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陈浩《我在殡仪馆拿编制,亲戚嫌我晦气》
毕业那年,我背着家里考了殡仪馆的编制。
年薪四十万,还有各种隐形福利。
我妈是个大嘴巴,打麻将时没忍住,把工资条晒了出去。
二姨立马捂着鼻子,像看瘟神一样看着我。
“赚死人的钱,也不怕折寿?”
“就是,这种工作说出去多丢人,以后谁敢嫁给你?”
“还是我家浩浩好,虽然是在超市收银,但胜在阳气足,体面!”
亲戚们纷纷附和,恨不得拿艾草熏我。
我淡定地夹了一块红烧肉,笑了笑。
“二姨,既然浩浩阳气那么足。”
“那上个月他赌博欠高利贷被人堵在厕所吃屎的事,您解决了吗?”
“还有大姑,您儿媳妇嫌弃您家穷跟人跑了,也是因为嫌弃您太体面了吗?”
那一刻,饭桌上的空气,比停尸房还冷。
……
二姨举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
那块红烧肉还没送进嘴里,脸上的肥肉就开始哆嗦。
几秒钟后,她猛地拍案而起。
“陈默!你个小畜生!你胡说什么!”
她指着我的鼻子。
“你自己干那种缺德带冒烟的工作,心理变态了是不是?”
“造谣!你这是造谣!我家浩浩那是乖孩子,怎么可能赌博!”
大姑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刚才她还端着架子,一副豪门阔太的做派。
现在那脸,铁青得像刚从冰柜里拉出来的。
“小默啊,我看你是在殡仪馆待久了,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怎么能这么诅咒长辈呢?还说我儿媳妇跟人跑了?那是回娘家探亲!”
“真是读书读傻了,为了给你那个丢人的工作遮羞,就开始疯咬自家人?”
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姨纷纷放下筷子,开始对我口诛笔伐。
“就是,陈默这孩子以前看着挺老实,怎么现在这么阴毒。”
“这工作确实不行,你看,把人性格都搞扭曲了。”
“赶紧道歉!给你二姨和大姑磕头认错!”
表哥浩浩坐在二姨旁边。
他低着头,握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根本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我没理会亲戚的呱噪。
我只静静地看着父亲。
他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血管一根根凸起。
他觉得丢人了。
不是因为亲戚的丑事,而是因为我这个儿子,当众撕破家族“和睦”的假象。
“啪!”
父亲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陈默!你给我闭嘴!”
“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你亲二姨!亲大姑!”
“赶紧给我跪下道歉!今天不求得她们原谅,老子打断你的腿!”
母亲吓得脸色苍白,她拉着我的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哀求道:“小默,听你爸的,快服个软吧。”
“大家都是一家人,别闹得这么僵,以后还怎么走动啊?”
又是这样。
从小到大,只要有冲突,不管谁对谁错,我永远是那个要道歉的人。
因为要“顾全大局”。
因为要“给长辈面子”。
我看着母亲卑微的样子,心里最后那一点温情,也荡然无存。
我轻轻拨开母亲的手。
很坚决。
“爸,妈,二姨,大姑。”
我平静的环视一圈。
“道歉可以。但我从来不造谣。我有证据。”
听到这个,浩浩的身体猛地一僵。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
正对着二姨那张扭曲的脸:“二姨,您眼神不好,我帮您放大点。”
照片上,肮脏的公厕地砖。
一个男人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脸上糊满了黄褐色的不明物体。
虽然狼狈,但那张脸,正是坐在二姨身边,号称“阳气足、工作体面”的表哥浩浩。
而背景的墙上,贴着一张手写的欠条。
“今欠王龙大哥赌债人民币壹拾万元整,三日内还清,否则剁手。”
落款:陈浩。
饭桌上再次陷入了死寂。
二姨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死死盯着那张照片。
三秒钟后。
“啊——!”
二姨嚎叫着,像个疯婆子一样,隔着桌子就朝我扑过来。
“你个杀千刀的!你P图!你陷害我儿子!”
“把手机给我!给我!”
她张牙舞爪,指甲朝着我的脸就抓过来。
我身体微微后仰,轻松躲过她的扑击。
二姨扑了个空,半个身子趴在满是油污的菜盘子里。
红烧肉的汤汁溅了她一脸。
她顺势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没天理啦!外甥要把姨逼死啦!”
“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个吃死人饭的变态,伪造照片污蔑亲表哥啊!”
“我不活了!这一家子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明明是她儿子赌博欠债。
现在反倒成了我是那个逼死人的恶霸。
大姑见势不妙,立刻调转枪口。
“陈默!你太过分了!”
“就算浩浩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能偷拍这种照片啊!”
“你这是侵犯隐私!你这是犯法!”
“这就是你读了那么多年书学来的本事?用来对付自家人?”
