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知微沈临安《几度相逢几度忘》
被沈临安卖进青楼的第五年,我们在一间酒馆重逢。
他手上拎着妻子最爱的乳酪,而我来这订酒。
见到我,他表情错愕地愣在原地。
我礼貌又疏离地向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快出门时,沈临安却追了上来。
“雨薇,当年送你入青楼,我也很心痛,可菀菀输了与贵人的赌局,赌注是卖身半年。”
“她性子太烈,不像你懂得忍耐,讨人欢心,进了那种地方会活不下去的……”
因为我与妹妹是双胞胎,所以他就迷晕了我,让我代替妹妹偿还赌债。
我被虐待折辱时,他们正洞房花烛。
见我沉默,沈临安眼眶泛红地扯住我:
“雨薇,跟我回府吧,就算你已不再清白,我也不会嫌弃你……”
我看了眼远处的华贵马车,淡淡抽出了手:
“可我嫌弃你,而且,我就要嫁人了。”
……
春雨绵绵,风将我脸上的面纱吹落。
露出右脸长长的疤痕。
沈临安怔了怔,眼中涌上水雾。
“知微,你何必故意说谎来骗我?”
“听闻你进去的当晚,就被逼着接了客,那人是个虐待狂,如今你容貌都被毁了,身子肯定也……哪个好人家愿意娶你呢?”
他垂下眸,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
“其实我和菀菀大婚后,想过去看你,可她当时刚刚有孕,实在离不开我……等我终于得空时,他们却说你走了。”
“幸好老天有眼,让我能再遇见你,知微,跟我回家吧,我会好好补偿你……”
一时之间,我竟分辨不出。
他说得是那个父母视我为耻辱,我被送进青楼当晚,就跟我断绝关系的家。
还是那个原本属于我们的婚房,如今却是他和孟菀菀的爱巢。
我淡笑着避开他:
“我如今过得很好,不劳大人挂心。”
说完,我撑开油纸伞,准备离开。
沈临安还想说什么,身边的小厮提醒他:
“大人,若再耽搁下去,这乳酪就凉了,回头夫人吃了肚子疼,您又该心疼了。”
莫名的,他眼中竟有丝慌张,朝我解释:
“菀菀最近胃口不好,就想吃这个,我才……”
不等他说完,我敷衍地点点头,径直走进了雨幕中。
马车上,东宫的大太监徐福,笑呵呵地报了一串礼单。
“太子殿下说了,若姑娘对聘礼不满,可任意添加,想加多少加多少。”
“他思念您,今日本想亲自来,但突然打听到了神医的行踪,惦记着您的脸,便先去请人了……”
我含笑应着:
“尽够了,辛苦公公来回奔波。”
雨幕中,已瞧不见那抹深蓝色的身影。
我曾想过千百种和沈临安重逢的心情。
或许怨怼,或许愤恨。
可今日真的见了,却只有面对路人般的平静。
原来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任何情绪都是多余的。
将我送到一处简朴的小院,马车便离开了。
丫鬟小桃将我迎进去,笑嘻嘻地问:
“小姐订好婚宴的酒啦?您也是,宫里什么佳酿没有,非要从那儿订。”
我笑了笑:
“照顾一下刘掌柜生意,况且他那里的酒,的确世间珍品。”
不知不觉,我已住在乡下五年。
平时靠给农户们的牲口看病,赚些诊费。
许是今日村里的妇人们有活动,派了家里的男人来结算前几日的诊金。
将最后一人送出门后,小桃噘着嘴抱怨:
“您不肯婚前住进东宫也罢了,太子给您买了好几处大宅子,您都不要,非守在这个乡下小院里,给牲口看病。”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
“大家都是好人,况且牲畜和田地是农户们安身立命的本钱,趁我还在,能帮就帮一把,再说人家可是给了诊金的。”
说完,大门突然被用力拍响。
小桃打开门,却露出沈临安悲愤的脸。
他一把握住我手腕,打量了下院中的环境,连声音都在抖:
“知微,你就住在这样脏乱窄小的地方?这就是你说的过得很好?”
