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月萧珩《夫君战死时,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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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顾淮安战死沙场那天,我刚查出怀了身孕。
婆家嫌我晦气,将我赶出家门。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活不下去,我却咬牙生下了孩子。
三年后,顾淮安封侯拜将,风光无限地带着公主回京。
他看着我怀中的孩子,眼神冰冷:“当年我诈死,只为博个前程。念你守寡不易,我府中尚缺一位妾室,你可愿意?”
我笑了:“顾将军,你来迟了。”
顾淮安不知道,前世我信了他的鬼话,入府为妾。最后却因公主的嫉妒,被他亲手灌下毒酒,孩子也活活病死。
重活一世,我早已带着孩子,嫁给了那个前世为我收尸、终身未娶的残疾王爷。
......
“顾将军,你来迟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惊雷,劈在顾淮安的脸上。
他英俊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月,你什么意思?”
“我念你守寡不易,给你脸面,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身旁的永安公主轻嗤一声,用丝帕掩着口鼻,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团污泥。
“淮安,跟这种乡野村妇废话什么?一个被夫家赶出门的弃妇,肯让她入府为妾,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我怀里的岁安被她尖利的声音吓得一抖,往我怀里缩了缩。
我安抚地拍着他的背,目光平静地看向顾淮安。
“恩赐?”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顾将军的恩赐,我可受不起。”
前世,我也以为是恩赐。
我带着孩子,满心欢喜地跟他回府。
可等待我的,却是永无止境的折辱。
公主嫌岁安哭闹,罚他跪在雪地里,活活冻坏了身子。
后来,只因岁安在宴会上冲撞了她,她便寻了个由头,说我与人私通,秽乱侯府。
而我深爱的夫君,那个说要护我一生的男人,亲手端来一碗毒酒。
“月儿,喝了它,我保岁安一世平安。”
我信了。
可我死后,魂魄飘在侯府上空,亲眼看见我的岁安,是如何在病痛中咳着血,一声声喊着娘,最后断了气。
他小小的身体被一张草席卷了,扔去了乱葬岗。
大雪纷飞,无人为他收尸。
只有一个跛着脚的男人,在雪地里刨了很久,才将他小小的尸身挖出来,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那个男人,是当今圣上被遗忘的亲弟弟,残疾王爷,萧珩。
也是我如今的夫君。
重来一世,我怎么可能还往火坑里跳。
顾淮安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
他上前一步,想来抢我怀里的孩子。
“沈月,别逼我动手。岁安是我的儿子,必须认祖归宗。”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和我记忆里那个灌我毒酒的男人,一模一样。
我抱着孩子后退一步,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你的儿子?”
“顾将军,你诈死离家,音讯全无,可曾想过我们母子?”
“我被你顾家赶出家门,挺着孕肚无处可去,你又在哪里?”
“我为了生下岁安,九死一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如今你封侯拜将,带着公主风光回京,就想来摘现成的果子了?”
我一字一句,声声泣血。
顾淮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那是为了前程!若不如此,我如何能给你和孩子荣华富贵!”
“够了!”永安公主不耐烦地打断他,“跟她啰嗦什么,直接把孩子抢过来就是!”
“一个残花败柳,难不成还想带着我们顾家的血脉嫁给别人不成?”
几个高大的家丁立刻朝我围了过来。
我心头一紧,将岁安护得更紧。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道清冷又略带沙哑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本王的王妃,谁敢动?”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人,坐着轮椅,被人缓缓推了过来。
他面容清俊,脸色却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一双腿安静地搭着,显然是废了。
可那周身的气度,却如渊渟岳峙,让人不敢小觑。
顾淮安和永安公主的脸色,瞬间变了。
“残……残王萧珩?”永安公主失声叫道,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顾淮安的瞳孔更是猛地一缩。
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嫁的人,竟然会是这位传说中被陛下厌弃、幽居在京郊的残疾王爷。
“王……王爷。”
顾淮安再不甘,也只能躬身行礼。
他的侯爵之位,在亲王面前,根本不够看。
萧珩的轮椅停在我身前,他抬起眼,漆黑的眸子淡淡扫过顾淮安。
“顾将军,你说本王的王妃,是残花败柳?”
顾淮安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不……不敢,是微臣口误,是公主她……”
他慌忙想把永安公主推出来。
永安公主气得脸色涨红,她虽是公主,但只是先帝远亲所封,地位远不如萧珩这个正经的皇室亲王。
她咬着唇,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子:“皇叔说笑了,是侄女不懂事。”
萧珩没看她,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岁安身上。
原本有些紧张的岁安,一看到他,立刻露出了甜甜的笑。
“父王!”
