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顾承淮柳昭昭《与君两相疑》

明玉顾承淮柳昭昭《与君两相疑》

夫君递给了我一张和离书。
不是因为我三年无后,也不是因为我不敬婆母。
而是为了哄一个驯马女开心。
向来纨绔骄横的顾承淮头一次向我低头:“明玉,昭昭性子烈,宁死都不愿做妾,如今更是要闹着离开,你我先假和离,等我哄好她,再接你回来。”
我接过和离书,轻轻的笑了。
当了三年贤妻,顾承淮忘了,嫁给他之前我可是名满京城的恶毒千金。

01
我生辰那天,顾承淮终于舍得从温柔乡回来。
刚进门,他就给我的手里塞了个盒子,里面是一颗拳头大的东珠。
世间罕见,价值连城。
他抱住我的腰撒娇:“明玉,为了这个生辰礼物,我去和安远侯喝了三个月的酒,现在头还在疼,你不许不喜欢。”
我的心一下软了下来。
顾承淮性子骄纵,混账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听我的话。
旁人骂他惧内,他笑嘻嘻的说:“我家明玉天下第一好,我当然什么听她的!”
旁人骂我心机太重,他却一下黑了脸,拎着长枪,将人揍进了医馆。
我实在是舍不得凶他,仰头亲了亲他的唇角说:“我很喜欢。”
顾承淮一下僵了身子。
我以为是他害羞,刚想调笑他两句,就看到他的贴身侍卫匆匆跑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顾承淮瞬间直接慌了神,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
再回来,已经是三天后。
他手里拿着一封和离书,第一次低头求我:“明玉,昭昭性子烈,宁死都不愿做妾,如今更是要闹着离开,你我先假和离,等我哄好她,再接你回来。”
我垂眸看向签着顾承淮名字的和离书。
三年前,顾承淮不顾父母阻拦强行娶了我,进门后婆母对我百般刁难,我设计让他们当众出丑时,顾承淮没有递上这份和离书。
三年后,顾承淮的同龄人儿女双全,我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他被人嘲笑无儿无女时,依旧没有递上这份和离书。
到现在,我们成亲马上第四个年头了,只因为一名女子不愿做妾,顾承淮要与我和离。
简直荒谬。
我的沉默不语在顾承淮眼中是无声的拒绝。
他的耐心逐渐耗尽,对着我高声指责:“薛明玉,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欠我的恩,现在该还了!”
我低着头接过顾承淮手中的和离书,轻轻的笑了。
做了三年贤妻,顾承淮忘了,嫁给他之前我可是名满京城的恶毒千金。
02
签完和离书后,顾承淮命人收拾好我的嫁妆。
当初怎么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抬进顾府,如今就怎么抬回薛家。
等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时,顾承淮难得有些愧疚。
“明玉,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等到时候……”
顾承淮话说了一半,眸子登时一亮。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顶红色小轿。
轿内坐着一个眉目明艳的女子,她毫无规矩的掀开轿帘,探出半个身子,朝顾承淮挥了挥手。
顾承淮立刻欢喜的喊了声:“昭昭!”
我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马车与小轿擦肩而过,顾承淮却没看我一眼。
我闭上了眼睛,同样也没有看他。
薛家离谢府不算远,没用多长时间,我就到了门口。
刚下马车,就看到领头的下人苦着脸前来寻我。
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薛家大门落了锁。
京城的消息向来传得快,我前脚被顾承淮扫地出门,薛家后脚就得了消息。
我忍不住冷笑。
三年时间,不仅顾承淮忘了我的性子,薛家人也忘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吩咐下人:“去把嫁妆里的绸缎取来扔进去。”
下人们不懂我的心思,却不敢怠慢我的命令,立刻取出箱子里的绸缎,从院墙外扔了进去。
绸缎不算轻,砸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巨响。
可就算如此,薛府依旧安静,没有任何人回应。
见状,我也失去了耐心。
命下人拿来火折子,亲手扔进薛府,精准的砸落在绸缎之上。
绸缎易燃,很快就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这下,薛府再也安静不下去。
不断有人高声喊着:“着火了,快来灭火!”
我光是听着,就知道府内有多么兵荒马乱。
我站在门口,整暇以待。
很快,薛府的大门应声而开,瘸了腿的老管家低着头前来迎接。
我笑着朝他打招呼:“王管家,好久不见,腿最近还难受吗?”