“我都瞧见了,刚才来过好几个男人,他们还给了你钱,你……”
沈临安像是羞于启齿,好半天才咬牙道:
“你莫不是难以维生,又毁了容貌,在这里做了暗娼?!”
我脸色一变,没等说什么。
小桃就先翻脸了。
这院子是简朴了些,可我们日日清理,哪儿就脏乱了?
如今竟还血口喷人!
她抄起扫把就赶人:
“好个满口喷粪的登徒子,你娘才做了暗娼呢!滚出去!”
沈临安一边抵挡,一边看我。
“知微,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这些年你只身在外,一定过得很辛苦。”
“我真的找了你很久,你跟我回去,我不会嫌弃你……”
小桃呸了一声:
“你算哪根葱?也配让我们小姐跟你回去,你知不知道她可是……”
我伸手拦住她,静静看向沈临安:
“你找我,是又想让我替你的妻子还债吗?可惜这张脸已经废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沈临安表情顿时僵住,小桃趁机推开他,狠狠砸上了门。
良久,门外传来闷闷的声音:
“知微,我不会不管你的。”
直到脚步声远去,小桃才愤愤开口:
“哪儿来的神经病啊?满口胡言毁人名誉,就该送进大理寺让他吃板子!”
我笑了笑:
“可他就是大理寺卿,沈临安,而我,曾是他的未婚妻。”
曾经在大婚当天,被他迷晕。
亲手送进青楼的未婚妻。
小桃猛地张大嘴,说话都结巴了。
“他、他他他就是那个据说和妻子青梅竹马,宠妻如命的沈临安?!”
“可、可外面都说他从一而终,从未换过未婚妻啊。”
小桃不是京城人,来到我身边时,沈临安和孟菀菀早已成亲。
此处又在京外乡下,五年来,我们从未进过城,她自然没听过当年的事。
“那是因为,他娶的人是我的双胞妹妹,相同的容貌,交换了名字,便谁也看不出了。”
到底年纪小,好奇心重。
晚饭后,小桃终是没忍住,问:
“可是小姐,虽然我是外地来的,也听过沈临安的大名,当年风头无两的状元郎,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
“这么好的姻缘,您就甘心让给您妹妹?是因为你们姐妹关系很好吗?”
当然不是,甚至截然相反。
我的胞妹,孟菀菀一直视我为眼中钉。
我们是京中马商孟家的千金。
孟菀菀性格贪玩,不喜读书,却又争强好胜,惹得父母头疼不已。
相比之下,安安静静,喜好琴棋书画的我倒是更省心些。
于是孟菀菀觉得我抢了属于她的注意力和宠爱。
九岁那年的上元节,趁管家带我们外出看花灯,她使计故意将我弄丢。
我被路过的人牙子绑走,卖给外地的小官家当洗恭桶的丫鬟。
洗的慢了,或者不够干净,就是一顿鞭子。
洗的好了,就能被赏一块主人吃剩的桂花糕。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十岁的沈临安。
彼时他只是府中小少爷新买的狗奴。
说白了,就是给人当狗骑,吃狗食,不许走路,只能像狗那样四肢着地,在地上爬。
比狗更能听懂人话,玩起来也更有趣。
那天我捧着换来的桂花糕,准备找个安静的角落吃掉。
刚好碰到小少爷逼沈临安学狗叫,他不肯,被抽的浑身是血,眼看就要被打死了。
鬼使神差地,我跑了出去,替他叫了。
小少爷很开心,夸我学得像,留了他一条命,让我好好教他。
我给他擦拭伤口,又把桂花糕喂给了他,他梗着脖子不肯接受施舍,也不说话。
我就把自己的遭遇讲给他听。
看着我长满冻疮的手,沈临安终于开口,嗓音沙哑:
“我不过一介孤儿,尚无法忍受屈辱,你本是千金小姐,怎么熬得过来?”
