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江晏林逢春《竹马为报恩转娶表妹,我另嫁他又后悔了》
被送到扬州三年后,江晏亲自带人来接我了。
他扶着怀有身孕的夫人,眼里满是动容。
“阿怜,我来履行当年的承诺了。”
挑珠钗的手一滞,思绪被扯回三年前。
垂老的天子选妃冲喜,江晏不愿寄住的表妹被送进宫,抛下婚约娶她为正妻。
成亲当日,我被掉包送去扬州。
“你是丞相独女,你有自保的能力,可她不行。”
“只要你出去避避风头,等结束了我一定接你回来。”
即便当初,他总是在我面前嫌这个表妹娇柔,像没主见的菟丝花。
我回神垂眸,“不需要了。”
江晏怔然,拿起珠钗想替我簪上。
“阿怜,你心里有气,我可以包容你发泄。”
我扯了个笑退开,“公子自重,我早已成亲,何来有气一说。”
……
江晏惊讶,才注意到我已挽着妇人发誓。
他脸上闪过愧疚和怜惜:“我没想到你独自在外面需要扮作人妇,当初你也是京城的娇小姐……”
“但一切都结束了,太子即将登基,等回去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表妹林逢春咬牙道:“阿怜姐姐,我会把正妻之位让出来的。”
“只求你能让这个孩子养在我膝下。”
江晏满是动容握着她的手,想也不想直接给出承诺。
“表妹,你这么识大体,阿怜又怎么会舍得让你与孩子骨肉分离。”
“她向来照顾你,肯定也不会这么做的。”
老夫人说过,长子交由她来培养。
林逢春憋着坏心眼,想让我因她的孩子和严苛的老夫人对上。
我垂眸,才注意到她的孕肚。
离开三年,她竟才怀孕,我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索性避开这个话题,“我已成亲,并非掩人耳目。”
江晏不信,直接反驳。
“京城谁不知道沈家嫡女非我不嫁,再者这些官员又有谁能配的上沈家的门第,更何况你是独自来扬州。”
我心底扯了个笑,所以他也知道当年我非得他不可,知道我在扬州的困境。
但他依旧选择在成亲当日偷梁换柱,让喜娘迷晕我,扶林逢春进喜房。
还瞒着沈家将我送走,直到再也瞒不住,才宣称我喜欢清修礼佛,早已小住在寺庙。
特意拜托林逢春来假扮自己,不让家人担心。
整整三年,他从没想过归还我身份。
林逢春拿起手帕假意在眼角擦泪,哽咽道:
“表哥新婚当日独坐书房直到天亮,之后两年我们也清清白白从未同房。”
“只是半年前宫宴被人下药,我作为他明面上的妻子,不得已才替他解药。”
“希望姐姐不要因为这件事介怀,等生下孩子我愿意带着他独居小院,再也不出现在府上!”
她说得情真意切,为了赔罪,撩起裙角俯身准备下跪。
江晏眼疾手快把她拥回怀里,眉心微皱。
依旧是以前我熟悉的样子,他不耐烦了。
果然,下一句便是:“表妹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句也不回应?”
“沈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容人了!”
“从前不是你经常劝我对她好些吗?”
听到他的指责,我淡笑出声。
“那时是我未婚夫君家中父母亡故的可怜孤女,你总是看她鼻子不是眼的,因着规矩我自然劝你。”
“如今你们都成一家人了,还需要我这个外人劝你对她好吗?”
江晏现在的脾气比之年幼已经收敛很多,从小便顽劣不堪,又生在武将家中。
柔弱的娘只会跟在他身后赔罪,做将军的爹将他举在肩头夸他好样的,咱们大男人就是不拘小节。
周遭的商贩和官员家人都苦不堪言。
直到我父亲被陛下赐宅子搬到隔壁。
天地不怕的大魔王终于收敛,变成我的跟屁虫,连书院也乖乖去了。
周遭子弟都说我是能克制他的人,这话传遍书院,有人当面打趣,“江家小子给自己找到了娘子!”
