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殊裴行俭《逼我替嫁落魄户后,逃婚嫡姐后悔疯了》
我被封为诰命夫人的第二日,逃婚八年的嫡姐忽然回来。
她跪在爹娘面前,声声泣血,控诉着我的过错。
说当年是我将她迷晕,害她错过大婚吉时,这次回来,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侯府夫人之位。
听着她一席颠倒黑白的话,我笑了。
八年前,裴家一朝败落,姐姐不愿嫁给落魄户,大婚前夕跟人跑了。
爹娘顾及名声,只能逼我替嫁。
八年来,我对内操持家务、对外打点关系结交权贵,一步步助裴行俭东山再起。
如今好不容易封侯,这个势利眼想回来坐收渔利,真当我还是当年那个人人可欺的庶女吗?
我挥挥手,吩咐手下。
“把这疯女人的舌头给我拔了,省得她以后再乱嚼舌根!”
1
闻言,姐姐哭得更厉害了。
“妹妹被我戳破心思,如今狗急跳墙,是想要灭口吗?”
她跪爬着拽住爹爹的衣摆,哭得声泪俱下。
“爹,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与裴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怎么可能会临时悔婚?”
“这一切都是妹妹的算计!”
我慢悠悠地剥了一颗葡萄,静静看她表演。
八年前,裴老将军受人构陷,裴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新皇顾念裴家先祖的从龙之功,这才留裴行俭一条性命。
然而裴沈两家婚约已定,我爹顾念名声,不愿取消婚约。
大婚当日,姐姐带着金银细软远走高飞。
我爹一贯最爱惜名声,他不顾我的意愿将我绑上花轿,我这才不得已嫁给了裴行俭。
如今她倒打一耙,真是好大一张脸。
我爹沉着脸,没有说话。
沈柔仰起那张哭花的脸:“爹,妹妹不认错也就罢了,她如今这般跋扈,今日敢纵容手下动手伤我,来日便可以骑到您的头上。”
“更何况庶妹惩治嫡姐,传出去别人只会笑我们沈府没规矩。”
嫡母的目光在我和我爹的脸上流转,适时地开口:“老爷,殊丫头是侯夫人不错,但到底也是我们家的女儿,闹得太僵总是不好看的。”
说罢,她扭头看向我,笑道:“殊丫头,你长姐大病初愈,刚从寺庙回来,说了些胡话,你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与她计较吧。”
沈柔逃婚,沈家对外的说法便是,大女儿体弱多病,在寺庙静养。
嫡母这话无异于否定了她对我的诬陷。
沈柔脸色一僵,没到到一贯偏心她的嫡母会那么说。
“娘,裴郎对我一往情深……”
“住口!”
她话没说完,就被我爹厉声喝止。
“你妹妹是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病还没好就滚回房中休息,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沈柔愣在原地。
从小嫡母偏心嫡姐,我爹嫌后宅事烦,她一哭便什么都由着她来,这还是我爹第一次对她红脸。
她识趣地闭嘴,往厅外走。
与父母闲话家常片刻,我起身回侯府,刚走到大门口,就被沈柔拦住了。
2
她得意地看向我:“沈殊,你是怕了吧?”
“裴郎说过非我不娶,他娶你那是被逼无奈。”
“如今我回来了,就算爹娘帮你,只要我出现在他面前,你也只有被休弃的下场。”
我抬了抬眼皮,轻轻笑了。
我与裴行俭虽无情爱,但这些年我俩搭配默契,裴家在我们的合作下蒸蒸日上。
更何况,当今陛下尤为重视官员家宅和睦,裴行俭当年就是靠着爱妻之名在陛下面前崭露头角。
我们之间的关系,靠的不是虚无缥缈的情爱,而是实打实的利益。
见我不理她,沈柔气急,冲着我的背影喊道:“我们走着瞧!”
