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稷陆晚晚阿鸾《东宫旧梦,一拍两散》

李承稷陆晚晚阿鸾《东宫旧梦,一拍两散》

太子李承稷接陆晚晚入东宫那日,他醉眼惺忪地拉着我的手:
“阿鸾,你信我,那陆氏女不过是个无趣的木头美人。”
“孤的人和心,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我天真地信了。
可很快,他陪新妇游园,忘了我们共赏初雪的约定。
后来又为博美人一笑,将我母亲为他求来的护身暖玉,系在了陆氏女的腰上。
我跪求他还我,他却只是淡淡一句:“一块玉罢了,别小气。”
满宫的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他也笃定我只是在争风吃醋,只要像往常一样哄哄就好。
可他们都不知道,我爹的亲兵早已在宫外候了我三天三夜。
这一次,我真的要走了。
“阿鸾,你这是做什么?”
李承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然是温柔的。
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任由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团,朝我伸出手。
我跪在地上没有动,只是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殿下,那块玉,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我知道。”
他皱起眉,“可我已经赏给了良娣,君子一言,岂能收回?”
“那不是普通的玉,”
我的声音发颤。
“那是我娘在普陀寺为殿下求来的护身符,她说,愿我佛慈悲,保佑太子殿下,一生顺遂,百岁无忧。”
李承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亲自将我扶了起来。
“好了好了,是孤的错。”
他将我揽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轻轻拍着我的背。
“可孤对陆氏好,不过是权宜之计,做给母后看的,你莫要胡思乱想。”
“那块玉,是孤无意间许诺出去的,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欢天喜地戴上了,孤也不好再开口要回。”
他捧起我的脸,让我看着他的眼睛。
“阿鸾,你要大度。将来你做了太子妃,掌管东宫,乃至整个后宫,这点容人之量总是要有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问:“你还记不记得,你亲口说的话……”
“记得,当然记得。”
他立刻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孤的心,永远是你一个人的。孤只爱你只要你。信我好吗?”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内侍的通报声。
“殿下,皇后娘娘宫里来人,请您和陆良娣过去一趟。”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陆晚晚正婷婷袅袅地站在门口,对我温婉地行了一礼。
李承稷的眉头松开。
他转身嘱咐我:“在殿里等孤回来用膳,今晚是你的生辰,孤给你备了惊喜。”
说完,就极为自然地牵起了陆晚晚的手,两人并肩离去,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好长好长。
阿碧连忙跑进来,用帕子为我擦去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
“小姐,风大,我们别站在这里了。”
我木然地由她扶着,目光却落在了书案上。
一张画被镇纸压着,露出一角衣袂。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掀开。
画上的人,是陆晚晚。
她站在桃花树下,眉眼含笑,栩栩如生。
画的右上角,提了一首情诗。
那手娟秀的小楷,不是李承稷的字。
我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他口中的权宜之计,就是亲自为她作画,再与她一起提诗吗?
我将画卷缓缓盖上,放回原处,不让它再多露出一丝一毫。
“走吧,回宫。”
回到自己的寝殿,我强撑着精神,走进了小厨房。
给李承稷做他爱吃的芙蓉鱼片,还有那道工序繁复的松仁酿。
我要相信他。
他说过,他的心,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桌上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阿碧不住地劝我。
“小姐,您好歹先吃一点,您都跪了一下午了,身子要紧啊。”
直到深夜,一个小太监才匆匆来报。
“沈侧妃,皇后娘娘晚宴时兴致高,赏了殿下和陆良娣合欢酒。殿下……殿下今晚歇在陆良娣宫里了。”
我手里正翻着的书页,停住了。
连阿碧都气得眼眶通红,替我打抱不平。
“太过分了!殿下怎么能忘了今天是小姐的生辰!他答应了要陪您的!”
我合上手中的书,轻声开口:“知道了,都退下吧。”
真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五年前,李承稷来我父亲驻守的朔方城视察,我们在草原上一见钟情。
那段日子,我们纵马驰骋,对酒当歌。
他说,他从未那么快活过。
回京后,他立刻向帝后请求,要立我为太子妃。
可我出身不高,又是武将之女,帝后断然拒绝。
他在承天殿外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一个侧妃之位。
帝后说,只要我学好宫中规矩,学会管家理账,能操持宫宴,便可再议太子妃之位。
为了他,我收起长弓马鞭。
困在这四方宫墙内,学那些繁琐的礼节。
每日练得双膝红肿。
夜深人静时,只有阿碧会端来一盆盆滚烫的热水,一边替我揉捏,一边掉眼泪。
“小姐在边关时何等快活,如今为了太子殿下,受了这么多委屈。”
可无论我怎么努力,皇后总是能挑出我的错处。
直到陆晚晚地出现。
她是京中闻名的贵女,气度不凡。
那些我学得筋疲力尽的礼仪,她做来行云流水。
我苦练数月才能勉强弹出的曲子,她也信手拈来。
一次宫宴,皇后当着众人的面赞道:
“这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随即瞥向我,“不像某些人,拉弓射箭的手,粗手笨脚,一身的蛮气,终究上不得台面。”
满座宾客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我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那双曾引以为傲、能开三石强弓的手,此刻却让我羞惭得无地自容。
那时,是李承稷将我揽入怀中,一遍遍安慰:
“阿鸾,我爱的就是你弯弓射雕的模样。”
“我绝不会碰她,更不会爱上她,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我信了。
如今想来,真是天真得可笑。
这一夜,我枯坐到天明。
一大早,李承稷就赶了过来,要陪我用早膳。
我昨夜本就受了凉,又闻到他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脂粉香。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你就这么厌恶孤?”
