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云舒萧绝《王妃假死后,王爷他焚心成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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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他替身那些年,我曾以为摄政王的偏爱是爱。直到那碗堕胎药,将我的痴心妄想烧成灰。于是我为他献上一场盛大的死亡,用漫天大火,埋葬了那个爱他的官妓拂雪。如今,江南糕点铺的老板娘,再不为谁献舞,只为自己的人间烟火。”
庆历十二年的冬,栖雪院檐角的积雪不堪重负,发出吱嘎呻吟,一如跪伏在冰冷地砖上的云舒。
一曲寒江照影舞罢,她旋身跪倒,雪白广袖铺散如濒死的莲。冷汗浸透鬓角,滑过苍白脸颊,带起刺骨的凉。
上首,镇北王萧绝终于放下鎏金酒杯。玄色蟒袍衬得他眉眼愈发深邃,只是那目光,穿透了她,痴缠着身后那面终年覆着素绢的墙——那里,囚禁着一个早已逝去的灵魂。
他踱步而下,冰凉的指腹带着审视的力道,碾过她因喘息而微张的唇瓣,低笑如情人私语,却淬着寒冰:“像,真像极了她。”
“是。”云舒温顺应声,垂在身侧的手却已掐入掌心,尖锐的痛楚是她此刻唯一的锚点,钉住摇摇欲坠的尊严。
回到熏着沉水香的暖阁,贴身侍女白芷为她卸下沉重珠钗,声音因恐惧而发颤:“姑娘…奴婢今日斗胆…瞥见了王爷书房那幅秘藏的画像…苏婉儿小姐的眉眼,竟与您有七分相似……”白芷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只是…她…更清冷些。”
昏黄铜镜里,映着一张曾被盛赞为“绝色”的脸。云舒凝视着镜中人,只觉得那上面沾满了洗不掉的油污——那是替身的烙印,深入骨髓。这张脸,是她的囚笼。
三日后,天未破晓,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将云舒从混沌噩梦中狠狠拽醒!冷汗瞬间浸透寝衣,她蜷缩着,未及呼救,房门已被一股蛮力轰然踹开!
萧绝的亲信侍卫面无表情闯入,铁钳般的手抓住她纤细的胳膊,如同拖拽一袋破败的谷物,将她从尚有体温的锦被中拖出,赤足踏过冰冷地砖,一路拖行至灯火通明的偏殿!
萧绝一身玄甲未卸,周身裹挟着校场归来的铁血煞气,眼神比殿外冰封的湖面更冷。他身侧,苏婉儿的亲妹苏瑶,正用淬毒的目光剜着她,声音尖锐刺耳:“姐姐才去几年?你这贱婢竟也敢肖想怀上王爷的血脉?你也配?!”
云舒如坠冰窟,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四肢百骸!她下意识护住平坦却绞痛的小腹,抬起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哀哀地望向萧绝——那曾给过她虚假温存的男人,眼中尚存一丝微弱的、祈求的星火。
萧绝上前一步,铁钳般的手指狠狠捏住她脆弱的下颌,迫使她仰起头,露出天鹅般脆弱的颈项。侍女端上一碗浓黑滚烫的药汁,刺鼻的苦涩瞬间扼住了她的呼吸!
“不…不要——”她瞳孔骤缩,嘶声尖叫,绝望的泪水奔涌而出!
萧绝眸色漠然如冰封的荒原,一个眼神示意,左右侍卫如狼似虎扑上,死死按住她挣扎的四肢!滚烫的、足以烧穿五脏六腑的药汁,带着毁灭一切的蛮横,被强行撬开牙关,粗暴地灌入她的喉咙!
“呃——咕……”她被呛得剧烈咳嗽,药汁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灼烧感一路蔓延至五脏六腑!
药尽,他松手。她像被抽去所有骨头的娃娃,重重瘫软在地毯上。不多时,一股温热的暖流,夹杂着无法言说的绝望,从腿间汹涌而出,迅速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开一朵刺目、妖异的红花。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脚下蜷缩如虾的女人,声音竟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柔,话语却字字如淬毒的匕首:“别怪我。云舒,若你不是她的影子,我连这碗药都懒得赐你。”
似乎感受到,腹中那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万籁俱寂,她只听到自己灵魂碎裂的脆响。
萧绝转身欲走,却在经过一扇绣着几枝傲雪红梅的屏风前,猛地顿住脚步。那是苏婉儿生前最爱的花。他为了一幅红梅绣帘失神驻足,却对脚下正流淌着他骨血的女人视而不见。
原来,她连盛放他血脉的容器都不配,仅仅是一个…随时可以碾碎的影子。
云舒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抹刺眼的艳红上,喉咙里忽然溢出破碎的笑声。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混着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沫,在死寂的殿中回荡。
影子又如何?
影子燃起来,也能灼瞎他的眼!
高烧如烈火焚身,烧灼了整整三日三夜。栖雪院的下人们都以为,这位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云姑娘,终是熬不过这酷寒的冬了。
她却在雪霁天晴、阳光刺破云层的那一刻,睁开了眼。阳光透过窗棂,映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几乎透明。人清瘦得厉害,宽大的寝衣下空荡荡的,唯有那双曾盛满怯懦爱意的眸子,如今沉静如冰封的深海,冰层之下,暗流汹涌,蓄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扶我起来,”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我要去见王爷。”
婢女战战兢兢,小心地将她扶起。她异常顺从地任她们摆布,梳洗,更衣。从箱底翻出那件压了许久、落满尘的月白云纹广袖裙——苏婉儿生前最爱的款式。又命人仔细熏上苏婉儿独用的沉水香,那清冷又带着幽怨的气息,丝丝缕缕,缠绕上她的发丝衣袂,仿佛要渗入骨髓,重塑一个“她”。
书房外,她未让通传,亲手端着刚烹好的参茶,莲步轻移,踏入那熟悉又陌生的空间。
萧绝正拧眉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疏,闻脚步声,头也未抬,不耐地低吼:“滚出去!”
