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李溪云七王爷《王妃基础,王爷就不基础》
父皇有十八个儿子,母妃出身低微,连带着我也不受宠。
所以在宫中生活的十七年,我一直谨言慎行,规矩守礼。
直到父皇为了制衡权臣,将东乡侯的嫡长女许配给了我。
成婚那日,王妃泪光楚楚地看着我:“别看侯府外头风光,其实我父亲偏心,后母算计,三弟年幼无礼。”
“妾身于王爷实在难有什么助益,叫王爷受委屈了。”
我浑身都开始颤抖。
王妃吓了一跳,以为我生气了,忙举起手发誓。
“王爷放心,妾身虽帮不上忙,但一定会为王爷打理好家中庶务。求王爷别不要我!”
我却如释重负一般,笑了。
“我不是生气,是兴奋。”
我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王妃基础,王爷就不基础。
……
我对李溪云一笑。
“本王出身如此,注定不能继承皇位,怨不到你头上。”
她倚在我怀里,一夜春宵。
三日后,我早早起来陪着李溪云回门。
李溪云温柔地替我整理衣领:“王爷万金之躯,就是晚些去见礼也没什么。妾身同父亲说一声就是了。”
我只是笑笑:“你我夫妻一体,我不愿让你难做。”
听李溪云说,她这个后母城府极深。
原配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她便与东乡侯苟且,活活把原配气死了。
生下儿子后,更是频频挑唆李溪云与东乡侯的关系,甚至把她母亲的嫁妆都抢走了。
一个孝字压死人,李溪云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
我刚刚成亲,不好在规矩上落人口舌。
敌人越是棘手,就越要显得温良守礼,才能叫对方掉以轻心。
这是我在宫中生存十几年的经验之谈。
到了前厅,东乡侯与侯夫人已经端坐在那里。
我不必下跪磕头,微微颔首就算行过礼了。
侯夫人笑得热络,忙叫我坐下:“七王爷,您是天潢贵胄,还这么客气。以后您和云儿好好过日子就是,逢年过节也不用来看我们。”
我点点头:“好。”
侯夫人一愣。
似是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痛快,竟也不推辞一番。
旁边一个白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笑得很大声:“早听说七王爷玉树临风,这气度果然和那些小门小户的公子哥儿不一样。”
我微微蹙眉:“你是?”
“小的是这侯府的管事,姓刘。以后,同王爷就是一家人了。”
“王爷果然知书识礼,一点看不出是一个宫女生养的……”
话音未落,我使了个眼色。
身边的张公公便猛然抬手,抽了刘管事一记响亮的耳光。
所有人具是一惊。
刘管事捂着脸不可思议:“这、这是做什么?!”
“你以下犯上,本王自然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小的不过是见王爷亲切可人,说了两句家常话,哪里就冒犯了?”
侯夫人也帮忙打圆场:“王爷,这刘管事本是我带过来的陪嫁,一向心直口快,人却不坏。想来是有什么误会?”
一唱一和,不过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再让李溪云难堪。
我自顾自坐下,慢悠悠呷了口清茶:“张公公,你告诉他们,究竟错在何处。”
张公公神情严肃:
“其一,王爷与侯爷夫人见礼,你一个下人出来插嘴,已是大不敬。”
“其二,你不过是个有体面些的家奴,更没有资格与王爷攀亲。”
“其三,王爷生母亦是后宫嫔妃,帝王家事,岂容你妄议!”
我重重搁下茶盏。
“本王原不愿与你计较。可你一再挑衅,究竟是看不起本王,还是想轻忽皇家?”
“藐视天威的东西,不如拖出去打死!”
刘管事吓得面色惨白,哭诉道:“老爷,夫人,你们是知道奴才的,奴才是个蠢笨人,哪里晓得这些弯弯绕绕?”
侯夫人轻声道:“王爷,大喜日子不宜见血。不如今日就饶了他这一次,回去我一定狠狠惩治他。”
“岳母就是太和善,才会叫这等贱奴无法无天,都快骑到您头上了。”
“我瞧着他都有四十岁了,还装懵懂无知。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是东乡侯府不敬圣上。”
而后,不顾东乡侯夫妇面色铁青,直接派人将刘管事拖了出去。
天天的尸体还没凉透,下午我便收到父皇的召见。
侯夫人告御状去了。
这位侯夫人,可以说是京城命妇中最尊贵的一个。
祖父是开国元勋,母亲是前朝郡主,姐姐为皇后挡剑而死。
若非她痴情东乡侯,甘愿做续弦,如此显赫的家世,进宫至少是妃位。
成亲前,父皇还特地叮嘱我不要轻易摆王爷的架子。
可太子议亲时,他重金建造了王爷府;九弟娶妻时,他亲自送上聘礼无数。
轮到我成亲,便不怎么上心了。
侯夫人正是看出这一点,才敢在父皇面前哭哭啼啼。
我垂下眼睛,恭敬地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你岳母说你成亲第一日,便无缘无故打死了家中的老人儿,还刁难长辈,可有此事?”
“儿臣的确是惩治了那位刘管事,却并非没有缘由。”
我转头望向侯夫人,挑眉道。
“岳母,您明知是他先对我不敬,为何不向父皇说明呢?”