我笑着将桂花糕塞进他嘴里:
“有骨气自然好,可夫子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们忍过这一时,才有挣脱牢笼,翱翔九天的机会。”
他将我的话念了好几遍,像是豁然开朗,最后告诉我:
“从今日开始,沈临安的命是你的。”
从那天开始,我们相依为命。
在对方受罚挨饿时省下自己的口粮,受伤时彼此依靠。
后来,家中找到了我。
临走时,看着沈临安眼巴巴的眼神,我对母亲说:
"我要带他一起走,让他做我的书童。"
母亲答应了,条件是,不许我再计较孟菀菀将我弄丢这件事。
他们本以为凭我的品貌,肯定能嫁进官爵人家,让孟家脱离商籍。
没想到我却沦为下人,给人洗恭桶,让家里蒙羞。
外加分离数年,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已远远比不上孟菀菀。
我明白沈临安的才华和野心,省下月例给他请最好的夫子学文化。
怕父母反对,我便忍受着孟菀菀一次又一次的针对和折磨。
她在我碗里下泻药,我从容喝下,险些脱水丧命。
她冬天将我推进荷花池,我不气反而感激她帮我锻炼身体。
只因她如今是父母的心头宝,这样可以讨好他们。
后来我又以放弃和妹妹分家产,全部给她当嫁妆为条件,换回了沈临安的卖身契,让他恢复自由身。
沈临安曾对我发誓:
“我此生必定出人头地,登阁拜相,护知微一世周全。”
他确实出人头地了。
考中状元,封大理寺卿,风头无两。
但也确实食言了。
大婚前三天,孟菀菀和人打赌比箭法,输了将自己卖进青楼接客半年。
她输了,对方来头太大,不容她反悔。
孟菀菀回家哭着要上吊。
我喝了沈临安递来的安神汤,就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被绑在青楼的柴房里。
他揽着孟菀菀的腰,抱歉地看我:
“知微,别怪我,菀菀性子刚直,从小被骄纵惯了,学不会你能屈能伸那套,更不懂得怎么讨好人,进来会死的。”
“只能先委屈你半年,等时间到了,我会来接你。”
他们相拥离去,我呆滞了半晌,笑出了血泪。
笑沈临安竟拿我当初鼓励他的话来堵我的口。
笑我竟不知,在我为他放下尊严,唯唯诺诺的屈辱岁月里。
他早就对肆意张扬的孟菀菀动了心。
当天,我被老鸨打的半死后,塞进房里接客。
我不肯,用簪子划破自己的脸。
没想到对方是个变态,见状更兴奋了,将我扑倒。
挣扎间,太子萧煜带人踹了进来。
他杀了男人,将我抱起,气得笑出声:
“好好好,他沈临安还真做得出来!”
“孟知微,听到外面的鞭炮声了吗?那是状元爷在娶亲,沈临安他根本不爱你,他早就看上孟菀菀了!”
萧煜是太子,眼线遍布盛京,谁家的猫下了几只崽子他都一清二楚。
“你被孟菀菀推下荷花池,他嘴上心疼你,转头就用你的钱,给她买了金丝的手炉,生怕她也碰了冷水冻着。”
“你为了给他换自由,放弃家产,跪在父母门外求了一夜时,他正趴在孟菀菀身上给她画美人图!”
“刚刚婚宴上,孟菀菀突然作呕,府医看过,她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孩子就是沈临安的。”
“状元爷要娶亲,父皇早已知晓,让你替孟菀菀进青楼,就是打着他不能欺君的幌子,光明正大的娶孟菀菀为妻,你捧在心口多年的男人,早就烂了!”