王管家抖着身子没敢应声,毕竟他的那条残腿,当初是我亲手打断的。
这次再进薛府,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坐下,心腹就送来了柳昭昭的消息。
她是安远侯府内的驯马女,性子张扬,长相明媚,是顾承淮最喜欢的那一款。
二人在安远侯府内朝夕相处,生出了感情。
顾承淮想要纳她为妾,没想到柳昭昭性子烈,在我生辰那日,顾承淮离开安远侯府后,悬梁自尽。
被救下来后,她又闹着离开,说天地之大,她与顾承淮有缘无分,不如相忘于江湖。
顾承淮心疼她,所以委屈我。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眼角,那里本该有泪水。
可惜我的眼泪早就在十六岁那年流干了,现在更是落不下一滴。
于是我笑了笑,轻声说:“顾承淮,其实欠你的那条命,我早已经还过了。”
所以接下来,该你还我了。
03
一连在薛府住了半个月,我才第一次出门。
走到路上,无数人对我指指点点,毕竟我是京城第一个被和离的高门贵女,还是输在了一个驯马女手上。
而我去的方向,更是引人注目。
今日顾承淮为在城郊准备了一场赛马,邀请了全京城的权贵,他打算借此将柳昭昭介绍给众人。
我去了城郊,却未去赛马场,而是到了一个很小的茶摊前,买了一份茶点。
等我买完回去的路上,正巧路过赛马场。
柳昭昭正在与一群男儿郎比拼,她虽是女子,却领先所有人跑在前头。
马背上的她神采飞扬,在看到远处的我时,甚至不忘递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朝她笑笑。
下一秒,柳昭昭胯下的马儿好似发了疯,拼命的甩动身子。
柳昭昭一下白了脸,她抓紧缰绳,试图控制住马的方向,可惜疯马根本听不进任何指令。
眼见着柳昭昭就要被甩下马背,丧命于马蹄之下,顾承淮立刻搭弓射箭。
锐利的箭矢扎穿了骏马的脖颈,只听一声痛苦的嘶鸣,马匹应声而到。
顾承淮连忙跑来,抱起摔落在地的柳昭昭。
“昭昭,你没事吧!”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我。
正巧在这时,小厮大叫一声:“快看,这马屁股上扎着一根银针!”
小厮将银针拔了出来,银针长十寸,马儿越跑就扎的越深,扎的越深就越痛,这正是它忽然发疯的原因。
顾承淮忽然沉了脸,他放下柳昭昭,大步流星的走到我的面前,一个巴掌好不留情的甩在了我的脸上。
“薛明玉,你怎么能这么恶毒!昭昭根本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害她!”
我被打的偏过脸去,鲜血从嘴角滑落,我却置若罔闻,而是定定的看着顾承淮的眼睛,问他:“你为什么认定是我做的?”
“你逼死了亲妹,逼疯了亲哥,刺瞎了你娘的眼睛,又气的你爹中风,就连照顾你许久的管家,你也亲手打断了他的腿,你这样坏,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
顾承淮的表情是那样笃定,他与我三年夫妻,比谁都了解我,所以才能刺痛我。
我有些自嘲的笑笑,从怀里拿出油纸包裹好的糕点。
“我半个月没出门了,也不知道你们要赛马,我只是来城郊,买一份茶点。”
顾承淮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旁人大声质疑。
“你跑这么远,就只为了买一份茶点,说出来谁信啊?”
我垂下眼睛,轻声解释:“这不是普通茶点,是……我和顾承淮的定情之物,我只是突然有些想吃……”
第一次遇见顾承淮那天,我饿了三天,城郊只有那一个小小的茶摊。
他牵着我的手,把所有的茶点都买了下来,然后告诉我,我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一下子,周围的人都噤了声,尤其是妇人。
她们和我的关系都不好,我恶毒狠辣的名声太响,她们不敢和我走太近。
哪怕我嫁给顾承淮后,做了三年贤妻,她们依旧不敢与我多说一句话。
可现在,她们却同情我。
我的夫君为了一个驯马女与我和离,又为了她让我当众难堪,她们兔死狐悲。
所以难得的,居然有人为我说话。
“薛明玉今天都没来马场,怎么陷害柳姑娘?”
“她站的那么远,得有天大的能耐才能把银针插进马屁股里吧?”
顾承淮的眼睛弥漫上了愧疚之色,他上前一步,想要抚上我的脸颊。
“明玉,痛不痛?”
我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低着头说了句:“男女授受不亲。”
然后无视掉顾承淮骤然变红的眼圈,转身离去。
等走到足够远,我才忍不住笑出了声。
京中的女子,真的太过善良,我只是挨了一巴掌而已,她们就一下站在了我的身后,真是不枉我演了这一场好戏。
正笑的开心,一个人突然跪在了我的面前。
“夫人,小的办事不利,请夫人责罚!”
