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赫连渡贺言珺《不见白首不见君》
我和闺蜜谢姝一同穿越的第十八年。
她嫁给了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战神靖王,而我成为太子唯一的妻。
远赴边关前,谢姝盼着我们都能幸福。
可她终是没能如愿。
太子登基为帝,我们举案齐眉五载。
我却发现他在行宫私藏了舞姬,他唤她为妻,舍不得她在宫内磋磨。
而靖王率军回京,身畔的人却成了他的美妾。
他一纸上书:
“贱内谢姝品行不端,善妒恶毒,恳请陛下将我爱妾莲儿抬为平妻。”
我问谢姝,她红了眼。
“王爷的心,早已另有所属。”
她告诉我,只要身死,我们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那日,谢姝被王爷以给万千将士殉葬由头烧死。
我悲痛欲绝。
看着皇帝以皇贵妃之礼将舞姬迎入宫中。
我大抵也该离开了。
世人皆说。
谢家女谢姝和燕家燕惊岚是最特立独行的女子。
我们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
于是在谈婚论嫁的年纪,凡是早有通房的男子都被拒之门外。
谢姝哼笑着:
“女子被要求为夫君守身,那么男子也必须是干干净净的!”
那时,战神王爷贺言珺对她情深,发誓绝不负她。
太子赫连渡也上门求娶我。
我们青梅竹马,他对我缱绻深情,也发誓绝不纳二色。
我们都信了。
谢姝随贺言珺远赴边关时,她红着眼握住我的手:
“惊岚,等我回京,你一定要幸福。”
可她的话,终是落了空。
赫连渡登基后,偌大后宫仅我一人。
他任凭朝臣如何劝诫,也绝不广纳后宫,说此生唯我足矣。
可婚后第五年,我才发现了他在外的行宫里养了舞姬。
我暗暗跟着他出宫。
见雪地梅花树下,他满目爱意,看着眼前身子纤细的舞姬柳芊芊翩翩起舞。
随后,他们深情拥吻。
柳芊芊喘息着,红着眼问:“陛下,您何时才让妾身入宫?妾身不愿与你分离。”
我听见赫连渡轻叹:
“皇后心善,你且再给我些时日,同为女子,她不会让你不得所爱。”
他说罢,将人横抱起就进了寝殿。
那一幕深深刺痛我。
回凤雎宫后,我独坐在案前,桌上还放着赫连渡亲手为我雕刻的两只鸳鸯。
那时他说:“惊岚,我只求你我共白首。”
帝王只有一位妻子是很困难,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骗我?
甚至,是与一位花楼出身的舞姬有苟合。
待他回宫,我直接质问他:
“陛下,你与舞姬是何时的事?”
赫连渡身子一僵。
旋即,他低低俯下身子:“皇后,芊芊干净善良,是朕先动了心,你别迁怒她。”
“她无名无分陪了朕五年,她入宫也不会威胁你的地位,生下的孩子朕也可以放在你膝下养着。”
“同为女子,你能理解她可对?”
我眼中含泪,心凉透了半截。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现代的一夫一妻制早就深入我脑中。
换作这个朝代。
赫连渡未曾做错,可我又凭什么将就?
过去他即使为太子,夺位之路也不好走。
我为他饮过毒酒,受过数根毒箭,甚至失去了一个孩子,才陪他到如今的位置。
如今,他对我的真心却变了。
我看着他定声道:“臣妾,不同意她入宫。”
赫连渡眼底的愧疚陡然化为戾气。
他站起身,不悦道:“惊岚,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小肚鸡肠?”
“朕是皇帝,不可能一直为你空悬后宫,开枝散叶是朕必须做的事!”
撂下这话,赫连渡拂袖转身。
“皇后,你好生想想!”
我心灰意冷瘫坐下,心口像是被刀子剜着一样疼。
泪止不住落下。
我想与人诉说,可唯一能与我交心的人却在千里之外。
次日一早,宫人便匆忙跑来。
“娘娘,靖王爷回京了!”
我猛地站起身。
谢姝回来了!
我匆匆随着赫连渡去宫门迎接,却见贺言珺坐在马上,怀中抱着个娇俏的女子。
而我的谢姝,不知所踪。
我难以置信想上前:“她是谁?贺言珺,阿姝在哪儿?”
贺言珺眼神一黯。
他下了马,跪在我和赫连渡面前:
“皇后娘娘,贱内谢姝,善妒恶毒,意图害死臣的爱妾鸢儿与孩子,哪儿有脸面来面圣?”
