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也江雨柔江念薇《清欢不渡,白茶不予》
被赶出侯府的第五年,我在御花园遇到了秦啸也。
他喝多了,见我穿着宫女的衣裳,指尖被白茶花的花刺扎破,下意识就要帮我包扎。
被我躲开。
秦啸也一愣:“念念,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我摇了摇头:“早就不怨了。”
他沉默的看了我良久,叹了一声:“府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若是在外面过得不开心,就回来吧。”
我笑了。
可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
1
我想象过无数次和秦啸也重逢的场景。
我以为会像发现他和江雨柔背叛我时那样歇斯底里。
以为会洋洋得意的告诉他,就算没有他,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却从未想过我会如此平静,就好像一颗石子丢进湖中都泛不起一丝涟漪。
甚至还对他笑得出来。
我嗅了嗅手中的花,唇角一扬:“不了,我现在这样…挺好。”
秦啸也扫了眼我沾满泥土的裙摆,显然不信。
声音也罕见的染上抹愧色:“当年的事情终归是我对不住你,你不用跟我客气。”
我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心想真是难得,当初我像个疯子一样又打又骂都换不来他一次低头认错。
在我彻底放下时,却轻易的得到了。
望着满园子的白茶花,我心里涌起一股满足,表情也柔软下来。
“不是客气,我的家在这里,我哪也不去。”
秦啸也皱着眉,以一副为我好的口吻劝道:“念念,你性子倔,在这宫里当差难免得罪人,到时鞭长莫及,就是我有心也帮不了你。”
“跟我回去吧,有我护着,谁也伤不了你。”
我知道他误会了,懒得解释。
至于护我,他大概忘了,这辈子我受的苦有大半都是他带来的。
另一半来自江雨柔。
正想着,一道甜腻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夫君,你说要醒酒,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江雨柔走过来,和我四目相对那一刻,表情有过一瞬的凝固。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我和秦啸也,突然眼眶一红,冲过来抱住我:“姐姐,这五年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夫君找你都快找疯了,如今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我被她撞得一个踉跄。
闻言没忍住嘲讽的扯了扯唇。
当初秦啸也为了她将我赶出侯府,爹爹也早就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一个人还能去哪。
若不是萧寂川,我早就死了。
我陷入回忆当中,直到江雨柔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白茶花,笑得一脸天真:“姐姐,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喜欢这么素净的花。”
我勾了勾唇,意有所指的看着他们。
“因为它干净。”
江雨柔笑容一僵,秦啸也更是不自在的别过脸,显然想起了什么。
我无心和他们纠缠,正要离开。
手腕蓦地被人抓住。
秦啸也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念念,跟我回去吧。”
“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这是我欠你的。”
我扫了眼面露不甘的江雨柔,就要拒绝。
一个宫女匆匆跑过来。
“姑娘,该喝药了。”
2
秦啸也抓着我的手一紧。
“念念,难道你的癔症又犯了?”
对上他写满担忧的目光,我没忍住嗤了一声。
我什么时候得过癔症?
那不过是他为了和江雨柔在一起,强行安在我身上的罪名。
我没好气的将手抽回来:“谢小侯爷挂心,不过我只是偶感风寒。”
说罢不待两人反应,转身就走。
一路上宫女欲言又止:“姑娘,这件事要不要禀告……”
我摆了摆手。
“他事务繁忙,这种小事就不要去叨扰他了。”
宫女恭敬的应了一声。
没走多远,江雨柔追上来。
“姐姐,明天是祖母生辰,这些年她一直念着您,您若是无事不妨回去看看,也好让她老人家安心。”
秦啸也走过来,一脸期盼的看着我。
我和秦啸也自小青梅竹马,他的祖母也是我的祖母,我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始终把我当成亲孙女,哪怕后来我与秦啸也决裂,把他和江雨柔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她也不曾怪过我。
整个秦家只有她真心疼过我。
拒绝的话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罢了,回去看看也好。
“明天我会去的。”
秦啸也眼中闪过抹狂喜,近乎失态的握住我的手:“太好了,祖母若是知道你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当初是他将我赶出侯府,也是他说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我。
不过五年,他就将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正如当初他承诺,这辈子永不负我。
却在我有孕时,和我视作亲妹妹的江雨柔滚到一起。
我崩溃的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背叛我。
秦啸也无视我的愤怒,将不着片缕的江雨柔护在怀中。
“江念薇,疯够了没有?”
“滚出去。”
我不甘心,抓起她就要问个明白。
动作间江雨柔被我抓伤,缩在他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我和秦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您这么疼我,求您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我被她的不要脸气得失去理智,“啪”给了她一巴掌。
“他是你姐夫,是我孩子的父亲,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话音刚落,秦啸也重重推了我一把。
“江念薇,有什么你冲我来。”
“是我要爱她,也是我要和她在一起的,她已经因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
“本来想等你生下孩子再告诉你,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再瞒你,我要娶雨柔,我要她当我秦啸也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甚至来不及问他,那我呢?
