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易晚《爸爸,游戏开始了》
我爸爸是个骗子。
他说他和妈妈离婚,是为了骗走一个坏女人的钱。
只要我乖乖配合,他很快就会把妈妈接回来。
订婚宴上,我走到爸爸面前,大声问:“爸爸,钱骗到手了吗?我们可以去找妈妈了吗?"
爸爸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然后低声呵斥我。
“江淼,闭嘴!回楼上去!"
我固执地摇头,指着他西装口袋里的手机。
“不行!妈妈在等你的消息!你说过拿到转账就告诉她的!"
他气得浑身发抖,把我锁回了房间。
我不懂,明明是说好的计划,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打开了那个妈妈留下的秘密邮箱,想问问她。
……
“妈妈,爸爸不听话,我要自己来找你。"
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自言自语,然后抱起那台积满灰尘的旧电脑。
这是妈妈留下的,爸爸一直想扔,但我死死护着。
电脑开机慢得像个垂死的老人,发出嗡嗡的悲鸣。
我等得心焦,趴在门口听了听,确定爸爸和那个女人还没回来。
终于,屏幕亮了。
我找到了那个妈妈提过的,图标是一只蓝色小鸟的秘密邮箱。
点开,跳出一个密码输入框。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
妈妈的生日,不对。
爸爸的生日,不对。
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不对。
我的生日,依旧是红色刺眼的“密码错误"。
怎么会……
妈妈明明说过,这是她和我的秘密基地。
我急得快哭了,手指在键盘上乱敲。
难道计划取消了?妈妈不要我了吗?
绝望中,我想起妈妈以前最爱跟我玩的一个猜谜游戏。
她总会捏着我的鼻子问:“淼淼,世界上最贵的东西是什么?"
小时候我总猜是钻石,是城堡。
她每次都笑着摇头,然后告诉我答案。
我颤抖着手,在密码框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
“最贵的东西不是钱"。
屏幕闪了一下,绿色的“欢迎回来"跳了出来。
我成功了!
邮箱里塞满了未读邮件,全都来自同一个发件人——妈妈。
我激动地从最新的那封点开。
发件日期是三天前。
标题只有一行字,像一声泣血的尖叫。
“淼淼,快跑!别信他!"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正要点开邮件正文,楼下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们回来了!
我吓得浑身一抖,猛地合上了电脑。
“砰"的一声,我把沉重的旧电脑塞回床底最深处。
几乎同时,我的房门被推开了。
易晚,那个即将成为我继母的女人,端着一杯牛奶,笑意盈盈地走进来。
“淼淼,还没睡呢?我给你热了杯牛奶,喝了早点休息。"
她的笑容很甜,像商店里包装最精美的糖果。
但我现在看她,只觉得那甜味下面藏着毒。
“我不喝。"我把头扭到一边。
她也不生气,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还在生爸爸的气吗?小孩子不要这么记仇。"
她说着,目光落在我脚上那双旧皮鞋上。
就是在订婚宴上,我穿着狠狠踩地毯的那双。
“这鞋子也太旧了,都磨破了。"
她蹲下身,伸出手想碰我的鞋。
我猛地把脚缩了回来。
“别碰!这是我妈妈买的!"
易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好好好,不碰不碰。"
她站起身,端起那杯牛奶,像是无意地一个踉跄。
温热的牛奶,一滴不剩全泼在我的旧皮鞋上。
“哎呀!"她夸张地叫了一声,“真对不起淼淼,我不是故意的!这可怎么办,都湿透了。"
我盯着她。
她嘴上说着抱歉,眼睛里却闪烁着得意的光。
这时,爸爸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眉头立刻皱起。
“又在闹什么?"
易晚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海哥,我给淼淼送牛奶,不小心洒了,她就……"
爸爸看了一眼湿透的皮鞋,又看了看我倔强的脸,不耐烦地挥挥手。
“一双破鞋子而已,扔了就是了!晚晚明天带你去买新的,买十双!"
他说着,竟然真的弯腰捡起我的鞋,看也不看就朝门口的垃圾桶走去。
“不要!"我尖叫着扑过去,想抢回来。
那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最后一双鞋!
“江淼!"爸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再敢提她一句,我就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扔出去!"
他把鞋子重重地扔进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个东西,也跟着一起碎了。
夜里,我等他们都睡熟了,蹑手蹑脚地溜下楼。
我要把我的鞋子捡回来。
客厅一片漆黑,只有书房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光。
我好奇地凑过去,听到里面传来他们压低声音的对话。
是易晚的声音。
“那个女人的遗产,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爸爸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快了,就差最后一步,只要江淼……"
后面的话太轻,我听不清了。
但“那个女人的遗产"这几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脑子。
那个女人?
难道不是易晚吗?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爸爸和妈妈的计谋,不是为了骗易晚的钱吗?
怎么又出来一个“那个女人"的遗产?
