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禾谢淮之柳丝丝《淮岸有禾生》

幼禾谢淮之柳丝丝《淮岸有禾生》

我出宫祭拜父母那天,谢小侯爷携妻凯旋归朝。
街上人声鼎沸,热闹不堪。
人人称赞谢小侯爷宠妻入骨,甚至不惜人力物力在西北荒漠上为夫人开垦花圃。
我无视热闹,一身素衣走进了破败的沈府。
祭拜完父母,转身却遇到了谢淮之。
谢淮之一身戎装意气风发,目光停留在我头上粗陋的木钗上。
“幼禾,我来祭拜伯父伯母。”
我轻轻摇摇头。
“不必了,我爹娘不爱热闹。”
看着杂草丛生,萧瑟凄凉的沈府,他眉头紧蹙。
“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日子过的如此艰难。”
我绕过他想要挽住我的手,径直往外走。
“幼禾,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放下了,早点找个人嫁了才是正事。”
我有些莫名其妙。
他为什么会觉得我日子艰难。
又为何劝我再嫁。
......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我想着去看看养济院的孩子们,便买了些糕点往南街走去。
谢淮之骑马赶来,看我费力提着一个大包袱,神色微楞。
“你一个弱女子,就算要谋生,也该找个清闲的活计,怎么能做这些搬搬扛扛的......”
他似想到了什么般,噎在原地。
我知他想起了五年前......
那时我被掳到敌营,所有人都觉得我一个弱女子必死无疑,可我却衣衫褴褛,一瘸一拐的回到了都城。
他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弱女子。
谢淮之想接过包袱,被我不着痕迹的躲开。
他有些受伤,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
“幼禾,看着你过的这般不好,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过的很好,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谢淮之皱着眉头,显然不信。
“以后不要再去南街了,那里鱼龙混杂,不安全。”
他不由分说的拿走包裹,不容拒绝。
“我帮你送过去。”
无奈我只好让他帮我把东西送到养济院,跟那里管事的交代了声说改日再来,我就转身离开。
谢淮之追上来还想说什么,被远处一声娇声打断。
“夫君。”
远处走来的女人衣着华丽,容貌昳丽,举手投足尽显大方。
跟初见时唯唯诺诺,谨小慎微截然不同。
“你不是说去办点事,怎么这么久啊。”
想来是等的时间有点长,她语气带了一丝嗔怪。
“刚好碰到了幼禾,说了两句话。”
柳丝丝这才看向我,语气带着一丝惊喜。
“姐姐,好久没见了,我还想着回都城一定要去拜见你呢,在这遇到真是有缘。”
我看着喋喋不休的柳丝丝,思绪不由回到刚见她时。
那时她家中突发变故,她无亲无故便来投奔我,我心疼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便接她来了谢府,把她当成亲妹妹来疼。
她也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无比亲热,那时她还叫谢淮之姐夫。
“姐姐怎么穿戴得如此寒酸,夫君回京路上给我买了很多衣服首饰,我一个人也用不完,不然送给你一些?”
“不必了,我等会还有事。”
我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她嘟着嘴委屈的看向谢淮之。
“姐姐莫不是嫌弃我的东西,夫君,不如我们带姐姐去珍宝斋,让姐姐自己去挑选。”
谢淮之闻言点了点头。
“丝丝也是好意,你何必这么不留情面,再怎么说你们也是血亲。”
刚好我也要去珍宝斋,天色渐晚,要是再纠缠下去宫门就要下钥了,若是回去晚了,那位又要生气了。
一上马车,柳丝丝就开始炫耀。
“这金丝炉是夫君怕我冷花千金为我打造的,底下的地毯也是他特意为我猎来的虎皮,他总是怕冻着我。”
“他说我是老天送给他的珍宝,只有世上最好的东西才配的上我。”
......