侯夫人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十足的柔弱无害:
“臣妇知道王爷是金枝玉叶,要打杀几个奴才立威,臣妇本也不敢说什么。”
“可刘管事是臣妇的身边人,自小就伺候臣妇的。他的家人又闹上门来讨要说法,臣妇着实无奈,这才找陛下做主。”
“也不敢求多的,只要王爷能去安抚那家人几句,剩下的臣妇解决便是。”
好一个避重就轻,颠倒黑白。
想来她在东乡侯面前,也没少用这套招数。
父皇拧眉:“庆和,你将朕素日的教导都抛到哪里去了?你虽然是皇子,却也没有顶撞亲长的道理。”
“若真是如此不孝,朕定不会轻饶你!”
他的不信任早是预料之中,我平静道:“各执一词终是分辨不出什么,父皇,儿臣有人证。”
一声令下。
张公公缓缓上殿,将来龙去脉详尽说清。
侯夫人依旧泪眼朦胧:“这是王爷身边伺候的人,自然向着王爷说话了,岂可轻信?”
“刘管事的家人不过是想要个公道,王爷怎么忍心……”
“住口!”
父皇猛地呵斥出声,面上已有几分薄怒。
“张公公绝不会撒谎,你还敢狡辩!”
侯夫人一怔,硬是没反应过来。
成亲,太后照例要给我添一份聘礼。
我没有选那些金玉珠宝,而是求她把心腹张公公赏给我。
张公公在宫中沉浮多年,最是公正严明,连父皇对他都格外信重。
侯夫人不过是想着,彼时父皇不在现场,她仗着辈分和家世,顺势把这笔糊涂账扣我头上。
却万万算不到,我提前给备了一个可靠的帮手。
我做出委屈的样子:
“父皇,儿臣谨记您的教诲,天刚亮就去见岳父岳母了,一刻也不敢懈怠。”
“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岳母,竟要遭此羞辱。只是委屈儿臣倒还罢了,竟攀扯上父皇,儿臣就是拼着不孝的名声,也不能容忍!”
父皇对我或许只有三分疼爱。
对皇室威严受损的愤怒却有十分。
“一个贱奴,也配与皇家血脉称家人,还敢议论朕的后宫?朕看你们侯府的规矩是翻了天了!”
他越说越气,看向侯夫人的眼神阴冷得吓人,一字一句道。
“藐视圣意,欺君罔上,便是杀了你都不为过。”
“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朕这次饶你一命。若再有下次,就按律法处置!”
侯夫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面色惨白地瘫倒下去。
侯夫人管家不力,以至侯府内帏不修。
对牌钥匙便落到了李溪云手里。
父皇发话,让她掌管侯府几个月,料理好了再回王府也不迟。
我自然也住了进来。
侯夫人被掌嘴三十,顶着一张凄惨红肿的脸回来。
路上不知受了多少异样的眼光。
李溪云都看呆了,打她记事起,后宅就被侯夫人把持得铁桶一般。
哪打过这么漂亮的翻身仗?
她羞涩地吻了吻我的额心,万分珍重:“能嫁给王爷真是妾身三生有幸。往后王爷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
适才我从宣政殿出来时,李溪云在门外焦灼地踱步。
一问才知,若侯夫人害我受罚,她随时做好冲进去代为受过的准备。
不愧是我在赏花宴上一眼相中的妻子。
是个贤淑的。
我朝她眨眨眼睛:“这才哪到哪儿。”
侯府上下,我都要整治一通。
账目明细要清楚,再不能开支含糊。
侯夫人的亲生儿子,也就是李溪云同父异母的三弟李景,才十岁上下,一个月的花销竟是李溪云的两倍。
我叫李溪云只按原定的月例发放银子,余下都分给被苛待的庶出子女。
这下李景不乐意了,冲到我院子里大闹:
“坏东西,你是坏东西!不仅害我母亲受伤,还抢我的钱!”
“从我家里滚出去,我不要你这样的姐夫!”
向来温和的李溪云难得沉下脸:“住口!你怎敢这样对王爷说话,还有没有一点礼数了?”
“我不管!他害我没有好吃好玩的,你们都欺负我!”
他年纪虽小,嗓门却大,把东乡侯夫妇也吸引了过来。
东乡侯将李景护在身后,不悦道:“景儿尚年幼的,你这个做大姐姐的让让他又怎么了?”
老东西真是心都偏到了右边。
李溪云深深吸了口气:“女儿可以让着他,但王爷是天潢贵胄,岂容他冒犯?”
“传出去,未免让别人笑话我们东乡侯府没有教养。若父亲希望被人笑话,女儿今后再也不管就是。”
东乡侯一噎,冷哼一声:
“你现在做了皇家的儿媳妇,就敢跟你父亲顶嘴了。”
“若将来我闭了眼,岂不立刻就是姐弟阋墙之祸?”
侯夫人不言语,只一个劲抹眼泪。
“这话说得本王就不明白了。自古长姐如母,三弟不敬在先,云儿教训一二乃是天经地义。”
我定定看着东乡侯。
“他口口声声让本王滚出侯府,老侯爷还加以袒护。难道是想抗旨悔婚不成?”
“你……!”
东乡侯不敢说是,也不愿低头,一时梗着脖子僵在那里。
侯夫人接过话茬,双眼泪光盈盈:“不过小孩子家的玩笑话,王爷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景儿不懂事,臣妇代他向王爷赔罪就是了。”
“求王爷高抬贵手,不要再与景儿过不去了。侯府上下一定把王爷供起来……”
“母亲!你求这个泼皮做什么!”
李景猛地冲过来推了我一把,腰间玉佩应声落地。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满面怨毒。
“你少得意!等小爷我接管侯府,有你好果子吃!”
我冷冷一笑:“哦,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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