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误喝女儿口服液，我被全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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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误喝了女儿放在药箱的胶原蛋白口服液。
没想到她回家后，当着全家人的面敲着玻璃瓶冷笑：
“妈，这瓶深海鱼提取的口服液，单价1280，林阿姨托人从瑞士带的——您偷上瘾了？”
我解释说今天关节疼得厉害，以为是止痛液就喝了。
她听完嗤笑一声
“林阿姨送我的这都是日本高端线，一瓶上千块，您可真会挑。嘴馋想尝鲜就直说，编什么关节疼。”
看着外孙还在饭桌上，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却更加认定我是故意偷喝，丝毫不顾及我的颜面
“想要就直说，偷摸拧瓶盖算什么？难怪我爸当年宁可净身出户也要离！”
是啊，三万多的金镯子她眼都不眨就送给了后妈，四五千的补品月月往人家那里送，我这个亲妈连包装都没摸过。
后妈吃腻了才转手给她的保健品，她倒当成宝。
对这个家，我实在是寒心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出母亲留给我的祖传玉镯鉴定书，看着上面“估值两千万”的字样，下定决心天亮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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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直到清晨六点的闹钟响起。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向厨房，而是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没多久，卧室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妈！都几点了还不做饭？我跟赵磊上班要迟到了！”
我拉开门，女儿一边涂口红一边抱怨：“我们被扣了全勤奖您就高兴了是吧？”
“赶紧给乐乐穿衣服送幼儿园，晚了老师又要在群里点名。孩子想吃煎饺您也没做，真不知道您这个外婆是怎么当的。”
乐乐在一旁小声附和：“就是，还是林外婆好，她每次都给我带巧克力。”
我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宣布了思考一夜的决定：
“等会儿送完乐乐我就不回来了，我要回南城老家。你们中午记得安排人去接孩子。”
陈薇薇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
“妈，您睡糊涂了吧？老家的房子早就过户给我爸和林阿姨了，您哪儿还有家？”
见我不像说笑，她语气软了下来：
“哎呀，我昨天就是话说重了点，您还当真了？一把年纪了怎么越活越矫情。”
陈薇薇从小被我宠坏了。
她爸出轨离婚后，我总觉得不能亏欠孩子，事事依着她。
她说话没大没小我从不计较，她执意要嫁给出身低微的赵磊我也点头。
从她怀孕起我就搬来照顾，到现在乐乐上中班，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接送孩子……
这个家哪件事不是我一手操持？
结果呢？她总觉得是我对不起她那个出轨的爸，后妈林曼几句好话就把她哄得团团转。
人家送个二手包包她都要在朋友圈晒三天，我这个亲妈累死累活，因为关节疼喝错一口保健品，就成了偷。
我忍着心寒没有反驳。
女婿赵磊不耐烦地催促：“别说了，再磨蹭真赶不上地铁了。早上连口热饭都没有，还得饿着肚子上班。”
他虽没直说，但话里话外都是对我的不满。
陈薇薇临出门不忘嘱咐：
“晚上多准备几个菜，我爸和林阿姨要来吃饭。记得炖佛跳墙，林阿姨最爱吃那个，别让人家觉得咱们小家子气。”
我回头望着这个我付出了心血却从不属于我的家，眼眶还是红了。
送完乐乐，我径直前往车站。
上车前分别给陈薇薇和赵磊发了消息：
【中午记得接乐乐，我回老家了。】
没过多久，赵磊发了条消息又迅速撤回。紧接着陈薇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妈，您别闹了！您知道高铁站怎么走吗？会自助取票吗？还回老家……”