04
我收起笑容,看向来人。
是我在顾府的心腹阿七,年纪不大,刚进顾府一年。
今日他和顾承淮一起来了马场。
我弯腰将阿七扶起,他还在为我愤愤不平。
“早知道我就该把那根银针插的更深些,让那柳昭昭直接摔在马群里,被乱马踩死!”
“你做的很好,”我打断他,“我会奖赏你的,不过现在你得回去了,要是被人看见,我今天这巴掌算是白挨了。”
阿七立刻站起身,回了句:“多谢夫人!”
然后犹豫着往我手里塞了一瓶金疮药,转身跑走了。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刚把药塞进怀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
“早就听闻薛家大小姐薛明玉足智多谋、睚眦必报,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名!”
我转身,在看清来人时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我在顾府掌家三年,京中权贵早就认识了个遍。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正是京中那位不理朝政,一心只醉美人怀的六皇子楚砚。
“见过六皇子。”我屈膝行礼,却被楚砚扶住了胳膊。
“薛小姐不必多礼。”
“谢过六皇子。”
我面上恭敬,心里却有些烦躁。
刚刚我与阿七的对话,楚砚定然听的清清楚楚,还不知道他会用这些事来威胁我什么。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楚砚对我算计柳昭昭的事只字不提,反而邀我同游。
我没办法,只能答应。
他带着我去湖上泛舟,去芙蓉楼品茶,甚至还在晚市逛了许久,直到月上柳梢头,他送我回府。
我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殿下究竟想要明玉做什么?”
楚砚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让自己的手下下了马车,待他们巡逻一圈后才不慌不忙的开口。
“本宫想要的,自然是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我抿着唇,没敢答话。
楚砚也不恼,笑吟吟的说:“本宫不信你看不出柳昭昭是安远侯为了拉拢顾承淮专门安排的人,你不想报复他吗?”
“明玉不敢。”
“你敢,你只是没有机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日这出戏是为了拉拢人心,方便你之后行事,虽然猜不到你究竟会做些什么,但足够让顾承淮和安远侯喝一壶的。”
“安远侯是太子的人,顾承淮也有爵位,你就算拼尽全力,也不过蚍蜉撼树,动不了他们的根基,但和本宫合作就不一样了,本宫能让安远侯倒台,也能让顾承淮滚出京城。”
我依旧沉默。
楚砚却一点也不急,他坐在我身边,整暇以待的看着我。
过了许久,我才有些恍惚的出声:“殿下,我杀死亲妹、逼疯兄长,算计父母让他们不得安康,我这样恶名昭彰的人,你就不怕我临时反水?”
我以为楚砚会说些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话术来笼络我,谁知他只是轻轻的将我散乱在额前的发丝挂在耳后,眼里流露出一丝心疼。
“你哪里有亲妹妹,那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假千金,你杀她是因为她要杀你,你为了自保而已。”
“你逼疯兄长是因为他寻来一群乞儿来污你清白,你不过让他自食恶果,你哪里有错?”
“还有那劳什子管家,一个下人居然敢口出狂言,说什么折断你的双脚,为你缠足你就会有淑女风范,简直是危言耸听!要我说将他乱棍打死曝尸荒野才好!”
“至于你那父母,他们偏心也就罢了,还想送你上六旬老翁的床!你没有弑母杀父是你足够善良,若换了我,定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有些震惊的看向楚砚。
自从我十六岁被认回薛家后,从来没有人站在我这边过。
更别说后来我做的那些事,就连顾承淮也说:“明玉,你心思太深,不过嫁给我后,你再也不用有那些算计。”
第一次有人说我没错,也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善良。
我的鼻头一阵酸涩,眼睛也逐渐模糊,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我摸了摸眼角,湿润的一塌糊涂。
十六岁后那些积攒的委屈,都化作泪水涌出。
我几乎哭了一整夜,楚砚也陪了我一整夜。
直到天将明时,我才止住泪水。
我哑着声音对楚砚说:“合作愉快。”
距我和楚砚合作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我平日里呆在薛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会偶尔去城郊买些茶点。
直到顾府传来风声,说顾承淮要娶柳昭昭。
被我逼去香山礼佛的婆母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赶回,大闹一通,说来说去,无非是看不上柳昭昭驯马女的身份。
可惜她拗不过顾承淮,到最后只能有个折中的法子。
顾承淮不下聘礼,柳昭昭也不带嫁妆,没有八抬大轿,更不用拜天地,他们二人办场喜席,宴请宾客,就算礼成。
这场喜宴没有邀请我,但我依旧去了顾府,站在了顾承淮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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