顿了顿,贺言珺温柔地牵起女子的手。
“另外臣恳请陛下,将鸢儿抬为平妻。”
我脑中一片空白,登时眼底猩红:
“贺言珺!当初是你对阿姝发誓许诺绝不纳妾,你竟敢……”
赫连渡猛地拽住我。
“皇后,大庭广众下不可失态。”
我对上他不悦的冷眸,心寸寸寒下。
只落下一句:“若陛下答应让她为平妻威胁到阿姝,那便一并废后吧!”
赫连渡神色微变。
他深深看我一眼,最终是回绝了贺言珺的请求。
待一切事毕,我迫不及待就去让人将谢姝带入宫。
五年未见,一见面我们两人就抱着哭泣。
等说完彼此经历时,心下竟都是苦涩。
“当初都怪我识人不清,没有发现赫连渡身为皇帝,竟是这样表里不一的人!”
谢姝握着我的手。
我问及贺言珺,她当即红了眼,颤声道:
“王爷他,心中早就有别人了。”
“男人真是薄情寡义,婚前说得好听,婚后就暴露本性!”
我怔了怔神。
这时,我才知晓谢姝经历了什么。
贺言珺常年在沙场,成婚前,老王妃不论如何也要他养个外室通房外室。
起码给王府留个子嗣。
直到婚后一年,那妾室沈鸢儿竟带着孩子跑到了边塞寻贺言珺。
事情这才败露。
桌上茶凉了,谢姝才落下泪:“他说孩子大了,总归得给这对母子名分!”
这几年,沈鸢儿陷害她给孩子下毒,又捏造谢姝想念京中荣华,不愿与贺言珺吃苦的假话。
逐渐在贺言珺心中,谢姝成了无理取闹,善妒恶毒的人。
“他忘了我在边关为他的百姓义诊,忘了我添上所有嫁妆采买粮食,更忘了我为他挡下毒箭……”
谢姝说着,身子都在颤抖。
我上前抱住她。
当初贺言珺三书六礼,十里红妆迎娶谢姝,答应了她绝不纳妾。
可他,却在立下誓言前就已经与别的女子有了孩子。
谢姝握住我的手:“惊岚,这个地方我不想待了,如果可以回现代,你跟我一起吗?”
“那舞姬进后宫后,肯定少不了勾心斗角。”
我和谢姝自小在孤儿院长大。
后来意外车祸一起穿越到了这个朝代,又一同相识相伴十八年。
我们都不想成为父兄争权夺利的棋子,于是择婿上是这个朝代难得的自由恋爱。
最后竟落得双双被辜负的下场。
我忍下眼圈酸涩,点头看向谢姝:“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天色渐暗,我本想留她住下。
谢姝拒绝了。
我便执意要送她回王府。
马车刚到门外,我竟看见贺言珺带着一个孩童等着。
孩子眉目像极了贺言珺,像是等得不耐烦了。
我登时恼了:“他什么意思?这是带着私生子来你面前挑衅?”
说着我就要下车。
谢姝摇摇头拦住我。
等她来到王府门前,贺言珺牵着孩子朝她道:“烨儿,唤娘亲。”
下一瞬,孩子就突然大哭起来。
他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朝谢姝砸过去:“狐狸精!你才不是我娘,娘亲说了就是你把爹爹抢走的!”
“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石子砸在谢姝身上后,贺烨又握着拳朝她打去。
谢姝吃痛,刚想伸手推开他。
沈鸢儿突然冲了出来,抱着贺烨就摔在地上。
她双眼含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王妃,烨儿还小,您要打要杀冲妾身来就好,何必对孩子动手?”
“您容不下贱妾,可烨儿可是王府唯一的血脉,您不能自己生不出来,就……”
贺言珺的脸色黑下来。
他心疼地将沈鸢儿母子拉起来护在身后。
烨儿立即眼珠子一转,就呜呜咽咽哭起来:“爹爹,她刚刚推我,想杀了我。”
贺言珺冷眼看着谢姝:
“谢姝,你果真还是改不了善妒狠毒的本性!”
“今日本王本想将烨儿记在你名下,如今看来,你根本不配为人母!”
谢姝红了眼,嗤笑一声:
“贺言珺,你大可与我和离,然后娶你心心念念的小妾,成全你们。”
贺言珺脸色一僵。
他没想到谢姝会大庭广众下提出和离。
“看来是本王这些年待你太过容忍,让你忘了什么叫做夫为妻纲!”
贺言珺怒极,就要将人将谢姝带回府跪祠堂。
“谁敢!”
