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魏明珠裴瑾《改嫁痴傻七皇子后,傲娇世子毁红了眼》
最恨我那年,裴瑾还是奉旨娶了我。
掀开盖头,他狠狠扼住我的脖颈。
“魏明珠,若非你自作多情替我挡剑,何来这荒唐赐婚!婉儿又怎会死!”
“你机关算尽要做世子妃,我偏不随你愿!”
“今夜,你便为婉儿陪葬吧!”
我几乎窒息,却笑得发邪。
“即便我死了,也永远是你裴瑾明媒正娶的世子妃!”
他脸色骤然灰败,猛地推开了我。
此后十年,任凭我撒泼上吊,百般讨好,他只让我去死。
可王府抄没那日,他却用唯一的免死金牌换我活命,用尽最后的力气写下休书。
“从今往后,死生不复相见。”
我仰头饮下剩余半杯毒酒。
“裴瑾,你这人实在无趣。”
“若有来世…我便嫁了那痴傻的七皇子,也不要你了。”
……
再睁开眼。
裴瑾立在我塌前,薄唇紧抿,白衣胜雪。
“魏明珠,别以为你替我挡剑伤了心脉,毁了容颜,我就会迫于流言娶你。”
他眉头深锁,眼中厌弃几乎溢出来。
“那刺客武功平平,我本可轻易避开,何须你多此一举?”
“你堂堂国公府嫡女,从哪儿学来的腌臜手段?为了嫁入王府,连脸面都不要了?”
我定定望着他。
是了。
裴瑾自小与我拌嘴斗殴,从不掩饰对我的厌恶。
前世我不看不听,一意孤行要嫁他,活该落得他一世怨恨。
重活一次,我豁然开朗。
“世子说得对,我的确是故意的。”
“故意在太后面前为你挡剑,故意让京城人尽皆知我魏明珠对你情根深种,连命都能不要。”
那日中秋宫宴,我本要被指婚给痴傻的七皇子。
而我倾心裴瑾多年,又怎会甘心认命?
于是刺客袭向他时,我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他身前。
我赌赢了,太后为我们赐了婚。
可没想到成亲那日,他那远房表妹崔婉儿竟会在喜堂自刎。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裴瑾也有欢喜的姑娘。
“魏明珠,你真是厚颜无耻!”
裴瑾没料到我会坦然承认,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随即咬牙切齿。
“为了嫁给我,你竟使出这般下作招数,简直、简直歹毒至极!”
他猛地后退几步,仿佛要避开什么污秽之物。
“你这种心思毒辣、心机深沉的女人,我裴瑾死都不会娶!”
我心头一涩。
避开他的视线。
“玩笑罢了。”
“裴瑾,你这种无趣又凉薄的男人,我也早就腻了。”
“你大可放心,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嫁给你。”
他明显一怔,随即冷笑。
“魏明珠,但愿你说到做到!”
我紧紧攥拳,指节用力到泛白。
“你就这么喜欢崔家那庶女?”
他眼眸一深,发狠扣住我的下颚。
“魏明珠!你敢动婉儿试试!”
这模样,与前世成亲那晚要我死时何其相似。
我又何必多此一问。
崔婉儿从来都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提不得,更碰不得。
“裴世子既然不愿与我有瓜葛,在我闺中逗留总是不妥。还有,”
我垂眸扫向他扣住我下颚的手,
“请世子自重。”
他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松手,几步退到了门外。
“不过是碰下下巴罢了?从小到大,你的脸我都捏过无数次,这会儿装什么矜持?本世子可从没把你当女人看过。”
我怔了一瞬,不禁失笑。
“原来如此。”
下一刻,他从窗外探进头来,随手一指桌上的锦盒。
“我找太医特制的伤药,记得每日涂在脸上。”
“免得日后留了疤,又要赖上我,非要我负责。”
我没有理会。
吩咐丫鬟备车入了宫。
今日太后便会降下为我们赐婚的懿旨。
我必须拦下来。
“七皇子不过是心性纯良,并非坊间传闻那般痴傻。你既知哀家有意将你指婚于他,为何还要在中秋宴上演上那一出?”
太后端坐殿上,失望地朝我摆了摆手。
“念在你多年为哀家抄写经文的份上,哀家成全你和裴瑾,赐婚懿旨稍后便到国公府。”
“但从今往后,你也不必再进宫为我抄经了。”
我背脊渗出冷汗,终是磕下了头。
“明珠愿嫁七皇子。”
太后微微抬眼:“哦?”
似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七皇子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心地也如您一般仁善。能嫁给他,是明珠的福分。”
我来太后宫中,曾远远见过七皇子几次。
他芝兰玉树,风姿出众,若不开口呆呆唤我“姐姐”,任谁也不会觉得他痴傻。
太后沉吟良久。
“那日你为裴瑾连命都不顾,如今满宫上下皆传你非他不嫁,你真舍得?”
