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洛桑姜昭《和竹马分手后,他被送去和亲了》
我生辰那日,姜昭表妹故意摔坏他送给我的泥娃娃。
我扇了她一巴掌,被姜昭骂:
“桑桑,你太任性了!表妹只是不小心,你快和她道歉!”
我只觉得疲倦,向他提出退亲。
“就因为这点小事?”
我平静颔首。
“行,你别后悔!”
他夺门而去。
我们本是青梅竹马,他笃定我会回头,像从前每次争执那样。
可他不知道,这次我不会回头。
因为——
他马上要被送去北狄,给那个六十多岁的可汗做十八房男妾了。
“沈洛桑,别闹了!不过是个泥娃娃,我做一个送你便是。”
姜昭刚从御书房面圣归来,连朝服都未及更换便匆匆赶来。
可那语气里的不耐,却连掩饰都懒得了。
“我要退亲。”
“圣旨赐婚,岂是你说退就退的?”
他拧眉看我,像在训诫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动不动就拿退亲要挟,有意思么?”
我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这次不是要挟,是当真不想嫁了。”
他怔了怔,忽地嗤笑出声:“行,日后可别哭着求我。”
转身时,正撞见宋柠抱着泥娃娃怯生生立在廊下。
她咬着唇,“表哥……我来向洛桑姐姐赔罪。”
姜昭侧身将她护在身后,冷眼睨我,“赔什么罪?不过是个泥偶,是她自己心胸狭隘,容不下你!”
这话听着耳熟。
他送宋柠与我一样的琉璃簪,说她年幼羡慕我;
赠她与我相同的罗裙,道她父母双亡,要我多担待;
就连去年我生辰时,他答应单独带我去猎场,最后却成了三人同行。
每回争执,宋柠总要来‘赔罪’,而姜昭永远觉得——
是我不够大度。
“不单是这泥娃娃。”
我冷冷的看着姜昭。
“自她入京,你赠我的每一样东西,她必得一份。我不悦,你便说她孤苦无依——”
“可她为何独独盯着我的东西?莫不是你们以兄妹之名,行暧昧之实,才叫她生了妄念?”
宋柠脸色煞白,拽着姜昭的袖子摇摇欲坠。
“洛桑姐姐怎能这般污我清白?我、我不如死了干净!”
我没忍住骂道:“那你就去死。”
“沈洛桑!”
姜昭厉喝,指腹轻柔拭去宋柠的泪,看向我的目光却满是失望。
“你可知就凭这句话,我能参你逼杀官眷之罪?”
我忽然觉得眼前人陌生至极。
那个曾经无论遇到何事,都始终坚定站在我这边的少年,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
见我愣在原地,他有些懊悔。
“是我失言……”
“既知失言,便自行掌嘴吧!”
宋柠惊呼,泪水涟涟,“洛桑姐姐,你怎可让朝廷重臣自扇巴掌?”
“我替表哥。”
说着便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柠儿,别……”
姜昭拦下,“本就是我之过,理应赔罪。”
扬手便朝自己脸上掴去,一掌比一掌响亮。
宋柠望着他迅速红肿的脸颊,满眼疼惜。
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我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那日之后,姜昭派人送来一只红嘴绿鹦鹉,说是赔礼。
那鹦鹉在鎏金架上蹦跳,脆生生地叫着:
“原谅我吧,别生气了!”
想必是他亲手调教了千百遍。
若在从前,我定欣喜若狂。
这鹦鹉是他下江南时得的稀罕物,我曾讨要过。
他满口答应,回府片刻却面露难色:
“柠儿见了也喜欢……她孩子心性,玩几日便送来给你。”
后来那鹦鹉再没送来,说是宋柠养死了。
如今倒是忽然‘活’了过来……
“把它送回去吧!”
我抬手示意,宫女正要上前,那鹦鹉突然扑棱着翅膀喊:
“桑桑最好!桑桑最疼阿昭!”
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这是,我们儿时的私语——
桃花树下,他蹭着我鼻尖说过的悄悄话。
宫女犹豫的抬眼偷觑我。
“送走吧!”
我拂袖转身,将那句撕裂心肺的童言甩在身后。
入宫向母后请安,行至殿外,却闻内里低语。
我挥手屏退欲通报的宫娥。
“北狄那边送来了文书,那可汗竟然还没死心,说是不把姜昭送去,立马就发动战争!”
父皇声音中带着疲惫。
母后不敢置信:“那,那可汗如今已经六十多了吧!”
“自从十年前他来给朕贺寿,在寿宴上看到了表演打拳的姜昭,便一直念念不忘,向朕讨要。”
“当初国库充足,兵强马壮,自是不怕他们。”
父皇无奈的说道:“可恰逢灾年,国库的钱都用来赈灾了,哪有银钱打仗呢!”
“那姜家怎么说?”
“姜家自是忠心,愿意献上姜昭,免得百姓生灵涂炭。但桑儿那边……”
姜昭是姜家的长房嫡孙,但父母从小病逝,他继承了伯爵之位。
姜家其他房自然是巴不得把他送走,然后好继承伯爵。
我立马推门进去。
“父皇,儿臣愿意退婚。”
母后一脸诧异:“你不是最喜欢姜家那小子的嘛?”
我认真的看着他们:“再喜欢,也不能排到国家前面去!”
“和亲既全两国邦交之谊,亦安天下百姓之忧,实为两全之策。”
最终,父皇同意了,一个月后把姜昭送去北狄。
姜家人前来觐见时,还特意说了要瞒着姜昭,美名其曰:
“怕他不识大局!”