岁安伸出小手,软软地喊了一声。
萧珩苍白的脸上,瞬间染上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岁安的头。
“乖。”
这一声“父王”,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顾淮安的心上。
他死死地盯着岁安,眼里的嫉妒和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沈月!你竟然让我的儿子管别人叫爹!”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我冷笑一声,将岁安抱给萧珩。
“顾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岁安的户籍上,父亲一栏,写的是萧珩的名字。”
“他是残王府名正言顺的小世子,和你顾淮安,没有半点关系。”
三年前,我被顾家扫地出门,走投无路。
是大雪天里,坐在轮椅上的萧珩,将冻僵的我带回了王府。
我记得他,前世是他为我收尸。
这一世,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我跪在他面前,求他娶我。
“王爷,我知道您需要一位王妃来堵住悠悠众口,我也需要一个依靠来护住我的孩子。”
“我们各取所需,我绝不痴心妄想。”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
最后,他却只说了一个字。
“好。”
从那天起,我成了残王妃,岁安也成了他的儿子。
顾淮安显然不信,他双目赤红地吼道:“不可能!他是我的种!沈月,你休想骗我!”
“是不是你的种,很重要吗?”
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在你为了前程,抛下我们母子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
“在他被你母亲骂作‘丧门星’,和我一起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他就和你们顾家再无瓜葛了。”
“顾淮安,是你,亲手斩断了这份父子之情。”
我的话像一把刀,刀刀扎在他的心口。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
永安公主见状,连忙扶住他,对着我尖声叫道:“沈月你这个毒妇!你别得意!”
“你以为嫁给一个残废,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他不过是个被父皇厌弃的废物,连走路都不能,能护你多久?”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一道凌厉的鞭影闪过,永安公主的脸上,瞬间多了一道血痕。
萧珩身边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长鞭。
“公主殿下,慎言。”侍卫面无表情地说道。
永安公主捂着脸,疼得尖叫起来。
“你!你一个奴才,竟敢打我!”
萧珩的眸色沉了下去,声音冷得像冰。
“本王的奴才,也比一个不知尊卑的远房公主管用。”
“滚。”
他只说了一个字。
顾淮安和永安公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狼狈地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一只微凉的手,及时扶住了我。
我一抬头,就对上了萧珩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别怕。”他说,“有我在。”
回到王府,萧珩屏退了下人。
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我和他,还有趴在他腿上已经睡着的岁安。
气氛有些沉闷。
我低着头,绞着手指,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小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萧珩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你是我王妃,护着你,是应该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我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三年来,我们一直相敬如宾。
他给了我一个安身之所,我为他打理王府内务,照顾他的起居。
我们像是合作默契的伙伴,却唯独不像夫妻。
我不敢奢求太多。
能让岁安平安长大,我已经心满意足。
“今天的事,顾淮安和永安公主不会善罢甘休。”我有些担忧地说。
“我知道。”
萧珩伸手,将岁安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开,动作轻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语气平静,却莫名地让人心安。
我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忽然想起前世。
前世我死后,魂魄飘在空中,看到他抱着岁安冰冷的尸体,在雪地里走了很久很久。
他将岁安带回了王府,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置办了一口小小的棺材。
他还为我立了一块碑,上面只刻了“爱妻沈月之墓”六个字。
明明我们前世,素未谋面。
后来我才知道,我父亲曾是他的老师,在他年少最落魄的时候,帮过他。
这份恩情,他一直记着。
所以他才会为我收尸,才会终身未娶。
重活一世,我主动找到他,嫁给了他。
这份婚姻,始于报恩,也始于各取所需。
可三年的朝夕相处,我却发现,自己对他,似乎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想什么?”
他清冷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慌忙摇头:“没……没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
“你先带岁安回去休息吧。”
“嗯。”
我抱起岁安,转身准备离开。
“沈月。”
他忽然又叫住了我。
我回头。
他坐在轮椅上,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听到他微哑的声音。
“以后,别再说‘对不起’。”
“你是残王府的王妃,是我的妻,没人能让你受委屈。”
我的心,猛地一跳。
回到房里,我看着铜镜中自己泛红的脸颊,心乱如麻。
第二天,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就在京城里传开了。
说我本是顾淮安的未婚妻,却在他“战死”后,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残王王爷。
说我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还说岁安根本不是顾淮安的儿子,而是我与人私通生下的野种。
这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知道,这一定是永安公主的手笔。
她想毁了我的名声,逼萧珩休了我。
这天,我带着岁安去街上买东西,迎面就撞上了顾淮安的母亲,我曾经的婆婆。
她一看到我,就跟见了鬼一样,随即冲了上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们顾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个丧门星!”
