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苏牧星陆屿年《金丝雀逃了,侯爷却疯了》
陆屿年喜欢我的脚,便用金链银铃把我锁于床边,做金丝雀。
等白月光归来,他就要砍了我这双和白月光相似的“赝品”脚,将我处理掉。
所有人都笑我不过是件即将被丢弃的玩物。
可他们不知道,我本就是江湖第一杀手。
我拖着被他亲手打断的脚踝逃离,带走的,还有他通敌叛国的铁证。
后来,我在庆功宴上受尽荣宠,他不顾身份,跪下求我回去。
我看着他的脚踝轻笑:“侯爷,现在求我,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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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侯陆屿年别的爱好没有,就痴迷我这双脚。
于是,他把我养在府里做金丝雀,在我脚踝上拴根金线,线尾还挂着个小银铃,天天把我锁在床上把玩。
他一捏我脚腕,那铃铛就叮铃响,听得我心里直发毛,可脸上还得装出娇滴滴的模样,顺着他的意来。
直到那天下午,我路过书房,听见陆屿年跟他那纨绔朋友说话,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扎我耳朵里。
“陆兄,听说姜小姐在边疆的寒症咳疾全好了,不日就回京城了?”
姜如心?
是陆屿年的白月光。
陆屿年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我从没听过的温柔:“嗯,太医说阿心养得差不多了。”
“那雀儿怎么处理?她那脚,不是跟姜小姐那双脚长得一样……”
陆屿年的声音平静:“等阿心回来,这只雀儿就没用了。”
“雀儿跟了三年……你舍得?”
“脚太像,留不得。”陆屿年的声音冷冷的:“等阿心回来,就把苏牧星的脚砍了,再找个地方埋了,省得让阿心误会。”
哎,原来这几年的“宠爱”,全是因为这双脚,像他的白月光姜如心?最后还要被砍脚灭口?
可惜,他不知道,我其实不是什么烟花女子,是最大的杀手组织隐辰门的小师妹。
来陆屿年身边当金丝雀,一是练伪装本事,二是要偷他手里的兵权情报,等任务完成,就回到门里,正式出师。
还好,我从一开始就没对他动过情,图的就是历练完成,成为真正的杀手。
现在看来,可以提前动手了,先把他的兵权情报拿到手,这可是我结业的关键,拿到就立马跑路,绝不在这破地方多待一秒。
我悄悄退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回房继续摆弄那些珠宝首饰。陆屿年喜欢看我这副贪财的样子,越装得没脑子,他越放心。
到了晚上,陆屿年带着满身酒气回来,一进门就把我往床上拽。他手指勾着我脚踝上的金线,铃铛叮铃作响,他低头凑过来,呼吸里全是酒气。
“星星,让爷好好疼你。”他说着,手就往我身上摸。
我顺从地靠在他怀里,脸上堆着娇笑,心里却翻江倒海的恶心。可我不能露馅,还得接着演。
他吻着我的脖子,忽然含糊地呢喃了一声:“阿心……”
我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甚至往他怀里蹭了蹭:“侯爷,这里只有星星的一颗真心。”
他愣了愣,醉眼朦胧地看了我一眼,笑着捏了捏我的脸:“乖,爷对你,自然一片真心。”
真心?我心里冷笑,等姜如心回来,我看你的“真心”会搁在哪里。
我陪着他折腾到后半夜,等他睡熟了,心想,拿到情报,赶紧离开这鬼地方,让他跟他的白月光过去吧,最好永远别再找着我。
脚踝上的银铃还在轻轻晃着,叮铃的声音此刻听着,倒像是为我即将到来的跑路,敲起了倒计时。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醒透,就被陆屿年一脚踹下床。
后背撞在冰凉的地板上,疼得我倒抽口气。
而他皱着眉,像是在看一条蛆虫:“别沾我的床褥,有味儿。”
