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云舒萧绝《被弃深渊,我驭万兽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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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能与百兽通语。
为了被发配北境的王爷萧绝。
我驯化了北境最凶悍的血狼骑。
他曾指着北境疆域对我许诺。
天下安定,我就是唯一的王妃。
只因为他的白月光一句话。
「兵权在你手,兽权在她手。北境,究竟有几个王?」。
庆功宴上,他便亲手递给我一杯毒酒。
「云舒,妖言惑众,致使兽兵失控,罪无可赦!」
庆功宴,喧嚣震天。
诸将高呼:「恭贺我王,一统北境!」
主位上,萧绝身披玄甲,面无表情,接受朝拜。
我没有上前。
我提着裙摆,穿过人群,走向角落里那头巨大的雪狼。
「苍牙,疼不疼?」
我蹲下,声音轻柔,为它腹部深可见骨的伤口敷上金疮药。
那是苍牙为萧绝挡下的致命一击。
巨狼收敛凶性,温顺地蹭着我的手心,低声呜咽。
这一幕,刺痛了不远处两个人的眼。
柳嫣然贴近萧绝,声音压得极低:
「王爷,您看她,对一头畜生竟比对您还亲近。」
「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今日她能令万兽臣服,助您登顶。」
「他日……亦能令万兽反噬,将您拖入深渊。」
萧绝端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
不远处,一名断了臂的将军端起酒杯,高声向我喊道:
「此战首功,当属云姑娘与狼王!末将敬你!」
数名将领应声附和,目光灼热。
主位上,萧绝的眼神骤然冰冷。
「云舒。」
萧绝的声音穿过喧嚣,清晰地落在我的耳边。
我回头,看见他,眼中瞬间燃起光彩。
「萧绝!我们胜了!」
「是啊。」萧绝走到我面前,将一杯酒递过来。
「我们胜了。你是首功,当为王妃。」
王妃……
这两个字,是我盼了多少年的承诺。
我眼里的幸福几乎要溢出来,就着他的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不是暖意,是瞬间抽空所有力气的冰寒。
我软倒在地,药瓶滚落。
我惊恐地抬起头,死死盯着萧绝,不敢相信。
「为……为什么?」
萧绝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件用旧的兵器。
「你的力量,我不喜欢。」
「一个能让我的将军们高呼首功的女人,本王,不敢留。」
「不……」我绝望地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他甚至转过身懒得再看我一眼。
他身边的柳嫣然,我曾视为亲姐妹的女人,向我走来。
她用新染的指甲,轻轻划过我胳膊上的爪痕。
那是我昨天为萧绝挡下熊爪时留下的。
她俯身在我耳边,声音很轻,却字字带毒。
「能号令万兽的你,是王爷最大的功臣,也是他最大的威胁。」
「你猜,他夜里睡得着吗?」
一瞬间,天旋地转。
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为了驯服雪狼王「苍牙」,我在没过膝盖的大雪里跪了三天三夜。
它终于臣服,头颅抵在我掌心的那天,我看到了雪地尽头的萧绝。
他说,「云舒,你是我北境最大的功臣。」
为了给他的猎鹰疗伤,我用身体为它挡了一夜暴雪。
他说,「云舒,此生绝不负你。」
我为他驯万兽,组建无敌的兽兵军团。
如今,这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两名亲兵上前,铁钳般的手臂架住我。
「吼——!」
苍牙察觉我遇险,疯了一般扑向萧绝。
「畜生!」萧绝冷哼一声。
早已准备好的亲兵立刻抛出数道特制的玄铁锁链,瞬间将苍牙捆了个结实。
「不要!萧绝,你放开它!」我凄厉地尖叫。
萧绝充耳不闻,从亲兵手中夺过一根铁棍,用尽全力,狠狠砸在苍牙的后腿上!
「咔嚓!」
骨裂声刺破喧嚣。
苍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轰然倒地,血流如注。
「不——!」
我的眼前一片血色,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两个时辰后,万兽深渊。
萧绝亲自押着我,站在悬崖边缘。
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云舒,你的使命完成了。」
「北境,不再需要一个能号令万兽的人。」
说完,他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深渊。
身体失重下坠。
我看着他决绝的脸,眼中再无恨意。
只剩下一片死寂。
我脖子上,还挂着他亲手为我戴上的兽牙项链。
他说,这是「驯服」的象征。
原来,我才是那只被他驯服,又被他亲手抛弃的走狗。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无尽的坠落感。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听见萧绝对柳嫣然说的话,平静得令人发指。
「现在,北境只有一个王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片刺骨的湿冷中睁开了眼。
浑身的骨头都错了位,剧痛钻心。
萧绝那杯毒酒,此刻正在我五脏六腑里疯狂啃噬。
黑暗中,一双双幽绿的眼睛亮了起来。
贪婪,饥饿,毫不掩饰。
低沉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腐烂的腥气。
这里是万兽深渊,是北境所有罪恶与死亡的终点。
也好。
死在这里,被万兽分食,也算是我这个「驯兽师」最好的归宿。
我闭上眼,放弃了所有抵抗。
然而,脑海中却炸开一声凄厉的悲鸣。
是苍牙!