上了马车,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昨日册封诰命的旨意刚到不久,爹娘就差人递口信,说沈柔要回来了。
原本的喜气顿时如同一盆凉水浇下来,烟消云散。
嫡母事事顺着沈柔。
裴家正如日中天,我爹又想长期抱住这棵大树。
他们找机会把沈柔送进裴家,也不是不可能。
思索间,马车已经到了。
裴行俭立于侯府门口等我。
他嘴角含笑,眼底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看不出情绪。
见我来了,他伸出大手,将我的手握于掌心。
想到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曾与沈柔有过一段,我的心没由来的一紧,本能地微微抽回手。
察觉到我的抗拒,他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不悦,随即用力回握住我,语气轻松。
“成婚八年了,夫人还是这般羞涩。”
他从袖口中取出一只木簪为我戴上,木簪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殊”字,是他的手笔。
“今日入宫,陛下夸我好福气,有如此贤妻。”
“皇后娘娘特地叮嘱,两日后的花朝宴你务必参加。”
我微笑着点点头,丝毫没察觉到裴行俭早已发现了我的心事重重。
两日后,我如约赴宴,没想到沈柔也在。
与她交好的几个贵女惋惜道:“小柔,当年若是你嫁给侯爷,诰命夫人的名头哪里轮得到那个庶女。”
沈柔抹着眼泪:“要怪只怪我命不好,我本就体虚,还贪嘴日日吃妹妹送给我的曼陀罗子糕,这才一病不起。”
“我与长平侯终究是有缘无份。”
几个贵女忿忿不平,丝毫没察觉到站在不远处的我。
“我早就看出来了,沈殊装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思歹毒得很,谋害嫡女、爬上姐夫的床,一副勾栏做派。”
“可不是吗?你看她在皇后娘娘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我可做不出来。”
引路姑姑见我驻足,上前询问,听到她们一席搬弄是非的话,绷着脸喝道:“皇后娘娘跟前也敢嚼舌根,女戒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众人一愣,随即不甘地瞪我一眼,如鸟雀四散。
沈柔矫揉造作地擦了擦通红的眼眶,眼底夹杂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缠花环节,我抽中与沈柔一组。
我俩坐在案前,她低声道:“妹妹似乎很不愿见到我呢,是怕裴郎与我旧情复燃,你的侯夫人之位不保吗?”
我冷着脸道:“姐姐多虑了。”
她轻笑一声,脸上是志在必得。
“别装了,你就是怕了。”
“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些年你的确给过裴郎不少帮助,可是他如今已经是陛下跟前炙手可热的人物,你那点帮助不重要了。”
“至于陛下看中臣下情义……”
“若是原配病死了,臣子怀念亡妻,娶了妻姐,旁人一样会赞一句,情深意重。”
“我是裴郎心尖尖上的人,从前他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别人不知道,妹妹你还不知道吗?”
裴行俭年少时的确为沈柔做过不少疯狂事。
沈柔十五岁那年,一句想吃新鲜荔枝,裴行俭从蜀地亲自摘了一竹篮荔枝鲜回来。
据说为了防止荔枝坏了,他将放满冰块的竹篮挂在胸口,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批冰块,快马加鞭,骑死八匹战马,仅用了三日,就把荔枝从蜀地运到了京都。
荔枝到沈柔手上的时候,他的整个胸口都被冻伤了。
因为私用战马,差点被裴老将军打断腿。
回想起这段往事,我有片刻出神。
也就是在这片刻之间,沈柔手上的针狠狠戳进我的指尖,鲜血瞬间涌出,发麻的痛意击透我的四肢百骸。
“你……”
想到这是在皇后娘娘举办的朝花宴上,我压下怒火。
沈柔却笑得更得意了。
“妹妹,麻雀飞上枝头,那是运气好,但麻雀就是麻雀,属于凤凰的东西,麻雀始终不配拥有。”
“我的东西,迟早要你还回来。”
3
回到府中,我看着一草一木都是我亲自装扮的侯府,心中有些怅然。
我的前十五年一直活在嫡姐的阴影之下。
五岁那年,我一幅千里江山图惊动京中大儒,嫡母却对外宣称,画是沈柔作的,最后她成了当朝名士的关门弟子。
七岁那年,府中宴宾客,同行小童落水,我举起石子砸缸,小童因此获救。
沈柔却说,她亲眼看见我将小童推下水缸,是她急中生智,砸缸救人。
最终,她被人人称赞有勇有谋,我却被罚跪祠堂,整整七日滴水不能进。
十岁那年,小娘病危,府中下人拜高踩低,不肯请大夫来。
沈柔告诉我家中有贵人到访,只要我讨得她的欢喜,爹爹看在贵人的面子上也会医治小娘。
我偷偷溜到前厅,拙劣地说讨喜的话。
爹爹事后大发雷霆,指责我攀附权贵,坏了沈家的清贵之名。
我被鞭责二十,险些丧命,最终连小娘的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小娘死后,我日夜盼着靠嫁人脱离这个冰冷的家。
哪怕嫁个贩夫走卒,相互扶持,恩爱一生,也好过冰冷是非多的高门大院。
所以得知沈柔逃婚,要我替嫁的时候,我用珠钗抵着脖颈,宁死不从。
不是因为裴家落败了,而是裴行俭一心一意爱着姐姐,我不愿我的后半生还活在沈柔的阴影中。
从来隐忍的我,第一次爆发了,我朝着嫡母和父亲吼道:“凭什么?!嫡姐不要的东西你们强塞给我,我有血有肉是个人,不是任人摆布的物件。”
“啪”一巴掌狠狠落在我脸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受沈家十五年的恩养,就该为沈家的名声负责!”