看着我打量着匣子里的耳环,柳丝丝故作大方的拿起来。
“这耳环可是东珠所制,是夫君刚从东海得来的稀罕物,这等好东西,只怕宫里也不多见。”
我点点头。
原来还有这么小的东珠,我以为东珠最起码也要鸽子蛋大小。
好不容易到了珍宝斋,我率先下了马车。
进门就上了二楼,让掌柜的把我订的货包好。
却不料下楼的时候被柳丝丝一把撞到在地,怀里的盒子滚落在地。
柳丝丝先我一步,拿起玉佩。
“这玉佩的纹样好生别致,别的地方都不曾见过。”
谢淮之盯了玉佩好大一会,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我从柳丝丝手中拿回玉佩,小心的放回盒子。
看我珍重的样子,谢淮之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
“这看着倒是男款,你是买来送给谁的?”
我头也没抬,随意道:“自然是别人定做的。”
想起那位天天缠着我,用一匣子东珠哄着我,我不厌其烦,才给他画的玉佩纹样。
闻言谢淮之松了口气,一下子放松起来。
“你既然在珍宝斋帮工,往后就不要再去南街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
“谢侯爷,你自家夫人在这站着呢,我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柳丝丝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姐姐,你我本是表姐妹,算起来,咱们也是一家人。”
我轻挑一下眉。
“是嘛?五年前你还一口一个姐夫,怎么,现在真要我叫他妹夫?”
她被我噎了一下,委屈巴巴含着泪拉着谢淮之的衣袖。
谢淮之抱歉的看着我。
“当年的事是我们对不住你,丝丝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别见怪。”
五年前我们一家被敌军围困,父母为了保护我和柳丝丝被敌军折磨致死。
可谢淮之赶来时却只救走了柳丝丝,他说把柳丝丝安顿好就回来救我。
可等我从敌营逃出来,历尽艰难爬回都城时,却见他一身红衣,正要与柳丝丝拜堂。
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疯了一样的咒骂他们,掀翻桌子,想毁了他们的婚宴。
谢淮之命仆从将我按在地上,看我像个疯妇般挣扎。
他们一个是我的夫君,一个我待之亲妹。
却在我父母身亡,我生死未卜之时成亲。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谢淮之脸色阴沉,让仆从把我关到了柴房。
我一路颠沛流离,饥寒交迫,当夜就发起了高烧。
睁开眼,谢淮之皱着眉头,满脸不悦。
“你当初深陷敌营,人人都道你肯定是活不成了,而且丝丝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再不成婚,她的肚子就遮不住了。”
我看着柳丝丝微微隆起的肚子,如被雷劈,楞在原地。
四个月身孕!
原来他们早就厮混在一起了!
“贱人,你如何对的起我。”
我冲向柳丝丝,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被我一巴掌扇倒在地,身下渐渐洇出血迹。
谢淮之见状,一脚把我踹到在地,连忙抱起柳丝丝。
谢淮之丢给我一封休书,把我赶了出去。
我整整烧了三日,却仍顽强的活了下来。
我满心不甘,闹到了府衙,一字一句哭诉这对狗男女的罪行。
事情很快闹的满城风雨,人们纷纷咒骂柳丝丝恩将仇报,不知羞耻勾引姐夫。
可谢淮之自请前往西北戍边,为柳丝丝换来了一个名分。
当初人人喊打的柳丝丝,在谢淮之明目张胆的偏爱下,不过五年就成了都城中人人艳羡的侯夫人。
思绪回笼,看着眼前的两人,我内心却无比平淡。
他们如今与我而言,不过只是陌生人。
“无碍。”
我拿起盒子准备离开,柳丝丝却拉住我的手。
“姐姐,为了庆祝侯爷回都城,明日在谢府举办赏花宴,姐姐也一块来吧。”
谢淮之闻言抬头,眼中竟有一丝期待。
本想拒绝,可突然想起那位说的话,我满口应下。
“好啊,明日我一定准时抵达。”
柳丝丝闻言顿时高兴起来。
“太好了,我已经开始期待明日的宴会了。”
“姐姐,沈府如今败落,我想你应该没有出席宴会的首饰,不若你在珍宝斋挑挑,若有喜欢的,我送给姐姐可好。”
“不必了。”
我礼貌拒绝。
谢淮之一副看透我的表情。
“别逞强了,明日宴会连陛下都会来,你若再戴着你这破木钗,只怕会贻笑大方。”
我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木钗。
曾经我嫌弃这木钗难看不愿戴,却被那位勒令永远不许摘下。
若是他知道他亲手雕刻的木钗被人这般嫌弃,只怕要大发雷霆。
谢淮之径直拿起一支碧玉钗,温柔道。
“你不是最喜欢绿色?这颜色也衬你。”
我立马躲开,他有些尴尬。
我轻轻摇了摇头,拿起旁边一支男款玉簪。
“不了,我现在不喜欢绿色了。”
察觉到我和谢淮之之前不同寻常的氛围,柳丝丝上前拿过那只发钗把玩。
“姐姐手中的可是男钗,莫不是姐姐有了心上人,是这里的伙计还是管事?”