我低眉垂眼。
“世子与我只是儿时玩伴,那些传言不过捕风捉影罢了。”
太后闭目默诵佛经,并未深究我话中真伪。
“你与七皇子的婚事便定在半月之后,正好是他的生辰。”
走出宫门,雪落得正大。
“魏明珠!”
裴瑾策马疾驰而来,崔婉儿被他护在身前,堪堪停在我面前。
“你竟真去找太后赐婚了?”他满脸怒意,“你就这般想嫁我?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若我已有心悦之人,又怎能抛下她与你成亲?”
心悦之人?
我掠过他怀中面色娇红、楚楚动人的崔婉儿。
她身上裹着的那件狐裘,正是我入冬时送给裴瑾的。
我亲手猎得雪狐,花了一月清洗、熏香、缝制。
记得当时他不情不愿地披上,笑得玩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魏明珠,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心事被戳破,我恼羞成怒,一脚踹在他腿窝。
“庄子上送来的玩意儿,我嫌骚味重才丢给你,不想要就扔了。”
他疼得一把捏住我的脸颊,嗤笑道:
“本世子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凶的姑娘。您可千万别看上我,我消受不起。”
“不说话?被我说中了?”
裴瑾打断我的思绪。
他小心地将崔婉儿抱下马背,看向我时眉头紧锁。
“我生平最恨被人胁迫。你我相识多年,为何偏要用这种方式逼我?”
崔婉儿挽着他,眼中流露出几分同情。
“表哥,魏姐姐为了救你,险些被利剑穿心。即便行事偏激了些,也不过是因着倾心于你。”
裴瑾冷冷扫我一眼。
“那是她自作自受!难道喜欢一个人,便能任性妄为,肆意操纵别人的婚事?”
崔婉儿嗔怪地看着他。
“表哥,魏姐姐终究是姑娘家,你在这大街上这般斥责,难道要让她名节尽毁?”
“若是如此,即便魏姐姐未曾求太后赐婚,你又该如何向国公府交代?”
说着,她转向我,满脸歉意
“魏姐姐千万别怨表哥,他也是一时心急…生怕太后乱点了鸳鸯谱。”
我脸色阴沉下来。
“崔姑娘倒是明事理,可我不同,我向来行事偏激。”
我指着她,示意丫鬟。
“把她身上那件狐裘脱下来,烧了。”
我手上扎了无数针眼缝出来的,她崔婉儿倒是会享受。
丫鬟听命上前,却被裴瑾侧身拦住。
“你又耍什么性子?”
崔婉儿躲在他身后,面上白了几分。
“魏姐姐未免太霸道了些。这狐裘是表哥赠我的,你凭什么说烧就烧?”
“你气愤表哥不喜于你,也犯不着殃及池鱼,找我撒气!”
我真是要被气笑了。
她算什么池鱼?
分明是只搅浑水田螺!
“凭什么?”
我讥讽又鄙夷,
“我不要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便宜不相干的人。”
裴瑾一怔。
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面上不耐。
“不过一件衣裳,明日我赔你十件便是。”
“婉儿身子弱,这冰天雪地的让她脱下,若染了风寒你担待得起?”
我懒得再与他争辩。
前世今生都要受他们二人的气,我不得气死。
想着,我探身便要扯下她身上的狐裘。
手还没碰到她衣角,就被裴瑾一把推开。
“魏明珠!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踉跄着扑倒在地,撞了满头满脸的雪。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这就是国公府那位上赶着为裴世子挡剑的嫡女?”
“啧啧,光天化日争风吃醋,裴世子心里装的明明是那位婉儿姑娘,真是丢尽颜面。”
“这般不顾体统,往后京城里还有谁敢娶她?”
