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倾章贾贺《送我入宫选秀后,将军悔疯了》
御花园的赏花宴上,我无意间撞见薛家小姐的香囊掉落,好意提醒了她一句。
我的未婚夫,威远大将军贾贺,便认为我小题大做,丢了他的颜面,当晚就将我的名字报了上去,送我入宫选秀。
他全然不顾我声泪俱下的哀求,在我临入宫门前,神色冷漠地警告我:
“你不过是我贾家多年前收留的孤女,吃穿用度皆仰仗我贾家,有何资格对薛小姐指手画脚?”
“你讥讽她行事不周,那你可知那香囊是她卧病在床的母亲,亲手为她绣的平安符!”
“你既如此看不惯旁人的疏漏,那便在宫中好好磨练三年,何时改了你这斤斤计较的性子,我再想法子接你出来。”
心如死灰之后,我决意在宫中寻求自己的生路。
我凭借着几分巧思,竟也慢慢在宫中站稳了脚跟,成了御前得脸的女官。
安稳日子还没过上几日,贾贺却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语气带着一丝施恩般的意味:
“若不是家中老夫人日夜催促,我岂会来这宫里寻你。”
“你且识些大体,出宫后我们依旧履行婚约,我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但日后薛小姐若有难处,你需得帮衬一二,老夫人那边,你莫要多言,出宫后我会送你去学学管家理事,也好为我分忧。”
......
听闻此言,我几乎要冷笑出声,贾贺究竟是何等自信,时至今日还以为我会对他死心塌地。
见我眸中并无欣喜,反而带着几分疏离,贾贺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沈倾章,事到如今你还是这般执拗不堪。”
“怎么,这宫中三年的磋磨还未让你学乖?还想在这深宫再耗上三年?”
他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嘲弄:
“也不瞧瞧自己如今的模样,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娇俏的贾府表小姐么?”
“就你现在这副谨小慎微,老气横秋的样子,说你是宫里的嬷嬷都有人信。”
“做我的将军夫人,我都怕旁人笑话!”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抚了抚鬓角,那里因为长期劳心费神,早早地生了几根华发。
那是前几日为了整理典籍,在灯下熬了几个通宵,这才显得有些憔悴。
心力交瘁,远比日晒雨淋更催人老。
我并无意解释,只是淡淡地回道:
“将军既如此看不上我,那便请回吧,我在此处一切安好,无需将军费心。”
贾贺闻言一窒,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轻笑一声,带着几分了然:
“沈倾章,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当年是谁在入宫后,托人捎了上百封信,求我念及旧情,早日救你出这牢笼的?”
我猛地抬眼望向他,声音不易察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那些信,你都收到了?”
当年我被他亲手送入这宫墙之内,身边连一个贴心的人都未曾留下。
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每日天不亮就要起身学规矩,深夜才能得片刻安歇。
我心中的苦楚与日俱增,几乎夜夜都会提笔给贾贺写信,诉说我的悔意与思念。
整整两年,杳无音信。
我只当是信件未能送达他手中,却不曾想,他是收到了却故意不回。
男人满意地看着我瞬间苍白失措的神情,轻描淡写道:
“不止都收到了,我还曾与几位同僚一同品鉴过呢!”
“说起来,你的文采倒是不错,若非怕此事传扬出去惹人非议,真想将你那上百封悔过书集结成册,以儆效尤。”
我心底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寒。
若早知贾贺是这般寡情薄幸之人,我又何苦痴痴念了他十年。
我敛下眉眼,转身便要离去。
他却突然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事情都过去了,还耍什么小性子?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
“明日宫中设宴,老夫人希望你能一同出席,对外也好有个说法,就说你是在宫中伴读,如今学成归来。”
“至于你这憔悴的模样,理由我也替你寻好了,便说是为了钻研古籍,太过投入所致。”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和警告:
“你若敢在老夫人面前胡言乱语,或提及半点薛小姐的不是,休怪我不念及青梅竹马之情!”
被他碰触到的肌肤传来一阵刺痛,我用力想挣脱:
“放开我,贾贺!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跟你回去?”
贾贺冷哼一声,眉宇间尽是烦躁与不屑:
“呵,三年不见,你倒是把欲擒故纵的把戏学了个十成十。”
“只是我最厌烦的,便是有人在我面前耍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机!”
他还待再说些什么,目光却忽然落在我发间的簪子上,眉头微微蹙起:
“这支素银簪子是何人所赠?倾章,我当年送你的那支金步摇呢?”