就晕了过去。
我小产了。
醒来就看到秦啸也,他一脸疲惫:“念念,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雨柔我娶定了,就算你反对也没用。”
那天我愤怒的砸了所有东西。
死都不肯答应他娶江雨柔。
可所有人都站在她那边,逼我妥协。
就连爹爹都威胁若是不同意,便与我断绝父女关系。
自娘亲去世,爹爹娶了守寡的江雨柔母亲当续弦。
我曾真心把她当成妹妹,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掰成两半分予她,还把她带到秦啸也面前,命他好好关照。
谁知引狼入室。
丈夫和妹妹的双重背叛,加上失去了孩子,我没理会父亲的威胁,将他们的奸情大肆宣扬。
秦啸也却称我得了癔症,将我关起来,安神汤一碗一碗灌下去,就连我都分不清那日的事情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
直到秦啸也和江雨柔大婚那日,难得清醒的我在他们的合卺酒中下了巨毒,要他们为我的孩子偿命。
秦啸也及时察觉,一纸休书将我赶出侯府。
五年了,要不是御花园的偶遇,那些前尘往事我都快要忘却。
萧寂川政务繁忙,已经数日没有看到他。
出门前,我命人知会他一声。
而后乘车去了侯府。
3
许是秦啸也交代过,下人带着我来到一处熟悉的院子。
秦啸也站在院中,笑容和煦。
“念念,你离开这五年,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过。”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我定定的望着他,没有错过他眼中潜藏的一缕情愫。
这样的眼神我太熟悉了。
只是江雨柔出现后,这样的眼神已经许久没有落到我身上。
我不以为意的移开目光,眼前是一片开得正艳的月季,绚烂昂扬,美不胜收。
从前这里种了一片白茶花,是成婚那天,秦啸也亲手为我种的。
后来他背叛了我,被我铲得一干二净。
所以,怎么可能没有变呢。
秦啸也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瞬间明白什么,眼神多了几分急切。
“念念,你若是不喜欢这些,我马上铲掉改种白茶。”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我要的已经有人毫无保留的给了我。
秦啸也一时语塞。
他怔怔的望着我,以前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是他移情别恋的时候。
为了证明他爱我,我歇斯底里做了许多蠢事。
看着我平静的面容,秦啸也叹了一声:“念念,你变了好多。”
“变的……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我只是笑了一下。
“是吗?”
“大概是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吧。”
秦啸也神色一震。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眼尾泛起一抹红意。
“念念,是不是我的念念回来了。”
没等他开口,一道苍老的身影朝我扑过来。
祖母爱怜的摸了摸我的脸:“好孩子,你去哪了,怎么不来看看祖母。”
她拉着我小声说:“祖母告诉你,有坏女人一直惦记我的乖孙,祖母都替你看着呢,在祖母心里,你才是我的孙媳妇。”
看着一脸孩子气的祖母,我满头问号。
“祖母怎么了?”
秦啸也眼神黯了黯:“祖母年纪大了,许多事都记不清了,这些年一直念叨着你。”
祖母的记忆停留在我和秦啸也刚成婚的时候,而被她称作坏女人的江雨柔恨恨的剜了我一眼。
我假装没看到。
今天是家宴,祖母拉着我和秦啸也坐在她两侧,江雨柔则被她赶去一旁站着。
她委屈的跺了跺脚:“夫君……”
秦啸也一个眼神过去。
“祖母让你站就站,今天是她的生辰,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惹她不快。”
江雨柔没想到就连秦啸也也不帮她,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却好似没有看到,讨好的给我盛了碗火腿鲜笋汤。
“念念,这是你最喜欢的汤,快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我眼都不眨的把它推到祖母面前。
“祖母,您先尝尝。”
秦啸也笑容一僵。
祖母更是脸色一变,猛地打翻那碗汤,双手死死抓住我,因为用力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不,不喝,不要喝。”
“念念,我们不喝。”
4
我愣了一下。
秦啸也反应过来,忙让人将汤撤下去。
我猛地想起什么。
当年我将秦啸也和江雨柔的奸情捅出去后,为了止住那些流言,他谎称我得了癔症。
后来他捏着我下颌,强行灌我喝下安神汤那一幕被祖母撞见。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哪怕老糊涂了,依旧记得当时我的抗拒和绝望。
我眼眶一红,安抚的抱住她:“祖母没事了,我们不喝,谁都不喝。”
显然秦啸也也想起了那件事,无地自容的垂下了头。
哄了一会儿,祖母才安静下来。
午休时,那双枯瘦的手还牢牢抓着我,殷切的嘱咐:“念念,和我们啸儿好好的,好好的啊。”
我不语。
其他的我都可以依她,唯独这件事,我做不到。
离开的时候,秦啸也迟疑的看了我一瞬。
“念念,对不起。”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我和他早就没什么好说的,若不是为了祖母,今日我也不会踏进这侯府半步。
秦啸也又看了我一眼,似是鼓起多大的勇气。
“念念,你能不能…留下来?”
“你也看到了,祖母真的很需要你。”
我面无波澜的扫了他一眼。
“秦啸也,我已经成婚了。”
空气有过一瞬的凝滞。
秦啸也眉头一蹙,大概不相信我一个下堂妇还会有人要。
自顾自说着:“你若是担心宫中的差事,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将你捞出来。”
“当年的事情我也可以补偿你,只要你说,不管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江雨柔站在身后,不知听了多久,闻言怨毒的目光直直射向我。
思忖片刻,我决定和他们说清楚。
“秦啸也,我没有骗你,我成婚了,他不是你能够得罪得起的。”
“今日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以后你也别再说了。”
秦啸也以为我是在搪塞他,自以为看透一切的笑了一下:“念念,你不用骗我,你若真的嫁人了,怎会进宫当宫女。”
“你也不用急着拒绝我,我说过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补偿你而已。”
闻言我有些好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宫女了?
正想着,一个穿着内侍衣裳的公公走了过来。
我一眼就认出他是萧寂川的人。
公公恭敬的朝我行了一礼。
“娘娘,陛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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