不要了吧!”
卫知行似是松了口气,无奈安抚我:“不过就是个梦,做不得真。你就是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今日的事我便不同你计较了,来,先把汤喝了,我可是弄了好几个时辰呢,莫要凉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那个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汤盅。
心!
脑中闪过这两个字,我的胃里一阵翻腾,下意识惊呼拒绝:
“不要!我不要喝!拿走,拿走啊!”
似是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他眉头一簇,上前几步将我按在床边,将汤倒出后递到我的唇边,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
“轻舟,别闹性子,乖乖把汤喝了,这个汤对身体好……”
浓重的腥味儿近在咫尺,引得我胃里一阵翻涌,本能抬手用力将碗拍到一边:
“我不喝!”
啪!
碗重重摔在地上,褐色的汤汁洒落满地,刺鼻的腥味瞬间在房中蔓延,熏得我们两人眼睛都成了血红色。
卫知行刚要发怒,腹中再次传来孽种的声音:
【知行哥哥,别和这个贱人发脾气了,免得打草惊蛇,我没事,就是身上有些疼。】
【不过,你要答应我,等我吸干了她的阳气,你让禁婆把这贱人的魂魄交给我,我要让她受尽折磨,不得超生!好不好?】
“好。”
卫知行原本阴沉的面色很快缓解,嘴角的笑和温柔的回答也令我彻底心寒。
终究是爹娘说得对。
我不过一介悬壶济世的寻常医女,何德何能,竟引那身份矜贵的侯爷一眼万年?
彼时爹娘语重心长,字字皆是箴言,我却只道他们杞人忧天,未曾将半分劝诫放在心上。
如今血泪为证,方知他们看得分明。
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孽缘,从来就浸满了算计与凶险。是我被那镜花水月迷了眼,从一开始…便踏错了路。
既然卫知行他们,已将主意打到我的性命之上,那过往种种所谓“情谊”,也不必再顾念分毫了。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翌日清晨,趁着卫知行出门,我偷偷独自一人去了城郊一座破旧道观。
爹爹还在世时,曾救过一个道士,那道士答应过会帮我们家一次,不管真假,这次我都要试一试!
一进门,还未等我开口,那道士便神色凝重,指诀暗掐,率先开口。
“无量寿福!夫人此胎……非是阳间客,乃为阴极魂啊!”
我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长!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死!”
道长微微叹息:“阴魄寄阳胎,鸠占鹊巢局已成!待到阴阳交泰、乾坤轮转之刻,便是夺尔命元,窃尔阳身之时!此非‘生’,乃是……以汝之死,换彼之生!”
他的话令我身体一阵寒冷,而腹中的孽种似乎也听到了我们对话,懒洋洋轻笑:
“呵!真是不自量力,我可是丞相独女,是平昌侯的青梅,是京城最尊贵的贵女。真伤了我,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这道士怎么可能帮你?”
是啊,他欠的是我爹爹恩情,又不是我,人家凭什么赌上自己的性命来帮我呢?
我的心中生出绝望,正打算跪求,谁知道士却忽然拿出符纸烧化递给了我。
“喝下,能暂时控制住她,我再施法试着将它杀死在腹中,只是这孩子……你就保不住了。”
道士的话让孽种惶恐惊呼:【你们敢伤害我!知行哥哥和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
不理会她的嘶吼威胁,我拿过符水仰头而下,很快,撕心裂肺的疼从腹部传来,她痛苦哀嚎却还不忘了用力撕扯抓挠脐带和胎盘,不停的狠狠踹着我的肚子,大有一副和我同归于尽的架势。
冷汗顺着鬓角落下,我苍白着脸颤抖对道长点点头。
很快,我被搀扶着躺在床上,看着道长挥动铜钱剑,口中念念有词的对我肚子施法。
没多久,腹部的疼痛居然真的渐渐安稳了下来,耳边的尖叫也逐渐变弱。
我以为,这次肯定能摆脱这个鬼胎,却不想,下一刻,房门被狠狠踹开。
卫知行满脸愤怒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一剑狠狠刺进道长胸口。
道长当场毙命!
我还没回过神,卫知行已经冲到我面前嘶吼:“阮轻舟!你竟敢伤害她!我告诉你,若她出了任何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来人!把夫人带回府!”
……
我被卫知行强行拖回侯府,不等我反应,两个婆子便用力按住我的胳膊和腿。
卫知行亲自端着一碗腥臭的补汤强行灌进我的嘴里:
“上次的补汤被你打碎了,这次绝不可以再洒一点。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这七日一次的补汤便由我亲自来喂你吧!”
我拼命挣扎,却抵不过三个人的力量。
等我被强行灌完那一碗特殊补汤,翻天覆地的恶心,让我无力趴在床边干呕。
卫知行坐在我的身边用力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头看向他:
“别挣扎了,乖乖听话生下这个孩子,我保证我还会像从前那般宠爱你,这京中,你依旧是令人艳羡的女子。”
无视我怨恨的眼神,他径自起身冷冷看着屋内的那些婆子:
“看好夫人,莫要再让她伤了自己和孩子,否则,我不介意这院子里的人再重新换一批。”
我震惊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想到为了复活苏清清这个女人,居然草菅人命至此。
豢养鬼胎,杀婴取心,屠戮丫鬟,他真的是彻底疯了!
