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弃云知婉顾思齐《不当皇后了,我直接登基》
我是云家多余的真千金,云知婉是全家捧着的假珍珠。
被迫替嫁那天,顾思齐挑开盖头冷笑:「他们嫌我是废物,你怎么还嫁过来?」
我反手剪断手中的红绸:「因为我也是他们口中的废物。」
他露出愉悦的笑:「想当皇后吗?」
于是我们联手血洗东宫。
登基前,他攥着云知婉的耳坠对我说:「孤还是想娶她。」
我烧掉盟书:「巧了,我原本要的就不是后位。」
三年后龙椅之上,我踩着顾思齐的脊梁轻笑:「姐夫,该给新皇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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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顾思齐那天,全家都喜气洋洋的,但他们不是为我高兴,是为我的好姐姐云知婉不用嫁给顾思齐而高兴。
顾思齐是当朝大皇子,从小精于骑射,十六岁时便战功赫赫,后来不知怎的废了一条腿,从此一蹶不振,无缘太子之位,沦为京城笑柄。
我爹娘将云知婉当眼珠子护着,怎么会叫她嫁给一个瘸了腿又不受宠的皇子?
我端坐在床沿,头顶的赤金凤冠和鸳鸯盖头沉得我脖颈发酸,视线里只有一片模糊的红,还有裙摆上用次等金线绣的歪歪扭扭的凤凰。
龙凤喜烛烧得噼啪作响,大红的绸缎挂在梁上,空气里弥漫着劣质脂粉的气味,熏得人脑仁发胀。
门外的丫鬟婆子毫不避讳,大声议论:「真晦气!一个乡下接回来的野丫头,配个废物皇子,倒是天造地设!」
「可不是?差点就委屈了我们婉小姐,那般金尊玉贵的人儿,还好是这弃女嫁过来了!」
「小声点!里头那位再不堪,那也是圣旨赐婚!」
「赐婚?呸!要不是婉小姐跪求老爷夫人,愿以死明志,这等‘好事’轮得到她?夫人给她起名云弃,天生就是被丢掉的命!」
云弃。
云家把我从穷乡僻壤接回来那天,我的亲生母亲,捏着鼻子,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上下打量我,然后对满屋子的下人说:「既然回来了,总得有个名儿。从小在乡下长大,倒是命硬,想必是个克亲的,就叫‘弃’吧,云弃。」
当真是弃我如敝履。
而占了我十五年人生的云知婉,依旧是他们捧在手心的明珠,是京城第一才女,是云家唯一的「女儿」。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
我在云府住下,住的是下人的房间,吃的是剩饭剩菜,穿的是粗布衣裳。
我的亲爹亲娘不准我叫他们爹娘,要我称他们「老爷夫人」。
可是赐婚圣旨送来云家的时候,他们忽然着人将我洗涮一番,给我穿上真丝绸缎,戴上金银珠宝,我的生母笑着为我上妆,十分亲热地问我爱吃什么。
云知婉拉着我的手,泪眼盈盈:「妹妹,姐姐知道你受苦了……可大殿下他……他暴戾乖张,不受圣宠,姐姐若是嫁过去,只怕活不过三日!」
「妹妹你不同,你在乡野长大,命硬,定能熬过去的……姐姐求你,替了我吧,姐姐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的好父亲云尚书,捻着胡须,语气不容置疑:「你虽是云家的女儿,可却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我们将你送到乡下也是无奈。如今你能嫁给大皇子已是天大的福气,也是云家对你最大的仁慈,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仁慈?