心口猛地一痛。
是之前的伤口裂开了。
丫鬟慌忙来扶,我却疼得一时站不起身。
崔婉儿眼底掠过一丝得意,故作怜悯地解下狐裘。
“表哥,还是还给魏姐姐吧,我不冷,没关系的。”
裴瑾接过狐裘,在我面前蹲下身。
见我衣襟已经沁出血来,他神色一动,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你啊,”
他无奈叹气,
“这性子怎么就这么倔。”
“我带你去找太医。”
看吧,裴瑾就是这样。
先给我几记耳光,再随手塞一颗糖。
可他心里没我。
上一世整整十年,我早已领悟得透彻。
我鼻尖有些酸涩。
不想他再对我有任何误解。
“我没有求太后赐婚。”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去太医院。”
“你…”
裴瑾眼中掠过一丝愧意,语气是少有的温和,
“那就好。我如今未至弱冠,也无功名在身,尚不愿谈婚论嫁。”
“或许…再过两年,我也能勉强,试着考虑你。”
我心口突然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笑得浑身发颤。
“不必了,你考虑崔婉儿吧。”
他怔了怔,突然烦躁道:
“我只当婉儿是…”
话未说完,崔婉儿在身后怯生生地唤道。
“表哥,我好冷。”
裴瑾再顾不上我,将我放上马车,头也不回地走向崔婉儿。
他解下外袍将崔婉儿裹紧,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搓,低头呵气为她取暖。
我静静放下车帘。
恍惚间想起,裴瑾也曾给过我这样的温柔。
那年我六岁,父亲专宠姨娘,母亲郁郁而终。
只因给姨娘奉茶时洒了几滴,我便被罚跪在雪地里不准起身。
就在我快要冻死时,九岁的裴瑾将我抱进怀里。
那是我失去母亲后,得到的唯一温暖。
他说:
“明珠妹妹,以后有我护着,再没人敢欺负你。”
正因为有他,我在国公府活了下来,一步步坐稳掌家嫡女的位置,也是为了能与他相配。
前世我对这份温暖的执念太深,误了他,也误了自己一生。
我摇摇头,不再去想有关他的一切。
“魏明珠,”
马车外传来裴瑾的呼喊,他的马与我的马车并行,
“明日我再送些药给你。心脉受损不是小事,若落下心疾就麻烦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终究是没忍住。
一把掀开车帘。
“裴瑾,我真是烦透了你!从今往后,别再踏进国公府半步!”
想起前世种种。
我声音放低了些。
“你父王终究只是异姓王,皇位之争还是莫要站队为好。”
他神色一凛:“是太后与你说了什么?”
翼王是忠实的太子党,可十年后太子被流放,翼王府也不得善终。
言尽于此,也算还了他当年雪中送炭的恩情。
裴瑾见我不愿多言,又见崔婉儿冻得唇色发青,顿时失了耐心。
“罢了,朝堂之事你能懂什么?”
说完,他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太后将我指婚七皇子的口谕传到了国公府。
可见是余怒未消,连道正式谕旨都未曾下发。
聘礼倒是按制送来了,库房堆放不下,连我房内都摆得满满当当。
裴瑾前来送药时,正好撞见。
他似是误会了什么,脸色倏地发白。
“魏明珠,你这是在准备嫁妆?”
我连眼皮都未抬。
“不是。”
他却捏着眉心,连连后退。
“不是说好先不提成婚的事?你才十六,何必急于一时?”
“我们当了这么多年死对头,整日争来斗去,那日你突然说对我情根深种…魏明珠,你总得让我缓一缓,想清楚。”
“其实你也不是不行…你我相识多年,纵无深情,总好过盲婚哑嫁。”
我正要开口打断,他却猛地摇头。
“算了,不行!”
“我还是更喜欢婉儿那般温柔可人的,若真娶了你,王府往后必定是鸡飞狗跳永无宁日了。”
我耐心耗尽,直接将他轰了出去。
许是怕我真会缠上他,那日后裴瑾再未登门。
眼看与七皇子的婚期将至,坊间关于太后欲为我与裴瑾赐婚的流言却愈传愈盛。
我本未在意,谁知崔婉儿竟寻上门来。
一见我,她便直直跪倒在地。
“魏姐姐,表哥已绝食三日,如今滴水未进,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她声音哽咽得不像话,
“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我听得一头雾水。
“他绝食,你来求我做什么?你究竟在说什么?”
崔婉儿止了哭,语无伦次。
“魏姐姐去向太后求了赐婚懿旨,逼表哥娶你!表哥要进宫抗旨,却被王爷拦下了。”
“说、说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表哥别无他法,这才绝食明志。”
“魏姐姐,表哥只是不愿娶你,他不喜欢你,但罪不至死啊。”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我只淡淡哦了一声。
“那他便去死吧。”
“你!”
崔婉儿完全没料到我会这般回应,只能睁大了泪眼,又惊又怒地瞪着我。
“婉儿。”
裴瑾不知何时站在门外,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但远未到“撑不住”的地步。
他声音虚弱,却字字如刀。
“不必求她,我娶便是。”
“不过是个摆设,王府总归有地方安置。”
他拉起崔婉儿朝外走去,声音渐低。
“待三五年后她生下子嗣,我便带你去江南…”
去江南双宿双飞?
我转身便走。
真当自己是什么稀世珍宝了?
两世为人,我难道还要上赶着去捡不成?
他裴瑾才是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裴瑾又闭门绝食了三日。
正当他饿得头晕目眩时,房门被老王爷猛地撞开。
“瑾儿,魏家那姑娘今日嫁与七皇子了。”
裴瑾脑中嗡的一声,从塌上惊坐起身。
没有欣喜,反倒心口一刺。
“父王说的…真是魏明珠?”
“她…她不是宁死也要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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