阿碧连忙给我端来温水漱口,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想替我解释。
我拦住了她,勉强压下不适,垂下眼帘。
“臣妾不敢。”
李承稷走过来,语气生硬。
“你非要如此夹枪带棒地说话吗?昨夜是母后设的局,孤也是迫不得已!”
“阿鸾,你不要再为难孤了。”
我苦笑一声,终于抬眼看他:
“到底是谁在为难谁?是我逼殿下忘记我的生辰去别的女人宫里,还是我逼殿下带着一身风流债来我这里炫耀?”
气氛僵持不下,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想发作,又强行忍住。
“罢了,不与你计较。看看孤给你补的生辰礼。”
我微微一愣,里面是一套流光溢彩的红宝石头面,正是我前些日子随口提过一句喜欢的款式。
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像个献宝的孩子。
“喜欢吗?孤特地寻人为你打造的。”
见我久久不语,他又上前一步,放软了声音:
“阿鸾,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昨夜……是我不对,让你受委屈了。”
“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我接过头面,心不由得软了一瞬。
“多谢殿下。”
也许他真的有他的身不由己。
要继承大统的男人,谁又能真正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认了。
用过早膳,李承稷非要拉着我出门散步。
阳光正好,他紧紧拉着我的手。
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回到了最初。
直到我们在九曲桥上,迎面遇上了陆晚晚。
她今日穿得格外明艳,头上戴着的那副头面,与我刚刚收到的一模一样。
我脚下的步子,瞬间顿住。
李承稷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低声解释:“那是昨日她初次侍寝,母后做主赏下的。”
我心里一阵阵发酸。
一样的款式,一样精致的做工。
母后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变出这样一套头面来。
唯一的解释是,他早就备下了两套。
一套给我,一套给她。
我默默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
“殿下,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我转身就走,不敢再看他一眼。
身后,隐约传来他压低声音的训斥。
“不是跟你说了,这套头面不许戴出来吗!”
陆良娣委屈的声音紧随其后。
“可是,这是殿下您偷偷送给臣妾的定情信物,臣妾实在喜欢得紧……”
我加快了脚步,心如死灰。
阿碧一路跟着我,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担忧。
我径直去了皇后的凤仪宫,跪在地上请罪:
“臣妾自请离宫,请娘娘下旨,准臣妾与太子和离。”
皇后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毫不掩饰的喜悦。
她正要准了,殿外传来通报,皇帝来了。
“承稷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他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些。
“念在你父亲为国镇守边关,劳苦功高,这桩婚事,又是太子当初自己求来的。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再考虑考虑。”
“一个月后,你若还想走,朕,亲下旨意。”
我叩首谢恩,从凤仪宫退了出来。
路上还能听见宫人们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为了陆良娣,斥巨资建了一座观星楼呢。”
“何止啊,上次陆良娣说想吃江南新上的荔枝,殿下派了八百里加急,快马送来的呢。”
“那沈侧妃,怕是要失宠咯。”
阿碧心疼我,想冲上前理论,被我拦住了。
“不用理会。”
我拉着她,轻声开口,“阿碧,等我带你回我们自己的家。”
她愣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用力地点点头,却又忍不住为我难过得掉泪。
回到东宫,我开始收拾东西。
那些李承稷赏赐的金银珠宝,我一样没动。
我只带走了我从边关带来的,和我自己亲手做的几件衣物。
我写信给远在边关的父亲,让他派人来接我。
处理完这些事,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到李承稷了。
他与陆良娣恩爱的传闻,却一日比一日多。
离宫的前一日,我去了陆晚晚的殿中。
我想用别的东西,换回我母亲留下的那块暖玉。
她却一改往日的温婉懂礼,斜睨着我,满脸嚣张。
“想要?可以啊,跪下求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我的位份在你之上。”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出声:
“沈鸾,你还当自己是个人物?太子妃之位早晚是我的。你现在提前跪我,也算我提前教你懂懂规矩。”
她一步步走近,压低了声音:
“你每日闻鸡起舞,苦学礼数,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我的拳头紧紧握起。
“你到底想怎样?”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从腰间解下那块暖玉,在我眼前晃了晃。
“这块玉,成色倒是不错。”
下一秒,她手一扬,那块玉佩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地落入了殿前的锦鲤池中。
“哎呀,手滑了。”
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那一刻,我脑中一片空白。
想都没想就直接飞身扑了过去。
“小姐!”