我看见萧绝那张冷酷的脸,看见他高高举起铁棍,狠狠砸下!
「咔嚓!」
苍牙倒在血泊中,那双永远清澈忠诚的狼眸,第一次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我不甘心!
凭什么他萧绝可以安坐王位,享受我用命换来的太平?
凭什么柳嫣然能踩着我和万兽的尸骨,做她的王妃?
凭什么我的苍牙要被他打断腿,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滔天的恨意,瞬间燃遍我四肢百骸。
我要活下去。
我要爬出这深渊,我要让那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吼!」
一头剑齿虎失去耐心,咆哮着向我扑来。
我死死盯着它,身体却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滚到我面前。
是一只还没断奶的黑豹幼崽。
它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我脸颊上的血。
它的出现,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周围的猛兽疯了一般,扑向这个脆弱的生命。
「不许动它!」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低鸣。
声音不大,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
空气,凝固了。
所有猛兽的动作都僵在原地,幽绿的瞳孔里,第一次流露出敬畏与恐惧。
它们开始向后退散。
我救下了小黑豹。
一只成年母豹悄无声息地出现。
它用冰冷的竖瞳审视我片刻,叼起幼崽,退到了一旁。
它默许了我的存在。
我大口喘着气,这才察觉到身体的异样。
深渊中无处不在的瘴气,非但没有侵蚀我,反而成了我的补药。
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入我的经脉,与萧绝下的奇毒纠缠、融合。
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我血脉中苏醒。
过去,我与万兽沟通,靠的是共情。
而现在,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只要我一个念头,就能在它们灵魂深处,烙下绝对服从的印记。
这不再是「安抚」。
这是「号令」。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
萧绝,你最大的错误,不是杀我。
而是没有把我彻底杀死。
你把我推进了深渊,却亲手为我……加冕为王。
……
此后的三年,万兽深渊成了我的练兵场。
我收服的第一位臣子,是一条被斩断巨角的独角巨蟒。
我用精神力为它重塑了无形的角,它用庞大的身躯为我开辟领地。
我收服的第二位大将,是一头瞎了左眼的吊睛猛虎。
我告诉它,我会成为它新的眼睛,带它看仇人血溅三尺的场景。
我还收服了一头被狼群驱逐的白狼,它的眼神像极了苍牙。
我为它取名「惊鸿」,发誓要带着它,踏平萧绝的王宫。
我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每一道,都是一枚忠诚的勋章。
三年后,我站在深渊之巅。
我的脚下,匍匐着深渊里所有最凶残、最强大的异兽。
断角的巨蟒,独眼的猛虎,孤傲的白狼……
它们曾是这片死亡之地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此刻,却都向我俯首称臣。
我抚摸着趴在脚边的小黑豹。
它如今已是体型健硕的深渊猎手。
我的眼神,比这深渊的寒风更冷。
云舒,也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如今活着的,是渊主。
我抬头望向深渊顶端那片狭小的天空。
那里,有我的仇人。
「萧绝,我回来了。」
北境王城。
「王爷,最后的军粮。」
老兵声音干哑,递上一个半空的粮袋。
「分下去,每人……也只得半个饼。」
萧绝立在城楼,风吹过,玄甲上的血腥气与尘土味刺入鼻腔。
他身上玄黑色的铠甲早已失去了光泽,沾满了干涸的血迹与尘土。
三年前,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北境之王的位置,却也失去了一切。
没有了我,他的「血狼骑」就成了一群真正的畜生。
他眼前闪过不久前的那场惨败。
战场上,他引以为傲的巨狼骑兵,在关键时刻突然红了眼。
不再听从骑士的号令,反而掉头撕咬起自己一方的步兵。
惨叫声、怒吼声、野兽的咆哮声混成一片。
阵脚大乱,敌军趁势掩杀,尸横遍野。
他引以为傲的军队,成了埋葬自己的屠刀。
「王爷!」
柳嫣然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跑上城楼,满脸惊惶。
三年前的从容得意,早已被恐惧啃食干净。
「王爷,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
「都是那些畜生!我就说那些畜生根本靠不住!」
她抓住萧绝的衣袖,声音尖利。
「你当初就不该听那个贱人的,用什么兽兵,现在好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萧绝猛地回头。
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此刻只剩一片骇人的血红。
他死死盯着柳嫣然,胸膛剧烈起伏。
夜深人静时,他总会坠入同一个噩梦。
深渊,狂风,还有我的那张脸。
被他亲手推下时,我眼中没有恨,只有破碎的、难以置信的绝望。
那眼神,夜夜凌迟着他的心脏。
他后悔了。
在这个孤城里,在这个众叛亲离的末路,悔恨的滋味,苦得让五脏六腑都在绞痛。
「闭嘴!」
一声暴喝,如同困兽的怒吼。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柳嫣然的脸上。
整个城楼瞬间死寂,所有士兵都惊愕地望过来。