他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将我的心捅得鲜血淋漓。
家族抛弃和爱人背叛,击垮了我的理智。
我捂住耳朵,拼命挣扎,崩溃大哭: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萧煜把我摁进怀里,心疼不已:
“知微,你护了别人那么多年,往后余生,让孤护着你吧。”
讲到此处,小桃突然拍案而起,拎起菜刀就往外冲。
我吓得拉住她,问她做什么去。
这丫头抹了把眼泪,恨恨道:
“刚才只打了那人渣几扫帚,太便宜他了,我看看他还在不,今儿非剁他几刀解解气!”
我一时失笑,好劝歹劝,才把人拽回来。
于我而言,沈临安已是不相干的人。
我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次日,徐福又来接我去试嫁衣。
萧煜嫌内务府做的款式太老,特意备好料子,交给京中新开的瑞福斋赶制。
据说老板娘绣工天下一绝。
明日就是大婚,若有哪里不合适,还能改改。
小桃头次进城,看什么都新鲜,我让徐福带她去逛逛,在外面等我就行。
嫁衣很合适,等待老板娘装箱时,沈临安和孟菀菀走了进来。
“呦,姐姐还活着呐?昨日临安说见到了你,容貌也毁了,我还不信呢。”
“姐姐来买衣服啊?好巧,临安也来为我们母子添置新衣,不过姐姐既然回了盛京,怎地也不回家拜见爹娘?”
孟菀菀挽着沈临安的胳膊,嘲讽地上下打量我。
“啊,我忘了,爹娘说过,孟家可不能有个当妓女的小姐,怕你影响我的前程,早就跟你断绝关系了呢。”
我没说话,眼神看向别处。
沈临安扯了扯她,示意她少说几句。
随后温声开口:
“知微,你今日进京,可是愿意跟我回去了吗?你看中哪一件,随便挑,我来结账……”
丝毫没在意孟菀菀黑下去的脸。
我没看他,只淡淡开口:
"大人误会了,我明日成亲,不过是来取嫁衣而已。"
老板娘将嫁衣递给我,我点头道谢后,转身离开。
沈临安怔在原地,回过神后扯住老板娘,着急问道:
“你可知刚才那姑娘,她要嫁谁?”
保护客人隐私,是这行的职业操守。
可孟菀菀刚才那副嘴脸,着实让老板娘心生反感。
她不冷不热地朝外面努努嘴:
“喏,自然是宫里的贵人了。”
孟菀菀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恰巧看见徐福在搀我上车。
她平日没少跟着沈临安进宫赴宴,自然认得徐福。
孟菀菀嗤笑一声:
“夫君,亏你昨日还跟我说,姐姐生计艰难,求我点头,让她进府做个侍妾,原来人家早就攀上了太子身边的大太监。”
“我就说呢,她们做暗娼的,讲的就是个便宜,她就是卖十年,也买不起那样的嫁衣,徐福从小跟在太子身边,自然捞了不少油水。”
她越说越得意:
“唉,可惜姐姐不知道,地位越高的太监越变态,他们想要男女之欢,偏偏不能人道,便想着法的折磨女人。”
“听说被徐福玩儿死的宫女,没有八十也有一百,啧,不知道姐姐嫁过去,能撑过几日?不过她伺候男人有经验,说不准能撑得久一点呢……”
话音刚落,沈临安就甩开了她,脸色难看:
“够了!别说了!”
他看着我们的马车朝城外驶去,暗暗发誓:
“我绝不允许知微再掉进火坑,绝不!”
“明早我就去抢亲!”
我才回到小院,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知微,孤真想现在就把你娶走。”
我看向眼前人,笑得无奈:
“都说大婚前一晚,新郎新娘不能见面,堂堂太子殿下,怎地这般不守规矩?”
萧煜撇了撇嘴:
“孤守了二十几年的规矩,就是为了与父皇换一次不守规矩的权利。”
而这权利,便是让他能对自己的婚事做主。
萧煜说我没有娘家人送行,他便既要做守护我的夫家,亦是给我底气的娘家。
所以他今晚要留下,明日同我一起走出这道门。
第二日,我天不亮就起来梳妆。
萧煜一边陪着我,一边等徐福带着接亲队和他的喜服到来。
说笑间,小桃突然慌乱地跑进来:
“小姐,徐公公他们到了,只是那沈临安不知道抽哪门子邪风,也要来接亲!”