我确实不太会。
结婚前二十年忙着打工养女儿，离婚后这六年又围着女儿的小家转。同龄人出国旅游的时候，我永远在菜市场和厨房之间打转。
我是一路问询才找到车站的，有好心人还打趣：
“阿姨这个岁数出远门，怎么孩子也不陪一下？”
我心里发酸，只能替他们遮掩：
“孩子们工作忙，走不开。”
“差不多行了啊，”陈薇薇不耐烦地打断，
“去超市逛一圈买点好吃的，花点钱心情就好了。早上乐乐都没吃到煎饺，您中午记得给他补上。”
说完便挂了电话。
好像我每天去菜市场不是在为他们奔波，而是在享受生活。
我深吸一口气，既已决定离开，就不必再为这些话伤心。
车程很长，我迷迷糊糊睡着，又被手机铃声吵醒。
电话那头的陈薇薇气势汹汹：
“妈您到底什么意思？”
“说不接孩子真不接了？乐乐在校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老师打电话，孩子都要哭晕过去了！”
“最后还是我爸去接的，林阿姨带他去游乐场才哄好。您这个外婆当得可真称职！”
“说我冤枉您？那口服液难道是它自己长腿跑的？上个月您明明说贴膏药就行，怎么林阿姨一送我好东西，您就突然疼到要喝进口的了？”
提到上个月，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当时我关节不适，想让她陪我去医院看看。她正要去陪林曼做美容，不耐烦地说：
“林阿姨约了我要做护理吧。您有点小毛病就爱折腾，别学那些娇气老人。”
“要我说，贴点膏药就行了，还省得花钱。”
我最后也没去成医院，自己在网上查了资料，才知道这是常年劳损留下的毛病。
“我不管您现在在哪儿，马上回来！下午还要接乐乐呢，别想偷懒！晚上的菜也别忘了做，要不是我拦着，我爸早打电话骂您了！”
“有时候我真想不通，怎么我会有您这样的妈。要是林阿姨是我亲妈就好了。”
发泄完，陈薇薇重重挂了电话。
她这话让我哭笑不得。没有我这个妈，她早不知饿死在哪个街头了。
当年她爸为了娶林曼过门，硬是把我们母女赶出家门。
我带着她流落街头，靠亲戚接济的几百块钱租了个地下室，才把她拉扯大。
现在林曼不能生，他们回头对陈薇薇稍示亲近，她就忘了当初她爸骂她“赔钱货”时有多狠心了。
我闭上眼，想起这些年的付出，心口阵阵发痛。
列车到站了。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尘封多年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慧芳？真是你！这么多年没联系，你总算想起我这个老姐妹了！”
听说我回来了，老姐妹王亚玲立刻放下手头的事赶到车站接我。
“当年咱俩最要好，你非要远嫁。后来离婚了也不肯回来，一个人带着孩子在那边，没少受委屈吧？”
太久没听到这样关切的话语，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陈薇薇以为我说的“回家”是回那个没有我立锥之地的老家，却不知道，这里才是我真正的故乡。
一张车票，三百公里，我走了大半辈子才走回来。
这里的空气都是自在的。
在女儿家，我永远像个外人。
晚上在亚玲家吃饭时，前夫陈建国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我没接，他就发短信：
【张慧芳，你太自私了！乐乐放学又没人接，害得我和林曼的牌局都黄了！】
【是不是听说我要带林曼去吃饭，你心里不痛快？那是我女儿家，我也有份的！】
说得好听。
当年陈薇薇买房缺二十万，给他打电话直接被拉黑。
是我掏出全部积蓄，才帮他们凑齐首付。
陈建国的信息还在一条接一条：
【赶紧回来！你这几年要不是我们收留，早流落街头了！给你个带孙子的机会还不知道珍惜！】
亚玲见我脸色不好，问清原委后一把拿过手机拨了回去。
陈建国以为是我，开口就骂：
“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了？”
亚玲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陈建国你要不要脸？当年慧芳不嫌你穷远嫁过来，你却在月子里出轨！后来为了娶小三，把她们母女赶出家门！现在还有脸带着小三登门入室？”
“我告诉你，从现在起我就是慧芳的娘家人！你再敢骚扰她，我就把你们的丑事印成传单发遍全城！”
陈建国顿时哑火。
电话那头却传来陈薇薇的声音：
“妈，您非要走也行。反正您没钱没房，朋友能收留您几天？不如现在回来，好好做顿饭给我爸和林阿姨赔个礼，这事就算过了。”