柳嫣然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绝,眼泪瞬间涌出:
「你……你打我?」
萧绝的眼眶赤红,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破碎的颤抖: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云舒她……」
他没有说下去,后面的话像一把刀,哽在喉咙里,让他无法呼吸。
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第一次承认了。
承认了他的错,承认了他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柳嫣然瘫在地上,哭声撕心裂肺。
她所有的算计,在此刻,都成了一个笑话。
死寂中,一个血人般的探子滚上城楼,声音嘶哑。
「王……王爷!城外的万兽山脉……有异动!」
萧绝麻木地转过头。
探子大口喘着气,眼中带着一丝狂热与敬畏:
「万兽咆哮,百鸟臣服!」
「小的亲眼看到,虎豹豺狼,都朝着一个方向……跪拜!」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抖。
「联军的探子全被撕碎了!山里的野兽都在吼……说有‘渊主’出世!」
「渊主?」
两个字,像一道雷,劈开萧绝脑中的死寂。
他僵硬的身体猛地一震。
死灰般的眼眸里,骤然燃起一簇微弱却滚烫的火苗。
一个荒唐的念头,疯了一样冲上心头。
万兽臣服……
会是她吗?
他撞开身边的人,扑到城墙边,死死望向远处墨绿色的山脉。
那会是你吗,云舒?
你回来了吗?
「轰隆——!」
攻城巨木再一次撞上北境王城的城门。
整座城楼都在摇晃,碎石和尘土不断落下。
城墙之上,喊杀声与哀嚎混杂。
萧绝的亲兵不断被箭矢射穿,坠下城头。
鲜血浸透了青灰的城砖,汇成溪流。
萧绝的银甲早已被血污覆盖。
他握紧长枪,在城垛间机械地刺杀。
动作狠厉,眼神却是一片死寂。
柳嫣然瘫坐在他身后,死死捂着耳朵,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轰——!」
又一声巨响。
城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裂纹从门轴处蔓延开来。
完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现出这两个字。
就在此刻,大地突然剧烈震动。
这震动来自远方,沉闷,连续,由远及近!
战场上的厮杀诡异地停滞。
所有人,无论敌我,都惊疑地望向地平线的尽头。
那里,一道黄尘冲天而起。
烟尘滚滚,遮天蔽日,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战场席卷而来。
萧绝死灰的眼底,骤然爆开一点火星。
他死盯着那片烟尘,呼吸陡然急促。
是援军!
一定是父王旧部,那些在朝中支持他的派系,终于派来了援军!
狂喜瞬间淹没了绝望,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
城墙上残存的守军闻声一振,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呼。
濒死的士气被重新点燃,他们疯了一般砍翻爬上来的敌人。
然而,当那片烟尘越来越近,所有人的欢呼都卡死在喉咙里。
脸上的狂喜,凝固成无法理解的恐惧。
那不是骑兵!
那根本不是人类的军队!
冲在最前的,是奔跑起来地动山摇的巨熊。
紧随其后的是狼群,每一匹都比战马更高大。
猛虎,黑豹,狰狞的豺……数不清的野兽汇成一股狂野的洪流。
那股原始的杀气,让整个战场都为之窒息。
其规模,远胜他当年的血狼骑百倍!
万兽大军的最前方,一头山峦般的白色巨虎,正以王者的姿态奔行。
白虎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那人身披一袭宽大的黑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冰冷得不似活人的脸。
正是三年前,被他亲手推下深渊的云舒。
萧绝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地钉在原地。
手中的长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她眼底化不开的寒冰,整个人剧烈颤抖。
一个被他刻意埋葬了三年的名字,伴随着撕裂灵魂的剧痛,从记忆深处浮现。
悔恨与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颤抖着嘴唇,从喉咙最深处挤出那个名字。
「云舒!」
听到这两个字,城墙上的柳嫣然猛然抬头,满眼惊骇。
战场中央,我的目光漠然扫过城楼上的萧绝。
我缓缓抬起一只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
一个简单的动作。
身后奔腾咆哮的万兽大军,在我身后戛然而止。
令行禁止,整齐划一。
整个战场,瞬间死寂。
城外的联军被这神迹般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当场。
我的声音,乘着风,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平静,清冷,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萧绝。我不是来救你的。」
我顿了顿,冰冷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落在他身后那面残破的「萧」字王旗上。
「我是来,接收这座城的。」
「开城门,投降。」
「或者,我让它们,踏平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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