我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发间。
那是一支极为普通的银簪,却是当年入宫时,一位好心的老嬷嬷偷偷赠予我的,说是能带来好运。
至于贾贺在我及笄那年送的金步摇,早已在入宫之初,为了打点关系,不知辗转到了何人手中。
我抬了抬眼帘,语气平静无波:
“你说那支金步摇?早就遗失了。”
贾贺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怒意。
他竟一把从我发间拔下那支银簪,狠狠掷于地上,银簪发出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
我脸色霎时一白,急忙俯身去拾那断裂的银簪,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贾贺,你疯了不成?”
他挑了挑眉,语气狠戾。
“你不是想惹我生气吗?这便是你不听话的下场。”
说完,他朝身后跟随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送沈姑娘回府。”
此处人多眼杂,我知反抗无用,只能任由侍卫将我请上了马车。
再次睁开眼,已身处贾府我曾居住的绣楼。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曾是我最熟悉的景致。
自母亲早逝,被贾家老夫人收养,我便在此处度过了近十个春秋。
贾老夫人恰在此时走了进来。
她拉着我的手,眼中满是疼惜:
“好孩子,你老实告诉祖母,你当年一言不发便入了宫,可是因为薛家那丫头?”
见我垂眸不语,贾老夫人更是认定了自己的猜测,语气中带着几分薄怒:
“我就知道那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
“可怜我的倾章,受了这般委屈,还在宫里熬了三年,瞧瞧都熬成什么样了。”
“她薛家不是自诩清流吗,那便让她去庵堂里好好清修几年!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我正想开口劝阻,房门却“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贾老夫人吓了一跳,有些讪讪地住了口。
贾贺望着我的眼神,像是淬了冰:
“沈倾章,你这张嘴,是不是不搬弄是非就会烂掉?”
“我没有,信与不信,全在将军。”
我别过头去,心中烦闷至极,不愿再与他多言。
贾贺却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他双目通红,不由分说地将我从榻上拽起,便往外拖去。
“放开我!你到底要带我去何处!!”
他粗鲁地将我塞进另一辆更为简朴的马车,任由我的额头撞在车壁上,随即扬鞭催马,马车疾驰而去。
“与其让你在祖母面前搬弄是非,败坏薛小姐的名声,不如早些将你送到家庙去,好好清修一日。”
家庙门前,薛小姐正娉娉婷婷地立在那里,似乎已等候多时。
见到贾贺,她娇柔地开口:
“贾大哥,你也真是的,沈姐姐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女官,怎能让她来这种清苦之地。”
“况且我不过是近日有些心绪不宁,也未必就是冲撞了什么。”
贾贺冷哼一声,鄙夷地扫了我一眼:
“她算什么女官,若非当年祖母将她从乡野接回,恐怕如今连字都识不得几个!”
我死死攥着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对男女,幽幽开口。
“贾贺,你讲话非要这般伤人吗?”
“呀!姐姐的眼神,好吓人啊。”
薛小姐故作惊恐地躲进贾贺怀中。
贾贺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他转头对看守家庙的婆子吩咐:
“一日之内,她若抄不完百遍女诫,便不许送饭食。”
那婆子手中捏着一根细长的竹鞭,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将军放心,老奴调教不听话的丫头最是拿手。”
薛小姐又指着家庙里简陋的蒲团,不满地蹙起了眉:
“只跪蒲团怎能显出诚心。”
“贾大哥,我觉得至少也该让她跪在石子地上,这才更能让她反省不是吗?”
那婆子立刻抢着说道,笑得满脸褶子:
“薛小姐说的是,后院正好有一片刚铺好的碎石路,让沈姑娘去那里跪着抄书,定能事半功倍。”
我惊怒交加地向后退了一步,喉头滚动,难以置信地看向贾贺。
“怎么,想求我放过你?”
男人忽然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这次便先给你个小小的教训,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将我送你的东西随意丢弃。”
我扬手便想给他一记耳光,却被他死死攥住手腕,狠狠推进了家庙的院门。
傍晚他来接我时,院内的石子已被我的鲜血染红了些许。
因为衣衫的遮掩,膝盖上的青紫并不十分明显。
那家庙婆子急切地将我推到他面前,要我展示今日的成果。
贾贺却挥手让她退下,沉声问道:
“沈倾章,可知错了?”