“今天就算你死了,也要上花轿!”
我的心彻底凉了。
享受荣光和恩泽的从来都是沈柔,而我却必须承担她的过错。
小厮夺过我手中的珠钗,将我绑上花轿。
花轿外敲锣打鼓,花轿里的我使劲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从沈家到裴家一刻钟的功夫,我想明白了,我认命,也不认命。
裴行俭揭开盖头,见是我,没有惊讶与愤怒,反而小心翼翼地为我松绑,满眼心疼:“委屈你了。”
强忍下的眼泪,在那一刻簌簌而下。
4
刚嫁给裴行俭的那几年真的很苦。
裴家的宅子被抄了,我们只能住在郊外一处破旧的宅院中。
雨天漏水,寒冬漏风。
爹娘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好在还在沈府的时候,小娘的例银常常被克扣,那时候我们靠着女红体己,也积攒了一些换钱的门道。
我靠女红供裴行俭读书,他很争气一举考中。
不少皇亲贵胄喜欢我的刺绣,也会偷偷漏出一些秘闻。
我便是那个时候知道陛下看中夫妻和睦的。
我开始有意营造裴行俭爱妻的名声,很快,他受到重视,裴家也因此翻案。
这八年来,我步步为营,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了今日的荣光。
凭什么沈柔不要时,要我受过,我过得好了,她哭闹两下,就想抢走我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
乌云如同我的心情,阴沉密布,绵密的细雨落下来。
一把伞撑在我头上。
裴行俭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想什么呢?下雨了都不知道。”
我还没回答,他敏锐地注意到我指尖的伤口。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好端端参加朝花宴,怎么还把自己弄伤了?”
话到嘴边,我噎了回去,没有提及沈柔,只道:“太久没做女红了,不小心扎的。”
他将我抱进屋,让我坐在他腿上,亲自为我包扎。
沈柔再没有出现过,意外的平静,让我心中有些慌张。
几日后,睿王世子的周岁宴,全城的权贵都赴宴了。
沈柔跟着嫡母一起过来,与裴行俭打了个照面。
我有些紧张,裴行俭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沈柔笑得温柔,投向我的目光却满是挑衅。
宴席过半,裴行俭离席醒酒,紧接着沈柔也跟了出去。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嫡母突然上前,惊呼道:“殊丫头,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睿王妃见状,连忙差人扶我下去休息。
大概近日太累了,此次的酒意格外醉人,越走我的身子越绵软。
沿途,我听见不远处传来沈柔的娇嗔声:“裴哥哥……”
脑中一个激灵,正想走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身边的侍女猛地将我推进一旁的房间。
我一个趔趄跌在地上,屋中浓香环绕,我浑身如同火烧,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不远处的床榻上,散落着女人的小衣和男人的外袍。
我心下一惊,酒和香有问题!
沈柔和嫡母是想教我身败名裂!
我强撑着身体想要开门,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柔尖细的嗓音响起:“我看见妹妹往那个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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