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沈念安阿芜《南山南》

姜南沈念安阿芜《南山南》

夫君带回来的苗疆女子给我下了换身蛊。
女子日益健朗,我身体却每况愈下,日日咳嗽到心神俱颤,甚至呕血。
我将沾血的手帕递到夫君眼前,他看都不看一眼。
“流血而已,又不会死。”
既然我流血不会死,
那他们呢,
流血也不会死吗?
若是,我想让他们死呢……

“夫人,将军又去那疆娘子房里了,府里的大夫日日围着那疆娘子,您都咳成这样了也没有人过来瞧瞧。”
翠珠小心扶起我,将化开的热糖水吹了吹。
我刚张嘴,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咳得眼眶发红,心肺俱颤。
上月沈念安带着我,还有那个他从边疆带回来的苗疆女子一同去猎场打猎。
女子生涩,不善骑射,被箭羽所伤,沈念安日日围在左右,轻声唤她阿芜。
女子日渐好转,倒是我,从猎场回来身体每况愈下,一直不见好转。
我抬手虚弱得摇晃两下。
“翠珠,你同府里大夫再去讨要些人参含片,我含在舌下,能好受些。”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咳嗽,等喘过气,手帕中间赫然一团红血。
“夫人!奴婢这就去找将军!”
我赶紧拦下。
“翠珠,听我的!”
顺过气之后,我从枕头下摸出一封书信交于她。
“将这封信交于我兄长,动作小点,别让安郎发现了。”
翠珠接过信出去没一会,院里咋呼声骤起。
“姐姐,我和将军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疆芜将翠珠带上的门陡然推开,凉风直灌我喉咙,惹得我又是一阵咳嗽。
沈念安紧跟其后,见我咳嗽,出声疑问。
“南娘,大夫不是说你只是感染风寒,怎么咳了这么久?阿芜受了箭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疆芜立马一跺脚,嘴巴一憋,声音已然带上哭腔。
“将军,我哪里好得七七八八了,那受伤的地方明明每晚都疼,你夜夜陪在我身边,你是知道的……”
沈念安闻言,拉过疆芜的手收进袖中,好不恩爱。
“怪我说错话,这不是来找南娘讨要玉枕了吗?”
沈念安看向我。
“南娘,你也知道上月阿芜受伤严重,这个玉枕你先借与阿芜,待阿芜好转,再归还于你。”
沈念安说的玉枕,正是我的陪嫁,此枕性温养人,我这次抱恙正是靠这玉枕才得以安眠。
“安郎,我最近咳得厉害,没有这玉枕断是不好受。我这有上好的祛疤药,赠予疆娘子。”
言下之意,祛疤药换玉枕。
“大夫来回看了这么多次,都说你是风寒,哪里会这么娇贵?”
疆芜摇了摇沈念安手臂。
“将军,姐姐不愿给,阿芜不要便是。”
“一个玉枕有何不能给的,南娘,你不要无理取闹,阿芜唤你姐姐,那是尊你敬你,你要有正妻风范。”
此话一出,我和疆芜都脸色一讪。
疆芜更是将头扭向一边,豆大的泪珠说下就下。
沈念安脸色一变,焦急地哄上哄下。
“阿芜,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姜南!玉枕而已,难道还要我来求你不成!”
说完径直从我身后将玉枕取出,我一时情急上手阻拦,推拉间,玉枕摔地上碎成几块。
“将军,既然姐姐不愿给,你抢她的做什么,倒显得是我蛮不讲理,我不要了!”
刚刚还掉眼泪的眼睛责怪地瞪了一眼沈念安,跺脚负气离去。
“南娘,你怎么也这般善妒!”
沈念安拂袖追了出去。
我的夫君带着新爱在我房里一通闹腾,打碎了我的玉枕,还指责是我善妒,真是匪夷所思。
翠珠动作很快,回来的时候悄悄带回了兄长的回信。
“南娘,信中之事为兄已知。你在府内多加留意,兄长替你寻应对之策。”
“夫人!”
见四下无人,翠珠小声不满。
“那疆娘子夜夜把自己泡在冷水中,好生奇怪。”
我心头一沉,还未搭话,下人来报说踏春宴已开,沈念安请我同去青云山踏青。
当然,也包括疆芜。
玉枕之事,沈念安接连半月都不曾踏入我院中半步,此次相邀,便是给我台阶。
青云山路程遥远,疆芜在马车里面一直哼唧不舒服,沈念安干脆揽入怀中,轻声安抚。
“将军,姐姐还在旁边呢,等下别人笑话我,说我不懂礼数。”
“这马车里面就我们三个,谁敢说闲话!”
疆芜眼睛往我这瞟了一眼,沈念安立马轻哼一声。
“妒妇罢了,又有何惧。”
我心头一酸,干脆将脸转向一边。
马车摇晃,实在难受,我胃里一阵翻涌,额上早已布满细汗。
我无力顾及沈念安和疆芜的眉来眼去,掏出橘皮用力闻了几下。
疆芜见状,立马撒娇。
“将军,我头晕想吐。”
还作势呕了一下。
沈念安立马从我手中夺过橘皮,甚至觉得不够,直接将我装橘皮的荷包整个抢下塞入疆芜怀中。
“南娘,这橘皮你已经闻过了,阿芜不舒服先给阿芜用。”
疆芜将橘皮放在鼻下,一脸担忧。