我心里门儿清——是怕姜如心回来闻着我的气息。
姜如心有寒症咳疾,鼻子尖,他这是提前给白月光腾地儿呢。
我咬着唇,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眼眶泛红。
陆屿年瞥了我一眼,从床头摸出一叠金叶子扔过来,落在我脚边,哗啦啦响:“拿着,别给我摆这副脸。”
我弯腰捡起金叶子,指尖捏着冰凉的金子,心里冷笑。
等拿到情报,这些金子就是跑路盘缠。
白天陆屿年去了宫里,我趁机溜进书房。
之前早摸清了他藏东西的习惯,在书架暗格里翻出个木盒,打开一看,布防驻守图和官员任命名册都在里头。
我赶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薄纸,快速拓印下来,拓完又把木盒放回原位,擦干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当夜,我便通过隐秘渠道,将消息递了出去。
没过几天,便在一次侯府采买送来的胭脂盒底,摸到了小师哥楚乘风熟悉的暗记——花灯节那夜,城隍庙后巷,交接。
距离花灯节,还有不到两个月。
我在心里默默划下界限。
这天陆屿年回来,折腾得格外久,我浑身汗湿,几乎虚脱。他却毫不怜惜,一把将我拽起,直接推开了房门。
外面正是数九寒天,大雪刚停,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来。我直接被他狠狠推倒在院中的雪地里。刺骨的冰冷瞬间穿透肌肤,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去洗干净!”他站在廊下,披着大氅,眼神冷漠。
我挣扎着爬起来,在丫鬟们怜悯又畏惧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井边,用刚打上来的冷水冲洗。
我头发上,睫毛上,顿时冻出一层冰碴子,眼前白茫茫的。
丫鬟小声说:“侯爷为何如此,姑娘会病的。”
我闭了闭眼,身上交错着冻伤的火辣和冰水的寒冷。
为何?这个变态,想起来一出是一出,谁能说出什么头绪来。
很快,我就发了高烧,染上寒症和咳疾,差点见了太奶。
从那以后,府里的医生天天过来,一会儿给我扎针灸,一会儿给我灌药酒,一会儿又让我泡药浴,各种补品也堆在我房里。
有人议论,说侯爷宠爱我,生怕我不舒服,请的医生都能组建个太医院了。
陆屿年来看我,我假装忘了病就是他折磨出来的,装的娇滴滴的:“侯爷如此用心医治,星星受不起。”
“受着。”他坐在床边,看着我:“阿心之前得了寒症咳疾,你把这些方子都试试,让医生把最有用,最舒服的试出来,好给阿心用,让她少受点罪。”?
我心里像被冰锥扎了下,原来他是想让我染上寒症,好替姜如心试药!
姜如心是咳疾,他折磨我,就是想让我也染上,好在姜如心回来时,能提前减少他心上人的痛苦。
苦得发涩的药汤一碗碗灌下,银针扎满穴道,药酒擦拭身体时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每次治疗,我都装作柔弱不堪,痛苦承受。
但无法抗争就不如默默承受,我借着这些汤药,暗中锻炼着隐辰门杀手必备的耐药性。
躺在弥漫药味的浴桶里,我看着氤氲的水汽,心里冷笑。
陆屿年,你信不信,世上有报应啊。
姜如心回京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陆屿年那日,罕见地白天来了我房里。
他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我,扔给我一双精致的蜀绣嵌鹦鹉宝石的鞋:“明天跟我去接阿心,好好打扮,别丢了我的脸。”
陆屿年看见我换上鞋之后,新月一般的脚,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一会跟紧本侯,表现得……亲密些。”
我心里明白——他是想拿我当靶子,刺激姜如心。毕竟哪个女人见着如意郎君身边,有个跟自己像的替身,能不闹?