阿碧惊呼一声,也毫不犹豫地跟着我跳了下去。
冰冷的池水瞬间将我吞没,混着腥臭的淤泥。
我疯了一样在池底摸索。
岸上传来陆晚晚和宫人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快看啊,将门虎女,下水摸鱼呢。”
“快看啊,像不像两条在泥里打滚的狗?”
终于,我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心却猛地一沉。
玉佩……
碎了。
我看着掌心碎裂的玉,心如刀绞。
阿碧从污泥里爬起来,挡在我身前,对陆晚晚怒目而视:
“你太过分了!”
我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丧失。
我冲上岸,一把抓住陆晚晚的头发,狠狠一耳光扇了过去!
“啊!”
宫人们尖叫着去喊太子。
阿碧为了护着我推了陆晚晚一把,被她的几个宫女抓着头发,左右开弓地扇着耳光。
李承稷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混乱的景象。
他黑着脸,厉声喝道:“都给孤住手!”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我们分开。
陆良娣立刻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殿下……殿下您看她,她疯了……”
听完下人添油加醋的汇报,李承稷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指着阿碧。
“来人,”他的声音冰冷,“沈氏侍女阿碧,以下犯上,对良娣大不敬,拖下去,杖毙。”
我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看他。
“不!”
我冲过去跪在他脚下,拼命磕头。
“殿下,不关阿碧的事,是我的错!求你,求你饶了她!”
我又转向陆晚晚,拽着她的裙角。
“陆良娣,我求你,你放过她,我给你磕头了!”
陆晚晚一脸后怕地躲进李承稷怀里,声音发着抖。
“殿下,臣妾好怕……这种刁奴留在侧妃身边,迟早是个祸害。您可千万不能心软,被她蒙蔽了。”
李承稷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沈鸾,注意你的身份!”
他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声音里满是失望与指责。
“你进宫三年,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规矩?”
我看着他,忽然大笑起来,“学了规矩有什么用?守着规矩,就能救下阿碧的命吗?”
“你!”
他被我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强迫我抬起头。
“孤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规矩!”
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将阿碧按在长凳上。
“不!放开她!你们放开她!”
我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可却被禁锢着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粗重的棍子高高举起,一下一下落在阿碧身上。
“求求你让他们停下……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打我吧……”
血,很快染红了她的后背。
阿碧一声没吭,只是用尽全力,抬头看着我。
最后一秒,她还在对我笑,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
“小姐……别哭……不疼……”
我眼睁睁看着她的头垂了下去,再也没有抬起。
我眼前一黑,彻底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李承稷将我带回寝殿,我缓缓抬头,麻木地看着他。
“你明知道,我和阿碧都不是会害人的性子。”
“你明知道在这宫里,只有她对我最好,待我情同姐妹。”
“她只是推了一下陆晚晚,只是为了护着我推了一下陆晚晚!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他站在我面前,看不清神色。
“孤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若阿碧不死,你今日掌掴良娣之事,母后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抓住我的肩膀,逼我看着他。
“你该好好反思一下,今日错在何处!你若不去她宫中惹是生非,阿碧又怎么会死?”
他的话,字字诛心。
我呆呆地看着窗外,轻声问他。
“你对陆晚晚,当真只是利用吗?”
“她今日做的那些,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沉默了片刻。
良久,只留下一句:“陆良娣,有孕了。”
说完,就拂袖而去。
我愣在原地,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很快,皇后召我入宫。
她坐在凤位上,面色阴沉。
“陆良娣之事,本宫本该重重罚你。”
“但念在一月之期已到,你马上就要离宫,本宫心情好,便不与你过多计较了。”
“去殿外跪两个时辰,就赶紧滚吧。”
烈日当头,地砖被晒得滚烫。
我恍惚地想,如果阿碧还在,看到我这副样子,肯定又要心疼得掉眼泪了。
那个傻丫头,总是在为我哭。
两个时辰后,我扶着宫墙,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宫外走。
父亲的亲兵校尉早已备好马车等候。
见我出来,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小姐,属下奉将军之命,特来接您回家。”
身后,突然传来李承稷急切的喊声。
“沈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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