“两拨人马这会儿在路口杠上了!”
萧煜气乐了:
“好个大理寺卿,他有几条命,敢拦孤的接亲队?走,出去看看。”
……
见到我,沈临安急忙来拉我的手:
“知微,定是徐福逼你嫁的是不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后半生被阉人折磨,我现在就娶你回家。”
我一愣,明白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瞧了瞧他身后不起眼的小轿,好笑道:
“大人说错了吧?八抬大轿视为娶,可你这四台小轿,分明是用来纳妾的。”
“怎么,让我替你的妻子偿债不够,现在还要我当妾去伺候她?”
沈临安眼中涌起愧疚:
“知微,我知道你宁死不做妾,也知道是我对不住你。”
“这五年来,我一日都不曾安眠,总怕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吃苦,怕你……已不再人世。”
“我本想让你做平妻,可菀菀不愿意,闹着要自尽,你先跟我回去,等来日有孕,她就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看着他情真意切的表情,我突然觉得很恶心。
他所谓的怕,就是在知道孟菀菀有孕后。
大婚当晚欢喜地跑遍整个盛京长街,为她买所有爱吃的小吃,包下整间首饰铺,笑着听别人说他是宠妻狂魔。
当时我躲在角落,看他十几次路过青楼门口,都不曾想过进去看一眼我如何了。
不等我开口,萧煜笑着鼓起掌:
“沈卿这副为孟姑娘着想的模样,真是让孤感动。”
“只是今日东宫娶亲,你见了孤,既不行礼,还在这拦着接亲队伍,当孤是死的不成?!”
接亲队伍都穿着红衣,以表喜庆。
此时徐福牵着新郎的马,他又是东宫的人。
沈临安想当然地觉得他就是新郎。
他朝萧煜行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
“臣知道殿下宠信徐公公,不然不会赐他东宫御用的接亲仪仗。”
“可他不是男人,又心理扭曲……臣与知微青梅竹马,不能看着她被糟蹋。”
“求殿下看在臣的面子上,让他将婚事让给臣,臣愿付出任何代价。”
萧煜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
“徐福,听到没有,沈大人要跟你争新娘呢,你让还是不让?”
徐福立马笑道:
“当然可以,可那么大个媳妇儿,奴才也不能白给呀。”
沈临安赶紧抬头:
“公公只要肯让,条件你随便提。”
“成亲嘛,讲究个皆大欢喜,不如沈大人从奴才的裤裆下爬过去,逗街坊四邻乐一乐如何?”
沈临安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给人做狗的日子。
他看看周围,面露难堪,却咬牙道:
“好,一言为定。”
说完,他就跪了下去。
刚钻到一半,徐福就直接坐在他身上,左右开弓扇他耳光,啪啪作响。
“大人莫怪,奴才忘带鞭炮了,就借您的脸听个响儿。”
萧煜笑道:
“沈卿若是不愿意,随时可以反悔。”
沈临安狠狠攥紧拳,一声不吭地任他打。
两百个耳光过后,他的脸已肿成猪头。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声音虚弱:
“现在,可以把新娘让我了吗?”
徐福笑呵呵地塞给他一条癞皮狗。
“沈大人,瞧好了,这是奴才养的狗,名字就新娘,您收好哈。”
沈临安顿时脸色难看,看向萧煜:
“殿下,您放纵手下的人出尔反尔,欺骗朝廷命官,不怕我禀明圣上吗?!”
此时,我解下马上的包袱,将新郎喜袍给萧煜穿上。
随后和他十指相握,看着沈临安笑道:
“可我从没说过,我是徐公公的新娘啊。”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要嫁的,是当朝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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