“姐姐,将军想必是看我一个人从苗疆来到中原,无亲无故,同情我几分,你不会怪我吧?”
沈念安立马将疆芜的手拉入怀中,信誓旦旦。
“阿芜你说的哪里的话!我从苗疆带你回来的时候就同你讲过,你我是男女之情,从来不是同情可怜!你是我带回来的人,南娘为何要怪你?她有什么资格!”
我愣住。
从头到尾,我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
沈念安忘了,我是他明媒正娶抬进来的妻,他也同我说过恩爱两不疑。
如今,我还傻傻地守着他的誓言,他却说我有什么资格……
另有所爱的时候,怎么做都是错,真是毫不讲理。
没有橘皮,我实在难受,一下没忍住,差点吐车里,索性叫停马车下车缓缓。
我刚站定,一行黑衣人手持刀剑,冲着马车上两人砍去!
黑衣人配合默契,招招狠辣,直冲沈念安命门。
疆芜情急,直直替沈念安挡了一剑,左臂处汩汩冒血。
沈念安急红了眼,干脆抢过马绳快马加鞭,硬是冲出包围,头也不回地跑了。
“阿芜,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夫!”
马车飞驰的灰尘和着沈念安这句着急的话,飘飘洋洋落进落单的我眼中。
我眨巴眼睛,又酸又疼,像小时候和兄长走失在大街上那般无助。
但是兄长和沈念安不一样,兄长会心疼地回来找我,沈念安不会。
他带着他的新爱扬鞭而去,自始至终没有想起他的发妻也在遇刺现场。
我知道这种滋味,它叫抛弃。
沈念安抛弃了我。
我们成亲结发的时候,对着月老,对着彼此,说不离不弃,说永生相守。
当初有多真挚不二,此刻就有多讽刺。
我看着现场的黑衣人,对着其中一个说:“要不你在我右臂这里砍一剑吧……”
黑衣人后退一步。
“我们收钱办事,你不在我们名单上,杀你是另外的价钱。”
我有点尴尬,黑衣人都比沈念安有原则。
“倒也不是要杀我,刚刚那位娘子受了伤,我左臂也疼得厉害,你在我右臂砍一刀,我就是想看看刚刚——啊!”
黑衣人不讲武德,话还没有讲完就上手了!
我龇牙咧嘴,痛得不行,也更加确定,左臂这个疼!就是剑伤!
黑衣人干净利落地砍我一剑后直接把我扔在原地。
我来不及暗自神伤,费劲周折回到府内。
“翠珠,你找合适的机会去搜疆娘子的院子,看有没有奇怪的东西,比如符咒蛊虫之类的。”
翠珠满心疑惑,但我神色凌冽,她不敢多问,当天晚上就去了疆娘子院子,结果还真找出了东西。
我看着扎着我生辰八字的小人,浑身血液倒流,手脚冰凉。
我早该想到的……
自从猎场回来我身体每况愈下,她疆娘子既然从苗疆过来,自然是擅长这方面。
“夫人,这是……”
“翠珠,将这封书信现在就送给我兄长,快去快回!”
我血气上涌,顾不得手臂疼痛流血,拿着小人径直冲到沈念安面前。
“安郎,疆娘子她不干净!”
沈念安头都没抬。
“南娘,你最近说话做事真是越来越没有风度了。”
我不想拘泥于字面,满心满眼只有搜出来的小人。
沈念安是我的夫君,我们已经同床共枕多年,风光时相知,微末时相扶,我们是结过发的,他肯定可以给我主持公道!
我将小人径直放在他面前,义愤填膺。
“安郎,疆娘子她弄这种东西!我说我身体怎么一直不好,原来都是她搞的鬼!她心怀鬼胎!”
“我知道。”
我怀疑我听错了。
“你说什么?”
沈念安放下手里的毛笔,终于抬头正眼看我。
“我知道。阿芜从苗疆来到中原,水土不服,身体很差,她同我说过,要用换身蛊借你体格,等她习惯中原生活自会去掉这些。你是她姐姐,体格而已,有什么不能借的,现在你们两个不是都好好的,你难道这么小气?”
沈念安满不在乎地说完继续低头写写画画,语气轻佻地仿佛在讨论阿猫阿狗。
“我日日咳得心肺俱颤,都咳出血了你说是我小气?”
我将怀中沾血的手帕扔到他面前,试图为自己争得一丝同情和立场,结果沈念安直接一脸嫌弃地扫到地上,看都不看一眼。
沈念安面露嫌弃,嫌我聒噪。
“流血而已,又不会死。”
我气笑,忍不住后退一步,重新端详起面前的男人。
面容依旧,还是那般俊朗,一如当年模样,但是为何已无相熟之感,陌生到仿佛从未认识……
我成亲的时候,兄长说男人像流水,流到哪,心就到哪,切不可像菟丝花一样依附在男人身上,断不可想着以婚姻之名抓住男人一辈子的心。
男人,是最不可靠的。
我当时只顾成亲之喜,低头羞赧。
“安郎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不会的。”
结果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
沈念安自然不是例外,是我对他的满腔爱意给他渡了光。
那若是,我不爱了呢……
沈念安,若是,我想让你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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