“要不然，就把这些年的房租伙食费还我，还有那瓶胶原蛋白液的钱。”
听着女儿的话，我真是欲哭无泪。
这些年来，我每天雷打不动五点半起床。
陈薇薇要吃西式早餐，赵磊要吃中式点心，乐乐还要单独做儿童餐。
光是早饭就要准备三样。
送完孩子要去买菜，回来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他们连碗都没洗过一次。
我伺候完女儿伺候女婿，带大外孙还要伺候前夫和小三，实在是受够了：
“谁爱伺候谁伺候，我不会回去了。”
见我不让步，陈薇薇立刻翻了脸：
“您每天不就是做做饭带带孩子吗？每月还给您500零花，多少老人都羡慕不来，您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幸福？每月500就幸福了？”
我简直要被气笑。
“我每天趁空接手工活，每月也能挣一千多，全贴补家用了。喝错一口保健品就成了贼，我可真幸福！”
“妈您别倒打一耙！每月一千块，谁知道您从中捞了多少油水？私房钱存了不少吧？不然哪来的底气离家出走？”
“说来说去，不就是眼红林阿姨送我的好东西吗？您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永远比不上林阿姨！”
“我比不上？那就让你那个了不起的林阿姨去伺候你们吧！”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积压多年的委屈终于决堤，我抱着老姐妹王亚玲哭了整整一夜。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等我情绪平复后，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慧芳，我上个月报了老年大学的书法班，明天就去给你也报上名！学费我出，就当欢迎你回家的礼物。”
在老年大学里，我和亚玲一起挥毫泼墨，跟着音乐班的老师学唱戏，偶尔还看几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拉二胡。
我渐渐学会了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关注自己的喜怒哀乐。
平静日子过了几天，我在朋友圈刷到陈薇薇的动态。
她晒出和林曼的亲密合照，配文是：
【血缘不代表一切，母爱源于真心。庆幸此生有您。】
有个亲戚客气地评论：【有两个妈妈疼，薇薇真有福气。】
她竟直接回复：【我只有一个妈妈，就是林曼。】
我知道这是发给我看的。
但我只是平静地划过去，随后将她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拉黑。我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不久，我收到一条视频。
画面里，乐乐正举着冰淇淋，背景是高级餐厅。
陈薇薇的画外音响起：“乐乐，快说谢谢谁带你来吃大餐？”
乐乐奶声奶气地说：“谢谢林外婆！林外婆最好了！”
我默默关掉视频。这种刻意的炫耀太过幼稚，我知道他们刻意营造的和谐维持不了多久。
果然，半个月后，当我和亚玲正在驾校报名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妈，您什么时候回来？”是陈薇薇的声音。
我正要挂断，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停下了动作。
“我爸和林阿姨太不靠谱了！今天又忘了接乐乐，老师在办公室陪他等到天黑！孩子都吓发烧了！”
“妈，我实在没办法了。您就念在母女情分上回来吧，我每月再多给您三百块零花钱。”
“林阿姨根本不会做饭，我爸煮的面条乐乐一口都不吃。您就心疼心疼您的外孙吧。”
听到乐乐生病，我的心确实揪了一下。但我很快清醒过来，他们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免费的保姆。
“我不会回去的，那里从来就不是我的家。”
话音刚落，赵磊抢过电话：
“妈，不是我说您！现在家里需要您搭把手您不来，将来您动不了可别指望我们！”
电话那头传来争吵声：
“早就说老太太靠不住！”男人说道
女儿的声音传来“那你倒是把你的爹妈接来帮忙啊！”
我直接挂断电话，不想再听这些糟心话。
没想到在书法课上，电话又响了。
陈薇薇语气急切：“妈！您那个玉镯子呢？我听说有人在天价求购，出到两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