明明我才是云家亲生女儿,云知婉替我过了十五年风光日子,现在又要用我的下半辈子去换云知婉的幸福,换云家的安稳。
这就是他们的仁慈。
喧闹声骤然远去,一阵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吱呀——
门被大力推开,撞在墙上,一股浓烈的酒气涌了进来。
我的盖头被一根冰冷的玉如意轻佻地掀开,光线刺入眼帘,我下意识眯眼。
顾思齐站在我面前。
他发髻有些凌乱,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料子倒是上乘,但皱巴巴的。
京城人都说他残废后纵情酒色,眼下看来倒是相仿——一脸的苍白,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双目漆黑无神,像两口枯井,此刻正翻涌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他上下打量我,目光如同冰冷的刀片,扫过我被厚重脂粉掩盖的脸,还有我身上这件用云知婉旧衣连夜加工、改了改尺寸的嫁衣。
他嘴角咧开:「云家……可真会打发人。」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醉后的黏腻:「他们是不是嫌我是个没用的废物,断了腿,失了圣心?所以塞给我一个他们同样不要的货色?」
我垂眸安坐,没答话。
他俯身,凑近我,酒气喷在我脸上:「我听说,你一出生就被扔到乡下去了?」
我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写满嘲弄的脸,忽然也笑了。
烛火在他眼底跳跃,映不出丝毫暖意。
我推开他,站起身,走到桌边。
桌上放着合卺酒,酒壶是红的,酒杯也是红的,中间系着一根刺目的红绸。
我拿起旁边的银剪刀,冰凉的触感令我冷静下来:「殿下。」
我回头看着他,玩味地说:「你说得对,废物配废物,天经地义。」
话音未落,我抬手剪断了酒杯上成双成对的红绸,端起一杯合卺酒成,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呛得我眼泪上涌。
「这合卺酒殿下应当是不想喝的。」我把空杯底亮给他看,「咱们各喝各的,殿下不必为难。」
顾思齐脸上的醉意和讥讽瞬间凝固了。
他看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笑出声来,双眼迸发出意思惊人的亮光,抚掌道:「云弃?」
他念着我的名字,不像旁人那般充满鄙弃,反而带着一种咀嚼的意味。
「是。」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他猛地站直身体,因为左腿不便微微踉跄了一下,而后走到桌边,看着桌上另一杯酒,目光锐利。
他抬头看我,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盛:「想当皇后吗?」
轻飘飘的五个字,仿如一道惊雷在我脑中轰响。
龙凤烛猛然爆了一个灯花。
我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野心和疯狂,他的脸虽然苍白但难掩俊美的轮廓。
我知道,这不是玩笑,这是一个赌徒,在向另一个赌徒,发出邀请。
「听起来不错。」我缓缓放下酒杯:「妾身愿意奉陪。」
新房里的红烛彻夜燃烧。
后半夜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我与顾思齐躺在床上,和衣而卧。
他说:「我的腿是三年前皇家围猎时伤的。」
我没说话,静静听着。
「有刺客用毒箭射伤我,马匹受惊突然发狂,冲下悬崖。」他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自嘲,「好在掉进河里,过了三天,父皇的人才找到我。」
「他们都说是意外,可那支毒箭上有顾思琰的标记。」
「太医说,处理得太晚,毒已经腐坏了关节,这腿,这辈子都好不了了。」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被碾碎过的平静,「父皇说顾思琰不会蠢到用自己府上的箭害我,定有人栽赃陷害。」
我心中一冷。
一个残废的皇子,还有什么用?自然是父皇厌弃,母族也跟着被冷淡,连昔日巴结的臣子,也避之唯恐不及。
「云弃,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成了废物?」
我翻过身:「殿下,腿废了,心也废了吗?」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