我从轿中下来,早已气得攥紧了手。
贺言珺一怔:“参见皇后娘娘。”
我扬手给了他和愣住的沈鸢儿一巴掌:
“真是好一出逼宫戏码!”
“想用这样下作的手段逼阿姝让步?别什么垃圾都往她身边带,脏了她的地!”
贺言珺黑了脸。
谢姝定定看着他:“王爷,我等着和离书。”
周遭百姓越发多,让贺言珺脸面挂不住。
“王爷。”
“爹爹……”
母子俩哽咽唤道,好似下一刻就要晕倒。
贺言珺按耐不住扶住沈鸢儿,冷冰冰看向我们:
“皇后娘娘,这是臣家事。”
“鸢儿陪臣多年,还生了孩子,她即使入王府也不会影响王妃。”
撂下这话,他带着这对母子就回了府。
而沈鸢儿的目光挑衅得意地看向谢姝,笑她无用。
我气得不轻。
谢姝脚下踉跄两步,她伸手握紧我的手腕,红着眼定声道:
“惊岚,我想回家了。”
“这些个负心薄情的人,不要了。”
回宫中后,我脑中尚还一片浑噩。
离开前,谢姝对我道:“惊岚,我们一定能找到离开的办法。”
连日来的疲惫袭来。
我刚躺下,迷糊间,感觉到有人擦掉了我眼角的泪。
赫连渡叹息道:“听说你为了帮谢姝出头,跑去王府大闹,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有何必要?”
“贺言珺的那个孩子不小了,他一身军功,朕打算答应他平妻的要求。”
我浑身泛起冷意。
又听赫连渡沉声开口,有些哀求:
“皇后,朕仍是爱你,可一见着芊芊,朕便心动,想护着她。”
“你我夫妻数载,当是能明白朕的想法。”
我的泪止不住落下。
曾经赫连渡和贺言珺,在京中许诺我和谢姝一生一世一双人时。
成了一桩许久的佳话。
如今,他们却双双想纳二色。
我睁开眼,对上了赫连渡祈求的目光。
我颤了颤唇,只问了一句:
“陛下,如若臣妾也有了意中人,不愿与他分离,陛下可以将他接入宫中,我们三人一起生活?”
赫连渡脸色骤变。
他猛地站起身:“荒唐!你乃女子,乃一国之母!怎么敢有侍奉二夫的想法?”
我讥讽笑看着赫连渡。
他缓了脾气,压低声音:“惊岚,世道如此。”
“这些年朕对你太过纵容,让你忘了,即便是皇后,也该明白什么是出嫁随夫。”
“明日,朕会举行封妃大典,迎芊芊入宫。”
赫连渡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却嗤笑了一声。
多可笑,这俩人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次日大典,没有宫人请,我便主动去了。
赫连渡不免讶异,迟疑半晌道:“皇后,今日大典,你……”
他还在担心我会为难柳芊芊。
我笑了笑:“先前是臣妾考虑不周,陛下广纳后宫,为国绵延子嗣是好事。”
赫连渡回神后,眼中满是喜色:
“惊岚,你肯这样想朕很高兴,今后不会亏待你。”
我笑而不语。
反正等和谢姝寻到回去的法子,他爱谁都与我没关系了。
赫连渡牵着我的手走上高台,彼此之间好似与过去没有区别。
大典开始。
柳芊芊一身贵妃宫装,端着茶向我恭敬递上。
“皇后娘娘,多谢您肯接纳臣妾。”
我接过了茶。
柳芊芊却笑着,将她手中的茶喝了。
等我刚要端起,她忽地捂着心口痛苦哀嚎着摔在地上,口中呕出鲜血:
“陛下,臣妾好疼……”
“皇后娘娘,是你在茶中下毒想害臣妾吗?就因为陛下如今爱的人是臣妾吗?”
我脑中嗡鸣。
赫连渡慌了神,冲上前将柳芊芊抱在怀中喊着传太医。
而后,他冷厉的目光看向我:
“难怪今日你肯接纳芊芊,原是存着这样恶毒的心思!”
不容我解释,赫连渡就冷冷下令将我禁足凤雎宫。
未曾查清,不得离开。
谢姝知道后想来见我,连宫门都不能进。
直到夜里赫连渡来了。
他一把将我拽起,眼底猩红:“芊芊至今未醒,燕惊岚,你去殿外给朕跪着,她何时醒来你再起!”
我呼吸发紧:“你不信我?”
赫连渡一愣,旋即咬牙冷笑:“证据确凿,何况,你是什么人朕难道不了解?”