江晏没有丝毫不适,骄傲道:“我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娘子,你们能吗?”
年幼的我听到这话脸颊顿感燥热,反驳的话语细若蚊足,散在他爽朗的笑声里。
江母如释重负带人上门提亲,娘亲说要问过我意见。
江晏急得上蹿下跳,恨不得帮我答应下来。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自己喜欢学富五车的公子。
从前坐不住的人再也没出去玩过,日日夜夜苦读。
保媒的人上门那日,京城所有人家都夸赞天作之合。
直到林逢春的父亲为救江晏父亲战死沙场,无父无母的她被接到江家住。
她忐忑不安,下意识讨好江家未来主人,成了他身后的跟班。
为他端茶递水,缝补鞋袜。
江晏吓得经常窜到沈家,边喝下我倒的茶,边大吐苦水说这个表妹不正常。
那时我劝她:“逢春妹妹的父亲于江家有恩,即便不喜,也不该这么对她。”
“等她在江家适应下来就好,只是有些许女儿家的不安,你这个皮猴子懂什么!”
被批评的他假意生气,扑倒我挠着痒痒。
“好啊沈小怜,你不跟我同仇敌忾,还替那个女人说话,到底谁才和你是一家人!”
弱点被他拿捏住,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讨扰说自己错了。
之后江晏明面上对她脸色好些,但还是避如洪水猛兽。
各家设宴,我见林逢春总是独自蜷缩在墙角有些可怜,便动恻隐之心带着她和世家女结交。
那时她哭的稀里哗啦,哽咽着说:“长嫂真好,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我笑笑用绣帕给她擦泪,“我与阿宴还未成亲,不能这么喊。”
悄悄溜过来的江晏耳根微红,扭捏道:
“她总算做了件对的事了。”
“阿怜,带她认识几个人就行,周钰说他府上小花园的莲开了,我带你去瞧瞧!”
我话还在喉咙里,就被他攥着手风一阵跑开。
只剩林逢春站在原地,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大抵是他中探花后的谢师宴。
江晏醉了酒,被人发现两人躺在一张床上。
看到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我,他想也没想冲过来,声泪俱下求原谅。
“昨日我喝多了,表妹与你穿的衣裳太像,认错了人。”
“阿怜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娶她的,我心里只有你!”
“我马上让人把她送回边塞,你别难怪了好不好?”
他脸色懊恼手忙脚乱替我擦着眼泪。
越过肩膀,林逢春缩在墙角,听到他的话脸上逐渐失去血色。
满身的红痕和一床凌乱彰显着昨夜两人有多动情。
这些未来夫君不忠的证明刺痛我的眼,哭着跑回去后,母亲安慰我:
“男人三妻四妾总是正常,他为你守身这么多年,连个通房也没有,已是不易。”
“只要那个女人别在你之前进门就好。”
我夜里便情绪起伏过大发了高热,连外面什么时候下着雨也不知晓。
直到清早江晏怒气冲冲砸开房门,怀里还抱着个湿淋淋的人。
“沈怜,你怎么这么狠心,让一个弱女子在雨里跪了整整一夜!”
“现在好了,她晕过去了,你舒心了吗!”
“有什么事大可以直冲我来,为什么要牵扯无辜的人。”
我挣扎着要从锦被里坐起来,却听到他冷笑。
“表妹在外面淋着雨,你倒是睡得舒坦,现在还没醒!”