那我呢?
我难道真的要认命,真的要成为苏清清的炉鼎么?
从这天开始,我就被卫知行软禁在了房中。
除了每隔七日逼迫我喝下的特殊补汤,他甚至命人将我房内窗柩全部封死。
房内整日暗淡无光,整日不停的冰块令我身上的阳气越来越淡。
腹部越来越大,可我的精神却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瘦,整个人形同枯槁。
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可肚子里那孽种却越来越健壮。
卫知行每日夜里总会趁我睡着轻轻来到我身边,深情的将脸贴在我腹部:
“清清,这房间我已按照禁婆的吩咐弄成了活棺,阮轻舟如今便是住在这里的活死人,她的阳气都会是你的,你高兴么?”
苏清清得意笑声从我腹中传出:
【知行哥哥,辛苦你为了我想尽办法寻到这么合适的炉鼎,为了给我铲除后患还要费劲杀了她全家,造成意外的假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呢。】
“那就……以身相许如何?”
卫知行用熟悉的语气说着最动人的情话,却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将我凌迟,令我痛不欲生!
我曾以为,爹娘的死是因为去山中采药摔死,是一场意外。我甚至还曾因为卫知行的贴心而感动。
没想到,原来这一切也是他的算计,我的命,我爹娘的命,那些被挖心婴儿的命,这满院子丫鬟命,在他卫知行眼里都不过是给小青梅复活的垫脚石!
好!
很好!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我压下心里的不甘,不再挣扎,也不再抗拒,而是选择静静接受。
卫知行以为我接受了这个孩子,对我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也允许我偶尔可以出去走走。
趁着他一日不在家中,我突然用发簪抵住喉咙,对那些婆子丫鬟奋力嘶吼:
“放我出去!否则我立刻和这个孽种同归于尽!”
锐利的发簪划破我薄如纸的惨白皮肤,看着流出的黑色血液,那些婆子丫鬟均被吓得愣在原地不敢乱动。
我小心翼翼的退到后门处,抬手刚拉开大门,一张阴鸷的脸毫无预兆出现。
“夫人,不是让你乖乖在家待产么?怎的就这般不听话呢?嗯?”
卫知行抬手便要来抢我手中发簪,我却先一步后退,抵在喉咙的发簪又深了几分。
看着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卫知行脸上终于露出的焦急:
“轻舟,你别冲动!你就算不顾孩子的安危,难道连自己的也不管了么?”
“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只要她死!卫知行,你不是想让她出生吗?那我就拉着她一起……死!”
见我真的不想活了,卫知行脸色瞬间变得狰狞,瞪着那些人嘶吼:
“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住立刻抓住她!”
下一秒,一群婆子扑了上来,我眼中闪过狠厉抬起手中簪子就向肚子里扎!
噗呲!
簪子扎进皮肉,却并非我的肚子,而是卫知行的掌心。
我一愣,趁这空档几个婆子用力将我压在了地上,夺下了我手中的簪子,与此同时,我的腹部突然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一股热流从身下流出。
卫知行兴奋看着我身下的羊水,颤抖厉声吩咐:“送夫人回房生产!去,通知丞相,就说我的夫人要出生了!”
我被强行拖回房内,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死死按着我的双肩和胳膊,任由我疼得死去活来,痛苦惨叫。
卫知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死死盯着我的脸,却丝毫没有为我叫一个稳婆的意思。
不多时,苏丞相和那个老妪匆匆赶了过来,毫无顾忌的闯进产房,看着我虚弱的模样,他焦急问:
“禁婆,她这样……是否需要请个稳婆来?不会将清清憋坏了吧?”
禁婆上前扒开我的眼皮瞧了瞧,又沾了沾羊水闻了闻:
“没事,无需找稳婆来。就让她这么生。”
“刚刚幸亏侯爷阻止了她自尽,否则,鬼差必然会发现鬼胎的存在,届时可就不好办了。此刻,我们只需等待她难产而亡,阴阳交替之时,鬼胎才能瞒过阴间的鬼差顺利夺取这个肉身。不过,如此一来这肉身的原主可就死了,侯爷,你舍得么?”
卫知行冷漠勾了勾唇角,残忍的开口:
“不过一个炉鼎而已,有什么不舍得的。这些年我也算给了她从没享受过的一切,她该知足了。能被清清夺舍,是她的荣幸。”
腹中的苏清清发出嘲讽的奸笑:
【阮轻舟,我才是知行哥哥的心尖宠,才是真正的贵女,你一个暖床的贱人,凭什么和我争?】
【识相的快点放弃挣扎去死吧!兴许我高兴,能成全你和你死鬼爹娘团圆呢!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我耳边徘徊,绝望的血泪从我眼角滑落。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用尽全力侧首狠狠咬了旁边一个婆子按着我的手。
趁她松手之际,拔下那婆子头发上的簪子狠狠扎进自己胸口。
“卫知行!你们既然不让我活,那就都别活了!”
“我们,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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