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叶锦瑶穆彦《和心上人告白后,他娶了别人》
我被甩出马车摔成重伤,昔日疼我宠我的穆彦却连头都没回:
“我和婉宁就要成婚了,你不要再试图使这种手段引起我的注意了。”
我被穆彦带回肃国公府十年,他对我宠爱有加,我便觉得他心里也是有我的。
于是在及笄那天,我向他表明了心迹。
可他却骂我不知廉耻,对我避之不及。
甚至在第二天就接受了陛下赐婚,准备迎娶婉宁郡主。
看清他的心意后,我终于决定放手了。
我传信给我的亲生父亲,在穆彦大婚那日,回到西川国恢复了皇太女的身份。
可穆彦在得知我消失后,却在婚礼上当堂悔婚。
甚至追到西川,疯了一样求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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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及笄的第二天,给穆彦和婉宁郡主赐婚的圣旨就到了肃国公府。
看着明晃晃的圣旨,我心口刺得发疼。
袖中未送出的香囊,被我捏成一团,用力丢到了旁边的湖中。
尚未转身,一道娇俏的嗓音入耳。
「阿彦别急,此处尚有人在。」
我全身血液凝固,僵硬的转过身。
入眼是着同色衣衫,相挟而来的才子佳人。
我看着穆彦腰间挂的玉佩,还是之前他生辰时,我亲手做的。
我满心酸涩,眼角不由自主的湿润。
在婉宁郡主之前,阿彦是独属于我的称呼。
他贵为肃国公,人人都恭敬的称他一声国公爷。
唯有我,明知他大我十岁,仍固执的喊他“阿彦”。
第一次这么叫时,满屋子的丫鬟奴仆跪地,拉着我请罪,
而他,只是摸摸我头轻声说「随你开心,叫什么都好。」
如今我还记得那时他几乎溢出双眼的宠溺。
此前我也曾见过穆彦,却从未想过会与他有什么瓜葛。
直至父亲被诬陷通敌叛国,满门抄斩。
我因非亲生躲过此劫,却因此沦为无家可归的乞儿。
在一次濒临死亡时,是他冲进乞丐窝,将满身伤痕的我带了回去,轻抚着我脸柔声安慰「锦瑶不怕,我带你回家。」
从那之后,将军府的小小姐,成了肃国公宠在心尖尖上的珍宝。
那年,他不顾奴仆的劝阻将我安置在西厢,更是在我梦魇时彻夜照顾,给足了我偏爱。
那时,有奇珍异宝他总是第一个送到我面前。
是他,用爱与呵护,冲散了我心中的不安与慌乱。
只是,这海市蜃楼般的美好,都消失在昨日。
在向他表明心迹后,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色从震惊到慌乱,最后变得冰冷。
这天,他让我见识了肃国公的狠毒绝非传言。
「叶锦瑶,你的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我何时教过你如此不知廉耻?」
「你龌龊的心思和你的人一样,让我恶心。」
他让奴仆将我的东西扔去最偏远的院落,隔日,便应下陛下的赐婚。
此后,我再也不能仗着他的偏爱,肆意妄为了。
这几日,婉宁郡主日日来肃国公府。
她着人推倒了我住了十年的西厢,摔了我种的山茶花,填了阿彦为我挖的鱼塘。
在我面前,与穆彦亲密恩爱。
我终于下定决心,给门口的小摊贩穿了口信,同意回到西川国。
三年前,我的亲生父亲西川国主便找到了我,要迎我回国都。
但我舍不得穆彦,一直不愿离开。
如今,他连看我一眼都嫌恶心,我再赖着不走,只能徒惹厌烦。
走之前,我本想亲自和他辞别。
可当我去前院找他时,却看到婉宁郡主靠在他肩头,笑盈盈地和他说话。
而他也温柔地笑着,抬手抚掉了郡主头上的落花。
这一瞬,我胸口发酸,喉咙又涩又紧。
穆彦看到了我,招手让我进去。
「锦瑶,婉宁郡主想你做她出嫁时的媵女。」
我一怔,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我冲他微微屈膝行礼,「尊国公爷令。」
我从未在他面前如此规矩过,穆彦楞了一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只是还未开口,便被婉宁郡主笑呵呵的打断「连压床童女也一并交给锦瑶做了吧。一事不烦二主,阿彦你说呢?」
压床童女从来都是五六岁的小童,从未见过谁家大婚,请二八年华的姑娘压床的。
可这样荒唐的提议,穆彦却并未反驳,「好,郡主决定就是。」
说完转向我,却没了刚才的对婉宁郡主的温柔,只剩冰冷,「锦瑶意下如何?」
想着我就要离开了,这几年也未报答他的收留之恩,我点头应下。