尤其,这双脚。
“是,侯爷,奴婢晓得了。”我垂下眼,乖巧地应下,嘴角在阴影里无声地扯了扯。
看我如此乖顺,陆屿年眼中有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愧疚。他像是施舍般,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扔到我怀里:“赏你的,戴着去。”
我打开一看,是一套水头极足的翡翠头面,价值不菲。
我捏着冰凉的翡翠,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心里却在狂喜:好东西!等跑路的时候,说不定能换个宅子住呢!我们这一行,脑袋别在裤腰上,仇家一大把,哪儿能没有个狡兔三窟呢。
到了城郊,远远便看见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小姐,簇拥着一位白衣女子。
那便是姜如心。
她确实生得美,是一种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美,尤其那双眼,看人时总像含情意。
而那双穿着金丝银线绣鞋的脚——确实几乎和我的一模一样。
陆屿年一见她,脚步便快了几分,那刻意揽着我的手,也显得有些僵硬,再没分给我一个眼神。
我安静地跟在后面。周围那些权贵子弟的目光,或同情,或讥讽,或鄙夷,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全当没看见。
姜如心果然“吃醋”了,她看着我和陆屿年“亲密”的样子,眼圈微微泛红,咬着唇别开了脸。陆屿年见状,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心情明显更好了。
这时,下人牵来了陆屿年特地选给姜如心的马。那是一匹通体雪白的西域宝马,神骏非凡。
姜如心看着马镫,微微蹙眉。
陆屿年立刻看向我,语气不容置疑:“你去,给姜小姐牵马,稳着点。”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姜小姐身子弱,等她上马的时候,你跪稳当些,让姜小姐踩着上,万一跪不稳摔了,要你的命。”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心脏猛地一缩,血液似乎都冷了片刻。
但我没有犹豫,依言走上前,跪伏在冰冷的土地上,将脊背绷紧,做个人肉脚踏。
姜如心踩着我的背,慢悠悠上了马,还故意用鞋跟碾了碾我的肩膀。我咬着牙,没敢出声。
就在这时,旁边不知谁的马突然嘶鸣了一声。
姜如心那匹白马受了惊,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嘶,毫无预兆地将背上的姜如心甩了下来!
陆屿年脸色骤变,几乎是本能地飞扑过去,想要接住姜如心。
而那受惊的白马落蹄后,竟直直地朝着我跪伏的方向踏来!
陆屿年为了给姜如心腾出安全的空地,想都没想,一脚踹在马肚子上,把马往我这边赶!?
我心里一紧——要是用武功躲,肯定会暴露身份。
没办法,我只能往旁边滚了一圈,可马腿还是重重踩在我肋骨上,“咔嚓”一声,疼得我眼前发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我硬生生压下了身体本能闪避的反应,只来得及用手臂护住头脸。
这下,顿时痛得眼前发黑,冷汗浸透了衣衫。
陆屿年稳稳接住了姜如心,抱在怀里紧张地检查:“阿心!你没事吧?伤到哪里没有?”
姜如心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
过了好一会儿,陆屿年才似乎想起我,朝我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心疼。但立刻,就被姜如心的啜泣声打断。
“没用的东西,连匹马都惊着了。”他皱着眉,语气不耐:“来人,把她抬下去,随便包扎一下,别死在这儿晦气。”
我被两个小厮粗鲁地架了起来。
周围那些纨绔子弟立刻围了上来,对着我指指点点。
“啧,命真贱,当个踏脚石都能被马踩。”
“就是个玩意儿,替代品罢了,正主回来,哪儿还有她呆的地方。”
“苏姑娘,要不你跪下来求求小爷我?拿出你伺候侯爷的本事,小爷我心情好,说不定收了你,总比跟着陆侯爷当个随时要被扔的货强啊。”
我闭着眼,没理会。
陆屿年就在旁边安抚姜如心,这些话他肯定听见了,却没阻止——他默许他们羞辱我,好让姜如心开心。?
我攥紧拳头,在心里告诉自己:苏牧星,这都是历练,是锻炼你忍耐力的机会。
等你回了隐辰门,这些人,还有陆屿年、姜如心,迟早要付出代价!?那些笑声越来越刺耳,我却慢慢平静下来,开始在心里盘算——肋骨断了,得赶紧找机会偷偷治,可不能影响了花灯节的跑路计划。
至于这些羞辱,我记着,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我被两个小厮半拖半架地弄回了侯府。肋骨处的伤每呼吸一下都疼得钻心,左半边身子几乎使不上力。
可刚踏进侯府,我就愣住了。
主院的门开着,姜如心正坐在里面喝茶,而我的行李、衣物,全没了。
一个面生的婆子揣着手,站在院门口,斜眼看着我,语气刻薄:“苏姑娘,您的物件儿,侯爷吩咐了,都清理出去了。姜小姐喜净,嫌脏。”
我心头一沉,声音都哑了:“清理到哪儿去了?”