我慢慢说道:「殿下,有句老话说,龙搁浅滩,仍是龙。」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极轻地笑了一声。
「龙搁浅滩……」他重复着,语气莫名,「云弃,你很有意思。」
「妾身只是不想一辈子被人弃如敝履。」我低声说,「殿下难道甘心一辈子做他们口中的废物吗?」
「甘心?」他的声音骤然变冷,带着淬毒般的恨意,「我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空气中似乎有一种无声的默契。
两个被遗弃的可怜虫想要磨利爪牙,必须要掩人耳目蛰伏在暗处,等待将仇敌撕碎的时机。
那天之后,大皇子府依旧是那个看似颓败、被整个京城遗忘的角落。
顾思齐依旧是那个酗酒、玩鹰斗犬、偶尔因为腿疾发作而脾气暴戾的废物皇子。
我也依旧是云知婉一家鄙夷打压的弃子。
但是没人会在意府中悄然换血的侍卫小厮、丫鬟婆子,没有人知道每天深夜,站在书房堪舆图前的顾思齐身形笔直,目光清明,没有一丝白天的醉态。
也没有人知道,那些流入府中的花酒钱,如何经由我手变成了一张张隐秘的名单,一匹匹藏在暗处的骏马。
顾思齐白天在外扮演废物,麻痹东宫,麻痹所有盯着那个位置的人,我则盘下几间青楼赌坊,为顾思齐打探消息、招兵买马。
云家听闻我在大皇子府安分守己,还时常被大皇子打骂得下不了床,几次「好心」派人送来用旧的首饰、过时的衣料,施舍着高高在上的怜悯。
有一次,云知婉甚至亲自来了皇子府。
那时已是深秋,庭院里落叶堆积,也无人打扫,显得萧索落魄。
云知婉穿着一身烟霞色的锦缎斗篷,怀里抱着个手炉,被丫鬟婆子簇拥着,站在院子里,蹙着眉打量四周,仿佛踏入什么污秽之地。
「妹妹这里……真是清苦。」她拿出刺绣精致的丝帕,轻轻掩鼻,「姐姐看了,心里实在难受。」
我穿着半旧的棉布裙子,神色平静:「劳姐姐挂心,一切安好。」
她走上前,拉起我的手,触手一片温软滑腻,与我指尖的薄茧形成鲜明对比。
她眼中含着泪光,一片情真意切:「妹妹,委屈你了。大殿下他……待你可好?若是他欺负你,你定要告诉姐姐,姐姐虽人微言轻,也定会为你求父亲做主……」
我看着她精湛的表演,心底一片冰冷。若真有心,当初又何必让我替嫁?
「殿下待我极好。」我抽回手,语气疏离,「不劳姐姐费心。」
她似乎被我的态度刺到,眼圈更红了些:「妹妹可是在怨我?当初……当初姐姐也是不得已……」
「姐姐多虑了。」我打断她,「路是自己选的,何来怨恨。」
她仔细打量我的神色,见我真的无动于衷,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收敛了几分,转而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个锦盒:「这是姐姐新得的一支百年山参,最是补气养身,妹妹留着用吧。瞧你,脸色这般苍白,在这府里怕是连口像样的滋补汤水都难喝上。」
那施舍的语气,如同在打发一个乞丐。
我接过锦盒,看也没看便递给身后的丫鬟:「谢姐姐赏。」
云知婉自觉无趣,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人离开了。
那支山参,转头就被我换成了银子招募死士。
这些琐碎的事情,我从不瞒顾思齐。有时夜里对坐,核算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时,我会当做闲话提起。
他听后,只是沉默,然后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我。
有一次,他放下账本握住我的手:「阿弃,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他掌心粗砺却温暖,眼神难得的柔和,甚至带着一丝怜惜。
我垂眸,看着我们交握的手,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抽回手,继续拨弄算盘,「这些委屈,来日让他们百倍偿还便是。」
他盯了我许久,眼底那丝柔和渐渐褪去,恢复了平日里的深沉。
「你说得对。」他声音低沉,「百倍偿还。」
我们便在这样互相利用又彼此戒备的关系中,度过了两年。
顾思齐的腿在阴雨天疼得彻夜难眠,是我用从乡下郎中学来的粗陋手法,为他缓解疼痛。
我被东宫当众羞辱,推进莲池,穿着一身湿衣回到府中时,是他喂我驱寒的姜汤,用体温给我暖褥。
我们互相舔舐伤口,积蓄着反扑的力量。
无数个夜晚,我们抵死缠绵,不像夫妻,更像战友,在彼此身体上确认对方的存在,汲取那一点点可怜的暖意。
他每每我耳边喘息:「阿弃,若得天下,必与你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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