大姑避重就轻,绝口不提赌博的事。
亲戚也开始帮腔。
“就是,这也太阴损了。”
“哪怕私下说呢,非要当众拿出来,这不是打长辈脸吗?”
“这孩子算是废了,心术不正。”
这就是所谓的亲戚。
真相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让他们那个虚伪的小圈子,破防了。
父亲听着亲戚们的指责,感觉像是在扇他的耳光。
他的面子,他的尊严,都碎了一地。
他气的浑身发抖:“逆子!你个逆子!”
他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朝我砸过来。
“砰!”
茶杯砸在我的肩膀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一身。
很疼。
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生我养我的男人,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我。
“爸,你砸准点,往头上砸。”
我指了指太阳穴。
“砸死了,正好我单位有车,直接拉走,还能给你省笔运费。”
父亲愣住了。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你……你……”
父亲气得说不出话,扬起手又要打。
母亲哭着抱住他的腰。
“老陈!别打了!那是你儿子啊!”
“滚开!”
父亲一把推开母亲,指着大门。
“我没这个儿子!”
“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
“以后别说你是我生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看着被推倒在沙发上的母亲,没去扶。
我转过身,目光落在还在装死的表哥浩浩身上。
“二姨,别嚎了。”
“我没偷拍。”
“这是债主发给浩浩通讯录里所有人的。”
“所谓的‘催债宣传照’。”
“不信,你们看看自己的手机,应该都收到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浩浩的最后一根稻草。
“哇”的一声。
那个二十五岁的巨婴,居然哭起来。
“妈!救我啊妈!”
“我是真的欠了钱!他们要剁我的手啊!”
“那照片是真的……是真的啊!”
二姨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张着大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刚才还帮腔的亲戚们,纷纷掏出手机。
果然,他们也都收到了同样的彩信。
饭厅里再次陷入混乱。
二姨从地上爬起来,发疯一样捶打浩浩。
大姑脸色苍白,悄悄往后缩。
父亲站在原地,像个小丑。
他刚才为了维护亲戚,把亲儿子赶出了家门。
结果转眼,亲戚的丑事就被实锤了。
但他依然没有看我。
“滚!”
他再次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
比刚才更声嘶力竭。
因为他只有通过赶走我,才能掩盖他此刻的无地自容。
我凄凉的笑了。
“好,我滚。”
“爸,这是你说的。”
“希望等会儿债主上门的时候,你还能这么硬气。”
说完,我转身就走。
头也不回。
身后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小默!小默你别走啊!”
我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硬是憋了回去。
我住进单位的单身宿舍。
窗外就是殡仪馆的后山。
树影婆娑,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猫头鹰的叫声。
但比起充满了虚伪和算计的家,我觉得这里简直是天堂。
刚收拾完,手机便不断震动起来。
是家族群里的消息。
二姨已经缓过劲来。
她发了一连串的长语音。
每一条都逻辑清晰,但直指我是罪魁祸首。
“家门不幸啊!出了这么个扫把星!”
“他在那种地方上班,心里早就扭曲了!”
“浩浩是被朋友骗了才去赌的!本来都要还清了,就是陈默!他故意把事情闹大!”
“他就是嫉妒浩浩!嫉妒浩浩工作体面,嫉妒浩浩人缘好!”
大姑紧随其后。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连亲戚都搞,以后到了社会上还得了?”
“老陈啊,你可得好好管管,不然以后要吃枪子的!”
看着这些颠倒黑白的言论,我只觉得好笑。
这就是人性。
当他们无法反驳事实的时候,就开始攻击提出事实的人。
只要把我描绘成一个疯子、变态。
那我说的话,自然就没人信了。
父亲像孙子一样,不停地发着“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一定让他给你们赔罪”。
看着父亲发出的卑微的字眼。
我心里的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爸。
既然你这么喜欢当烂好人。
那我就帮你把这个烂摊子,彻底砸烂。
我打开电脑,从云盘里调出了一段音频。
那是我上次回老家,无意中在大姑家连蓝牙音箱时,自动录下来的。
大姑有个习惯,喜欢在家里装监控。
美其名曰防贼,其实是监视儿媳妇。
但她是个电子白痴,买成了带录音功能的,还连着家里的智能家居。
音频是大姑那尖酸刻薄的声音。
“那个小骚蹄子,我看她今天又换内衣了,红色的,肯定是出去勾引野男人。”
“我在她卧室装的那个针孔摄像头位置有点偏,回头得挪挪。”
“还有她写的那个日记本,我都拍下来了,全是骂我的,等我儿子回来,我就给他看!”