第二天,我开始扮演一个乖女儿。
易晚给我穿新裙子,我乖乖伸手。
她给我梳头发,我安安静静坐着。
她做的早餐难吃得要命,我面不改色地全部咽下去。
“我们淼淼真乖。"她满意地摸摸我的头。
爸爸也笑了,他以为我“想通了"。
他们越是放松警惕,我越是觉得那封邮件里的警告像火一样在烧。
趁着他们出门购物,我再次溜进书房。
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妈妈喜欢的字画被撤下,换成了俗气的油画。
我凭着记忆,在书柜后面摸索。
那里有一个暗格,是爸爸以前藏私房钱的地方。
我试了试妈妈的生日,打不开。
又试了我的生日,还是不行。
我心里一动,输入了易晚的生日。
“咔哒"一声,暗格弹开了。
里面没有钱,只有一个黑色的保险箱。
我心脏狂跳,这种保险箱我见过,密码通常是六位数。
我颤抖着输入了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纪念日。
错误。
一个念头闪过,我输入了爸爸和易晚的订婚日。
保险箱应声而开。
我的心,像被泡进了冰水里,又冷又痛。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沓文件。
最上面的一份,是一份人寿保险单。
被保人:万晴。
我的妈妈。
受益人:江海。
我的爸爸。
保额后面那一长串的零,看得我眼晕。
我颤抖着拿起下面的一份文件。
是一份遗嘱。
妈妈的遗嘱。
她将名下所有财产,在她死后,全部赠予江海。
可遗嘱的最后,还有一行用红色标记笔特别标注的小字。
“若本人死于非正常原因,本遗嘱自动作废,所有资产将转入为我女儿江淼设立的信托基金,由张承安律师全权管理。"
非正常原因……
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在遗嘱的下面,还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薄薄的纸。
我展开它。
是一份官方的报告。
抬头那几个黑体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头上。
“居民死亡医学证明(推断)书"。
姓名:万晴。
死亡原因:意外溺亡。
死亡日期,是他们离婚后一个星期。
“意外溺亡"。
短短四个字,抽空了我肺里所有的空气。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崩塌。
妈妈……死了?
怎么可能!
爸爸明明说,只要风头过去,他就会把妈妈接回来。
他说这都是计谋。
他说……
他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订婚宴上,我大声说出那个“计谋"时,他脸上的僵硬和愤怒,不是因为我破坏了计划。
是因为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一个被他扭曲的肮脏真相!
他确实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骗易晚的钱。
是为了我妈妈的,用命换来的钱!
我像疯了一样冲回房间,从床底拖出那台旧电脑。
指尖颤抖着,几乎要砸碎键盘,点开了那封来自地狱的邮件。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正文。
“淼淼,我的宝贝,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
“快跑!不要相信江海说的任何一句话!他不是在保护你,他是在害我!他伙同那个叫易晚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我的家产!"
“我把所有证据都备份到了这个邮箱里,查看附件的密码,是你最喜欢的那本侦探小说的名字,全拼小写。"
“如果我出事,立刻去找张承安律师!他的联系方式在附件里!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江海!"
“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骗局是真的。
只不过,我从一开始就站错了队。
爸爸和易晚是真正的背叛者。
而我的妈妈,妈妈才是那个被围猎的猎物。
我呢?
我是爸爸用来拿到巨额遗产的,最后一把钥匙。
只要我这个“年幼无知的女儿"乖乖听话,承认妈妈是“意外死亡",他就能顺利拿到一切。
那份遗嘱里的“非正常死亡"条款,是我妈妈用生命给我留下的最后防线。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将我淹没。
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模糊了屏幕上妈妈温柔的笑脸。
这一刻,那个天真地以为父母只是在演戏的小女孩,死了。
我抬起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
镜子里,映出一张泪痕交错,眼神却冰冷如霜的脸。。
我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一字一顿。
“爸爸,游戏开始了。"
我开始扮演一个全新的角色。
一个被新生活彻底“征服"的乖女儿。
“爸爸,对不起,前几天是我不懂事。"
我低着头,声音不大,刚好能让他和旁边的易晚听见。
江海,我决定以后在心里就这么叫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想通了就好,爸爸也是为你好。"
易晚立刻接话,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
“就是啊淼淼,以后我们才是一家人,易阿姨会比你亲妈对你还好。"
我顺从地靠着她,心里冷笑。
好啊,那就看看,谁才是最后的“一家人"。
我开始穿着易晚买的花裙子,吃着她做的甜到发腻的点心,甚至在她朋友面前,甜甜地叫她“林阿姨"。
他们对我彻底放下了戒心。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像一个幽灵,在家里的每个角落收集着信息。
我听到他们为了一个叫“张律师"的人争吵,江海骂他多管闲事,易晚催他赶紧搞定。
我知道,他们说的就是妈妈信里提到的张承安律师。
我的盟友。
我必须拖延时间,为张律师争取机会。
于是,我开始了我的“意外"表演。
江海放在桌上的重要文件,会被我“不小心"打翻的水杯浸湿。
他用来锁书房的钥匙,会“离奇失踪",让他花大半天时间等锁匠。
易晚最得意的是她新装的一套昂贵的智能家居系统。
我偷偷看了说明书,很快就掌握了后台控制密码。
于是,家里的“灵异事件"开始上演。
半夜三更,客厅的灯会突然全部亮起,把他们从梦中惊醒。
恒温空调会在盛夏的午后,突然开始吹出凛冽的冷风。
最绝的是,那个被易晚当成高级音响的智能管家,会在凌晨三点,用最大音量,循环播放妈妈最喜欢的那首德彪西的月光。
易晚吓得抱着江海尖叫,说家里闹鬼。
江海焦头烂额,一边安抚她,一边骂智能系统是垃圾。
而我,则穿着我的小熊睡衣,抱着娃娃,一脸无辜地站在门口。
“爸爸,怎么了?我好害怕。"
看着他们鸡飞狗跳的样子,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这天,江海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假装在旁边玩拼图,耳朵却竖得老高。
“什么?常规延迟?为什么延迟?匿名举报?"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他“砰"一声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
然后,他猛地转过头,视线钉在我身上。
我心里一咯噔,但他眼中的怀疑只是一闪而过。
他大概觉得,我一个十岁的孩子,不可能有这种能耐。
他不知道,被逼到绝境的孩子,会变成最可怕的复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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