“姐姐有了好婚事,可一定要告诉妹妹啊,我好为姐姐添妆。”
谢淮之立马反驳。
“她绝不可能会嫁给别人,她最爱的人明明是......”
他似是楞了一下,立马改口,连语气都带了一丝缱绻。
“你若是想送给我,我更喜欢旁边这一支。”
我没有理会他们二人,想从柳丝丝手中拿走那支钗。
这个颜色是他会喜欢的,若他看到我出宫还给他带了礼物,定然十分欣喜。
想到这,我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谢淮之眉头轻展,似乎终于妥协,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宠溺。
“罢了,既然你喜欢,那就选这支吧。”
我皱着眉头看向他。
“这不是送给你的。”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龟裂,手还尴尬的悬在半空。
柳丝丝不怀好意的将发钗放到我手里,尖锐的发钗立马划破了我的手。
她低声咬牙切齿道。
“沈幼禾,五年过去了,你居然还不死心,想跟我抢男人,先看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看我痛呼出声,她连忙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姐姐怎么这般不小心啊。”
“这支发钗我送给姐姐吧,就当做姐姐成婚时的贺礼。”
谢淮之一脸不可置信。
“幼禾,你真的要嫁人了?”
“谢小侯爷不是说让我找个人嫁了吗?这不是正合你意。”
闻言他松了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你果然是故意气我,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气性还是这么大,我知道的,你绝不会轻易喜欢一个人。”
我讽刺一笑。
“谢小侯爷不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吗?曾经我也以为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谢淮之是谢家的私生子,被本家忌惮一辈子无法入仕,可我却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苦苦哀求父母,举全家之力托举他。
他这才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否则他就是熬几辈子也进不了谢府的大门。
成亲那日,他对着祖宗牌位发誓此生绝不纳妾,只我一人。
那时我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最好的夫君。
可结果呢?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也是有苦衷的。”
谢淮之神色懊恼。
“我无意知道当年的事,烦请谢小侯爷自重。”
他似没听到我的话,不管不顾,一股脑往外倒。
“当初你生死未卜,谢府不能一日没有主母,恰巧丝丝怀了我的骨肉,我迫于谢家族老,不得不娶妻。”
我真的不想再跟他这样的人有任何交集,付了钱拔腿往外走去。
“幼禾,你能给我个机会来弥补你吗?”
