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惊鸿谢无衣《为保父母荣华富贵,我被他们活埋了》
为保家族富贵,我被埋了。
但我憋着最后一口气,从里面爬了出来。
如今我与尸骸为伴,靠从死人身上的陪葬品来换馒头苟活。
“瞧那个人,也不怕遭天谴!”
我笑了,天谴哪有饿肚子可怕?
从一具新尸上摸出个金镯子,我刚揣进怀里,墓室口就照进了火光。
他,那个曾许诺与我私奔的人,如今就站在我面前。
他满眼惊骇地盯着我:“你是谁!竟敢惊扰亡者安宁。”
说完便拔剑相向,要将我就地正法。
我带着哭腔笑起来,原来我从坟墓里爬出来,只为再死在他手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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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剑锋抵在我喉咙上。
剑身映出我此刻的模样,头发枯槁,满面尘灰,衣衫褴褛得像个乞丐。
只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谢无衣。
我放在心尖上七年的人。
他一身飞鱼服,衬得身姿挺拔,眉眼冷峻。
比起三月前那个温润书生,如今的他,更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杀伐气。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亵渎亡者?”他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感。
我喉咙干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该怎么说?
说我是沈惊鸿,那个被家族献祭,本该躺在旁边棺材里的鬼新娘?
说我没死,靠着啃食祭品,喝棺材缝里渗出的雨水活了下来?
他身后的捕快举着火把,高声呵斥:“大人,跟这妖物废什么话,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一刀杀了便是!”
“专门偷死人东西,晦气!”
谢无衣的剑,又往前递了一分。
“说。”
皮肤传来刺痛,一缕血珠顺着剑刃滑落。
我笑了,笑声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谢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的声音难听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
谢无衣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你认识我?”
我贪婪地看着他的脸,想把他的模样刻进骨血里。
三月前,他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
“惊鸿,等我中了状元,就八抬大轿来娶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言犹在耳。
如今他成了天子近臣,大理寺最年轻的少卿,京中炙手可热的神探。
而我,成了阴沟里的老鼠。
“我是谁不重要。”我垂下眼,“重要的是,谢大人如今功成名就,可还记得当初许下的诺言?”
他脸色一变,眼中疑虑更深。
“大胆妖孽,休得胡言!”
他似乎不想再与我纠缠,手腕一转,剑招凌厉,直取我心口。
我没有躲。
死在他手上,总比饿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墓穴里体面。
我闭上眼,等待死亡。
可预想的剧痛没有传来,只听“铛”的一声脆响。
我睁开眼,看见他惊愕的脸。
他手中的剑,被我从怀里掉出的金镯子挡了一下,偏了寸许,刺入我的肩胛。
剧痛传来,我闷哼一声。
“这镯子……”他的目光落在那只金镯上,神色大变。
那是他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说他家境贫寒,只能拿祖传的镯子当聘礼。
我视若珍宝,连被活埋都死死攥在手里。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杀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你……你是……”
我不想让他认出我。
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鬼样子。
强忍着剧痛,我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他身后的捕快,转身冲向墓室深处。
“站住!”谢无衣的吼声在身后响起。
我不敢回头,凭着这三月来摸索出的记忆,七拐八绕,从一处盗洞钻了出去。
冷风灌入肺里,我才发觉自己活了下来。
肩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我跌跌撞撞地逃回我在乱葬岗的“家”。
那是一个被挖空的旧坟,勉强能遮风挡雨。
我蜷缩在角落,疼得浑身发抖。
原来,他不是忘了,只是不敢认。
也是,他如今是京中新贵,前途无量,怎么会认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妖孽”?
我自嘲地笑了笑,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发起了高烧。
伤口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昏沉中,我仿佛又回到了三个月前。
父亲将我叫到书房,面色沉重。
“惊鸿,大将军战死,陛下悲痛,钦天监说需得一八字纯阴的贵女结亲,方能安抚英灵,护我大胤国运。”
“你妹妹清芷身子弱,受不得这阴气。”
“为了家族,就委屈你了。”
我如遭雷击,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我说我已有心上人,是新科状元谢无衣。
父亲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区区一个穷书生,也配与我沈家结亲?不必再提。”
妹妹沈清芷躲在门后,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怕……我真的怕……”
我被灌下假死药,穿上嫁衣,和冰冷的牌位一起,被封进了墓里。
整个京城都在赞颂相府深明大义,为国献女。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赞誉之下,是一个少女活生生的陪葬。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黑暗中醒来,身边是冰冷的棺椁和无尽的绝望。
是求生的本能让我活了下来。
我用指甲挖开松动的墓砖,一点点爬了出去。
从相府千金,到现在的鬼样子,只隔了一道墓门。
肩上的伤口腐烂得越发厉害,高烧不退。
再这样下去,不等被抓到,我就会先死在这。
我挣扎着爬出坟坑,想着去城郊碰碰运气,哪怕是偷,也要弄点药来。
就在我拖着残破的身子,靠近官道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我赶紧躲进草丛,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驶过。
车窗帘被风吹起,露出里面那张我既熟悉又憎恨的脸。
沈清芷。
她穿着华美的衣裳,头上珠翠环绕,正对着身边的男人巧笑倩嫣。
那个男人,是谢无衣。
他眼里的温柔,曾是独属于我的。
如今,他将那份温柔,给了我的妹妹。
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痛得我无法呼吸。
原来如此。
原来,他不是不敢认我,是不能认我。
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新人。
而那个新人,是我的亲妹妹。
何其可笑,何其讽刺!
我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进城里,想找个药铺买些金疮药。
却在城墙下,看到了一张通缉令。
上面画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眉眼间竟与我有七分相似。
旁边写着:妖孽食尸鬼,盗掘大将军陵,惊扰英灵,罪大恶极。
凡提供线索者,赏银百两。
落款,大理寺少卿,谢无衣。
他终究,还是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
为了他的前途,为了他的新欢,他要将我这个“污点”,彻底抹去。
肩上的伤越来越重,我连抬起胳膊都费力。
再不医治,这条手臂恐怕就要废了。
我从怀里摸出唯一值钱的东西。
那是一枚从大将军陪葬品里顺来的玉佩,质地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我用最后的力气,走进城中最大的一家当铺。
“掌柜的,当东西。”
掌柜抬了抬眼皮,看到我这副模样,脸上立刻露出嫌恶。
“去去去,臭乞丐,别脏了我的地方!”
我将玉佩放在柜台上。
“我不是乞丐,我当东西。”
掌柜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眼睛瞬间亮了。
他拿起玉佩,翻来覆去地看,脸上的嫌恶变成了贪婪。
“这玉佩,你是从哪儿来的?”
“你别管从哪儿来的,就说值多少钱。”我冷冷道。
掌柜眼珠一转,“看你可怜,给你五两银子,够你吃穿不愁了。”
我心中冷笑,这枚玉佩是前朝皇室之物,价值千金。
“五两?掌柜的,你打发叫花子呢?”
“你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我收了都是担风险的!”掌柜面色一沉,“五两,爱要不要!”
我知道他想黑吃黑。
我正要与他理论,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官府办案,闲人退避!”
几个捕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谢无衣。
他身边还跟着巧笑嫣然的沈清芷。
掌柜的一看到谢无衣,立马换了副嘴脸,点头哈腰地迎上去。
“谢大人,您怎么来了?”
他指着我,大声道:“大人,我正要报官!这个女贼拿了块玉佩来销赃,小的看着像是……像是大将军墓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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