我笑出了泪,心在这一瞬间好似死去。
贵妃殿外,大雪纷飞。
我跪在石阶下,身上被大雪覆盖,身子冻得发僵。
直至一天一夜后。
殿内响起了柳芊芊娇弱啜泣的声音:“陛下,让娘娘起来吧,臣妾没有性命大碍了。”
赫连渡心疼:
“芊芊,你就是太心善,都怪朕纵容她,竟让她生出这样恶毒的心。”
殿内传来暧昧的笑闹声。
我虚弱闭了闭眼,心凉透不已。
次日一早,我才被允许回寝宫。
岂料刚踏进殿内,宫女慌张朝我跑来:
“娘娘不好了,靖王妃被判通敌叛国,陛下下旨要让她给战死的万千将士殉葬!”
我眼前阵阵发黑,险些站不稳栽下。
我顾不得歇息,就出了宫。
宫女向我说起缘由。
“最后一场战役死了上千上万的士兵,听闻是出了奸细,将城防图盗取给了敌国。”
“前两日京中传出是王妃所为,甚至靖王府王爷,亲自上奏要处死王妃,给将士们殉葬。”
“而王爷……如今带着小妾和孩子在庄子上游玩。”
……
我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泪爬满了脸。
贺言珺,他怎么敢?!
等到了刑场,谢姝穿着单薄衣衫,被绑在堆满柴火的刑架上。
她嘴角渗着血,眼中满是嘲弄。
对上我的视线那刻,谢姝愣了,脸上是解脱的笑。
我挤开人群冲上去。
她凄然笑道:“惊岚,他明知泄露城防图的不是我,却为了逼我让那母子俩入王府,让我顶罪。”
“他说只要我答应,就会回来救我,如今却因为沈鸢儿一句话,就带着她和孩子离京游玩。”
我泣不成声:“我去求赫连渡……求他放了你。”
谢姝出声阻拦了我:
“惊岚,我们只要在这个世界身死,就能回到现代了。”
“我等你。”
我愣住,看着她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
随后,耳畔响起冷厉的判决声:
“谢氏谢姝,通敌叛国,构陷万千将士,今日当以焚刑!”
“行刑!”
我被士兵强行拽下了行刑台。
看着大火瞬起,吞噬了谢姝。
“阿姝!”
我瞳孔剧缩,冲上前却被大火的热浪阻隔。
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了我全身。
眼前一片发黑,我重重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再醒来,已经是谢姝离开后第三天。
赫连渡守在我榻边:“谢姝通敌叛国,死有余辜,你不必为她伤怀。”
我猛地推开他,颤着身子:
“赫连渡,你夺位时,阿姝为你献上治疗疫病的方子,为你引开过刺杀,你如今也怀疑她?”
“而贺言珺,口口声声说会爱她如命,最后却连护她都护不住!”
“我与阿姝自幼相识,她的品性如何,轮不到你们议论!”
赫连渡一把拽住我,气得怒火上涌。
“她已经死了!”
“燕惊岚,今后你安分守己当好皇后,若再生出事端,休怪朕不念旧情!”
恰在这时,柳芊芊宫中派人请赫连渡用晚膳。
他看都不再看我一眼就离开了。
我躺在榻上,心脏像是被人拧着一样疼,泪水沾湿枕巾。
谢姝回去了,我应当高兴。
我也要回去陪她了。
我拿出毒药兑了酒,毫不犹豫饮下。
躺在榻上时,我拿着那两只鸳鸯,做了个梦。
梦里,是我和谢姝一同定亲后,在上元佳节溜出府。
身为太子的赫连渡和贺言珺,在戏台上扮作花旦,为我们俩唱了出戏。
事后,赫连渡带我去放花灯。
他问我许了什么愿。
我不肯说:“说出来,可不灵验了。”
他笑着刮我鼻子:“心诚则灵,我要给予惊岚唯一的偏爱,此生唯你一人。”
赫连渡说,他年年都把心愿说给神明听。
到头来,愿望说出来竟真的不灵了。
我和阿姝,最后都赌错了人,错付了真心。
我口鼻溢出黑色的血,耳畔嗡鸣,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
翌日。
赫连渡刚从柳芊芊的温柔乡内起来。
正在穿衣时。
大太监跌跌撞撞跑了进来,面色煞白:“陛下!陛下出事了……”
赫连渡皱起眉,眼底划过不悦。
“大惊小怪,吵吵闹闹做什么?”
柳芊芊识趣为他顺着后背。
大太监眼圈红了,磕着头:
“皇后娘娘……昨夜服毒自尽了!”
“今早御医去瞧,已经、已经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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