“克死了我儿子不算,还想带着我们顾家的种改嫁!”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她说着,就要来抢我怀里的岁安。
我死死护住孩子,冷冷地看着她。
“顾夫人,请你搞清楚,当初是你们把我赶出家门的。”
“现在你儿子封侯拜将了,你们就想来认孙子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周围的百姓越围越多,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顾母见状,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哎哟喂,没天理了啊!”
“这个毒妇要抢我的孙子啊!”
“我可怜的淮安,尸骨未寒,他媳妇就带着他的独苗要嫁给别人了啊!”
她哭天抢地,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这女人也太狠心了吧?”
“就是,丈夫刚死就改嫁,还带着孩子。”
“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百口莫辩。
就在这时,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了不远处。
永安公主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走到我面前。
“沈月,本宫劝你,还是乖乖把孩子还给顾家。”
“否则,这‘不贞不洁’的罪名,你可担待不起。”
“不贞不洁?”
我看着永安公主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忽然就笑了。
前世,我就是被这个罪名,逼上了绝路。
他们说我与人私通,孩子是野种。
顾淮安不信我。
满府的下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淬了毒。
我百口莫辩,只能日日以泪洗面。
最后,换来了一杯毒酒。
重活一世,我怎么可能还任由她们拿捏。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周围义愤填膺的百姓。
然后,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没有哭闹,也没有辩解,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泛黄的纸。
是我当年被赶出顾家时,顾夫人扔给我的。
顾淮安的阵亡文书。
上面盖着兵部鲜红的大印,清清楚楚地写着:顾淮安,于永熙三年,战死于北境。
我高高举起那张文书,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清。
“各位乡亲父老,请看。”
“这是兵部下发的阵亡文书,上面写着,我的夫君顾淮安,三年前就已经战死沙场。”
“我沈月,是朝廷亲封的烈属,是明媒正娶的寡妇!”
我的话,让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张文书上。
顾母的哭嚎声,也戛然而止。
她大概没想到,我竟然还留着这东西。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
“我夫君战死,婆家嫌我晦气,将怀有身孕的我赶出家门。”
“三年来,我独自一人,将孩子抚养长大。”
“敢问各位,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若不寻个依靠,难道要活活饿死吗?”
“我改嫁,何错之有?”
人群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说得也是,人家丈夫都死了,改嫁也正常。”
“这婆家也太不是东西了,儿子死了就把儿媳妇赶出门?”
“还是怀着孕的,太缺德了!”
风向,开始悄然转变。
永安公主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冷哼一声:“谁知道你这文书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去兵部一查便知。”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萧珩的轮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外围。
他身边的侍卫开道,百姓们纷纷让开一条路。
他来到我身边,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然后,他接过我手中的文书,目光冷冷地看向顾淮安的母亲。
“顾夫人,本王倒想问问你。”
“既然顾淮安三年前就已经‘战死’,那如今这位风光回京的顾将军,又是谁?”
“是鬼魂,还是……有人冒名顶替,欺君罔上?”
“轰”的一声!
萧珩的话,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炸开!
欺君罔上!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顾母的脸,“唰”的一下,全白了。
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永安公主也慌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珩竟然会直接把事情捅到这个地步。
“皇叔!你……你别血口喷人!”
“淮安是为国征战的功臣,他当年只是诈死,是军事计谋!”
“计谋?”
萧珩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公主殿下,大燕律法,军中诈死,与临阵脱逃同罪。”
“无论他有什么理由,欺瞒朝廷,抛弃发妻,都是不争的事实。”
“本王现在,很怀疑顾将军这侯爵之位的来历。”
“来人。”萧珩声音一沉,“去顺天府报官,就说有人冒充朝廷命官,意图不轨。”
“另外,再去一趟顾家,把那位‘死而复生’的顾将军,给本王‘请’过来。”
“本王倒要当着顺天府尹的面,和大家好好掰扯掰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珩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永安公主和顾母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她们彻底慌了。
她们本想借舆论逼我就范,却没想到,反被萧珩将了一军。
把事情,彻底闹大了!
我看着身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我原以为,他只是我找的靠山。
却没想到,他竟会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我醒悟了。
这一世,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的身后,站着萧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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