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李祝祝顾言之《谢谢室友帮我踢掉了三个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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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同寝室的室友们孤立了。
她们联合发朋友圈内涵我，说我为了保研不择手段，逼着她们给我的“私人项目”当免费劳动力，压榨她们的善意。
辅导员找我谈话，系里同学看我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没人相信我的解释，我索性不再开口。直接在宿舍群里发了条消息。
“既然大家觉得累，从明天起，数据标注的工作就停下吧，都好好休息。”
通知一出，宿舍炸了。
三个室友红着眼眶堵在我床边，求我再给她们一次“被压榨”的机会。
……
“李祝祝，你还要不要脸？”
林晚樱把手机重重拍在我的桌上。屏幕亮着，是她刚发的朋友圈。
“有些人为了保研名额，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把室友当免费劳工，良心不会痛吗？”
下面一连串的共同好友都在点赞。
赵思甜和方晓月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后，眼神里满是鄙夷和愤怒。
“我们好心帮你，你倒好，把我们当傻子耍。”方晓月冷笑一声。
“每天晚上三个小时，对着电脑屏幕眼睛都快瞎了。”
“你就为了一句‘谢谢’？”
“李祝祝，我们不干了，你自己弄吧。”林晚樱下了最后通牒。
我盯着手机屏幕和她们的脸，心脏一阵紧缩。
一个月前，我妈，一位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博导，告诉我一个消息。她手里有个国家级的“青苗计划”项目，含金量极高，能参与进去的学生，等于半只脚踏进了国内外顶尖学府的门。
但筛选标准极其严苛，不看成绩，不看背景，只看毅力和品质。需要无偿完成一份极其庞大且枯燥的原始数据标注。
我妈把这个机会给了我，她说：“祝祝，你那三个室友，刚开学时帮你搬行李，下雨天给你送伞，人都不坏，你带她们一把。”
于是我编造了一个“个人实践项目”的谎言，告诉她们只要坚持下来，期末我会给她们丰厚的报酬。
我以为，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我以为，她们会感激我。
可现在，我成了她们口中那个为了保研不择手段的恶人。
胸口闷得发慌，那些解释的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算了。
我拿起手机，当着她们的面，在四人宿舍群里打字。
“既然大家觉得累，从明天起，”
“数据标注的工作就停下吧，都好好休息。”
发送。
然后我抬头，平静地看着她们：“满意了？”
林晚樱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原谅你？李祝祝，你太虚伪了。”
“就是，搞得好像是我们的错一样。”赵思甜附和道。
我没有再说话，默默戴上耳机，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隔绝。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点刺得我眼睛生疼。
这是她们三个人一个月的工作量。现在，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完成。
我只是觉得有点冷。
那天晚上，她们三人点了我最讨厌的榴莲披萨外卖，在宿舍里大声说笑，庆祝“解放”。
“终于不用再给某些人当牛做马了！”
“就是，今晚谁也别想拦我，我要玩游戏到天亮！”
“晚樱，还是你厉害，直接把话挑明了。”
“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林晚樱轻笑一声：“对付这种自私的人，就不能心软。”
我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将那些尖锐的笑声死死挡在外面。
第二天，我一个人去了实验室。
第三天，第四天……
一个星期过去了，她们再也没问过一句关于数据标注的事。反倒是我，成了全系闻名的“压榨怪”。
连辅导员都找我谈话，旁敲侧击地劝我：“李祝祝同学，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但不能把别人的善意当成理所当然。”
我站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什么也没说。
解释了也没人信，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为了往上爬的“卷王”。
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
最让我难受的，是顾言之的眼神。
他是我们系的学神，也是我一直默默仰望的对象。
那天在图书馆，我抱着厚厚一摞打印出来的资料，正准备找个位置坐下，迎面撞上了他。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怀里的资料，眉头微微皱起。
“李祝祝。”他叫住我。
我心头一跳，停下脚步。
“我听说了你宿舍的事。”他盯着我，问道：“利用同学的善良，为自己的履历添砖加瓦，你不觉得可耻吗？”
我张了张嘴，想说不是那样的。可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失望和鄙夷，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真正优秀的人，靠的是实力，而不是这些歪门邪道。”
说完，他便与我擦肩而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我。
我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怀里的资料散落一地。
回到宿舍，里面空无一人。桌上，是林晚樱她们新买的蛋糕，庆祝她们接到了一个商业公司的实习邀请。
朋友圈里，是她们三人的合照，笑得灿烂又明媚。
配文是：“努力就会有回报，告别错的人，迎接新生活！”
而我，就是那个“错的人”。
我默默地收拾好地上的狼藉，打开电脑，继续标注那些永远也标不完的数据。手指因为长时间敲击键盘而变得僵硬，手腕也开始隐隐作痛。
我强忍着不适，告诉自己，快了，就快完成了。只要把数据交上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深夜，我被一阵响动惊醒。
是林晚樱回来了，她喝了点酒，走路摇摇晃晃。
她走到我的书桌前，看着我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忽然嗤笑一声。
“哟，还在弄啊？真是毅力可嘉。”
她的声音很大，吵醒了另外两个人。
赵思甜揉着眼睛坐起来：“晚樱，你回来了。”
“嗯。”林晚樱拉开椅子坐下，眼神轻蔑地扫过我的屏幕。“我就是想看看，我们的大‘卷王’，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方晓月也凑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人家这叫执着，为了保研，什么苦吃不了？”
“啧啧，看着都累。”
她们的嘲讽声声入耳，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你们说够了没有？”我终于忍不住，声音沙哑地开口。
林晚樱挑了挑眉：“怎么，戳到你痛处了？”
“李祝祝，别怪我们说话难听，”赵思甜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我们也是为你好，别再做这种无用功了。”
“有这时间，还不如跟我们一样，去找个正经的实习。”
“就是，”方晓月附和。“你那个什么破项目，连个名字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你编出来骗我们的？”