低头间,我发现他腰间还戴着我打的鸳鸯络。
那时,他还没有厌弃我。
我也认为自己对他而言,是最特殊的最重要的。
否则,怎么会在世家公子与我在百花宴上交谈时,酸溜溜的敲我脑袋。
又怎么会在醉酒后,揽我入怀,一遍遍呢喃「锦瑶,你是我的。锦瑶,能不能一直陪着我……」
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专注,穆彦顺着我的目光看到络子,不由想到了我的心思,当即摘下吩咐丫鬟烧了。
我愣住了,脱口而出曾经叫了千万次的「阿彦」。
穆彦冰冷的目光扫过来。
「叶锦瑶,注意你的身份。」
婉宁郡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好了,和锦瑶计较什么,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穆彦满脸寒意瞬间化作一片温柔。
拉着她的手转身走远了。
走至垂花门,婉宁郡主忽然停下来「媵女,一会我们去翠云楼定嫁妆花样,你也一起吧。阿彦说,他以往日常穿戴都是你操心,嫁妆匣子你也出出主意。」
我再次楞楞的点头称是,毕竟现在的我,没有资格拒绝国公府未来女主人的提议。
跟着他们坐到马车上,我看到里面我挑选的茶几已不见踪影,
婉宁还在和穆彦撒娇,说要把茶具也换掉。
而穆彦却只是宠溺地笑笑,说了句「随你」。
和往日我胡闹时,他对我说的一样。
今日再听,我如同被塞了满嘴的茱萸和黄连,辛辣苦涩。
还没出发,婉宁又说有悄悄话要和穆彦说,将我赶到外面的车夫旁。
而穆彦对此毫无反应,完全纵容婉宁的任何举动。
我也不想再在这里看他们恩爱甜蜜,转身退了出去。
马车行至中途,为了躲避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车夫连忙拉紧缰绳,巨大的惯性让我重重跌下马车。
我的手臂重重摔在旁边的石头上,疼得我眼前一黑。
我挣扎坐起想求救,却透过车帘看到他正紧张得查看婉宁郡主额头的擦伤,连声吩咐车夫回府,仿佛生怕婉宁有半点不舒服。
剧痛让我精神有些恍惚,情不自禁喊了出来「阿彦……」
穆彦这才想起我的存在,看着我摔在地上的样子愣住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婉宁郡主哀哀叫道,「阿彦,我头好痛,胸口也好闷……」
婉宁郡主话音落下,穆彦连忙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怀里,犹豫地看了看我,最终还是说道「婉宁身体不好,受不得惊吓,我先带她回府看大夫,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去翠云楼看看嫁妆花样,之后我找人来接你。」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的胳膊伤了,他就急急吩咐车夫快赶车。
看着马车离去,我觉得胳膊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
艰难地爬起来,拖着胳膊找到医馆。
大夫先是清理了手掌的擦伤,又给胳膊接骨。
我疼的汗透衣衫,但但咬着牙没喊一句痛。
大夫夸我「姑娘当真有脾性,愣是一声没吭。」
只有我自己知道,是因为哄我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我在医馆缓了半晌,并见了传消息的小摊贩才回府。
刚进家门,就看到气势汹汹的穆彦。
马上到宵禁时分了,这个时间穆彦居然还在等我。
「为何这么晚才回府?」
刚说完,他看到了我吊着的胳膊,愣了愣,「胳膊怎么了?」
他好像完全忘了我今日摔下马车的事。
我摇了摇头,淡淡回答,「不小心摔的。」
穆彦的视线在我的胳膊上停留半晌,「算了,婉宁让厨房给你炖了汤,快点吃饭吧。」
「吃完过去给她陪个不是。」
我醒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出好远。
原来,又是为了婉宁郡主。
我回到破院借着情绪,吞了半碗已经十年没上过餐桌的菌菇汤。
汤和我的身体一样寒凉,但并不影响它发挥特性。
一盏茶后,我带着满脸红疹,去主院给婉宁郡主请罪。
穆彦看到我先是一愣,接着凉凉的眼神盯着我「你弄出这幅样子,存心给我们添堵吗?非让我在大喜的日子,沦为整个上京城的笑柄是吧?」
没等我回话,他已经吩咐仆从,将我轰了出来。