我转头看向柳丝丝,她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却还是笑着走上前,柔声安抚谢淮之。
“夫君,你还不知道姐姐的脾气吗?不若你去挑选一下送给姐姐的首饰,让我来劝劝她。”
谢淮之最吃柳丝丝这套。
见谢淮之走远,她终于不再伪装。
虽然面上仍是笑盈盈的,可说出的话却如同淬了毒。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是何时在一起的,早在我去谢府的第二个月。”
“你不知道吧,在你回娘家的每一天,我们都在你们的卧房抵死缠绵。”
“沈幼禾,你自诩出身高贵,才华横溢,可你却不知,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我冷眼看着她,胃里一阵翻滚。
明知她说这些话是故意恶心我的,我仍被她膈应到了。
真是一对狗男女。
“你不知道我每次和他恩爱完,他仍对你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我有多畅快。”
“凭什么你身份高贵,又能嫁入侯府,我却家破人亡,寄人篱下,我偏要抢走你的一切。”
“看你现在过得如此不好,我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看着她越来越扭曲的面容,我内心却越来越平静。
“那你又巴巴的跑来对我说这些干吗?”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刚想说些什么,谢淮之捧着两个匣子走了过来。
“幼禾,你肤色白,最配这绿色。”
“丝丝,这金色最配你的一头乌发。”
瞧着两头讨好的谢淮之,我感到可笑。
“什么时候,倨傲的谢侯爷也学会做这样的事了,谢夫人真是调教有方啊。”
“不过我实在是看不上这样的货色,还是全部留给谢夫人吧。”
柳丝丝闻言却笑了。
“姐姐还是莫要强撑着了,怕是你已经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了吧。”
我无意再和他们纠缠,转头往外走去。
柳丝丝却跟个狗皮膏药般黏了上来。
“姐姐,你要去哪,不如让我们送你吧。”
我沉声拒绝。
“不必了,我夫君会派人来接我。”
“姐姐,你别装了,谁会娶你这样一个二嫁妇......”
她的话在看到门口那辆豪华马车的时候,戛然而止。
训练有素的车夫一脸恭敬的行礼。
看着震惊在原地的二人,我微微一笑。
“我就先回去了。”
柳丝丝咬牙看着那豪华马车,嫉妒的神色来不及掩饰。
“姐姐既然已经成婚,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们呢?”
“就算姐姐迫于生计嫁给有钱人做妾室,我也绝不会瞧不起姐姐的。”
柳丝丝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好似亲眼所见我为了钱不顾廉耻爬上别人床一般。
“闭嘴!”
谢淮之沉声呵斥。
“幼禾,你若是有难处,大可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实在是没必要这般委屈自己做这种事。”
“他并非良人,若他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又怎会不帮扶沈家,你又怎会在父母忌日这天独自前去祭拜。”
我实在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何意思。
那位为了哄我开心,不顾礼治允许我每年都可以出宫祭拜父母。
今日若不是我拦住他,他怕不是一定会偷跑出宫陪我一起。
至于谢淮之,他是这世上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
“夫君,我们差不多也要回去了,还要准备明日宴会的事。”
柳丝丝拉着他的衣袖,紧张的看着他。
他仍不管不顾,固执的看着我。
“幼禾,我如今回来了,自然会护着你。”
我冷笑一声。
五年前他将我我独自一人留在敌营,我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
一路靠乞讨回到都城,期间为了活命不止一次跟狗抢食,还数次险些失身于乞丐。
回都城后更是在高烧不退时被他一纸休书赶出谢府,在我双亲俱亡,痛苦不堪时,是他给了我最后一击。
“幼禾,我曾经跪在你父母面前发誓说要一辈子会护着你的。”
我打断他的话。
“大可不必,当初你食言了,如今也没必要再惺惺作态了。”
见我要走,谢淮之有些着急,他一把挥开柳丝丝,冲到我面前。
“幼禾,你若是不喜欢那人,我可以用军功求陛下还你自由身。”
我冷眼看着他。
“不必了,请谢小侯爷以后莫要说这种话了,被我夫君知道了要生气的。”
他闻言紧握着拳头,额头青筋突起。
“果然是他逼迫你的,幼禾,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摇了摇头。
他就是这样的人,倨傲自负,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万事只由自己喜恶决定。
曾经他喜欢柳丝丝,可以毫不犹豫的背叛我,丝毫不顾念我们多年情分。
如今故人重逢,他又回忆起往昔,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真是令人作呕。
我没有再理会他。
“幼禾,明日谢府忙完,我会去求陛下让他还你自由,届时我会把你接到谢府,让我好好补偿你好吗?”
他依旧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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