我死死地咬着下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们不知道，她们放弃的，是怎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们也不知道，她们口中那个“不正经”的项目，能为她们的未来铺就一条怎样平坦的大道。
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关掉电脑，躺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黑暗中，我听到林晚樱不屑地“切”了一声。
“装什么清高。”
距离数据提交的截止日期，只剩下最后三天。
我几乎是住在实验室里，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巨大的工作量和精神压力让我身心俱疲，好几次都差点晕倒在电脑前。
这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烧焦味，还混杂着咖啡的苦涩。
我的桌子上一片狼藉。
笔记本电脑黑着屏，键盘缝隙里还汪着深色的液体。旁边，是我新买的外接硬盘，此刻正泡在一滩倾倒的咖啡里，指示灯早已熄灭。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在发抖，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
林晚樱她们三人坐在各自的床上，看到我回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和快意。
“那个……李祝祝……”赵思甜最先开口，眼神躲闪，“晚樱不小心把咖啡洒了……”
“不小心？”我冲到桌前，想去扶起我的笔记本，指尖却触到了一片滚烫的焦糊外壳。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
林晚樱从床上下来，走到我面前，脸上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带着一丝挑衅。
“对，就是我不小心，怎么了？”
“我给你道歉，行了吧？对不起。”她轻飘飘地说。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堆狼藉，“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是我一个多月的心血！”
“不就是些破数据吗？”方晓月凉凉地开口，“大不了重做一遍呗，反正你时间多。”
“你以为这是你的毕业设计啊？这么紧张干什么？”
看着她们无所谓的嘴脸，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伸手想去拔掉泡在咖啡里的硬盘。
“别碰！”林晚樱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向后一甩。
我本就疲惫不堪，被她这么一推，重心不稳，重重地撞向了桌角。
“砰”的一声闷响，我的后腰狠狠地磕在尖锐的桌角上，剧痛瞬间让我眼前一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蜷缩着滑倒在地。
林晚樱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李祝祝，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凭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凭什么你就能心安理得地压榨我们？”
“现在电脑坏了，数据没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脚踢开我脚边的硬盘，“我看你还怎么去评奖学金，怎么去保研！”
她的话，和腰间传来的剧痛，让我浑身冰冷。
原来，她不仅是嫉妒，更是恨。
所以她要毁了我。毁了我的心血，毁了我的希望。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们根本不知道，她们毁掉的，也是自己的前程。
我蜷缩在冰凉的地上，后腰的剧痛让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林晚樱她们很满意我的反应，围在一起，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打量着我。
“看她那样子，真是可怜。”
“自作自受罢了。”
“就是，谁让她当初把我们当猴耍，现在遭报应了吧。”
林晚樱抱着手臂，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拍了拍我痛到发白的脸。
“李祝祝，现在知道错了吗？可惜晚了。”
“以后在宿舍里，给我安分点，别再搞那些小动作。”
我没有理会她们的叫嚣，只是死死地盯着黑掉的电脑屏幕。
一个月的心血，就这么付之一炬。
钟教授的信任，妈妈的期望，我自己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我忍着剧痛，颤抖着手摸出手机，屏幕上亮着“妈妈”两个字。
我按下接听键，电话刚一接通，我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
“妈……”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哽咽着说，“电脑……坏了，数据……可能都……她们……”
话还没说完，林晚樱就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直接挂断。
“哭什么哭？装给谁看？”她把手机扔回我身上，砸在我胸口，脸上满是厌恶。
“李祝祝，我警告你，别想去告状。”
“就算辅导员来了，我也只说是不小心的。谁能证明我是故意的？你撞到桌角，是你自己没站稳！”
她再次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斗不过我的。”
我趴在地上，只剩下绝望。
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我妈。
我颤抖着手，滑开了接听键。
“祝祝，别怕。”妈妈沉稳的声音传来，瞬间抚平了我内心的慌乱。“电脑坏了就再买一台，别哭。”
“可是数据……”
“数据我每晚都有云端备份。”妈妈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你昨晚标注到凌晨三点的数据都在。”
我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真的吗？”
“真的。”
妈妈顿了顿，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祝祝，你听我说，钟教授对这次的数据标注工作非常满意，他觉得能坚持下来的学生，都具备了他最看重的品质。”
“他让我今天就把最终参与者的名单报上去，明天一早，就会在院系公告栏里公布。”
“他特意问了我，你那几个室友，是不是也一直跟着你在做。”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在血管里奔涌。我下意识地看向林晚樱她们。
她们还在一旁嘲笑着我，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错过什么。
林晚樱注意到我的目光：
“怎么，还想让你妈来给你撑腰？”
“我告诉你李祝祝，没用的！别说你妈，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电脑你也别想修好！你就等着重修吧！”
她们丑恶的嘴脸，和妈妈沉稳的声音，在我脑海中交织。
我握紧了手机，听筒里传来妈妈最后的问题，那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嘲讽与恶意，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所以，祝祝，你告诉我。”
“她们的名字，我要报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