我眼底深藏着刻骨的恨意,在他伸手欲拉扯我时,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膝盖骨早已被尖锐的石子磨得血肉模糊,能站在这里,已是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贾贺的手顿了顿,神色掠过一丝慌乱:
“怎么了?”
我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与、你、何、干!”
他的脸色一僵,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
“看来你还是没有学到教训。”
“待明日宫宴过后,我便送你去城外的庄子上再住一年,好好学学何为妇德妇容。”
“一年后回来,正好薛小姐也过了门,你便在她身边伺候。”
我气得浑身发抖。
他却从侍卫手中接过一个包裹,扔到我面前,里面是一件颜色俗丽的衣裙:
“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薛小姐说了,你肤色不及她白皙,穿这桃粉色更能衬得你喜庆些。”
他理了理衣襟,冷冷地吩咐:
“明日宫宴,我会尽快结束,你需得在席间应对得体,莫要丢了贾家的脸面。”
“我还需早些离席去安抚薛小姐,她身子弱,受不得惊扰。你有的,她自然也该有,甚至更好!”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择日纳你为妾。”
我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只觉得脑中一片轰鸣。
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贾贺的心情似乎愉悦了几分。
他斜睨着我,等待我的感激涕零。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如此……岂非让我贾家蒙羞。”
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以为我在故作姿态,笑得更加张狂:
“贾家?沈倾章,你莫不是忘了,你早已不是贾家的人了。能让你为妾,已是天大的恩赐。”
我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他:
“将军你可知,如今的我,早已不是你能随意摆布之人。”
贾贺脸上的笑容霎时凝固,他猛地盯住我。
随即,爆发出一阵比方才更加响亮的笑声。
他伸出手,用力捏住了我的下颌,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沈倾章,你还要与我置气到何时?”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虚张声势吗?再者说,就算你有些手段,又能如何?那些宫里的太监宫女,还是哪个落魄的宗室子弟?”
“就你这三年在宫中如履薄冰的性子,还能攀上什么高枝不成?”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倒是说说,你有何倚仗?”
我忍着下颌处传来的剧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是真的,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去查。如今御前司的掌事姑姑,便是我。”
“我若突然失踪,恐怕明日宫中便会生出事端!”
“够了!我的耐心有限,明日最好乖乖穿上这身衣服!”
我被贾贺的人送回了贾府的偏院。
当晚,我偷偷命人将一封信送了出去。
第二日,宫宴。
我被强逼着换上了那件衣裙。
贾老夫人本想替我说话,却被贾贺冷言顶了回去:
“祖母若还想孙儿能有个安宁的后宅,便让她穿着这身去。”
贾老夫人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无奈。
还未进入宴会大殿,我这一身与宫中庄重氛围格格不入的装扮,便引来了无数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听着周围若有若无的窃笑声,我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贾贺走到我面前,他依旧是一身武将的劲装,英武的面容与我此刻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被人当做笑柄的滋味,如何?”
他突然开口,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报复快意。
看他眼底那熟悉的神色,我瞬间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
那是一场太后举办的赏菊宴,我作为贾贺的未婚妻,陪同他出席。
薛小姐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穿着一身素净却略显寒酸的衣裙也出现在宴会上。
我出于好心,也顾及着贾贺的脸面,走到她身边低声提醒:
“薛妹妹,你这衣裙的料子,似乎与今日的场合不太相称,要不要我替你寻一套更合适的?”
谁知薛小姐当即红了眼眶,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沈姐姐,我知道我家境贫寒,这身衣裙虽然简陋,却是我母亲一针一线为我缝制的!”
“在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眼中或许不值一提,但在我心中,它比任何绫罗绸缎都要珍贵!”
无论我如何解释,贾贺都认定了是我故意让薛小姐难堪。
宴会结束后,他便将我送入了宫。
只是我未曾料到,时隔三年,他心中的怨气竟丝毫未减。
贾贺看了看时辰,率先走进了大殿。
果然如他所言,他在席间不过是敷衍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去。
临走前,他还不忘回头吩咐我:
“沈倾章,接下来的场面你自行应付,薛妹妹还在府中等我。”
正在此时,殿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我隐约听见“陛下驾到”的通传声。
心中蓦地燃起一丝希望,我猛地抬起头,望向那身影时,不由得喃喃道:
“陛下,您终于来了……”
抖音[黑岩故事会]小程序,搜索口令[送我入宫选秀后,将军悔疯了]即可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