那婆子努努嘴:“还能哪儿?后门垃圾堆呗,这会儿估计都快被运出城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也顾不上了,转身就往后门跑。肋骨疼得我眼前发黑,冷汗浸湿了鬓角,可我咬着牙,一步步挪到垃圾场。
我的东西全被扔在里面,雪落在上面,脏得不成样子
几个乞丐正翻我的东西,见我过来,还冲我龇牙:“这是我们捡的,滚远点!”
我没力气跟他们吵,直接扑过去抢——我不在乎衣服首饰,只在乎那个装着木钗的盒子。
那木钗是我娘留下的唯一遗物,是我在这破地方撑下去的念想。
扒了半天,终于在一堆烂菜叶里摸到了盒子。打开一看,木钗还在,我松了口气,把盒子紧紧抱在怀里。可刚起身,就被两个家丁架住:“侯爷让你回去!”
我被带回了主院。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焦糊味。
姜如心正披着狐裘,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手里拿着几卷书画,慢条斯理地,一张张扔进面前烧着的炭盆里。火舌舔舐着珍贵的宣纸,上面是陆屿年珍藏的,连我碰一下都会被他厉声呵斥的前朝名家真迹。
他嫌我脏,碰不得他的风雅。可姜如心,却能随意拿来烧着暖手。而他坐在旁边,笑着给她递果子。
姜如心看见我,放下手里最后一卷画,拍了拍手:“屿年,我不过是想找人问问你这几年起居习惯,怎么还把这位妹妹请来了?”
她目光落在我紧紧攥着的木钗上,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伸出手:“这钗子倒是别致,给我瞧瞧?”
我下意识后退,她却已经轻巧地夺了过去,拿在手里把玩了两下,随即,随手就丢进了熊熊燃烧的炭盆里!
“不要!”我疯了一样冲过去,想从火里把木钗抢出来,可侍从们死死拽着我,陆屿年也起身拦住我:“闹什么?一个破木钗而已,阿心有寒症,怕冷,烧了取暖怎么了?”
“那是我娘的遗物!”我红着眼眶喊,声音都在抖。
可陆屿年根本不在乎,他转头看向姜如心,语气软下来:“阿心,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下人,不懂规矩。”
姜如心却红了眼眶,委屈地看着陆屿年:“屿年,一个钗子,她就跟我吼,也太欺负人了。你还纵着她,是不是早就变心了?”
“没有的事!”陆屿年急了:“我跟她就是玩玩,心里只有你!”
姜如心打量着我的脚:“我听说,她的脚和我很像?”
“她也配?”陆屿年走上前,抬起脚,对着我曾被金链锁住、被他赞过无数次、如今却沾满泥泞的脚踝,狠狠地踩了下去!
“咔嚓”一声,钻心的疼从脚踝传来,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断了的肋骨也跟着疼,一口血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
“什么东西,也配和阿心像?”陆屿年眼神冷得吓人:“给我在雪地里跪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家丁把我拖到院子里,雪落在我脸上,冷得像刀子。我看着主院里暖黄的灯光,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心里最后一点犹豫,彻底没了。
以前我还想着,要是盗取情报让陆屿年遭了难,不知道他会是什么下场。
可现在我才明白,对这种人,根本没必要心软。他把我当替身,当工具,甚至连我娘的遗物都能随意毁掉,这样的人,就算遭了灭顶之灾,也是活该!
不知跪了多久,陆屿年从主院里出来,看见我还跪着,眼里有些心疼,悄悄把我扶起来:“阿心不开心,你忍忍,以后阿心顺过气,爷还会疼你。”
我几乎笑出来,你还想要“以后”?
姜如心的声音从屋里响起来:“阿年,在和谁说话?”
陆屿年一听,立刻变了脸,不耐烦地皱起眉:“先滚!别在这儿碍阿心的眼!”
滚?我心里冷笑,正合我意!
我慢慢爬起来,忍着疼,悄悄摸回之前藏钱的地方——这几年攒的金叶子、珠宝,还有陆屿年给的那些翡翠,全在这儿。我把东西揣进怀里,趁着夜色,离开侯府。
雪还在下,我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脚踝和肋骨的疼越来越烈,可我心里却异常轻松。
从今往后,我苏牧星,再也不是你们的金丝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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