其实就是怕他跑了……
姜昭又来了几次,皆被我拒之门外。
他终是恼了,索性携着宋柠频频出入京中宴席。
两人同进同出,言笑晏晏,引来无数揣测。
好事者问起,他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流言如野火燎原。
不过几日,竟传成了姜昭为护宋柠,不惜抗旨拒婚,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欺人太甚!”
赵太傅的幺女赵沅,我自幼的手帕交,气得摔了手中团扇。
“姜昭这负心汉!竟真与他那表妹不清不楚!我当年真是猪油蒙了心,才觉得他是你的良配!”
我把姜昭马上要去和亲的事情偷偷告诉了她。
“别说出去!”
她听了瞪大了眼睛。
“什么!”
紧接着笑得在小榻上打滚。
“哈哈哈!他也有今天,让他总仗着你的喜欢,欺负你的!活该他!”
北狄那边极其混乱。
那可汗不仅年纪大,更是男女通吃。
后宫纳了不少男妃。
他们更是有“父死子继,兄死弟继”的陋习。
赵沅开了怀,特意请我去庆祝庆祝。
听闻南鹤楼新来了一位琴师,风姿绝世,便硬拉着我过去凑凑热闹。
邀请他登我的船,给我弹琴。
那琴师薄纱覆面,却掩不住一身风华绝代。
赵沅托着腮,看得痴了,喃喃道:“此等颜色……当真是人间难寻……”
我亦有些失神。
一曲终了,竟不知弹了什么。
琴师依着规矩,起身为我们侍酒。
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二位小姐,请!”
就在这时,舱门‘哐当’一声被粗暴推开!
姜昭挟着冷风闯入,身后宋柠惊呼:
“天啊!洛桑姐姐,真的是你,方才在岸上瞧着像,我还道是眼花了……”
姜昭目光猩红地盯在那琴师脸上,待看清那薄纱下隐约的轮廓,他眼中妒火更炽。
“我当你为何铁了心退亲,原是被这等狐媚子勾了魂!”
琴师腕间银铃轻响,不卑不亢:“公子慎言,在下只卖艺不卖身。”
他身后的宋柠也在为他打抱不平。
“洛桑姐姐,你怎能如此伤表哥的心?他这些时日为你茶饭不思,屡次登门赔罪你都不见,如今却……却在此与这等……”
她似羞于启齿,眼神却轻蔑地扫过琴师。
“轮得到你置喙?”
赵沅柳眉倒竖,毫不客气地啐道。
“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也敢对公主指手画脚?”
“表哥……”
宋柠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地望向姜昭。
姜昭却只死死盯着我与琴师之间那不足三尺的距离,额角青筋隐现,哪里顾得上她的委屈。
赵沅冷笑。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是在南鹤楼重金礼聘的琴师先生,为我们奏曲助兴而已!心思龌龊之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姜昭,你用何身份,在此质问我?”
我缓缓抬眸,目光冰冷如霜。
“你我早已陌路。按规,见本宫,你当行礼参拜。怎么?堂堂伯爵,连这点君臣之礼都不懂了?”
姜昭被我噎得面红耳赤,胸口剧烈起伏:“沈洛桑,你……”
“放肆!”我厉声打断,“本宫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冰冷的威仪压得他呼吸一窒。
他死死攥紧拳头,极其僵硬地、连同满脸不甘的宋柠一起,草草行了个礼。
我拂袖指向舱门,“此乃本宫私舫,滚下去!”
谁知姜昭竟直接大步走到我对面,一把推开琴师,坐了下来。
自顾自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是要人陪酒么?我陪你喝个够!”
“本宫看见你的脸,就直犯恶心!”
他被我说的面色一白,“桑桑,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这几天我……”
“刺客!有刺客——!”
舱外骤然响起的凄厉嘶吼,如利刃般劈断了他的话。
船舱门被一脚踹开。
两道裹挟着血腥气的黑影如鬼魅般扑入,森冷刀锋直取我面门!
“小心!”
姜昭厉喝起身,本能地要挡在我身前。
“表哥,我好怕……”
宋柠却像受惊的藤蔓,死死缠抱住他的腰,整个人埋进他怀里瑟瑟发抖。
只这一瞬的迟滞!
寒光已至!
“噗嗤!”
利刃贯穿血肉的闷响,在耳边炸开。
刺鼻的血腥味环绕着我。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一个清瘦的身影,挡在了我身前。
是那蒙面的琴师。
长剑透胸而出,剑尖带着温热的血珠,离我的眉心仅差寸许!
“公主……小心啊……”
他薄唇翕动,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姜昭夺过刺客的刀,与他俩缠斗起来。
“你别说话了!”
我捂住他的胸口,从怀里掏出一颗价值千金的九转续命丹,给他服了下去。
赶来的侍卫迅速加入战局。
刺客见失败,毫不犹豫咬碎齿间毒囊,顷刻毙命。
琴师被紧急抬入我的公主府。
万幸,那‘九转续命丹’霸道无比,硬生生吊住了他一口气。
太医言道,剑锋险险避开心脉,但失血过多,昏迷了。
“桑桑,对不起,当时我……”
姜昭一身血污,形容狼狈地守在院外,见我出来,急忙上前,声音嘶哑干涩。
“够了,姜昭。”
我打断他,声音带着疲惫。
“没什么好解释的!是解释你并非有意不救?还是解释你在宋柠与我之间,再次选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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