我回到破院,躺在破败的床上,思索着要早日打点行囊,尽快离开。
可我的一切都是穆彦给的,我能带走的,只有之前义父送给我的匕首。
那是义父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了。
当初,穆彦带我回府后,专门吩咐工匠做了配套的皮套,
日常就放在正房门口。
当时他说,既是将军送的,便放在显眼处守护我。
但婉宁郡主来府后,穆彦将它和我一起丢到了这破院。
我抱着匕首走到窗口。
看着满天繁星,细想这十年,穆彦的偏爱。
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待我恩重如山。
我不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既然我的存在让他为难,那我就早早离开。
可我还是贪婪的想看他最后一眼,哪怕和他拜堂的人永远不会是我。
我还是想给这十年感情做个了断。
第二日一早,管家送来一套新衣衫「郡主说,她废了好大的口舌才说服国公爷给你补办及笄宴,让你莫要惹事让国公爷不开心。」
那日的及笄宴,因为我对穆彦的告白而不了了之。
没想到,他还愿意给我补办。
我看了下新衣,面料不似以往的好。
往年但凡与我有关的日子,穆彦都会亲手为我操办。宴会需要用到的一应用品都是最好的。
事到如今,我不该要求太多。
这日,天没亮我便强打精神起床。
怕误了时辰,穆彦不开心,我赶着宾客盈门时来了主院。
穆彦和往年一般,与我穿同色衣衫,可今年同样穿着的人多了个婉宁郡主。
我看着二人腰间挂着的同心玉佩尴尬不已,原来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我尚未消化宾客探究的目光,穆彦走过来冷硬的质问「今日是我与婉宁的订婚宴,你这是什么打扮?」
订婚宴?
我愣住了,可管家明明说的是及笄礼……
视线触及到穆彦身后的婉宁郡主,我分明看到她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我恍然大悟。
我看着穆彦连忙解释「不是,郡主说……」
「阿彦,锦瑶还小,无碍的。」婉宁突然走到穆彦身边,柔柔出声打断了我的话。
宾客纷纷指责我「也就是郡主大度,换我肯定将这不要脸的小贱人赶出去。还不赶紧给郡主赔罪?」
「这阿猫阿狗的养久了,还真当自己是小主子了。」
往日这些人有多奉承我,今日这话语就有多恶毒。
从未感受过的羞愤让我想赶快离开,却不留神被绊倒在地。
我被淹没在嘲讽和指责中,受伤的手又一次撞到地上,疼痛让我没了力气,尝试几次也未能爬起来。
就在我绝望放弃抵抗时,穆彦走了过来。
我以为他会像十年前一样,再次抱起我,说不怕,他带我回家。
可他只是看我狼狈的趴在地上「把衣服换了,赶紧滚回你的院子。」
我再次挣扎起身,可胳膊疼的厉害,我未能如愿。
「叶锦瑶,别逼我动手。」
我属实没想到,最后是婉宁郡主扶我起身。
并大度的允许我回去后再送回衣衫。
我看着冷漠无情的穆彦,到底没有开口解释。
我躺在破床上,听主院飘来的琴笛合奏声。
当年穆彦为我学的琴艺,如今正在为婉宁郡主助兴。
听着琴音,我没有如往常一般心碎难过,反而释怀了。
如今这琴音和抚琴的人,再也不能掀起我心头的波澜。
宾客散了,我去送还衣衫。
我在等候时,听到仆妇和丫鬟小心翼翼的交谈「今日,国公爷怕是要歇在婉宁郡主那了。」
手一抖,衣服被摔落在地。
我回过神来,将衣服捡起交给了外面的丫鬟,转身回了破院。
当晚我便发起高烧。
在床上煎熬了三日,才硬生生挺了过去。
病好后,我安分地待在破院,想要快点养好伤离开。
即使仆从拿来馊臭饭食,我也面不改色的下咽。
穆彦大婚之日,整个肃国公府的热闹从拂晓延至入夜。
穆彦被繁礼缠住,但仍不忘吩咐管家锁了破院。
「国公爷说,他是为了你好。只有这样,郡主才能容得下你。」
整个肃国公府,只有我不被允许参加婚礼。
破院再次沉寂,我传信给墙外摊贩,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我去偷偷看了穆彦一眼。
大红色的婚服,将他衬的更加俊朗。
但不是我心里想象过的那般模样。
我远远的看着他喃喃到「穆彦,祝你幸福。」
而后,我在明为摊贩,实是暗卫的帮助下,了无牵挂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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