说完,他抱着林逢春大步离开。
我忍住喉咙灼烧的痛意想要解释:“不是的……”
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沙哑异常,只要听见就能明白我并非贪睡。
但江晏太着急,连片刻也不愿意停留。
那天过后,所有人都极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我和他之间,到底是有了隔阂。
我心中烦躁,从小打到大认知没办法反驳娘亲说的话。
可心悦的人和被我看做妹妹的人做出这种事,始终像根针扎在我心里,生疼。
江晏依旧会在银楼有新首饰时带我去挑,却偷偷藏下根铃兰发钗。
不知情的掌柜笑着道:“江公子待沈小姐真好,不仅各种首饰随意挑,还会悄悄备下礼物。”
“等成亲那日,不知老朽有没有福气来喝上杯喜酒。”
他嘴唇蠕动,最终没有解释,只是笑着说一定。
隔日那支钗便出现在林逢春头上,我没有问,她便不经意懊悔说又让表哥破费了。
偶尔带我去酒楼吃饭,经常会消失段时间,让我吃会儿茶等他。
前几次没有察觉,直到听到隔间的姑娘议论:
“江家那位真宠沈小姐啊,这会儿日头正晒,还亲自排队给她买糕点。”
“这可不是第一回,我撞见好几次了!”
我心惊肉跳绕到楼下,真的看见刚买完糕点的江晏,身边小厮接过食盒便融入人海,不需要他叮嘱。
抬头看到二楼开窗的位置,方才坐的雅间正看不到。
母亲要我忍,说他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只要嫁过去就好了。
我麻木地绣着喜服,江晏时常偷偷来院外看我。
生辰那日,他送来只镯子。
手上满是刻刀伤到的痕迹,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握着他的手问:“疼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又对我这么坏。
江晏微愣,随即笑着安慰:“阿怜喜欢就好。”
但没过多久,林逢春就带着同一块玉料雕刻的镯子出现了。
注意到我视线,她特意露出手腕让我看得更加仔细。
“表哥说这是叮当镯,一对的,声音确实很清脆好听。”
玉镯雕刻精致,圈口也大小合适。
衬得我腕间那只更像剩下的料子。
我双眼通红再也忍不下去了,砸了手镯就转身离开,提出退亲。
江晏自然不依,只是没等到他来纠缠我,先得到的消息是,
老皇帝病疯了,要选妃冲喜,八字适合的官家女子都得入宫。
其中正有林逢春。
他什么都没说,反倒不顾我的阻拦大张旗鼓张罗着婚事。
直到成亲那日,把我迷晕前神色挣扎,最后说了声抱歉。
“阿怜,你说过江家欠林逢春,我实在不愿见她正值妙龄被送到宫中,去面对那个风烛残年的捞皇帝。”
“便当做还她这份恩情吧。”
侍女提着食盒进来,“夫人,糕点买好了,我们回去吧。”
“大人该等急了。”
听到她提起夫君,我露出个笑,放下钗子便一道准备出门。
江晏径直拦在身前,满眼感动想拿过食盒。
“阿怜,你还记得我最喜欢吃桂花糕。”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慰籍自己的吗?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愣住,桂花糕确实是特意买的,只是爱吃的另有其人。
侍女身姿矫健躲过他的手,皱眉怒斥:
“哪来的疯子,竟敢冒犯我们夫人。”
我拦下她,对江晏道:“接我的人来了,你也能看出我确实已成亲。”
“过往的事既往不咎,不必再纠缠。”
江晏恍如晴天霹雳,失声质问:“什么叫既往不咎!沈怜,你别再骗我!”
“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再闹下去别怪我生气。”
“这么喜欢当夫人,我将表妹的正妻之位给你就好了,你还要再计较什么?”
见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里,我摇头叹气。
当初绝情的是他,可现在纠缠不清的也是他。
可这世间谁又会不计伤害,永远站在原地等着另一个人呢?
从前的江晏如团烈火带我领略人间情动,后来那团火熄了,只剩下肮脏的灰。
我没有再理他,迈步离开。
江晏不肯罢休要追来,旁边一直安静的林逢春却突然捂着肚子倒在他身上,语气惊恐:
“表哥,我肚子好痛……”
他着急地看着我离开的身影,几经叹息又无奈被留下。
掌柜算完帐,招来小厮吩咐道:“把这个送到沈夫人府上。”
江晏听到这话,脸上一喜,赶紧追问:
“先生可知方才那位姑娘住在哪里?”
掌柜上下打量他,在他忐忑急切的视线里笑着开口:
“叫什么姑娘,她早就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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