这就是大姑口中“孝顺”的儿媳妇离家出走的真相。
但我没有直接发群里。
那样容易被他们说是伪造的,或者被群主直接踢出去。
我找到了堂哥(大姑的儿子)的微信。
他是个IT男,唯唯诺诺,对他妈言听计从。
但我知道,他很爱他老婆。
我注册了一个小号。
把这段音频,连同几张大姑手机里偷拍儿媳妇隐私的照片(也是我黑进家庭云盘搞到的)。
打包发给了堂哥。
附言只有一句话:
“想知道你老婆为什么走吗?问问你妈。”
接着,我在家族群里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各位长辈,既然你们觉得我有病。”
“那我就不在这碍眼了。”
“祝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毕竟,我的业务,还要靠各位照顾。”
发完。
退群。
拉黑父亲。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手机再次震动,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我直接挂断,开了飞行模式。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拨通了同事林峰的电话。
林峰是馆里的老资格,以前混过社会,路子野得很。
“喂,峰哥。”
“怎么了默子?这么晚打电话,有大活儿?”
林峰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江湖气。
“是有个活儿。”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神冰冷。
“过两天,可能要麻烦你带个朋友来我家一趟。”
“哪个朋友?”
“那个放高利贷的王龙,你认识吧?”
林峰在那头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卧槽,你小子玩得挺大啊。”
“怎么?要借钱?”
“不。是请他去收账。顺便,帮我撑个场子。”
“没问题。”
林峰答应得很爽快。
“只要钱到位,龙哥那就是咱们的亲兄弟。”
挂了电话。
我有即将复仇的快感。
我在殡仪馆上了三天班。
每天给逝者化妆,整理遗容。
看着那些安详的脸庞,我更加确信一件事:
死人,比活人可爱多了。
他们不会撒谎,不会害人,更不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号道德绑架。
第三天下午。
母亲偷偷用邻居的电话打给了我。
电话一接通,就是母亲压抑的哭声。
“小默……你快回来吧……”
“家里出大事了……”
我心里一动。
看来,我的“礼物”起作用了。
“怎么了妈?慢慢说。”
母亲抽噎着告诉我。
大姑家闹翻天了。
堂哥听了录音,回家跟大姑大吵一架,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然后跑去找媳妇了。
大姑气得心脏病发作,差点进医院。
二姨家的浩浩也被债主逼得不敢出门。
现在,这两姐妹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了我头上。
她们一致认为。
是我这个在殡仪馆工作的“扫把星”,把晦气带回了家。
冲撞了家族的风水。
才导致她们两家接连出事。
“她们……她们请了个大师……”
母亲的声音在发抖。
“说是要来咱们家作法驱邪……”
“还要让你在祖宗牌位前下跪,辞职谢罪……”
“不然……不然就要把你从族谱上除名……”
听到这里,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都什么年代了?
还玩族谱除名这一套?
我是吃你们家大米了,还是花你们家钱了?
“小默,你爸已经动摇了。”
母亲急得不行。
“那个大师说得头头是道,说你卧室阴气最重,是你克了全家。”
“你爸现在正在找你的生辰八字,要给大师作法用。”
“你千万别回来啊!他们在气头上,真的会打死你的!”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
父亲。
又是父亲。
宁愿相信一个江湖骗子,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儿子。
“妈。”
我打断了母亲的哭诉。
“你别怕。”
“我现在就回去。”
“你帮我做件事,把门留个缝。”
挂了电话。
我给林峰发了条微信。
“峰哥,可以开始了。”
“那个‘大师’也在,正好一锅端。”
林峰秒回了一个“OK”的手势。
还有一个骷髅头的表情包。
我换下了工作服。
穿上了一件黑色的风衣。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神阴鸷。
确实挺像个“变态”的。
那就让我这个“变态”,去会会那个所谓的“大师”吧。
打车回到家楼下。
还没进单元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烧纸味。
楼道里贴满了黄色的符纸。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栋楼里出了什么厉鬼。
我冷笑一声,跨过地上的火盆。
一步步走上楼梯。
每走一步,心里的怒火就燃烧得更旺一分。
但我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平静。
那是暴怒到了极点后的绝对冷静。
推开家门。
客厅里烟雾缭绕。
正中央摆着一张供桌。
上面放着猪头、香烛,还有一个穿着道袍、拿着木剑乱舞的胖子。
二姨和大姑披头散发,跪在地上磕头。
嘴里念念有词。
“请大仙显灵!驱除妖孽!”
“保佑我家浩浩平安发财!”
“保佑我家儿媳妇回心转意!”
父亲跪在最前面。
手里捧着一张红纸。
那是我的生辰八字。
他正要把那张纸,递给那个胖子大师。
“爸。”
我站在门口,轻轻喊了一声。
声音不大。
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那个胖子大师手一抖,木剑差点掉地上。
所有人都回过头。
看着站在烟雾中的我。
一身黑衣,面无表情。
像极了来索命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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