她不言语,屏息凝神,将茶盏轻轻放在他手边紫檀案几上。学着记忆中苏婉儿的样子,微微垂首,浓密的长睫如蝶翼般不安地、细微地颤抖着。那刻意熏染的沉水香,混合着参茶清苦的气息,悄然钻入萧绝的鼻息。
握笔的手,骤然一顿。
他终于抬起了眼。
眼前的女人,眉眼依旧是那张他厌恶的脸,但此刻这身姿,这低眉顺眼间流露出的、仿佛惊弓之鸟般的怯意,竟与记忆深处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寸寸重合!仿佛时光倒流,故人归来!
胸中连日来积压的烦闷郁气,仿佛瞬间找到了宣泄的闸口,化作一声低沉而畅快的喟叹大笑。他伸手,带着一丝近乎宠溺的满意,指尖穿过她柔顺的发丝:“这才乖。以后就这样,别再让我失望了,嗯?”
她顺从地跪伏在他铺着虎皮的膝前,低低应了一声“是”。垂下的眼眸里,却是一片淬炼过的、沉寂的冰海。
你以为我在学她?
不,萧绝。我只是在为你,精心编织一场你永生永世也无法拥有的幻梦。
栖雪院的侧妃像是换了个人。
温顺、安静、近乎完美。她会陪着萧绝在初绽的秋菊前驻足,会为他抄写厚厚一卷祈福的佛经直至深夜,也会在他带着一身寒气晚归时,为他温上一壶恰到好处的暖酒。这份无懈可击的顺从,如同一剂上好的麻药,让萧绝紧绷的神经日益松弛,看向她的眼神,也一日比一日温和,那温和里,甚至掺入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恍惚。
终于,在一个风雪呼啸的夜晚。银炭在兽炉里烧得通红,暖阁内酒香氤氲。她跪坐在他脚边的软垫上,素手执壶,为他斟满一杯琥珀色的暖酒。烛火在她低垂的眉眼间跳跃,她状似无意地、用苏婉儿特有的那种带着淡淡忧愁的语调轻声劝道:“王爷,姐姐若在天有灵,想必最是期盼您身边能子嗣绵延,开枝散叶。苏瑶妹妹……毕竟是姐姐的骨肉至亲,血浓于水。王爷何不……”
萧绝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她那张酷似苏婉儿、此刻写满“大度”与“体谅”的脸上。心中最后那一丝疑虑如同雪遇暖阳,彻底消融。他甚至感到一丝愧疚,一丝被“理解”的熨帖。
他竟破天荒地,解下腰间一枚沉甸甸的玄铁钥匙,亲手放在她冰凉的手心,声音带着少有的温和:“府中采买诸事繁杂,你既如此体贴,便代本王分忧吧。”
栖雪院小库房的钥匙!掌控王府内务的命脉!
她温顺叩首:“妾身定不负王爷所托。”
借着“为开春宴席做准备”的堂堂名目,一道道指令悄然发出。火油、硫磺、引火极易的干松木……一批批不起眼的“杂物”被不动声色地分批购入,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进了栖雪院那道由她亲自勘验、无人知晓的夹墙之内。
同时,城南最热闹的胭脂铺“红袖招”的老板红姨,收到了昔日教坊司姐妹的密信。很快,茶楼酒肆间,若有若无地流传开一个消息:“听说了吗?镇北王爷要为那位酷似先王妃的侧妃大摆夜宴庆贺呢!排场定是极大!”
流言如同长了翅膀,精准地飞入苏瑶耳中。这个愚蠢而贪婪的女人,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在一个寻常的家宴上,她竟精心妆扮,换上了一身极其刺目的正红色金丝绣牡丹长裙,满心以为能夺得萧绝的青眼,取代那个替身的位置。
谁知,当那抹鲜艳欲滴的红撞入萧绝眼帘的瞬间,他脸上的温和笑意骤然冻结!如同被剧毒的蝎尾狠狠蜇中,脸色瞬间铁青!仿佛那红色不是布料,而是泼向他面门的滚烫鲜血!
“谁让你穿红的?!”他猛地暴起,雷霆震怒,挥手将满桌珍馐扫落在地!盘盏碎裂声刺耳!“拖出去!给本王重打三十杖!关进冰室反省!没有本王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声音因暴怒而嘶哑变形。
苏瑶的哭喊求饶声被侍卫粗暴地拖远。角落里,一身素淡月白的云舒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心中最后一点迷雾彻底散去。
原来,他对红色的执念与深入骨髓的恐惧,皆源于苏婉儿。
源于她死时,那身被冲天烈焰焚烧殆尽的、如同泣血般的红色嫁衣。
当夜,栖雪院暖阁。铜镜映出一张平静无波的脸。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一遍遍练习着微笑。那笑容里,再没有半分讨好与怯懦,只剩下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和一丝冰冷得近乎妖异的、诀别的意味。
明日此刻,整个京城都会知道这场大火。
她取出那本掌握着王府命脉的账册,翻到无人能懂的夹页,用簪尖蘸了朱砂,用力刻下几个殷红如血的字:“火起那日,我要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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